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6吾為皮靴爾為蟻 文 / 絕冷無淚
「能告訴我你在忙著什麼嗎？又或者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的胸口會被剖開？」蓋倫緩緩直起自己的上半身來，神奇的是波拉德在蓋倫身上切開的那道足以塞下拳頭的傷口，在蓋倫直起身子的時候竟然沒有一滴血液流淌出來。
巫術師波拉德此時哪裡還有之前那種陰森森的模樣，看到被自己親手解剖開胸口的這具德瑪西亞人屍體突然直起身子開口說話，巫術師波拉德第一反應就是要掙脫那隻鐵鉗般的大手然後逃出去呼喊守衛。但任憑他上蹦下跳如何甩動手臂，那隻鐵鉗般的大手依舊緊緊抓在他的手腕上，絲毫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你，你，你是人是鬼？我告訴你！我波拉德殺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了，你若是還不放手的話可別怪我動手將你切成碎片！！」巫術師波拉德見自己掙脫不開這名德瑪西亞人（亦或者是屍體？）的大手，立刻揮舞著自己另一隻手上的解剖刀，威脅著要將蓋倫碎屍萬段。
蓋倫指了指自己胸口破口處依稀可見的心臟，對手持鋒利解剖刀的巫術師波拉德冷笑道：「嘿嘿嘿，見過沒有心跳的活人麼？我是專程從冥界回來找你們這些害死我的混蛋們索命來的。你現在大可試試你手裡那把小玩具，究竟能不能殺死重回人間的冤魂。」
「啊！！不！不要，不要殺我啊！來人！快來人救我啊！！」
蓋倫額角拉下幾道黑線，他沒想到這個叫波拉德的巫術師，之前一副陰森恐怖的牛x模樣，如今竟這般膽小無用。也幸好剛剛將自己拖到這裡來的那些披甲守衛們全部都走遠了，否則聽到這傢伙的鬼哭狼嚎聲，必然會反身回來一看究竟。
「我剛剛從冥界回來還未吃過東西，如果你還繼續這般呱噪的話，我就先把你掐死，再將你身上的血肉一點一點撕碎，全部吃到我的肚子裡！」蓋倫發現這個巫術師波拉德膽小如鼠的真面目後，索性將自己裝的更兇惡一些。
波拉德面色煞白，畏畏縮縮的看了一眼凶態畢露的蓋倫後喃喃道：「你轉生成了亡靈食屍鬼？」
蓋倫記憶中食屍鬼只不過是亡靈位面裡的底層生物，但看到波拉德此時好像十分害怕這種生物，蓋倫也不介意裝扮一次食屍鬼：「沒錯！我為了向那些將我抓到這裡的沙漠強盜復仇，已經動用秘術將靈魂獻給冥界，將身軀轉化為半亡靈化的食屍鬼。現在我還暫時能忍耐心中對血肉的飢渴，但如果你接下來不配合我復仇大計的話，就算最終玉石俱焚我也會讓你嘗嘗血肉被噬的痛苦。」
巫術師波拉德看著蓋倫那森白的好牙口，再一想自己的血肉有可能會被這些小東西撕碎嚼爛，頓時苦著一張臉帶著哭音道：「瓦羅蘭先賢說過冤有頭債有主，將你抓到這裡的是那些該死的沙漠強盜，給你鞭撻的是外面那些獄卒和守衛。
我波拉德只是在之前給了你一個強化身軀所用的擴肌蠱，可沒有得罪過你啊！你現在能有這麼大的力氣除了因為是亡靈化之外，最大的原因還不是得利於我的那些擴肌蠱？所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會將你的行蹤告訴外面那些人。」
蓋倫慢慢站起身來，空出的那隻手輕輕拂過胸口那道可怕的創口。創口的邊緣處突然出現許多粉紅色的肌肉纖維，這些肌肉纖維好似一條條活蟲一般糾纏扭曲在一起，沒過多久就將蓋倫胸口處的創口重新癒合到一起，甚至連新生成的皮膚也如嬰兒般潔白嫩滑，絲毫看不出這裡曾被人剖開一個足以塞下成人拳頭的大創口。
「嘶~~」巫術師波拉德倒吸一口涼氣，剛剛他完全沒有感受到身邊醞釀過一絲元素之力，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德瑪西亞人癒合傷口完全靠的是自身的恢復力！波拉德研究蠱術和生物體已經數十年了，何曾看過這般可怕的自愈能力？再想一想之前自己還用解剖刀威脅眼前這個可怕的傢伙，現在看來只怕自己用解剖刀製造傷害的速度，還不如人家自身恢復的速度來的快。
蓋倫露出一絲猙獰之色，大手慢慢捏住波拉德的脖頸處，對著因為難以呼吸而面現痛苦的波拉德冷笑道：「想當初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我曾問過你們為什麼要給予我痛苦和折磨。你們似乎告訴我一隻螻蟻，永遠不應該責問一支靴子為什麼要碾壓它的身軀。如今風水輪流轉，我才是那支可以隨時結束你生命的靴子，而你不過是一隻性命被掌握在別人手上的螻蟻！！
現在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條路就是待會幫助我逃出這裡，以方便我接下來去尋找真正仇人前去復仇。第二條路就是待會你自尋死路招惹守衛來圍攻我，試試看以我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能在守衛殺死我之前，咬碎你的喉嚨喝乾你血再吃光你的五臟六腑！怎麼樣，你會選哪條路？」
「嗚！嗚！嗚！！」波拉德一張醜臉都皺在一起，巫術師不同於魔法師，他的一身本領都在於蠱術上。在如今被敵人近身的情況下，他甚至連最後一搏的手段都使不出來。面對擺在自己面前的兩條路，波拉德自然不會選擇第二條。雖然往日裡他常常喜歡生吞血淋淋的內臟，但一想到自己身體裡的嬌嫩內臟會被別人啃噬，波拉德渾身的氣力就好像被抽光了一般，甚至連另一隻手上的解剖刀都抓不穩直接掉落下來。
見波拉德似乎喪失了反抗情緒，蓋倫掐他脖子的力氣稍稍鬆了一些，至少能讓波拉德有能力說出他的選擇。
「如，如果你只是讓我幫助你走出角鬥場，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畢竟我與這個角鬥場的主人也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對我並沒有多少約束。但是在送你出去之後，如何保證你不會傷害我？如果最終我還是逃不過一死，那我又何必要費力氣幫助你呢？」
波拉德小心翼翼的組織著說辭，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這條小命的安全，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蓋倫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卻還是故作冷酷的輕喝道：「我與你並無太大冤仇，只要你能助我離開這裡，放你一條生路又如何？況且你現在如果還存著想要活下去的希望，那除了相信我之外你還有別的方法嗎？」
波拉德眼珠轉了轉，開口道：「好吧，那你去裡間找套衣服換上，我帶你離開這裡。」
「哈哈哈，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心存異心！何必還要去裡間找，你身上不就正好有麼？」蓋倫抬手給了波拉德肚子一記鐵拳，趁波拉德彎腰痛呼的時機將他身上那件髒兮兮的外套剝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
「你！你」波拉德被蓋倫那一計鐵拳打的差點把苦膽水都吐了出來，等他緩過氣來的時候就看到蓋倫已經在身上披上那件原屬於自己的外套。
蓋倫將一隻手從波拉德的寬大內衣袖口處伸了進去，在波拉德驚恐的眼神中這隻大手一路從他的胳肢窩遊走到後頸處。蓋倫撇一撇嘴冷哼道：「別拿這種眼神看老子！老子對你這矮挫窮沒興（性？）趣！！現在你的小命就捏在老子手裡，如果接下裡你敢耍花樣，後果你是猜得到的！」
小命被捏在別人手裡，巫術師波拉德也只能暗歎自己倒霉，強忍著彆扭領著蓋倫往外走去
剛走出實驗室沒多久，就看到不遠處幾個獄卒正聚在一起不知在吃著什麼好東西。一想到剛剛自己在實驗室裡大聲求救卻沒人來，波拉德就氣不打一處來，下意識的就準備走過去好好訓斥這些獄卒一頓。但就在這時，波拉德就感到附在自己後頸處的那隻大手一把捏緊了自己的後頸，一陣劇烈疼痛從後頸傳到自己的腦海中。
「好痛，好痛。我知道錯了，快鬆手！快鬆手！！」波拉德用急促的語氣輕聲向蓋倫求饒著。
感覺到後頸處的疼痛漸漸減小，巫術師波拉德輕呼一口氣，主動帶著蓋倫從另一邊繞過那幾個聚在一起吃東西的獄卒，繼續往上層方向走去。
兩人一路走到地牢的盡頭時，終於遇到一處無法避開的獄卒哨崗了，而看守這處哨崗的幾名獄卒中，正好有著蓋倫來這處角鬥場第一天見過的那個獄卒首領。
「嗯？波拉德大師？啊！你身邊的這個傢伙不是那天的那個德瑪西亞人嗎？他，他怎麼會被放出來了！快！快將這傢伙抓起來！！」當這名獄卒首領第一眼看到蓋倫的時候，就立刻回想起這傢伙就是當日那個『吐絲結繭』的德瑪西亞貴族少爺嗎？
「都給我住手！」波拉德感受到那只冰冷的大手又一次用力掐住自己的後頸，連忙大聲喝止住那些準備一擁而上的獄卒們。
巫術師波拉德雖然與自己這些人同樣是呆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但是他的身份在壁壘角鬥場中卻僅在於主人丁博薩男爵之下。所以這些個獄卒們聽到巫術師波拉德的一聲大喝後，紛紛停下準備衝上前的步伐，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波拉德看看這位大人是要說什麼話。
感受到後頸處那隻大手還未有放鬆的跡象，波拉德連忙對那些獄卒們解釋道：「嗯，這個德瑪西亞人是在昨天就已經死了的，剛剛他作為一具屍體被老邁多他們從上面拖下來你們難道沒看到麼？
別看到他現在好似一個活人似的，但這只不過是本大人用新研究出來的蠱蟲吃空了他的腦子，控制了他的身軀在行動而已，真正說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具會走路的屍體罷了。我剛剛在這具屍體的身上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要帶這具屍體到外面去找些藥材來泡製。
咳咳咳！你們快些將門給本大人打開，本大人可是還有許多事情等著要辦呢，可沒有功夫和你們耗在這裡！」
包括獄卒首領在內的獄卒們，一聽巫術師波拉德這般說，再一想之前確實是從上面送下一具屍體來，也就不敢再多做追問了。畢竟雙方的身份差距可是不小，萬一把這位大人惹怒了，倒霉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
出來地牢之後，一路上蓋倫和波拉德就算已經盡力找守衛少的地方前行，還是遭到了不下於十幾次的阻攔盤問。事實證明蓋倫這一次若不是運氣好，趁巫術師波拉德不備之際制住這個壁壘角鬥場高層，那依照他此時的實力根本無法強行闖出壁壘角鬥場。
畢竟蓋倫雖然有著極強的恢復力以及不俗的敏捷和強大的力量，但是面對壁壘角鬥場森嚴的戒備，一旦被哪一個守衛發現了，必然就會遭到數百名裝備有魔法手弩的披甲守衛圍攻。到時候就算是一人射一支箭，蓋倫也要化為一團人形刺蝟！
「呼~出來了！從出了剛剛那道大門開始，你就已經是離開壁壘角鬥場了。我已經完成了我的諾言，接下來就該你實現你的諾言了。」波拉德帶著蓋倫出了壁壘角鬥場的大門後，一直將蓋倫帶到一處偏僻的街道深處，這才停下腳步向蓋倫討要屬於他的自由。
蓋倫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充滿沙漠異域氣息的大小建築給他的行蹤提供了很好的掩護作用，在這個環境下只要蓋倫小心一些，逃離這座充滿敵意的城市基本是沒有什麼難度了。只不過逃離這座城市之後該往哪裡走才能盡快離開黃沙帝國，這就不是人生地不熟的蓋倫所知道的了。
「放了你不難，但你至少得給我一個黃沙帝國的粗略地圖，否則我想要在黃沙帝國找到一些人報仇，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蓋倫讓波拉德蹲在地上，示意他交出一份地圖或是乾脆拿手在地上畫一幅地圖來。
巫術師波拉德輕呼一口氣，既然這個德瑪西亞人只是全身心的想要找那些該死的沙漠強盜復仇，自己活命的希望就大了很多。一念至此，為了能更快的獲得自由和安全，波拉德乾脆從身後拿出一個略顯破舊的皮囊丟在地上
「這裡面有一份黃沙帝國的地貌圖，雖然年份久了一些但上面城市的大致方位和名稱是不會出錯的。另外裡面還有一些緩解擴肌蠱的解藥和不少的錢幣，我也一併送與你了。」
蓋倫撿起那個皮囊粗略查看了一下，待看到裡面確實如波拉德所說那般裝著地圖和錢幣以及一些擴肌蠱的解藥，蓋倫就準備履行自己的諾言放了波拉德。
「叮！檢測到宿主周圍有大量生物能量存在，請宿主注意收集。」『系統大神』在這一路上都默不作聲，臨到這時候才突然提醒蓋倫似乎波拉德的身上還有不少的利用價值。
蓋倫略作思索就想起來自己第一次激活系統，用的就是這波拉德所提到的擴肌蠱。雖然當時強化的過程很痛苦，但是如今自己能有這麼一副好身板，擴肌蠱的作用也是功不可沒。
蓋倫將自己的右手從波拉德的袖口中抽出來，向波拉德提出最後的要求：「作為巫術師應該還有不少蠱蟲吧？這東西對我有用處，交出你身上藏著的蠱蟲我就放你走。」
波拉德聞言色變，以他剛剛成為三級巫術師的本事來說，蠱蟲就是他唯一可以用來謀取生計的寶貝。任何一種蠱蟲的培養都不容易，如果是用作暫時提供給壁壘角鬥場裡的角鬥士們使用，在這些角鬥士們死了之後還可以從他們屍體中回收出更多的蠱蟲。
但要是將蠱蟲交給了眼前這個德瑪西亞人，那可真是一去不復返了！他身上帶著的蠱蟲幾乎就是他所有的存貨，要是都被這個德瑪西亞人拿走，那接下來他又如何能在壁壘角鬥場裡立足？
「一個人身上最多只能用上兩種蠱蟲，如果蠱蟲種數超過兩種之上，就會打破蠱蟲之間的平衡，蠱蟲將會在宿主的身體中互相吞噬，最終這些蠱蟲的宿主將難逃一死。你身上已經被種上了擴肌蠱，如果你需要蠱蟲給你提供實力，我還可以給你一條強心蠱或者是活力蠱。但如果你在吞食更多的蠱蟲，就算你如今化成半亡靈的食屍鬼，也絕對免不了蠱蟲反噬爆體而亡的下場！」
為了保住自己手中的蠱蟲，波拉德故意將過多食用蠱蟲的下場說的嚴重點來嚇唬蓋倫，意圖借此打消蓋倫討要蠱蟲的想法。
「爆不爆體都是我的問題，你只要將你手中的蠱蟲交給我我就放你走，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蓋倫哪裡管什麼蠱蟲反噬的危險，反正只要進了自己的肚子，任何蠱蟲都得被系統轉化成生物能量。到時候蠱蟲成了渣渣，蓋倫還怕它們在自己肚子裡鬧軍閥混戰？
「這」波拉德既想快點離開這個德瑪西亞人的身邊，又捨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諸多蠱蟲，一時間顯得舉棋不定。
「叮！查明生物能量所在，請宿主注意查收。」也許是系『統大神』也沒了耐心，直接打出一道只有蓋倫能看到的虛擬光線，光線的落點直指波拉德的右膝蓋上方部位。
「好了，接下來你就在這裡睡一會吧。」蓋倫一記雙拳貫耳砸在波拉德兩個太陽穴上，尚且在猶豫不決的波拉德連慘叫都沒發出來，直接雙眼一翻軟倒在地上。
蓋倫一把扒下波拉德的外褲，從他的右膝蓋上方取下一個精緻的綁腿。一拿到手蓋倫就感覺到這個綁腿裡面還藏著一個木盒，分開到綁腿內存果然是有一個小巧的木盒。蓋倫輕輕代開木盒，裡面靜靜躺著三十多條奇形怪狀的蠱蟲。
別看盒子裡蠱蟲的數量只有三十多條，但蓋倫早就知道這些蠱蟲中的每一條，都是由眾多極為微小的同類型蠱蟲用秘法融煉在一起。這些小東西全部都是波拉德拿壁壘角鬥場的角鬥士的血肉培養出來的，其每一條蠱蟲的價值都不低於十枚金幣！
「叮！查明宿主獲得新的生物能量，系統建議宿主立刻對該生物能量進行吸收。開啟自動吸收程序需要宿主允諾，是否立刻開啟自動吸收？」
也許是蓋倫的一種錯覺，他竟然感覺到『系統大神』那悅耳的電子音中隱隱透露出一絲飢渴和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