正文 074流年 文 / 七竅玲瓏
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誤.
七色363年1月36日,午後
轉眼又是一年,雖然要等到5月過完生日我才真正18歲,但虛歲已經可以說是18了,也就是說我已穿來七色小三年。三個七色年30天,少說也能合算成七八個地球年,我卻還是一無所有一事無成,想想還真是失敗。時間果然最無情,紅顏壯志都耗盡。
自從和歸海夫人交惡後,我反而輕鬆許多,左右無論我怎麼做,她都不會消除成見喜歡我,那何必還白費力氣?所以乾脆就以右手受傷不能持筷為由,請大假不再去伺候早晚飯。歸海夫人大約也樂得眼不見為淨,而且年前年後事務繁多,亦實在顧不上繼續刁難我,再次警告我不得靠近歸海·月明後,便默許了我免去早晚定省。
我連連答應著退出來,走至無人處才抱著小六連跳了幾跳,真真是因禍得福,從此以後終於能過上一段舒心的日子了。正好可以勤跑玲瓏閣改良假肢,全力以赴的幫助歸海·雲開做康復練習。
不過這段時間也有鬧心的事發生,那便是歸海·雲開的心上人清韻郡主竟然真的一怒之下定了親,男方便是在太子府陷害過我的那位齊徹公子,而齊徹·瑜陷害我的原因也隨之浮顯,十之**是他早就喜歡清韻郡主,只是一直沒人知道罷了。
歸海·月明打聽到的消息更證明了這一點,原來齊徹·瑜被荒荻蠻女擄走那次救他的人便是清韻郡主的父親左丘老王爺,也就是說齊徹家和左丘家私下早有來往,齊徹·瑜和左丘·清韻可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甚至也有可能是齊徹·瑜早就愛上了清韻郡主才不近女色,卻沒想到半途殺出個歸海·雲開搶走了清韻郡主,齊徹·瑜自然恨毒了歸海·雲開,所以才會用那麼惡毒的方法陷害我。他的確和我無仇,但和歸海·雲開卻有奪妻之恨,我只是被歸海·雲開連累罷了。
因為這件事,我很是怨恨歸海·月明,強烈要求他扮成歸海·雲開的樣子去跟清韻郡主賠禮道歉表達愛意重獲美人心,可每次都被他婉言拒絕,任憑我怎麼上躥下跳的抗議也沒用,簡直就是一隻頑固的笑面虎。為此我開始積極響應歸海夫人的號召——遠離歸海·月明,迎面見到都當他是空氣,直著眼睛走過去,弄得他極其無奈哭笑不得。
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是太子終於找到了可以替代歸海·雲開的人,雖然現在還處於試用期,但已甚得太子歡心,離正式取代歸海·雲開的日子不遠矣。可歸海·雲開還一心想著康復後繼續回朝為官,重現昔日風光。因此我和歸海·月明商量暫時先不告訴他實情,等他完全好了再說,那時他也比較抗打擊,更容易接受壞消息。
這接連兩件事讓我更加憐惜歸海·雲開,每日挖空心思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調養身體。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我的精心照顧下,歸海·雲開不但胖了,氣色也好了許多,凹陷的臉頰亦鼓了起來,又恢復了幾分往日英姿。
「大將,休息一下,過來吃水果沙冰了。」我捧著放著一大桶冰沙和各種水果醬還有蜜豆的托盤走進歸海·雲開的院落,看見他正拄著雙拐在做練習,便揚聲喊道。
站在旁邊伺候的司刃看見托盤上的水果冰沙,立時雙眼冒光,遠遠的便點胸行禮道:「大奶奶好。」他旁邊的夷烏和辛嬤嬤亦屈膝行禮,快步迎前來接過我手中的托盤。
我向他們含笑點頭,特意逗弄司刃,道:「哎呀,今天冰沙準備的少,只夠大將吃的,恐怕沒你的份了。」我已經做過好幾次冰沙,歸海·雲開和司刃兩人最喜歡吃
司刃亮閃閃的眼睛立時便暗了下去,逗得捧著牛乳站在我身後的小六噗嗤笑了出來,「司刃你還真當真呀,小姐怎麼可能不準備你那份,方纔還特意和搗冰沙的婆子說多多益善,司刃最愛吃這個,少了會哭的。」
「我……我才不會哭……」司刃不似伶舟嘴甜皮厚,跟他的主子歸海·雲開一樣端正沉穩,被小六調笑幾句便紅了臉。
現是初春,枝頭新綠萬物復甦,午後陽光有如情人的手,溫柔的撫摸著露在衣服外面的每一寸皮膚。
我喜歡這溫暖陽光,便讓夷烏直接把冰沙放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一邊用小碗盛冰沙,一邊笑著對司刃道:「不哭就不給你吃,小六也最喜歡香蕉味的,都給她好了。」
「其實我也挺喜歡香蕉味的,給我吃雙份也不錯……」歸海·雲開笑著走了過來,只拄著左拐,右拐拎在手中。
我一眼看見,欣喜非常,綻唇笑道:「咦,你已經可以拄單拐走路了麼?」
歸海·雲開近來笑容愈多,點頭笑道:「嗯,但還不能走太遠。」
「那只是時間問題,一定會走得越來越遠的。」我把冰沙碗交給小六,開心的上前扶住歸海·雲開,幫他坐在墊著軟墊的石凳上,一邊親自給歸海·雲開擰了條濕帕子擦手,一邊回頭對小六道:「一勺蜜豆,兩勺牛乳,兩勺藍莓果醬,再加半勺草莓果醬,別放糖,大將不愛吃太甜的。」
「喏。」小六依言往沙冰碗裡逐一添加作料。
辛嬤嬤在旁幫忙遞牛乳,喜孜孜的道:「奶奶對大爺的口味真是瞭如指掌,老奴伺候了大爺這麼多年都不如您。」
「怎麼會,嬤嬤是看著大將長大的,自然熟知大將的喜好,琥珀要跟您學的還多著哪。」我知道辛嬤嬤是在奉承我,自然也撿好聽的說,幾句話說得辛嬤嬤眉開眼笑,連道不敢。
我抬眼看見歸海·雲開的額頭上有汗珠,不由擔心的道:「你出汗了?還是進屋裡去吃吧,別著涼了。」
歸海·雲開卻搖頭道:「沒事,我喜歡這外面的陽光,在屋裡躺了幾個月,再不進去才好。」
我打趣道:「咦,那時你整天趕我走,我還以為你無比喜歡自己的房間哪。」
歸海·雲開一邊吃沙冰,一邊瞪我道:「就那麼點事,你要翻來覆去的說多久才算完?」
我順嘴笑道:「你不知道女人小心眼麼,一點事便可以說上一輩子……」話方出口,我便覺得不對,只有夫妻才可言一輩子,我和他不過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這樣說太容易產生誤會。
歸海·雲開不知是否和我想到了一處,驀然抬頭向我望來,口唇翕張似乎想說什麼,眼底卻泛起抹痛楚,愣了愣終是沉默的垂下頭去。
我想了想,讓小六端著冰沙帶司刃他們去屋裡吃,院中只剩下我和歸海·雲開相對而坐。我輕吸一口氣,開門見山的低聲道:「大將是不是想起清韻郡主了?」
歸海·雲開沉默半晌,冷笑道:「我就知道這府中根本沒有秘密可言,你早晚都會知道的,但你放心,我歸海·雲開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徒,我……以後會好好待你……」
「啊?」我一愣,知道他是誤會了,忙擺手道:「這個,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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