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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美妙的旅程 文 / 一語不語

    三月底,天子鑾駕從長安城出發有近半月時間,一行兩三千人的隊伍剛過洛陽城。在洛陽城休整了兩天,天子隊伍繼續往東南方向挺近。這一路走的極為緩慢,真好像是天子出來遊山玩水的。

    一行分為前、中、後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以舊邊軍士兵組成的開路隊,雖然這一行走的是官道,但也怕路上有不適合天子鑾駕路過的地方,需要開山劈路為大軍通過做準備。開路隊也是有負責聯繫地方官員的責任,劉兆首當其衝,這是他自己請調到前面當先鋒官的。這種事,劉愈想攔也攔不住,索性就由著那老古板。

    中軍中,是天子的鑾駕,以及新軍侍衛、女軍侍衛、宮女。其中幾輛寬大的馬車最是礙眼,這次天子出巡,不但是天子在座,還有林太后和劉愈的其他夫人,高床軟枕的就好像是移動的暖房,而劉愈怕徐軒築動了胎氣,更是為她單獨準備了八人的轎子。這麼拖家帶口的遷徙,也就難怪路上走不快了。

    但劉愈似乎也不太著急。

    後軍中,以新軍士兵為多,護送著一些馬車,馬上上是一些隨天子出巡的大臣,由齊方負責後軍的調度安保,以及殿後斷尾的工作。

    一行拖了長長的一二十里的隊伍,首尾必須要相顧,不然走散了要等起來可就麻煩了。而在之前,徐菜花率女兒軍大部已經先行出發去了建康城,除了這一調度之外。劉愈再沒作出任何的軍事部署,讓人看不出劉愈到底要做什麼。

    雖然是天子出巡龍氣十足。但也怕沿途有山賊宵小出沒,整個出行隊伍時刻防備,也是處在外緊內松的狀態之下。外圍戒備重重,內裡卻十分輕鬆愉悅。

    劉愈在這一路上除了頭幾天還騎著馬之外,其餘時間通通都鑽進寬大的天子鑾駕馬車裡沒出來過,而馬車裡也經常能傳出來女人的歡笑聲,這在旁人聽來就好像是劉愈在裡面胡天黑地一頓亂搞一樣。事實就是,你們的女人通常不止一個。經常是一群女人的笑音,更讓人覺得他不可理喻。

    有這種想法的男人通常都離天子鑾駕很遠,聽也聽不到。而女人中,宮女和女官很識相,不會隨意去揣測,而女侍衛雖然八卦,但在行軍途中她們也知道何為有口不言。唯一比較氣憤的是女醫官曲寧。她所乘坐的馬車距離天子鑾駕不過隔了一輛馬車,偶爾她還是能聽到那刺耳的笑聲,這簡直比身體所承受的之苦顛簸還要令人難以忍受。

    這一天中午,一行停下來休息,順帶準備午飯。劉愈衣衫不整地從天子鑾駕裡鑽了出來,正要讓呂楚兒將飯食送進去。迎面過來個女人,劉愈看清楚不由一笑,是曲寧。在早前時候她就對他表達過應該「節制」的提議,當然是制動還是制欲,劉愈才懶得去想。

    「曲醫女。不是讓你沒事,不要靠近過來嗎?」劉愈板起臉道。

    曲寧神情憤憤然。道:「臨王真是逍遙不知身外事,難道忘了尊夫人尚還有孕事在身?本醫女是來為她診平安脈的。」

    「哦。」

    劉愈隨口應了一聲,便見曲寧頭也不回地往徐軒築所乘坐的轎子走過去,結果天子鑾駕裡傳出來徐軒築的聲音:「曲妹妹找我?」

    曲寧以為劉愈是顧著跟嬌妻美妾風流快活,把徐軒築晾在一邊,倒沒想到徐軒築竟然出現在天子鑾駕之中。雖然這有些不太合禮法,但只要天子沒意見,做臣子的也不敢隨便提。

    曲寧臉色中帶著稍許的尷尬,便往天子鑾駕走過去,可她也不敢輕易登上天子鑾駕。

    「是曲醫女嗎,上來說話吧。」從鑾駕裡傳來的是琪兒的聲音。

    曲寧恭聲領命,登上了馬車。進入鑾駕的第一層,這第一層要比天子所在的第二層矮了半截,這是個中轉台一樣不大的地方,擺放著鞋子,還有兩名宮女在立著等候差遣。

    在下面時,曲寧對天子鑾駕的構造不清楚,等上來之後她才感覺可能是誤會劉愈了,因為馬車上的人的確是不少,除了侍立的兩名宮女,女皇帝,以及劉愈的其他嬌妻徐軒築和韓氏姐妹,尚有太后在內。除了林太后身子裹的比教嚴實之外,劉愈的妻子們則穿著散漫的多,包括琪兒和徐軒築在內,都是只有一身輕盈的紗衣作為外衣,雖然裡面有中單,但足踝和小腿及小臂都露在外面,而她們手上拿著一張張如同紙片的東西,似乎在饒有興致地玩著,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把,而她們圍坐的被子上,也有很多已經落下來的。

    「姐姐姐姐,別急,輪到我了,我可沒說不出啊。」徐軒築把曲寧迎進來,便抽出手上的紙片要被子上扔,結果琪兒不幹了,趕緊提醒她還沒「出」。

    「好,先讓你出。等曲醫女診過脈。」徐軒築把手上的紙片一合,對曲寧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診脈了。

    曲寧完全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

    曲寧為徐軒築診過脈,臉色似乎在思索,很慎重,也有幾分不詳的意味。徐軒築急忙問道:「曲妹妹,不知可是這幾日勞頓,動了胎氣?」

    曲寧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收起診脈的手臂,看了看正在盯著她看的女人們,正色對徐軒築道:「徐姐姐,不知可否到下面交談。」

    曲寧的表情,很難不讓徐軒築多想。

    徐軒築這幾天雖然旅途勞頓,但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一天裡除了趕路什麼事都不做,而天子鑾駕又是十分平穩安逸,玩著劉愈所製作的紙牌一個個好不開心,連肚子這幾天也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怎就突然間出事了?

    「曲妹妹。有話不妨直說吧。」徐軒築有幾分不太好的預感,道。

    曲寧道:「在這裡說話不方便。」

    徐軒築點頭道:「那你等下。」

    徐軒築緊忙坐穩。把身上的紗衣脫下來,換上厚重的春裝,然後穿上白色的襪子,下地穿上鞋跟曲寧一同走下馬凳。此時劉愈正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走過來,劉愈打量了一下走下馬車的曲寧和徐軒築問道:「出什麼事了?」

    徐軒築臉上淡淡一笑道:「沒事,下來透透風而已。」

    「哦,別著涼,外面有些冷。」劉愈把自己披的披風披到徐軒築身上。才一個人先行回到馬車上去,此時徐軒築才趕緊問曲寧道:「曲妹妹不妨直說,是不是胎兒有什麼狀況?」

    曲寧搖搖頭道:「徐姐姐無須擔心,你的孕事無礙,只是近日旅途勞頓,需要多休息。」

    徐軒築想了想曲寧的話,有些不太理解。這幾天一行一天不過走個七八十里路。日出才行,一個時辰一停頓,還沒到日落一行就在行過的驛館紮營。她天天都在「休息」,沒覺得有多勞頓。

    「妹妹的意思是?」

    曲寧有些沒好氣道:「姐姐,天子尚年幼,她不懂。難道你還不懂嗎?」

    徐軒築一臉茫然,她還真不懂。

    曲寧歎口氣道:「若是姐姐再跟臨王這般,把天子之鑾當成是兒戲的話,早晚外面會有聲音。何況太后娘娘喪孝未滿,這麼跟臨王混在一起。外人怎會沒有閒話。」

    徐軒築終於知道曲寧在說什麼,她心中寬慰自己的肚子沒事的同時。正要跟曲寧說這些無礙。劉愈的聲音從徐軒築身後傳來:「曲醫女,你還真是八卦。自己的事情做好也就算了,難道你想當個錚臣,來個血諫朝堂……血諫鑾駕?」

    曲寧雖然對劉愈很有意見,但現在劉愈身份不同,她再像之前冷言冷語當面諷刺就是大不敬,聽到劉愈的話,她只是臉色有幾分不悅,卻也不適合發作。

    「夫人,你先回去,為夫來跟曲醫女好好談談。」劉愈雙手扶著徐軒築的肩膀道。

    徐軒築點點頭,先行回了馬車上,劉愈這才冷下臉。

    曲寧搶白道:「臨王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留待回朝之後在言。若是臨王對小女子有所不滿,小女子回朝之後便辭了女官,不在臨王面前出現便是。」

    「曲醫女恐怕是誤會本王的意思了,其實我是想告訴你……」劉愈壞笑著湊近曲寧的耳邊道,「此行我們南下的主要目的,是尋找柳公子的……」

    聽到劉愈提及「柳公子」,曲寧的身軀一震,就好像內心一股波動被劉愈給掀了起來。曲寧雖然感覺自己的面頰有幾分滾燙,但她還是強作鎮定道:「臨王殿下真是會開玩笑。」

    曲寧以為劉愈是在報復她的僭越,刻意提她的心上人來讓她難堪。

    此時劉愈卻歎口氣,正色道:「本王可真沒開玩笑。若是此行找不到柳公子的話,南方必然有一場戰事,這樣的戰事,朝廷有些承受不起,能免則免的好。」

    曲寧沒想到「柳公子」竟然會關乎到南方的戰事,而她之前也有耳聞說,朝廷南下的主要目的在於南王蘇彥被無故擄劫,而之後朝廷派兵去都沒調查出結果。現在這些傳言跟劉愈所說的基本吻合,那也就是說劉愈並非刻意在誆騙她。

    「那……柳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曲寧最後還是鼓足勇氣問了一句。

    在傾慕上風度翩翩又有膽有謀救他們出火坑的「柳公子」之後,曲寧就一心向明月了。但可惜,長安城中姓柳的家族已經被她打聽了遍,就沒找到她所傾慕的「柳公子」。而此事唯一的知情者劉愈,跟她又好像是前世的仇家,曲寧對劉愈恨的牙都癢癢,而她也知道即便她低下高傲的頭劉愈也不會實情相告。因而她這兩年也是飽受相思之苦。

    「柳公子的身份,暫時本王不便透露。但可以說的是,曲醫女得知她身份後,一定會大感意外,會對她失去愛慕之心也說不定。」

    劉愈最後的一句話明顯是帶著「挑釁」了,曲寧又怎會聽不出來。曲寧心說。他一定是當看穿自己的心事而沾沾自喜,以為此事她不會承認。

    「臨王不肯說。那就不說。只是有一事相告,就算是柳公子對小女子從無憐愛之心,我也不會死心的,更不會因為臨王的一句話而改變初衷。哼!」

    曲寧話說完,頭也不回背著她的藥箱回她的馬車去了。

    劉愈看著她的背影嘀咕道:「冰冷的石女,不過是個騷蹄子罷了,想男人想瘋了吧?等你知道柳麗娘就是你要找的柳公子,看你無地自容找個石頭縫鑽的樣子。」

    劉愈想著。這「見證奇跡」的時刻,一定要帶著曲寧去親眼目睹,這才叫痛快。

    劉愈回到馬車上,登時將所有的不快拋之腦後,安心地打他的牌。相比於琪兒和徐軒築等人的好牌品,劉愈的牌品就不怎麼好了,經常偷個牌摸個牌的。除了一邊只看不玩的林美人,其餘的人愣是絲毫沒發現,因而劉愈也成了最大的贏家。

    得勝後的獎品,就是摸摸抱抱親親的一類,以至於天子鑾駕裡歡笑聲不斷。

    劉愈正因為自己甩了兩張牌取勝而高興,行駛的馬車外傳來馬匹靠近的聲音。劉愈端著短槍在窗戶往外看了下,是呂楚兒那冒失鬼。劉愈有言在先,所有人都不得策馬靠近天子鑾駕一里以內,要騎馬過來也必須向侍衛騎馬一樣緩速慢行。這是劉愈怕有人偷襲,也只有呂楚兒這麼愣頭愣腦不怕吃槍子。

    「皇上。將軍,姑爺。安道郡郡守派人送來地方的特產。」

    呂楚兒跳下馬,直接跳上天子鑾駕外的平台上,站在趕車的蔡迎奴和一名女軍侍衛身旁請示道。

    劉愈咳嗽了一聲,臉色很不好看,從呂楚兒的稱呼中他就能感覺出來,在她那顆腦袋裡,第一位的是皇帝,第二位的是她們家將軍,第三位才是他這個「姑爺」。到如今認識這呂楚兒已經兩年多了,這呂楚兒還是改不了口。

    對外人,遇到請奏的都是劉愈做指示琪兒說話,而遇到老熟人,馬車上的女人都看著劉愈,只有劉愈有權下令誰近來誰出去。

    「什麼特產,送進來。」

    呂楚兒背著個包袱興沖沖進來,正要打開,劉愈緊忙指了指問道:「檢查過沒有?」

    「檢查過,裡面只有一些土特產,沒別的。」

    劉愈還是不放心,萬一裡面有個爆炸物什麼的不就玩完了?

    「你去趕車,蔡侍衛,你拿出去再檢查一遍。」

    呂楚兒一臉的委屈,一轉眼,姑爺又安排她去趕車了,這種活她是最不喜歡做的。但劉愈的命令她可不敢違抗,只好乖乖把包袱交給蔡迎奴,然後接替了蔡迎奴的位置來趕車。

    蔡迎奴檢查過後道:「無恙。」

    劉愈這才讓蔡迎奴把報復拿進來,打開來,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吃食,瓜果柿餅的很多都是長安城很少見的。但話說長安城少見,不代表宮裡也少見,這些東西也都是皇宮裡的女人經常吃的。

    劉愈擺擺手道:「拿走,分給侍衛們吃。」

    蔡迎奴有些意外,這些東西都是外面市面上不常見的,都是好東西,劉愈這麼捨得?

    蔡迎奴剛拿出去要留待休息時分給侍衛,呂楚兒興沖沖先搶了個柿餅塞進嘴裡,笑道:「謝姑爺。」

    劉愈道:「我們在外,不明來歷的食物和水一定不能碰,要是被人下了毒可就不妙了。」

    呂楚兒一聽大驚道:「有毒?呸,呸……姑爺,您不早說,我都吞下去兩口了。」

    劉愈不理會她那堆廢話,再問道:「安道郡郡守還說了什麼?」

    「哦,他還說,準備率地方大小官員在安道郡外迎接鑾駕進城,還說會有孝敬呢。」

    劉愈冷冷道:「這就是貪官心態,巴結上司。」

    徐軒築道:「前日隋家妹妹不是來信說,安道郡地方官有賢名?」

    鑾駕每路過一處,劉愈都會讓經常那邊將地方官員幾年來的政績及地方風土人情的奏本轉過來,也方便劉愈對地方有個初步的瞭解,以劉愈所知,在平定淮王之亂時,安道郡屬於戰事的第一線,而當時的郡守戰死之後便換了現如今的郡守胡良成,這胡良成在地方上雖然干的還不錯,但應該是有跟朝中一些權貴有關。

    劉愈在查閱去年,也就是啟昌元年的奏本中,就發現朝廷有官員舉薦胡良成到吏部任差,而一個郡守才幹了不到一年時間就被京官賞識,跑不掉官官勾結,那也基本就跟貪污枉法無差。因為要「孝敬」京城中的官員就要花不少銀子,這些不是一個地方官所能承受的起的,不貪也就無賄。

    「誰知道呢,到了再看看,今天就在安道郡過一晚又如何。」

    劉愈抓起牌,準備新來一局。

    徐軒築有些不太明白劉愈的意思,之前天子出巡路過很多地方,劉愈雖然也接見了地方官,但回來後基本一句評論都沒有,倒是劉愈身上多了不少的「銀票」。在朝廷商貿司大行其道的同時,銀號已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遍佈大江南北,逐漸被普通商賈所接受,現在銀票已經非常流行。就連送禮,送銀票也方便,畢竟「禮輕情意重」。

    甚至有很多明擺著都是貪官污吏的,劉愈也沒下手去處置他們,還收他們的禮,讓徐軒築以為劉愈被「腐化」了。

    「夫人,想什麼呢,快摸牌。這把你要是輸了,我就脫你一件衣服,直到把你脫光光為止。」

    劉愈見徐軒築似乎在想事情,只好用一些特別的方法讓她元神歸位。果然劉愈說完,徐軒築馬上臉上一紅,不再去想不歸她管的事情。(。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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