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3爾為皮靴吾為蟻 文 / 絕冷無淚

    「吧嗒，吧嗒。」

    「嗯？什麼情況？我這又是哪裡？」蓋倫再次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地下牢房之中。原本身上的上衣和外褲都被剝去，留在身上的只剩下一個貼身穿的灰色褲衩。

    一滴滴液體正從牢房頂部滴落到自己的臉上。蓋倫有些迷糊的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液體，藉著牢房外忽明忽暗的燭火散發出的光線，蓋倫發現這些充滿腥臭味的液體正是暗紅色的血液！

    「啊！是血！！」蓋倫十分慌亂的從地上的草堆中站起身來，雙手胡亂抹著自己臉上的液體。

    也許是蓋倫的聲音驚動了牢房外的獄卒，五六個身穿麻布製衣物的獄卒，按著腰間彎刀大步走向蓋倫所在的牢房。

    「五號房的人醒了，將他帶給巫術師大人去處理一下。」領頭的獄卒指了指牢房中面帶驚恐之色的蓋倫，對身後幾個下屬吩咐道。

    牢房的大門被獄卒手中的鑰匙打開，但是蓋倫卻直接被幾個強壯的獄卒將他的雙手按到背後，更是被幾把鋒利的彎刀架住自己的脖子。這個時候別說是妄想掙脫壓制試圖逃跑，哪怕是隨便扭一扭脖子說不定都會被冰冷的刀鋒割開脖子上的大動脈。

    「什麼情況？這是要鬧哪樣啊？」蓋倫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些糊里糊塗的，在他的記憶中似乎自己應該在嚴密防護的馬車中啊，怎麼現在一下子就成了別人手中的俘虜了？難道自己是被那些強盜抓獲了？

    「進去！」

    正當蓋倫還摸不清狀況的時候，這些獄卒就將他帶入距離牢房不遠處的一個房間內。一進房間蓋倫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房間內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殘缺不全的人形屍體，而房間上方還掛著許多散發著惡臭的頭顱。這些頭顱腐化程度並不重，依稀還能看出一些原主人的生前樣貌。但正因為如此，那一張張因痛苦而扭曲變形的面容，才更讓蓋倫毛骨悚然。

    『難道，這些都是經過巫術師處理過的俘虜？』蓋倫雙腿有些發軟，卻又因為如今自己毫無反抗之力，而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無力感。

    「桀桀桀，又來一個要處理的傢伙嗎？」從房間深處，一個馱著背的白髮老頭拄著一個白色枴杖緩緩走來，而當著老頭走進之後蓋倫才發現，這老頭手中拄著的枴杖竟然是由一種未知生物的脊椎骨製作的，甚至在枴杖杖身上還隱約可以看到一些花花綠綠的蛆蟲，這些蛆蟲附在那未知生物的脊椎骨上扭動著身軀，吞食著從脊柱骨骨隙間湧出的淡綠色液體！

    獄卒首領早就看慣了這裡的環境，對眼前這個身為巫術師的老頭也是熟悉的很：「波拉德大人，這個傢伙據說是個德瑪西亞的貴族少爺。今天正好有一場主人為遠道而來卡德瑞侯爵舉辦的抉擇之宴，這個德瑪西亞的貴族少爺正好可以去參加這個抉擇之宴，也好給痛恨德瑪西亞人的到場觀眾們帶來的點歡樂嘛。」

    巫術師波拉德上下打量了一下蓋倫，裂開大嘴露出幾顆歪歪扭扭的破牙笑道：「這娃娃嫩的很啊，看來要給他用上好的強心蠱啊，否則他到了上面連喘氣的勁都沒了。」

    「不僅要用強心蠱，還要在他用幾個擴肌蠱，不然就算他能到上面喘氣，只怕也是被那些傢伙們肆意屠戮的下場。主人的意思是讓他稍稍能掙扎一下，至少要讓觀眾們有時間看清楚這傢伙的長相，別剛露個臉就被弄死了，好歹他也是主人花了二十幾個金幣買下來的。」獄卒首領粗魯的捏了捏蓋倫的胳膊，蒲扇大的粗手將蓋倫這『細皮嫩肉』的小胳膊捏的生疼。

    巫術師波拉德砸吧砸吧嘴，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並從中捻出一條鮮紅色的小蟲，緩緩走近蓋倫：「雖然這個擴肌蠱能夠短時內壯實他的身軀，但就算他能在今晚僥倖活下來，只怕也會因為體內擴肌蠱愈發壯大並隨之產生更大的毒性而最終喪命呢。」

    獄卒首領無所謂的推了蓋倫一把：「這傢伙也不過是主人為了今天晚上的抉擇之宴而預備的節目『材料』罷了，只要能帶給觀眾們些許歡樂，哪怕他今天晚上就被撕成碎片也算是值了。至於他從抉擇之宴上活下來之後，哼哼，以他的基礎來看難不成還能在今後頻繁的角鬥中撐多長時間？」

    「既然這樣，那就將他嘴巴捏開吧，好歹這只擴肌蠱也是用五十多顆心肺養出來的，可是好寶貝呢。」巫術師波拉德用兩根手指頭捻著那條扭來扭去的鮮紅色小蟲走進面現驚恐的蓋倫，對那名獄卒首領吩咐道。

    「不！嗚！嗚！！」看到那條噁心的小蟲離自己越來越近，蓋倫在幾名獄卒的手中拚命掙扎著，但是這種程度的掙扎卻因為他那瘦弱單薄的身軀而顯得那般無力。

    「桀桀桀桀，進去吧我的寶貝。」巫術師波拉德將小蟲塞入蓋倫被強行捏開的嘴巴裡，那鮮紅色的小蟲扭動著光滑的身軀，直直的鑽入蓋倫黑漆漆的咽喉內。

    「咳咳！咳咳咳！嘔~嘔！！」清晰感覺到一個冰涼的異物鑽入自己咽喉的蓋倫，面色變得漲紅並劇烈咳嗽和嘔吐著，試圖用這種辦法將那條小蟲從自己的身體了驅逐出來。

    巫術師波拉德咧嘴得意一笑：「別白費功夫了，我的寶貝雖然看上去是一條不小的蟲子，但其實這都是依靠我的巫力凝聚出來的，等它真正到了你的肚子裡立刻就會分裂成千百餘條更小的蠱蟲。所以你這娃娃現在最好還是省點力氣別做這無用功了，待會蠱蟲發作起來那滋味那可是有你受的。」

    「啊！！！」彷彿是為了印證巫術師波拉德的話，蓋倫感覺一種古怪的熱流從自己的胸口散發到四肢，這股熱流沿途經過的區域先是一陣麻癢然隨後就出現肌肉撕裂般的劇痛。突然出現的這種可怕的疼痛，讓蓋倫猛的爆發出一股怪力掙脫了幾名強壯獄卒的壓制，一個腳步不穩栽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嘶吼著。

    獄卒首領看著蓋倫的悲慘模樣卻沒有一絲同情的意味，冷笑道：「這不過是第一階段而已，待會還有更劇烈的痛苦哩。哼哼哼」

    待身體裡的劇痛稍稍平息一些，蓋倫掙扎著抬起頭看向獄卒首領，虛弱的問道：「我又沒有招惹過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沒有招惹我們難道就不能『款待』你了麼？螻蟻也沒有招惹鞋子，可為什麼鞋子會殘忍的結束他們的生命呢？」獄卒首領指著地上一隻正在搬運肉屑的黑頭鐵鉗蟻，在蓋倫的眼前用自己的麻布鞋用力碾死了這只『可憐蟲』。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細皮嫩肉的德瑪西亞貴族少爺，和剛剛被自己碾死的黑頭鐵鉗蟻並沒什麼區別。想讓其生則其生，想要其死則死，命運的抉擇之權完全被掌握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