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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 許諾依然在 文 / 貪杯戀色好殺人

    許九一劍悍然擊殺荃璜道人,當場之中人盡失色,無不駭然。正如花二郎所言,以攝氣境五層修為,強殺道胎境二層高手,無論許九所依仗者為何,他今日這一劍,都將成為傳奇。

    他的名字,亦將成為傳奇!

    他這一劍將留下的傳奇故事,雖遠不及兩甲子之前,秣道人以丹元境三層修為強殺歸一境大修士真元錦羽之精彩,但也必將成為一段為人相傳長久的驚奇事跡。

    一年,五年,十年,甚至百年之後,河洛城修士間都將流傳此事,河洛城元網中的「河洛藏」內,亦將永久記下這一筆,供後人知曉、景仰。

    而若許九能夠不**隕落,一路高歌猛進,他日成為更強的修士,成為道胎境高手,乃至於丹元境大高手,甚或是歸一境的大修士,則今日之事更將成為一段風流千百年的佳話!

    ……

    此時場中,即便真元靖一行人,也皆色變,遲遲不能反應過來,只是怔然看著屍身幾乎炸成兩段,飛落數丈之外,臟器鮮血塗流滿地的荃璜道人,不由心生駭意。

    再看向雖面如金紙,口鼻皆有血絲溢出,但卻挺立傲然,好似一桿垂臨天地間的大槍,蓋世不屈的許九,更有一股極不真實的感覺湧入心頭,難以自抑。

    真元靖驀然手指許九,尖聲厲嘯:「你死定了!你竟敢殺我真元府中人,河洛城之中。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你們這干廢人,還杵著作甚,此人不殺,我真元府顏面何存,我真元靖顏面何存,我父親顏面何存!殺!殺了他!」

    真元靖一干親隨修士頓即自恍惚驚疑中醒轉,聽得真元靖下令,更兼有雖與荃璜道人不見得有多深交情但至少略有物傷其類感的情緒作用,紛紛作凌厲色,就有數人飛快祭出飛劍法寶。便要殺來。

    許九身形筆直。但明顯已至強弩之末,自家所受創傷業已不淺。

    花二郎陡然一步踏前,站在許九身前,嘶聲吼道:「我乃靈寶樓花二郎!此系我靈寶樓座上貴賓。客卿執事!真元府中人先行挑釁。搶先下手偷襲。陰狠無恥,自取死路,怨不得旁人!真元府要動我靈寶樓客卿執事。且先問我姓花的答應否!」

    唰!花二郎當即祭出飛劍,爍爍劍光浮空,飛快結成一團,繞定自家與許九,同時對亦靠攏過來,欲與他同應此局的寧小茹道:「小茹師妹,速帶朵朵回去,稟告父……不,告訴娘親!」

    寧小茹足下頓滯,旋即便肅然頷首,一把拉住驚覺稀奇,已是看著許九滿目崇敬歡喜之色,直要撲過來的朵朵,迅速退向人群之外,就要離去。

    真元靖目中戾色大起,怒吼道:「此女是賊子同黨,把命一齊留下!」

    說話間,此人竟立刻出手,彈指飛出一口三寸白玉飛劍,也不漲大,只猛射激烈劍芒,就截殺向寧小茹同朵朵。

    花二郎神色驚變,忙將飛劍擊出,刺空尖嘯,疾速追擊上去,一劍挑住了那三寸白玉飛劍,噹啷巨鳴,兩口飛劍當空便鬥成一團。花二郎後發先至,竟追上對方飛劍,可見花二郎修為當在真元靖之上,但真元靖與花二郎鬥劍,呼息間便抨擊不下七八次,竟顯得不落下風,顯見此人這口三寸白玉飛劍不是凡品。

    而同此時,那些真元靖的親隨修士見得真元靖業已動手,其中一部分便蠢蠢欲動,就要飛出飛劍法寶來,索性將花二郎與許九絞殺了事,亦有一部分人欲向寧小茹與朵朵追擊。

    但真元靖身後,卻忽有一名中年模樣,身穿皂色道衣的修士忽地眸光閃爍,訝然喝道:「你姓花,莫非是靈寶樓……」

    花二郎長聲驚嘯:「二郎爺爺橫行甲子區時,你們這些貨色還不知在何處爬行!不過,二郎爺爺一向只管自家本事,不大提及老子老娘的名號,但今日說不得要破例了,否則花千樹的兒子叫真元府的人亂劍殺死當街,怕是真元府也擔待不了!」

    「花千樹?」

    中年修士驚駭不已,忙不迭一把拉住真元靖,連聲叫道:「靖公子且快罷手,這位……花道友萬萬動不得,否則保準你父親也要因此受窘!」

    真元靖吃了一驚,他雖頗為輕狂,但顯然對這名中年修士頗多信服,立刻沉聲問道:「此人是甚來頭,姓花我知道,靈寶樓中的大人物不少皆是花姓,但那花千樹,莫非也是歸一境大修士不成?」

    不必中年修士答話,圍觀千百修士中,早有知曉箇中情形的,陡然驚喝道:「竟是靈寶樓樓主之子!與真元府的人針鋒相對啦!好戲,好戲啊……」

    「快,快運鏡像錄影術,記述下來,放進河洛藏中去……」

    「何須你說?方纔那攝氣境修士強殺道胎境高手,可謂一次傳奇事跡,可惜未想到留下影像,而後貧道便開始錄影啦……」

    「大事件!大事件!」

    ……

    一霎那間,此間群集修士中,紛紛響起驚呼,劇烈聲浪如潮四射,想必不需多久,此間兩件大事件,便將傳播開來。

    一名攝氣境五層修士,強殺一名道胎境二層高手,注定將成為一樁傳奇。

    靈寶樓樓主之子,同真元府的一名厲害人物幹上了!

    此兩件事情,即便在河洛城甲子區,也可謂是大事件,用鏡像錄影術記錄下來影像,置入河洛城元網的「河洛藏」中,立刻就要成為轟動河洛城的大新聞,人人爭相一睹,而上傳此影像的修士,也自會出一番風頭。

    ……

    ……

    真元靖再輕狂不羈,也有底線。已是心頭一顫,便欲收去白玉飛劍,立刻叫道:「我竟不知是靈寶樓花道友,真元府與靈寶樓向來和睦,此系誤會一場,不若就此罷手——」

    「罷你娘!」

    花二郎卻不答應,劍勢飛轉,迅猛追殺過去,追擊白玉飛劍,叮叮噹噹不斷刺殺劈擊。

    他從前是甲子區豪貴子弟中。最囂狂的人物之一。如今倒收斂了許多,竟至許多人都不識得他了。但今日一鬥,卻將他的狂性激起,尤其對方方才牛氣通天。此時竟要示弱。猶為叫他心中不爽快。決計不願意罷手。

    按許九的話說,這廝的性子就是賤格,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兩氣陰陽,一劍分光!」花二郎陡發冷笑,手中劍訣驟變,二指並成劍指突地分開,那追擊的劍芒也隨之而變,迅速裂開,就成兩道,一道依舊追擊白玉飛劍,鬥得厲害,另一道卻毫無徵兆分將出來,動如靈蛇,迅猛疾飛,急刺向真元靖。

    真元靖駭了一跳,忙即要催動護身法衣,又要祭出護身法寶來抵擋,就聽驀然一聲大喝,卻是那中年修士一個閃爍,身形已擋在真元靖身前,劈手打出滾滾真氣,形成氣盾,竟就擋住花二郎飛劍,顯見此人修為更在花二郎之上。

    花二郎倒並無真個將真元靖斬殺當場的心思,因今日對方人多勢眾,又無許九剛才強殺荃璜道人時那等突然得手的機會,故而不可能成功。此時見被人阻擋,他只得悻悻然收回飛劍,與許九並肩而立,同時飛快取出一隻玉瓶,從中倒出一枚丹丸來,清香四溢,也不解釋,就送到許九面前。

    許九至此時方才強壓住體內傷勢,將翻騰氣血鎮住,自不客氣,接了花二郎丹藥便塞入口中服了,立刻就有清泉似的氣流,遊遍全身,修復他身體傷勢,效用竟非比尋常得好。

    他餘光瞥見花二郎,心中很是莫名。

    這廝竟是靈寶樓樓主之子呢!

    見許九氣色漸穩,花二郎虛攝飛劍,冷厲道:「真元靖,我不知你是真元府的什麼人物,但你未免太過張狂,竟然叫你的走狗,當街動我靈寶樓客卿執事,此事斷然說不過去!」

    他這是先拿捏住道理在手,首先立於不敗之地。

    真元靖略遲一瞬,便不待那欲要開口轉圜的中年修士說話,即道:「即便如此,此人竟殺我真元府的人,著實膽大之極!我真元府,也不會就此忍讓!」

    「放屁!」

    花二郎又暴粗口,隨即就聽許九接著他話厲色道:「有人要殺我,我自然先殺了他。普天之下,都是這個道理。真元府的道胎境高手,竟廢到此等地步,也確實令我開眼。」

    「你——」真元靖頓即震怒,身形一震,便要動手。

    卻聽許九冷厲道:「你比你那走狗,也強不到哪裡去,不懼身死道消,儘管來戰!」

    花二郎在旁一聽,立刻對許九面露讚許之色,連連點頭,暗忖這小子開竅得太快,遠不是初識時模樣,不由嘿然道:「不錯,真元靖,想必你也是真元府一號人物的子弟。吾輩修士,何懼一戰,我靈寶樓的客卿執事許九道爺問你,敢不敢戰?」

    真元靖果是神色微變。

    他的修為,的確與那荃璜道人不過伯仲之間,憑借身具不少好寶貝,或可勝之,但許九一劍滅殺荃璜道人,令人印象極度深刻,自然便生怯意。

    一名道胎境高手,竟對攝氣境五層修士的邀戰生出怯意,若傳揚出去,必然要成一樁天大笑話,令真元府顏面受損。

    真元靖咬牙暗恨,強聲道:「此人雖是靈寶樓客卿執事,但卻敢對我真元靖的未婚妻生出妄想,尤其姿態令人生厭,我命人教訓他一番而已,並非就要殺他,有何不可?」

    「你的未婚妻?」

    花二郎訝然。

    許九更是驚愕,脫口道:「你是真元子羽之子?」

    真元靖怒道:「賊子竟敢直呼家父名諱!可知我父親已臻歸一境,乃是大修士之列!」

    「果然!」

    許九心頭微沉。

    但旋即忽又心下暗生古怪,此人既是真元子羽之子,那便是真元錦羽的孫子,真元陳琳是他姑奶奶,而真元陳琳是許九師母……唔,倒是許九子侄輩呢。

    真元靖見許九失色,頓時心下滿意道:「想必你們並不知道,我真元靖與物生門蘭六雪大小姐,本即有婚姻之約,今日之事,不過是我未婚妻圖一樂子罷了。我乃真元府歸一境大修士之子,與六雪正是般配,可笑此人不過靈寶樓一個客卿執事,算得了什麼厲害角色?竟姿態十足,以為真能得見我未婚妻的初容,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嘩!

    真正嘩然。

    眾多修士,皆再度被震驚。

    許九面色已變得十分難看,此人口口聲聲道出六雪是他未婚妻,許九又非了無性情的聖人,豈能不惱怒忿恨,一時幾乎壓制不住心緒,要暴起殺人。

    然則,正當此時,忽一聲鍾罄鳴響,引得眾人看去,卻見後面物生門此間店舖中,不知何時已經進去的青衣黃裳而少女復又出來,至眾修士前停住,青衣少女清冷說道:「我家主人此時就在這間店中,見了諸位獻上的雪蛤珍珠,已決定請哪一位道友相見。」

    少女話音落定,那些被打斷未能進獻雪蛤珍珠的修士,卻並無多少怨尤,蓋因真元靖道出了與蘭六雪的婚姻之約,皆以為此事真是物生門大小姐的一出取樂把戲。

    真元靖將身軀挺立筆直,傲然說道:「花道友,我要先去揭開未婚妻的面紗,來日我們總有機會再見,卻不要叫我再見此人!只見他一眼,便叫我心中厭惡難耐!」

    黃裳少女此時笑吟吟開口道:「哪一位是許九道友?」

    眾修士齊齊一怔。

    河洛城人口億萬,修士千萬,重名者不在少數,但此處要找出第二個許九卻難,唯一的「許九」臉上露出九分平靜,一分終於釋然的笑容,伸手拭去嘴角血跡,清聲道:「我便是。」

    青衣少女清冽問道:「家主人問,『九九,許諾尚在否?』。」

    許九嘴角牽起輕笑,淡淡道:「依然在。」

    青衣黃裳二少女便齊俯身施禮道:「家主人有請,請隨婢子來。」

    許九鎮定說道:「好。」

    「哈哈哈哈哈……」當場響起花二郎恣意猖狂的大笑,彷彿受邀相見的不是許久,反而是他。

    真元靖理所當然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半晌之後,許九已跟著二少女走進物生門店舖正門,他才滿面猙獰,氣急敗壞驟發一聲狂嘯,歇斯底里:「該死,統統該死!」

    ps:初上架,訂閱不算理想,但好在尚未到令我絕望的境地。這兩天無家可歸,上架兩章都是在逼仄可憐的賓館房間裡寫的,總體感覺一般,因為狀態不算好。等我回去,調整好狀態,爭取寫好。

    謝謝訂閱支持我的朋友們。

    末了,照例感謝jjohnyan道友以及俺的好基友燉肉大鍋菜大神的打賞。對了,雖然我並無爭什麼榜的打算,但有月票的道友不妨投一張,有終歸好過無嘛。

    對自己說,大道本無跡,不進不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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