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2章 殘酷的『聖僧』 文 / 黃金海岸

    「屠殺一個部落？」蘇鵬聽了，不由看了一眼傅子奕，蘇鵬沒想到傅子奕還做過這種事情。

    「嗯……其實這件事，我從未和人說過，這也是我至今為止的人生中，覺得最不應該的一件事情，但是，當時我熱血上頭，還是做了。」

    傅子奕點點頭，似乎有些悔意的說道。

    「當時，我和釋道信接到這個任務之後，便在那綠洲之中尋找，沒過多久，我們就找到了那個部落。」

    「我和釋道信在暗中觀察，發現那個部落之中的人，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身體都是灰暗發黑的，和正常人類並不相像，瞳孔也都隱隱發著紅光，像是被地獄的惡鬼蠱惑了一樣，一個個都像是傳說之中的夜叉，而且他們雖然也懂得用火，可在綠洲之中捕獵獵物，並不用火燒烤，而是直接生吞活剝，十分恐怖。」

    「我和釋唯信見到這個部落的人如此，也就相信了守護者的話，於是我們趁著深夜潛入這個部落，然後開始放火，大開殺戒！」

    「當時我腦子裡，都是守護者關於考驗的事情，當時熱血沖壞了腦子，也不做判斷，就這麼做了……那個部落的人，每一個都力大無窮，而且牙齒鋒利的和野獸一樣，可是畢竟，他們沒什麼像樣的兵器，只是一些石刀木刺，我和釋道信都有兵器，而且我們武功，也是超出那些人不少，那一夜，幾乎就是我和釋道信對那個部落的屠殺。」

    「那個部落之中，也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可是那些人好像不是本地土著。而是和我們一樣從外面來的武林中人，我們殺他們的時候廢了不少力氣，不過最終，他們還是被我和釋道信殺死。」

    「那個時候，我才隱約發現。釋道信的武功，比我高很多，他平時出手，根本沒盡全力，一直在隱藏實力，但是那夜他殺紅了眼睛。自然也就不隱藏武功了，而我，才發現他一直對我有所保留。」

    「那部落的人，就算是孩童，也是各個都十分驍勇善戰，我們那一夜。將村子裡的人差不多都殺死了，包括十多歲的孩子。」

    「等我從那種嗜血狀態之中清醒過來，部落裡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而那個時候，我才驚覺，我竟然造了這麼多的殺孽，死在我手上的那個部落中的人。怕是已經超過了百人。」

    蘇鵬聽傅子奕訴說那夜的情形，不由也是有所震動，蘇鵬也不是沒有大開殺戒，不過那都是針對馬匪，而傅子奕蘇鵬見到他的時候表現溫文爾雅，沒想到，在他早年，竟然也做過這種近似屠殺的事情。

    傅子奕說道此處，長歎一聲，道：「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感覺到極為後悔，我沒想到我竟然造下如此大的殺孽，只是感覺到良心似乎十分不安，只是剛才戰鬥之中，無暇注意這點罷了……可是。和我同行的釋道信，雖然也殺的有些紅眼，但是那個時候，卻好像一直清楚自己做過什麼，一點不安沒有。」

    「等這部落之中沒人可以再戰的時候，釋道信將部落中的人一個個都補上一刀，確定他們都死了，然後，他開始一個個的搜索部落之中的房屋……」

    「我當時沒有想到釋道信想要幹什麼，但是馬上，我就清楚了。」

    「只見，他在那部落之中，找出了七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

    「那個部落之中的人，都十分狂暴，但是卻可以稱作英勇，視死如歸，我們和他們作戰的時候，不光是壯年男子，還有那些老者，和女子，甚至是懷孕的孕婦，還有三四歲的孩童，都拿著武器，攻擊我們，那個時候，所有人差不多都死絕了，整個部落之中，只剩下這些還滿週年的嬰兒。」

    「我看到釋道信將這些嬰兒一個個找了出來，心中預感到一些事情，我當時已經殺的手軟，心中再也不想見到血腥，我對釋道信說，那守護者讓我們滅殺這裡已經墜入邪道的部落，可是沒說讓我們斬草除根，這些嬰兒，都不足滿月，又能幹什麼呢？我求釋道信，不要再做殺孽，我實在是不忍心殺這些嬰兒，讓他和我帶著這些嬰兒，去見那守護者，不要動手殺這些嬰兒了。」

    「可是……釋道信卻一句話沒說，我現在還記得他的目光，他的目光之中，散發著一種超出人類感情的冷漠，只見他抓起一個嬰兒，直接就摔在了部落村口的大石頭上，當時，那個嬰兒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就被摔的腦漿迸裂，死在了那裡。」

    蘇鵬和楊曦聽到這裡，都是心頭一震。

    蘇鵬和楊曦兩人，本質上都算不上爛好人，但是也同樣談不上是惡人，他們二人雖然受傷並不是沒有血腥，但是所殺之人，基本沒有無辜之人，要麼是和敵人性命相搏，要麼就是利害關係在那裡，可屠殺嬰兒這種事情，蘇鵬和楊曦卻都是做不出來的。

    可是，那以慈悲為懷的佛門弟子釋道信，竟然能如此輕易冷漠的屠殺嬰兒，卻是讓蘇鵬和楊曦心中十分震動。

    「那釋道信……竟然如此狠辣麼？」蘇鵬聽到這裡，對傅子奕說道。

    傅子奕點頭，道：「我當時嚇了一跳，當時和釋道信起了爭執，甚至爭吵，到最後，我們兩人甚至動起手來。」

    「可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釋道信隱藏的多深……他的武功，已經超越我不知道多少，他並沒有廢多大力氣，就將我制服了。」

    「他制服我之後，面色依然是那種冷漠表情，和他平時悲天憫人的樣子，完全不同，而他當時將我擊倒，卻並沒有殺我，而是對我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本來可以成為神州武林皇帝的太子殿下，在即將繼位的前一天，被他的弟弟陰謀篡位，這位太子，和他的側妃、兒女都被屠殺，只剩下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被會武功的王妃帶出了皇宮，而那個王妃知道，天下間，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大空寺……於是，她把這個幼子，帶到了浮屠山大空寺，被大空寺的方丈收養。』」

    「『而這個在大空寺之中長大的孩子，在七歲的時候，意外的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從此，他的目標，就是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他很努力，而且武功也越來越高，可是他知道，武功高沒有用，只有借住大空寺的力量，才能奪回屬於他的一切，甚至，得到整個天下！』」

    「『可是，雖然他隱藏的很深，可是方丈還是看出了他的意圖，雖然他武功很高，在江湖上很有聲譽，但是大空寺真正的主人，永遠輪不到他，所以，他根本拿不回屬於他的一切。』」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屬於他的一切就這麼丟失，他不甘心一輩子只當個和尚！他苦思冥想，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獲得大空寺權力的方法，那就是……尋找所謂的聖山神廟，成為新一代的聖僧，那樣他的聲譽，就會在大空寺達到最高頂峰！即便是大空寺的主人不想將權力給他，他也可以在寺中獲得支持，獲得大空寺的權力！』」

    「『於是他行動了，他找到了大空寺聖僧留下典籍之中聖山神廟的蛛絲馬跡，他決定出發……可他需要一個朋友，和他一起探索，為他打點一路上的一切，而他的朋友武功不能太低，最好還要對他有些崇拜，他找到了，他們出發了，七年後，他們找到了聖山，馬上就可以進入神廟！』」

    「『可是，進入神廟之前，他需要做一個小小的事情，就是殺死一個部落中的人……殺人？小事情，等到這個他真正獲得大空寺的權力之後，神州上還會死掉更多的人，那些人成千上萬，也不過是讓這個男人奪回本來屬於他的東西……現在殺幾百個人，不過是不足為道的小事一樁……可是，這個時候，那個他內心深處當做僕人和追隨者的朋友，竟然要阻止他，讓他完不成考驗，僅僅是因為幾個野人嬰兒的賤命！』」

    「『你說，我應該怎麼對你啊？『朋友』？！！』」

    傅子奕神情之中，帶著一絲屈辱和憤怒，對蘇鵬說過了這段話。

    蘇鵬和楊曦聞言，心頭都是震動！

    「這……就是當時釋道信對我說的話，我也是從他的話語之中，才得知他是上一個武林皇帝的太子的兒子……只是，蘇鵬，你覺得，他對我說了這樣的話，我還能當他是『朋友』麼？」傅子奕神情之中帶著一絲屈辱和憤怒，對蘇鵬問道。

    蘇鵬聞言，默默了搖了搖頭，道：「我真的沒有想到，江湖上被稱讚為『小聖僧』的釋道信，竟然有著這樣的出身和來歷……」

    傅子奕點點頭，道：「我也沒想到……當時，我震懾於他的武功，也被他的身份震驚，沒有反應……而釋道信，卻也沒有想要殺我，而是將剩餘的幾個嬰兒，全部摜殺在了青石之上，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