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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撒酒瘋上 文 / 一語不語

    有些事情不能解釋的詳細,以防斧鑿之工過於明顯。不過有些話劉愈還是要提醒,包括他那天的態,以及事後各方反應的應對,如果僅僅是鬧一場罵一場,而不作其它功夫,事終究還是不能成。

    蘇彥越聽越委屈,最後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劉愈,張開嘴,終究還是合上。

    他心中有很多擔心,劉愈是否想斷絕師徒關係之類。可想到當初落魄街頭時劉愈依舊對他諸多幫助,而且劉愈從未害過他,便覺得這可能是劉愈的另一條計策,但計策的目的是什麼他就想不出也想不明白。

    「跟小魚,也不能說嗎?」臨別前,蘇彥還是問了一句。

    「嗯。」

    劉愈沒有送蘇彥下樓,最後提醒道,「記著,從今往後,除非我找你,否則不能再見面,街上遇到也要裝作不認識。」

    看著在小魚相扶下離去蘇彥的愴然背影,劉愈覺得這小子對自己的依戀太過深了,本身一點智計都沒有,所有的只是一顆赤誠的心。在皇家子孫中,這也算可貴。

    雨還是時斷時續,伴著風,到處洋洋灑灑。

    從棋樓出來,劉愈緊了緊身上的蓑衣,本想回家,突然又想到什麼,直接拐過兩條街,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主意,走進了一家南紙店。呂楚兒等女侍衛也只好將南紙店的門口堵了起來,倒不是故意的,而是躲雨。

    說是南紙,其實天下的紙都彙集於此,文房四寶也兼賣一些。這樣的鋪子在京城還算多,畢竟京城繁華之地讀書認字的人多,賣文墨的也就相對有市場。

    掌櫃的本來昏昏沉沉,來買紙的不會趁雨天來買,開著門是在等雨晴。忽然見到這麼多人湧進來,嚇了一跳,當看到在前的是個年輕沉穩的公子哥,也就定下心。

    「這位小哥,是買紙呢,還是找人代寫家信?筆墨紙硯,小店應有盡有。」

    掌櫃的應非長安本地人,說話帶著北方的腔音,至少對劉愈來說很熟稔,招待來客也算熱情。劉愈四下轉了轉,都是些書房用的東西,筆洗和鎮紙也有的賣。那掌櫃的見來人不說話,熱情不由冷淡了些,心說莫非是來躲雨的?

    「有染了se的紙嗎?」劉愈在小店裡看了一圈,突然走到櫃檯這面問道。

    若不是看來客文質彬彬還帶了很多隨從,掌櫃的早就怒了。這年頭,只有冥紙才會染色。

    「染色的紙?小哥莫非要找冥紙?」掌櫃的苦笑,「這恐怕要去香紙店才能買到,小店不經營這個。」

    「大白天說些不吉利的。我是問你,有沒有厚一些,染成黃色,帶著細小紅色格紋的紙?」劉愈湊上前故作神秘問道。

    掌櫃的犯了糊塗,想了想,問道:「小哥要這種紙有何用?」

    「用處不會告訴你,只是問你有沒有,或是能不能造出來。量也不需要多,只需要一沓,三尺見方,你給裁成份就成。」

    掌櫃的打量著劉愈道:「小哥,不瞞您說,小店背後有幾個造紙的作坊供應著,不管您要什麼紙,都能給您造出來,何況您要的也並不複雜,量也不多,但這價格……」

    劉愈拿出一個小銀錠問道:「這些夠不夠?」

    「呦!」掌櫃的登時眼亮了,「您這不會是讓給紙上鍍上金子?這些能買幾十捆紙回去了。」

    「不要鍍金,只需一層黃漆,很淡的一層便可,不要太鮮亮,紙張的厚跟這個一樣就行。」劉愈指著旁邊一沓紙道,「另外格紋是細小的紅線,一小指間隙,先造點出來,我先看看,若是不合再付你銀子改改。」

    掌櫃的難得在雨天還遇上這麼個大客戶,緊忙將劉愈的要求寫下,並定下期限說是兩天後來取。臨別,劉愈買了點紙,裝作是來過南紙店的目的,揣在懷裡。

    「姑爺,家裡不是有很多紙嗎?再說,買紙也不用您親自來啊。」呂楚兒又禁不住發牢騷。颳風下雨天,這姑爺愣是帶著她們逛花園不回家了。

    劉愈已經習慣了這「蚊子」在耳朵旁嗡嗡嗡。聞聲瞥了她一眼道:「現在就回家。」

    回到府中,劉愈便一頭扎進了書房寫字,從下午一直到日落黃昏丫鬟給送進蠟燭。

    劉愈寫了又停,停了又寫,寫完了要麼撕了要麼揉成團扔在地上。徐軒築走進書房,撿起地上的紙看了看,都是寫沒有頭緒雜亂的文字,看起來並非是刻意去寫一些連貫的句子,而僅僅追求字體和字號而。

    「夫君,吃晚飯了,您這是……練字?」

    劉愈仰在椅背上,攤開雙臂閉著眼,好似在回憶著什麼。聽到徐軒築的聲音睜開眼,展顏一笑道:「瞎寫,寫不好,吃了飯再說。」

    吃過晚飯,劉愈也沒心情再去書房寫字。

    古代的夜晚是無聊的,劉愈不喜歡夜夜笙歌,只是抱著評書本子看了一段,直到徐軒築來催促他就寢。劉愈不知道自己平靜的生活還能維持多久,也不知在波瀾壯闊時,是否會懷念此時的平靜時光。

    …………

    很快,劉愈的生活便不再平靜。

    月初一,府裡上下開始忙碌起來。為了能準備好當晚的宴席,徐軒築還特地從隋妤那裡借了幾個夥計過來幫忙打點,用的桌椅很多也是從隋妤家中借來的。因為宴席是午宴,從早晨起來就要做一切的準備。

    家裡的這次宴會請來多少客人請的都是誰,劉愈一概不知,他在全心全意準備著今天跟蘇彥的「對手戲」。要當著眾朝臣的面吵架,如何作出「怒其不幸哀其不爭」的反應,以及事後如何跟皇帝解釋。

    劉愈特地讓蘇彥提前先去喝酒,一來酒壯慫人膽,二來跳過很多準備的環節,一來好戲就開台,情節發展也會顯得更自然一些。

    劉愈對今天的主人公蘇彥也有很多顧慮。之前蘇彥雖然有鬧事的經驗,但那都是對三皇子,那個曾經讓下人欺負他的皇兄,那種恨是發自肺腑的,不加掩飾便可真摯地表達出來。這次面對的是換做是他,就怕蘇彥抹不開面破口大罵。

    看著外面熱鬧的人群,以及開始熙熙攘攘進門的賓客。劉愈自語道:「希望你明白,暫時的害你,只是為了更長久的幫你。」

    賓客們逐漸開始進門,對於這個神秘的前鋒將軍,很多人都不瞭解。他的府邸更加顯得神秘。但現下這對新婚燕爾的夫婦可是朝中最赤手可熱的人物,相繼幫皇帝平息了三皇子和五皇子的變亂,居功至偉,一個是女軍主帥,一個是御林軍總統領,都是大權在握的人物。在天色即將更變的多事之秋,他們夫婦還會被委以重任,顯然老皇帝是相信他們,準備讓他們輔佐新皇順利接替。那他們的趨向,必然會出自老皇帝的意願,也將成為未來朝局的趨向。

    為了防止有人混進來搗亂,劉愈刻意讓搗亂高手瞿竹在外面負責把守,一一檢查來人的身份。等客人都差不多入席了,劉愈夫婦也開始出來招待客人。舉起酒杯,劉愈先說了幾句祝酒辭,例如祝皇帝身體安康國運昌隆的場面話,酒宴也正式開始。

    在座的朝臣,劉愈基本沒一個認識。大多數也都是有求於他。劉愈沒有急著跟他們熟絡,而是先讓司馬璇兒出來獻舞,表演的同時,劉愈也在等蘇彥的到來。

    終於,當司馬璇兒的鼓舞進入尾聲,門口那邊熱鬧起來。一個人像是在那裡找茬,吼著什麼話,本來眾賓客還以為是來搗亂的,當看到來人,都肅然起敬。竟然是昱王親臨。

    只是此時的昱王似乎不太「妥當」,走路搖搖晃晃的,手裡還拿著酒壺,邊走還邊往嘴裡灌著。諸人都知道昱王跟劉愈的關係,見到他來,也沒人覺得太驚奇。

    一進門,昱王便大聲嚷嚷道:「那個姓劉的,你這裡有宴會,為何不請本王來?本王也想喝酒!」說著醉醺醺撲倒在一張桌子前,一抬手,將一張桌子掀倒發出「光!」一聲。眾人這才知道這小子又在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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