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赴約 文 / 淚雨淋鈴

    夜黑無月，漆黑沉沉的天幕看不到一絲亮光，群山隱沒在黑暗的背後，也看不見了白天哪怕一絲蕭瑟荒涼。

    偶爾從那不知何處傳出一兩聲野獸的怪叫，瘆人淒冷，在沉沉的黑幕中瀰漫擴散而去。

    清風寨山門外，一行四人，打著火把，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

    「韓老弟，我們已經聯繫好了，為了保險起見，另外三家寨主已經先行前去，離此地十里的二陽山，那裡有一處廢棄的破廟，今天晚上約好了在那裡見面。」

    「另外三家寨主的態度呢？」韓越問。今天晚上韓越依然喬裝打扮了一下，和那天去見趙大炮時一模一樣，別說他還真喜歡這個造型，真有點世外高人的味道。

    「據送信的人回來說，這三家寨主都明確的說會赴會，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林東也吃不準，只能這麼似是而非的道。

    韓越下意識的點點頭，只是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對林東的話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寒落果然也跟來了，在韓越不遠處，緊跟著他；一旁的李漢打著火把，嘴裡不知道一直在嘟囔著什麼。

    「老大，另外三家寨主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是老江湖，他們會不會合夥暗算我們？」一路嘟囔的李漢終於還是開口了。

    「再怎麼說，都是一個道上的人，殺了我們對他們沒好處。」林東這次沒有罵，而是聲音出奇的平靜的道。「這五個寨子實力大都差不多，哪一個寨子都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吃掉另一個寨子；殺了我們有什麼用，我們剩下的兄弟絕對會報仇，這不是自找麻煩，讓另外的寨子漁翁得利嗎？這簡直是自殺，只有蠢豬才會這麼做。」

    「是啊。」韓越接著話道：「和我們斗也會消弱他們的力量，就算最後滅掉了我們，他們也是奄奄一息了，也會被其他的寨子吃掉；而要是三家聯手的話，那就更不可能，不論哪一個寨子都會擔心，在合夥消滅我們清風寨之後，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這也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他們沒那麼蠢，還不如保持現在這種平衡，大家和平共處，利益均沾，井水不犯河水，對誰都是最好的結果。」

    「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李漢嘿嘿一笑，高高舉起手中的火把，為前面的人照亮。

    「難道就沒人想一統西北五寨，自己稱王？」寒落在他們說話間插了一句。

    「想啊，非常想，做夢都想。」韓越肯定的道。「可是只是想想而已，誰也沒有這個實力，所以不難想像這些人都在暗中積聚力量，等到其中一寨的實力，足以抗衡另外四寨的時候，那就是西北五寨統一之時，」

    寒落本就是個聰明女子，有點見識，對韓越的話一聽就明，也就不再問什麼了。

    走了也不知多久，在不知何地的一處山腳下，可以看到半山腰，亮著幾束火把。

    這就是那座他們相約而來的破廟，走了十里路四人也有點累了，故意放慢了腳步，為了穩妥起見，他們還要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

    沒有打更的，沒有手錶，也沒有星星月亮作為參照物，誰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可能夜半三更了。

    「人不多啊。」李漢目測了一下半山腰的火把隨口道。

    「又不是干仗，能來多少人？難道還敲鑼打鼓的在這裡聚會啊？」林東斜了李漢一眼。

    李漢像每次一樣默不作聲了，舉著手中的火把，等著前邊的人走。

    韓越真想說一句，別對李漢那樣態度，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畢竟這是人人家清風寨內部的事，他實在不好說什麼；再說自己說了，林東自然不會駁了他的面子，但是那會讓林東下不來台，這裡不僅有李漢這個當事人，還有寒落。

    沿著曲折的山路來到破廟前，幾個舉著火把的人戒備的迎了上來：「是林寨主嗎？」

    「對，是我。」林東答道。

    「已經等候多時了，林寨主裡邊請。」走到近前看清了來人確實是林寨主領著另外三個人，也就放鬆了警惕，領著四人走進了破廟。

    「各位久等了，實在抱歉。」林東走進去抱拳行了一禮道歉道。

    三人回了一禮，對他的遲來都沒有在意，打著哈哈便過去了，因為今天晚上所聊之事事關重大，不就是遲到一會嗎？再說這裡離清風寨最遠，三人也都很理解，爭相給他讓座。

    由於今天沒有主人，四個寨主都是客人，四個人沒有座次之分，圍坐在一張圓桌上，每人所帶來的手下隨從站在身後，真有點國際談判的味道。

    韓越和寒落以及李漢站在林東身後，時刻關注著附近的情況；寒落緊握手中之劍，警惕的四下裡看看；韓越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個勁的用手捋著那撮假鬍子。

    「林寨主，你的信我們都看了，確實說的有道理，所以我們才會應約前來。一旦趙大炮投靠朝廷，那我們就是多了一個敵人，而趙大炮又對我們是知根知底，如果配合朝廷剿滅我們的話，想要躲避，想要對抗就沒有以前那麼容易了。」首先開口的是一個這裡年齡最大的五十多歲的男子，此人是平陽寨寨主，遼遠山；

    遼遠山是個地地道道的老江湖，年輕時參過軍，還做過個小小的巡檢，後來因為和自己的上司鬧了矛盾，一氣之下，帶著家人來到八百里秦川落草為寇，至今恐怕有一二十年了。此人與世無爭，和自己無關之事絕不會插手，始終保持中立，再加上樂善好施，行事仗義，廣結天下豪傑，在私底下，遼遠山被推舉為西北綠林之首，只是這麼多年，遼遠山行事低調，從來沒有爭過西北綠林之首這空名號，相反的，暗中發展自己的力量，多做少說，所以平陽寨的力量在整個西北路林也是首屈一指的。

    「前輩說的是，所以晚輩才如此火急火燎的找幾位出來，共謀對策。」在遼遠山面前，林東這個後輩是相當恭敬的。

    林東更加確定的是，三個寨主，事事都會從自己的實際利益出發，無利不起早，聯手對付趙大炮是不成問題；只是除掉趙大炮之後的利益分配卻是個大問題，畢竟趙大炮的地盤和人馬被哪一個山寨佔有之後，他的實力都會大幅度的增加，這樣的好事，那個寨主不會動心思呢？

    不過這方面，韓越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關鍵時候，韓越也可以出面，以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對付這三個草寇也是綽綽有餘，這一點林東絲毫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