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嫦娥郡主 文 / 凌凌海鷹
(一)
「昊天幫」裡,蕭天左準備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得意地道:「憑先生的妙計再加上『昊天幫』的弟兄,還有你的得意門徒相助,拿下『沈家堡』不費吹灰之力。蕭某特準備一桌好的美酒佳餚,只等他們的好消息回來,我們非好好犒賞犒賞他們。」
郭千軍眉頭緊皺:「不知為何?老夫的眼皮直跳,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希望一切都是老夫多慮了。」
蕭天左道:「先生切放寬心吧!一切都會馬到成功,我們來喝酒。」
郭千軍忍不住問:「沈世豪必竟是前朝元老,如果官方插手,我們只怕……」
蕭天左笑道:「先生放寬心,有乾親王出面干擾,就算當今皇上也無可奈何?」
話未落,驀然門外一片沸騰,挾著急促地喘氣聲。
『撲通』一聲闖門聲傳來,那武癡衝了進來,他全身是血,呼吸困難,已經用盡了全身的精力。
郭千軍神色大變,霍然衝了上去扶住了他:「秋兒,你怎麼了?」
武癡努力吐出幾個字:「師……父……我……」
郭千軍目光中迸射出陣陣殺機,急促地追問道:「秋兒,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是誰……究竟是誰?」
武癡張口欲言,但是話未出,便噴出大口鮮血,搖晃著身子,栽倒在地上。
「秋兒……」郭千軍伸手抱住他,心中憤怒難平,伸手在他全身摸了一遍,捏緊雙拳,咬牙切齒地道:「五臟俱毀,無藥可救,好厲害的掌法。」
他雙手緊握拳頭,手指間發出清脆地響聲,一張臉變得極其猙獰恐怖。
蕭天左小心地、試探性地安慰道:「先生請節哀,我一定幫你找出殺人兇手,將他碎屍萬斷。」
郭千軍怒視向蕭天左,目光中迸發出強烈的殺機:「蕭天左,你不能說一切萬無一失嗎?你不是保證過朝廷不會出面嗎?我的秋兒死了,難道這就是你的保證嗎?」
蕭天左心中暗自嘀咕:「哼,技不如人豈怪得了他人,衝我發什麼火?」但他卻不敢說出來,只是陪著笑臉:「先生息怒,雖然我們得到了沈家堡的地形圖,裡應外合也佈置好了,但誰敢保證沈家堡裡沒有隱藏著其他的高手?誰知道沈世豪是什麼來頭?先生,你說是不是?」
郭千軍目光中流露出逼人的凶光,怒不可謁地吼道:「秋兒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我一向視他為己出,如今倏遭橫禍,老夫豈能罷休?如果讓老夫知道是誰殺了我的秋兒,老夫一定將他碎屍萬斷,以洩老夫的心頭之恨。」
蕭天左小心地道:「先生儘管放心,我一定幫你查出其中的原由,找出殺人兇手。不過,不知道先生從此掌法中可看出其中的端倪?」
郭千軍冷哼一聲道:「從表面來看,沒有任何痕跡?單從掌勢來看,頗似『蜀山派』的『天慈掌』,雖聽說蜀山傳人重出江湖,但絕對不可能這麼巧出現在京城。而且此掌式陰柔寒冽,又頗似『大寒山』歐陽老兒的『寒天接引神功』,難道歐陽老兒來到了京城?哼,這種神功正好是老夫『絕陽神功』的剋星。」
蕭天左道:「由此可見,『寒天接引神功』非同小可。」
點點頭,郭千軍咬牙切齒地道:「老夫不管他有多少神通?就算歐陽老兒親自來到京城又如何,你殺死了我的秋兒,任你武功再高,老夫也會殺你洩憤。」
他緊緊握住武癡的手,立誓道:「秋兒,師父發誓,不報此殺徒之仇,師父誓不回鬼域。」
卻未料他的話後已成真,郭千軍終究命喪京城,再也沒有回到鬼域。
蕭天左安慰道:「先生,你不要太難過?蕭某一定替你討回這筆血債。」
郭千軍道:「不行,你先幫我查查這次去沈家堡中是否有漏網之魚?老夫要親自去京城找出殺徒兇手,這筆血仇老夫一定要討回來,老夫要把兇手抓在秋兒的墳前,剖肚挖心,鞭屍百遍,以洩老夫心頭之憤。」
蕭天左點點頭:「也好。相信乾親王非常歡迎先生的到來。」
蕭天左為郭千軍準備好了茶點,開口道:「二當家,死者已逝,請小心身體。」
郭千軍寬慰地道:「多謝蕭幫主的盛情,老夫一向身強力壯,這點打擊還受得了,只不過一想到秋兒死得不明不白,老夫心中恨意難消。」
蕭天左點點頭:「如此甚好。這樣一來,我們把『沈家堡』的事情先緩一緩,可以另找其它地方入手,可以先對付『富貴樓』抑或是『金家樓』。」
郭千軍又問:「這次還是由你們『昊天幫』打頭陣吧,老夫聽聽你有何打算?」
蕭天左道:「這點小事那要先生出手。『富貴樓』、『富貴賭坊』、『瑤璣屋』、『銷金窩』一向壟斷了大半個京城的吃、喝、玩、樂、賭,不少幫派早已盯上了這塊肥肉,只不過他們似乎都有極大的後台,一直無從下口。在這些幫會中,最具實力的乃是『五旗幫』,此幫主名叫赫連孤,三十歲,慣使『五色鞭』,在**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此人身世不明,只知道有一個妹妹叫赫連霏;副幫主廬上邪,二十五歲,慣使一手『奪命劍法』,最厲害的殺著是飛刀,此人心狠手辣,笑裡藏刀,是赫連孤最得意的幫手之一;還有一個叫靳飛鶴,二十二歲,慣使雙手劍,招式最狠最毒,京城流傳著一句話『飛鶴出劍,從不落空』,由此可見此人的厲害;憑智謀,赫連孤身邊還有一個軍師叫孔智,自稱『賽孔明』。『五旗幫』在京城裡翻雲覆雨,不可一世,但連官府、商賈都讓他們三分,但無人卻知道他們的後退是誰?可打他們主意的人都已經死了。而唯一沒有後退的恰恰是『富貴樓』和『富貴賭坊』,他們是五年前倏現京城,憑著一己之力在京城打下的一片江山,『五旗幫』一直對他們早已虎視眈眈,我們自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郭千軍道:「聽幫主所言,似乎已經把『五旗幫』掌握在手中了?」
蕭天左道:「世人都有弱點,赫連孤此人不但有弱點,而且重情意,這種人最好掌握。他有兩個弱點:一個便是他的親妹妹赫連霏,另一個是『銷金窩』的潘月娘。這兩個女人簡直是他的心穴。」
郭千軍點點頭:「只要把這兩個女人抓在手心,赫連孤便會乖乖就範,幫主這招倒是挺毒的,任赫連孤何等英雄,也無可奈何。」
蕭天左笑了:「先生錯了,此為下招。其實女人嘛,一向有些壞毛病,潘月娘這個女人乃為『銷金窩』的老鴇,表面上是赫連孤把她養起來的,其實潘月娘這女人可不簡單,長袖善舞、能言善道,在京城裡的達官貴人都是她的入幕之賓,赫連孤不知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乾王爺早已收買了潘月娘,借她的手利用赫連孤來對付『富貴樓』自然是事半功倍,然後再除掉『金家樓』,最後除掉『五旗幫』。嘿嘿,京城**可說得上就是『昊天幫』的天下。」
郭千軍讚許道:「王爺這一招高明。」
蕭天左道:「這還不算高明之舉,最高明的是『富貴賭坊』其實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郭千軍疑惑不解地問:「此話怎講?」
「早在一年前,我們已經布好了局,先對付聶玄,幸好聶玄此人一向深宅簡出,不太露面,所以比聶奇更好對付。我們先派高手潛伏在聶玄身邊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生活習慣、活動範圍,然後殺而代之,幾年來,就連他的親生女兒也沒有看出端倪來。」蕭天左得意地道。
郭千軍道:「不過,蕭幫主對『金家樓』的實力只怕估計太高了吧!」
蕭天左道:「先生不可小看了金玉堂三兄弟,這『金家樓』富甲天下,有一半的錢財是開錢莊的,另一半是來自**。金玉堂的二弟金滿堂,人稱『風爺』,創立了『大風堂』,手下高手如雲,專門保護『金家樓』,對付『金家樓』的敵人;三弟金富堂,人稱『臥虎先生』,創立了『青雲樓』,手下俱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在江湖上專門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生意,又是『金家樓』在外面的探子,這也是另一半金錢的來源,想對付『金家樓』倒還頗費精力。」
郭千軍冷笑道:「再厲害的敵人,他也有弱點,只要我們找到他們的弱點,他們全都會變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蕭天左道:「先生此話言之有理。『金家樓』最大的弱點是金明珠,是金玉堂的女兒,八歲的時候遭人綁架,身染劇毒,十年來生不如死。」
郭千軍目光閃動著流露出奸詐地笑容:「這點倒可以利用。」
蕭天左繼續道:「『金家樓』主要收入來自『錢莊』,每逢五月、十月便會從四面八方把各個錢莊的銀兩匯入京城。為『金家樓』保鏢的分水路與陸路兩處,然後由『大風堂』出面在洛了接貨。水路近來一向由『四海幫』承辦;陸路以前是『中原鏢局』負責,如今由『大風堂』自己承辦。我們如果設計在路上把鏢銀劫走。嘿嘿,不光是『金家樓』,連『四海幫』也將陷入萬劫不覆的地步,而最後獲利的將是我們,不知先生認為此計如何?」
郭千軍頷首贊同,問道:「這『四海幫』的當家人好像是上官霆。」
「先生有所不知,上官霆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當年上官霆白手起家,在江上收拾了近百個水寨,控制了大江同北的水上交通,掌握了整個漕運的命脈。如今他們的勢力極為強大,有弟子十萬人之眾,黑白兩道的人都賣他們的帳,便連朝廷也忌憚他們幾分。江湖有云:有水的地方就有『四海幫』,有船的地方就有『四海幫』的弟子,如今新當家的是他的兒子上官鳳,江湖人稱『蛟龍』。」蕭天左說得頭頭是道。
郭千軍道:「是上官鳳就好辦了,至少比上官霆好對付?」
蕭天左道:「先生不可小看了上官鳳。江湖有云:『游龍在天,蛟龍在淵;天龍在野,潛龍在澗。』名氣比上官霆有過之而無不及,先生不可掉以輕心?」
郭千軍問:「『游龍在天,蛟龍在淵;天龍在野,潛龍在澗』說得是些什麼人?」
「『游龍』龍飛,此人神秘莫測,來無蹤去無影,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在江湖上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蛟龍』上官鳳,憑一手『大羅劍法』和『大羅香霞掌』名動江湖;『天龍』解玲瓏,當今天下第一幫丐幫幫主,憑著『天龍八式』橫行天下;『潛龍』黑長河,『黃河谷』谷主,此人憑一手『鏗鏘七式』槍法,打遍天下不知多少高手,其獨門絕技『烈火赤雪』更是神秘、詭異。」蕭天左道:「不過,如果提起江湖上近七十年來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們並不算出名的?」
郭千軍不由嗤之以鼻:「老夫倒想洗耳恭聽?」
談起江湖上的風雲人物,蕭天左如數家珍,神色間流露出喜悅之色,他清清嗓子,神情激動地道:「江湖上最厲害的是六大宗師,然後稱得上頂尖高手的亦屬十大高手。武林中流傳著一首歌謠:帝隱,劍神笑,妖魔鬼怪,佛尊邪;後避,月神哭,風雲雷電,菩薩狂。」
郭千軍不屑地問:「什麼六大宗師?什麼十大高手?」
蕭天左道:「先生可不要小看了這些人。『六大宗師』,自然是些陸地神仙般的人物,排在第一的自然要屬『魔帝』;『佛尊邪』代表二個人物,一個是『少林寺』碩果僅存的高僧『天闡』大師;第二個是『黃金城』城主『邪王』羅橫;「劍後」自然是『蜀山派』掌門人仇慧慈;『菩薩狂』也包括二個人物,一個是『玉菩薩』鳳玉潔;另一個是『狂刀』宗玄烈。」
郭千軍臉上綻露出歡欣的笑容:「哈哈,魔帝自然是天下第一,其他的人算什麼宗師,一群跳樑小丑罷了。十大高手麼,一群螻蟻而已。」
蕭天左神色微變道:「先生可不要小看了這些人。『劍神』沈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世、武功、來歷,傳說他的劍法驚天地泣鬼神,行跡更是來無蹤去無影;又傳說他俊美絕倫、風流倜儻,沒有一個女人受得住他的一笑;他曾在七年前挑戰整個武林,讓黑白兩道的高手聞風喪膽;六年前,一人仗劍闖進『閻王宮』,令『閻王宮』一夜之間灰飛煙滅;五年前,三招打敗八大掌門人;三年前,他以萬夫莫開氣勢攔阻『邪道第一高手』玉蟬子與玄教的精英於雪山之下,讓玄教統一中原的野心煙消雲散。但他卻從此銷聲匿跡,不知是生是死。『鳳妖』燕鳳凰,『鳳凰山莊』莊主,武功高深莫測,特別是『鳳舞』身法,如影隨形,似附骨之蛆般可怕,其鎮山之寶『鳳凰』更是邪惡、神秘、可怕,世上沒有多少人見過它是什麼樣子?威力極其驚人。傳說它是三隻威力無比的箭,名曰:朝鳳、涅磐與重生,它由火焰般的『武器』發出,能夠從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出,其威力可毀滅一切,在『武器譜』上排行第一位。『鳳凰山莊』的獨門絕技『鳳凰指法』亦是武林一絕,它的可怕與邪惡讓世人心寒,故稱之為『邪鳳』;『魔姬』說得自然是艷名滿天下的尤娘娘了。『鬼醫』公孫春,此人不但一身醫術絕世無雙,而且行使跟其它的神醫不同,亦正亦邪;『怪俠』謝無塵,『神劍山莊』莊主,武功高深莫測,其獨門絕技『神龍劍法』冠蓋天下、傲視群雄,其劍式霸道威風、氣勢逼人,故有『怪俠』之稱;『玉佛』天闡子,少林寺佛門高僧,其武功更是已化臻境、出神入化。出神入化。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極為崇高,執掌牛耳;『邪王』羅橫,『黃金城』城主,武功深不可測,通曉天下各種絕學,為人更是狂傲、不可一世,自視為『武中聖俠』,獨門絕學『幻掌神蜃』、『碎劍訣』獨步天下;『劍後』仇慧慈,蜀山劍派的掌門人;『月神』明瑗,『明月宮』宮主,以美艷、狠辣、無情而聞名,以『圓月環』、『明月燈』而名震天下;『風童』華楓梧,此人行蹤更是來無蹤去無影,憑『漩波神功』、『劫魔佛窨』名動天下;『雲叟』香聖峰,大漠『太陽城』城主,為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其獨門絕技『血手印』、『破雲掌』;『雷翁』歐陽重,『雪城』城主,擅長『寒天接引神功』、『雷拳』、『冰魂掌』、『風花雪月』劍法,此人亦正亦邪、喜怒無常,江湖上無人敢惹;『電母』尉遲明真,『神電山莊』尉遲天穹的妹妹,性格剛烈、暴燥且又冷漠無情,性格極其喜怒無常,曾是『天機山莊』莊主沈慎謀的妻子,沈慎謀死後,便趕走了沈家長子,後來又與沈慎謀幾個弟弟決裂,天機山莊的衰敗她有直接的關係,但她的武功修為卻是舉世無雙,其絕技『幻影神功』、『幻電劍指』為世人所震驚;『玉菩薩』鳳玉潔,一直深居簡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具說其武功已達臻境,與『玉佛』天闡大師並稱『二佛』;『狂刀』宗玄烈,『神刀門』前門主,其刀法蓋世無雙,多年來很少行走江湖,一直深居『神刀門』修煉刀法,以『狂神刀法』、『掌刀』聞名於世。」
郭千軍讚許道:「蕭幫主果然是運籌帷幄,對於江湖上的事情瞭若指掌。」
蕭天左得意地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唉,這些人都是世上的絕頂高手,蕭某難以項背,充其量只是在江湖上濫竽充數罷了。」
郭千軍大笑道:「蕭幫主不必憂慮?早在幾十年前,羅劍、仇慧慈、燕天容和沈慎謀聯手,都不是魔帝的對手,更何況當今江湖上,都是些跳樑小丑,等魔帝出關,還會有誰能與之抗衡。」
驀然,門外傳來『昊天幫』弟子回報:「在『沈家堡』的弟兄全部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什麼?」蕭天左不由大驚失色:「先生,這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郭千軍目光冰冷地盯著青衣人:「你可看清了?」
青衣人頓時全身冷汗直流,遍體生津:「本幫弟子早已經守候在沈家堡的山下,準備接應從沈家堡裡出來的兄弟,誰知他們還沒有逃下山來,便被一群捕快包圍了,我們看見苗頭不對,立即退了回來,沿途也有不少弟子被擒。具說,這些捕快是『京城四大名捕』中二人帶頭,他們都是朝廷中數一數二的年輕高手,兄弟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郭千軍眉頭一皺:「蕭幫主,你可知道『四大名捕』是些什麼人?」
蕭天左道:「先生,這『四大名捕』是當今皇帝欽點的,經過無數次考核、生死決戰才選拔出來的精英,他們都是名震天下的『三神捕』的親傳弟子,專屬皇上一人支配,專門保護京城的治安,替朝廷破過無數的案子。『四大名捕』都有皇帝欽賜的令牌,有生殺大權、先斬後奏之能,便連皇帝國戚都禮讓他們三分。第一個叫賴天寧,人稱『懶公子』,擅長『風火傘』,是『神醫』賴天生的公子;第二個叫傅傳龍,人稱『酒公子』,擅長『擒龍散手』,能用手接下無數的暗器,是兵部侍郎傅亦農的公子;第三個叫宋宇,人稱『色公子』,此人風流浪蕩,揮金如土,使一手好劍法,獨門劍法『滿天花雨』,他的身世十分古怪,無人知其底細;第四個叫翦森,人稱『拚命公子』,擅長『追命銀勾』,跟你拚搏起來簡直不要命,他是『三神捕』之一翦昭的公子。好事者把他們與『金家樓』金玉堂之子『錢公子』金羽合稱為『京城五公子』。」
郭千軍冷笑道:「一群無名小輩。幫主,這件事看來還要請你想辦法去牢獄滅口,以保大家的安全。」
蕭天左點點頭:「看來又要麻煩乾親王了。」
(二)
『中原鏢局』中,柳菀玉神形恍惚地奔了過來:「大哥。」
柳乘風與卓青青正在後花園觀魚,有說有笑。
柳菀玉急促地道:「大哥,阿風和鳳兒已經失蹤了一天了,你們怎麼還不急呀?」
柳乘風勸阻道:「菀玉,你別性急嘛,他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弄丟呢?」
柳菀玉心裡焦慮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鳳兒妹妹曾經得罪過當地的地痞流氓,他們一直在找她的麻煩?」
卓不凡從後面探出頭來,急切地問:「真有此事?京城這地方龍蛇混雜,可不要惹什麼大的麻煩?他們既然一天沒有回來了,我們該出去找找了。」
柳乘風道:「阿凡、菀玉,你們儘管放心,憑阿風的身手,怎麼會有事呢?你想想,阿風十年前不是失蹤了,後來不是又回來了?」
柳菀玉不高興地道:「哥,你好像很不想阿風回來,是不是?你也不想想,阿風哥當年又活潑又開朗,好像沒有什麼煩惱似的。可是,如今呢?好像看誰也不順眼,橫鼻子挑眼的,整天冷著一張臉,沒有一句溫暖的話,也沒有一張可愛的笑臉,讓人一瞧,就覺得寒心。」
柳乘風歎氣道:「菀玉,你怎麼這樣去想呢?我雖然不知道阿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我知道他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何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親,如今他不見了,我也著急呀!可是,你叫我們上哪兒去找他?這件事要好好的商量一下才行!」
柳菀玉急了:「有什麼好商量的,出去找呀!」
柳乘風安慰道:「菀玉,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不一定失蹤了,說不定會遇上了什麼熟人或者是朋友,一時忘記了時間?如果被人擄走,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柳菀玉急得眼圈兒都紅了:「有什麼不可能?說不定他們遇上了大麻煩或者……」
柳乘風溫柔敦厚地道:「危險?你太富有幻想了,憑阿風的武功和機智,別說京城,就是江湖中一等的高手,也拿他沒有辦法,你知不知道?」
柳菀玉神情一愣,卓不凡吃驚地問:「乘風哥,沒有這麼誇張吧!」
卓青青『嗤』鼻一笑:「乘風,你也太誇大其詞了吧!一名卑微的奴僕,怎麼會是一位高手?一等的高手,我還是頂尖高手呢?」
柳乘風惱怒地道:「青青,你怎麼這樣說阿風呢?他不是什麼奴僕,也是是我的書僮,他是我娘的乾兒子,我的義弟,你以後對他要客氣一點。」
卓青青不高興地虎著臉,臉色已沉了下來。
柳乘風道:「你們不知道?說實話,憑我的武功還抵不上他的一招。而且你們想想,江湖上如此詭秘莫測,處處陷阱、殺戮,如果阿風沒有一身絕世的武功,如何會活到現在?」
卓青青一愣神,卓不凡道:「不會吧!乘風哥的劍法這麼好,阿風居然會超過你?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柳乘風伸手撫摸著妹妹的長髮溫言道:「好了,你不要發牢騷了,好不好?我們出去找找他們吧!」
卓不凡道:「這樣吧!姐姐跟菀玉留在家裡,我和柳大哥出去找找看,如果他們回來,就叫人通知我們。」
卓青青微笑道:「就這麼辦吧!乘風,找不到人,可一定要快點回來喲?別讓我們擔心。」
柳乘風點點頭:「青青,你不用為我們擔心。」
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卓青青忍不住問:「菀玉,那個阿風的武功真有這麼厲害?」
柳菀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阿風哥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他……他的身上全是傷痕,那一道道的痕跡,令人看了為之心酸。」
卓青青吃驚地道:「不會吧!你居然看男人的身體?」
柳菀玉臉色微紅:「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一次晚上,他去找他嘛,他就光著上身坐房前喝酒。後來……後來我就問他,他告訴我,他的身上的傷痕是仇人留下的,一共一百二十刀,真是太觸目驚心了?」
卓青青大吃一驚:「一百二十刀?不會吧,太可怕了,他一定在騙你?男人嘛,總喜歡以欺騙手段來討女人歡喜。」
柳菀玉搖頭道:「不會的,阿風哥不會騙我的。他告訴我,他後來報復過仇家,殺了仇家一百二十人來償還,真是太可怕了。」
卓青青聽得臉色蒼白:「天啦!一百二十刀就殺一百二十人,太可怕了!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呢?菀玉,他一定在撒謊,你不要相信?咦,菀玉,你不會是愛上他了吧!不會吧,這麼卑微、可恥而又可怕的男人?」
「青青姐,你不要譭謗他,好不好?阿風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雖然不愛說話,但心腸非常好。而且他一點不像別的男人那樣好色、好賭。」柳菀玉橫了她一眼,臉色微紅。
卓青青搖頭笑道:「你呀!是著了的毒了?如果換了我,這種男人我才不會喜歡呢?整天冷著臉,活像世上人都欠他的債似的。還有,人長得也不怎麼樣,還假裝清高呢?」
柳菀玉笑道:「當然!青青姐的心中只有大哥一個人,自然不會愛上別人?不過呀!阿風哥可比我大哥好上百倍、千倍喲。」
卓青青笑道:「你完了。嘻嘻,果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歹瓜也說成是好瓜了,真服了你?好了,我不再跟你哆嗦了?」
柳菀玉輕歎道:「也不知道阿風哥現在在什麼地方?」
卓青青伸手敲敲她的頭:「菀玉,別胡思亂想了?」
柳菀玉一時悵然若失,心情十分煩憂。
(三)
柳乘風與卓不凡來到集市,人海茫茫,不知從何找起。
卓不凡道:「乘風哥,小弟有幾位朋友也許能打聽到他們的下落,我去問問如何,不如在這兒分頭行使嗎?」
柳乘風點點頭:「也好,我們回頭見。」
卓不凡轉身湧進茫茫人群之中。
柳乘風望著喧鬧的集市,臉上笑容立逝。他湧進人群中,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氣氛,似乎冥冥之中醞釀著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
他盡量地避開這令人窒息的味道,總是感覺到那氣息依舊緊緊纏繞著他,幻出一張張恐怖的臉來,還有秋玉涵淒婉的笑容和哀怨的眼神。
他默默無言,只覺得有些心酸,快五年了,他依舊無法釋懷,過去幾年來的經歷似乎依舊歷歷在目,恍若前世。
他一口氣奔出鬧市,來到一處優美的環境,那遠處一座別有情趣的山,在他的眼裡幻化出的是無窮的美。
鳥語花香、蜂飛蝶舞,小溪、流水、人家,一切洋溢著大自然給予的魅力中,令人浮想聯翩、心曠神怡。
柳乘風沉浸在此美景中,似乎一吐心中的悶氣,一掃情緒的不安。
河流中,此時蕩漾著一艘畫舫,畫舫上裝飾的富麗堂皇、美輪美奐,舫上輕歌慢舞,歌舞昇平,好不令人心馳神往。
乘風忍不住走近一瞧,看清畫舫上端坐著一位奏琴的少女,素衣長裙,眉如彎月、眼似星辰、鼻如瓊瑤、唇似櫻桃;窈窕嬌軀美妙動人,說不出的溫柔,說不出的美艷嬌媚。
美人輕啟櫻唇:「這位相公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為何不上舟一敘,讓奴家一盡地主之誼。難道你會怕奴家嗎?」
乘風心中一蕩,深吸口氣,心中有些猶豫不決。
畫舫漸漸靠近,近一看,那美人秋波飛蕩,洋溢著千種風情,那菀若鮮花般美麗的笑容,綻放出奇異的清香,令人為之陶醉,為之魂飛。
美人站起身來,彩色紗衣隨風搖曳,似乎要隨風而飄去。
她伸出纖纖玉指掩住紅唇,笑道:「公子一定是害怕家的妻室,不敢與奴家一敘嗎?」
柳乘風神色一怔,溫言道:「姑娘錯了,在下還未娶妻,不過……?我好像在那兒見過面?有些似曾相識?」
美人甜甜一笑:「那麼公子猜猜奴家是誰呢?」
柳乘風仔細一瞧,淡笑道:「對了,姑娘很像那位『嫦娥郡主』?」
美人嬌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奴家正是『嫦娥郡主』凌春水。」
柳乘風訝然,身子向後一退。
凌春水格格一笑:「怎麼,可是害怕了?奴家敢打賭,你不敢到本郡主的舫上來。」
柳乘風道:「郡主可是在用激將法?」
凌春水盈然一笑:「公子怎麼說都成!難道你還怕本郡主吃了你不成?」
柳乘風淡淡一笑:「郡主這是什麼話?只是我們都是一介草民,郡主是千金之軀,傳了出去,對於郡主的名聲可不太好?」
凌春水笑笑得花枝亂顫:「公子真是口是心非,擔心的只怕不本郡主,而是你自己吧!」
她長歎一聲:「可惜本郡主只有對天地而奏,這世上亦無知音,可惜,可歎!」
柳乘風微笑道:「昔日柳某有一朋友,對梅吟歌,問鶴奏琴,悠揚動聽、餘音繞樑,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加美妙的聲音,在下不相信?」
凌春水甜笑道:「此人定是公子的紅粉知己。俗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對於公子,自然是情有獨鍾而已。如果公子聽了本郡主一曲,自然明白什麼是天籟之音了?」
柳乘風心神一動:「好吧,柳某不妨洗耳恭聽。」
凌春水柔荑一揮:「柳公子,請上舫吧!」
柳乘風爽快地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上了畫舫,柳乘風才感覺到它的豪華富麗,那十二名侍女如今輕裝陣,個個如花似玉、美麗無比,置身於此,疑是身入花海,女兒之國。
凌春水盈盈一笑:「柳公子,請坐。」
她素手一揚:「給柳公子上茶。」
柳乘風微微一笑:「多謝!」
端茶一抿,緊汲數口,極為讚許地道:「好茶,這正是上等的龍井。」
凌春水含笑道:「公子原來也是懂茶道之人,此茶乃是上貢給聖上,去年聖上賞給我爹的,你今日可算是有口服了。」
柳乘風微笑道:「那真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了光。」
凌春風『噗哧』一聲笑了:「想不到柳公子說話還很有風趣,請公子邊飲邊聽本郡主奏琴吧!」
她目光如水,臉若盤月,神色嫵媚動人,令柳乘風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令他刻骨銘心的姑娘。
凌春水嘴唇含笑,素手相迎,幽幽的琴聲飄起,溫柔如同情人的手,輕輕拂過柳乘風的臉龐。
他的心一陣顫動,一張美麗如仙的笑臉溢入眼簾,但她似乎如同在雲中、霧中,令他捉摸不定,可望而不可及。
他想起了他們一起大地為床,白雲為被,數著星星,何等甜蜜;他想起了他們歡歌勁舞,仗劍江湖,何等歡快;他想起了他們生死與共,同生共死的誓言,是何等催人淚下。如今她已去了,而自己卻苟且偷安,過著昏昏噩噩的生活。
他不由自主地念道:「玉涵」。目光中已經淚如雨注。
凌春水望了他一眼,見他動情的樣子,心裡暗自欣喜萬分,得意地想:「卓青青呀卓青青,本郡主一定讓他乖乖愛上我,然後再甩了他,讓你難過一輩子。想跟我鬥,門也沒有?天下沒有那個男人不吃腥的。」
她做夢也想不到柳乘風是觸景生情,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叫玉涵的女人。
凌春水低聲笑道:「柳公子,你注意聽清楚了。」
她淺淺含笑,緩緩拂掠琴弦,一陣流水也似的清脆悅耳的聲音,淺淺細細地流溢出來,彷彿要滲入人心一般,充盈在傾聽的柳乘風耳中,慰貼乘風的心神。
剎時,曼妙的琴聲,猶如天籟綸音,幽幽響起。
初時,琴音宛似空谷鳥語、幽谷鳴泉,引起樹梢上的彩雀亦吱啾爭鳴相合。
忽而琴聲低囀,像煞風生院竹、雨打芭蕉,緊湊密鼓地直叩人心,驚走飛鳥;一會兒,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盤,露濺牡丹,予以喜悅詳和之感!
凌春水臉上一時溢出歡欣美麗而喜悅的神色,輕啟櫻唇,唱道:「舞裙香暖金怩鳳,畫梁語燕驚殘夢。門外柳花飛,玉郎猶未歸。愁勻紅粉淚,眉剪春山翠。何處是遼陽?錦屏春晝長。」
柳乘風心神一動,思緒萬千:「玉涵,你一定也在牽掛著我?我似乎感受到你還活著,如今是不是粉淚洗面、惆悵不語。唉,真是相思苦呀!」
湊春水『嘎』然停下纖指,微笑道:「柳公子,作何感想?」
柳乘風含笑道:「果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郡主的琴技果真是天籟仙音、與眾不同?」
凌春水甜笑道:「不知柳公子可否拂琴一試?」
柳乘風啞然失笑道:「柳某只喜歡聽別人奏琴,自己卻不堪此道?幼年太過貪玩,學文不成習武,習武不成,只好老老實實地做生意,叫郡主見笑了。」
凌春水盈盈一笑:「公子過謙了,能有人欣賞春水奏琴,春水也感到高興。」
凌春水柔荑一揚:「靠岸。」
她對柳乘風道:「春水也要回去了,這就送公子一程。」
柳乘風淡笑道:「春風不敢有勞郡主。」
凌春水格格直笑:「不是我客氣,公子聽了半天琴,總也該送送春水一程吧!」
柳乘風曬然一笑:「有理。郡主,請。」
漫步在一望無際的草坪,青草蔥鬱、野花遍地,蜂飛蝶舞,香風送暖,令人為之心動。
此刻,一陣陰柔的聲音傳來:「京城裡果然是美人如雲,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地會出現這麼一位天仙美人?」
另一陣笑聲傳來:「老五,這下你可有艷福可享了?」
那聲音又傳來:「你瞧,只怕是一對野鴛鴦在這兒來相會吧!我們去瞧瞧!」
乘風抬起頭,卻見對面搖晃著過來一、二個人,一位長身玉立、風流瀟灑的模樣,一張俊逸的臉上,劍眉斜飛,眼睛明亮又帶著幾分狡詐,眼球微微隱顯幾層黑暈,嘴唇邊掛著笑容,顯出他好色而又陰狠的性格,手搖著一柄折扇,穿著白色長袍,隱顯粉色長褲,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另一個卻是長得高大健壯,長臉龐、細眉毛、細眼睛、歪鼻樑,大嘴巴,雙手摩動著什麼,臉皮上似乎掛著神秘的笑容。
凌春水揚起頭,冷艷的臉上掛著譏諷,拉著乘風的袖子,繞道而行。
「咦,怎麼見了我們哥兒倆,連聲招呼也不打一下?豈不是太不把我們二兄弟看在眼裡?」那白袍人嘻皮笑臉地道。
凌春水緊繃著臉,嬌叱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姑奶奶無禮,可知道姑奶奶是誰嗎?」
白袍人哈哈一笑:「老四,你知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
高大人奸笑道:「莫非是王母娘娘的女兒思凡找情郎來的,哈哈。」
白袍人笑道:「一定是天上的織女星下凡尋牛郎來了!」
凌春水怒目圓瞪:「少忿嘴,快讓路?」
白袍人道:「要我們哥們讓路,徐非你告訴我們,你是誰?是浣紗的西施,還是出塞的昭君,抑或是月下的貂嬋,還是楊貴妃?老四,你瞧瞧,真有羞花閉月之容,沉魚落雁之貌。唉,大概也只有娘娘跟纖纖公主跟她媲美吧!」
高大人道:「錯錯錯!娘娘已經老了,沒有她的純真嫵媚;纖纖公主太冷,沒有她的嬌艷妖媚。」
白袍人拍著扇子道:「好,分析得不錯?小娘子,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不妨交個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凌春水冷冷地道:「地痞、流氓,再不讓路,別怪你姑奶奶對你們不客氣了?」
白袍人哈哈笑道:「想不到小娘子發起火來,也這麼美麗,難怪世人都說生氣的美人更讓人著迷?」
凌春水氣得臉色發青,柳乘風在一旁平靜地道:「二位不要太過份了!」
白袍人大笑道:「她的情郎到底還是開口了,我還當他是個啞巴呢?」
高大人道:「小白臉想在情人面前裝英雄,只怕找錯人了?」
柳乘風冷冷地道:「真是狗嘴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們讓是不讓?」
中年人冷笑道:「老五,他好像在罵我們呢?」
白袍人道:「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我們兄弟的厲害?」
白袍人面善心毒,心念一轉,那麼迅速,竹扇一抖,如蓬彷彿火焰般的星菱光點倏然灑落而下,那扇中暗器那麼緊密降下,如同一陣寒雨,似乎要把柳乘風射成馬蜂窩。
柳乘風身形倏然暴起,雙掌揮斬,只見片片掌影穿梭交織,如刃破空,那片片寒星便墜落在地上,消逝不變,隱匿於荒草野地之中。
高大人手形一揮,勁力萬鈞,宛若憑空而起了漫天狂飆捲向柳乘風,那白袍人不甘示弱,聯手抖出一片銀芒宛若流星般向他捲去。
柳乘風倒掠而起,急退許步,俊臉上一片冷森。
凌春水急促地問:「柳公子,你沒事吧!」
柳乘風搖搖頭,厲叱一聲,手握著腰上軟劍猛然一提一剎那間,似江河之水,一抖之下滔滔瀉落的銀河,當銀輝四溢的一剎那間,他的人融進其中,抖出一輪光圈,罩向二人。
白袍人袖中劍一抖,一道白光,宛若光虹一般,又彷彿流星的尾巴,毒蛇般捲向柳乘風;高大人手中一動,一道閃亮的光球泛著光彩銳利的光芒四面八方飛流而至,空氣中的厲嘯挾著逼人的氣息,恍若鬼泣,呼嘯而來,柳乘風被兩股強烈猛厲的光芒擊退,蹬蹬地向後退卻幾步。
他努力站住身,手臂上已經被風勁的光芒射中手臂,頓時鮮血直流,凌春水剎時花容失色,驚慌失措。
望著對方洋洋得意地猙獰面龐,柳乘風臉色鐵青,雙手徐徐提起劍身,劍尖發出嗡嗡的聲音,全身佈滿內力,目光中顯出一股冷芒,文弱英俊的他在一剎那宛若變成了一隻獵豹,追尋著遠處的獵物。
白袍人與高大人不以為然,對他的招式不屑一顧,以為也不過是蠟槍劣刀而已。
柳乘風長嘯一聲,手中抖出劍,招式怪異,氣勢磅礡,有如君王臨朝、百官朝拜,劍勢出手,高漲起經丈銀虹,山立波翻一般倒瀉下來。
這等驚人的劍勢,世所罕見,不但令凌春水一呆,白袍人與高大人也被這驚人的劍勢所懾,一時毫無防備,雙雙跌飛丈遠,血脈賁漲。
當他們看見乘風倏然身形加快,那漫天劍影,已若非排山倒海一般,直罩下來。勢道的凌厲,生平未見,他們心頭為之大駭,無心應戰,仰面一躍,疾速飛奔而去。
乘風收回劍,臉上掛著冷笑:「算你們識趣,如不是柳某不願再造殺孽,今日便叫你們成為劍下之魂。」
凌春水又驚又喜,歡欣地拍著手道:「柳公子,想不到你的劍法這麼厲害?」
柳乘風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算不了什麼?」
凌春水不高興地道:「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們,瞧他們那德性,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柳乘風道:「郡主,此乃京城,天下腳下,如果犯下殺戮,必將遭到官府的通緝,我們都是平民百姓,可擔當不起這個罪名?」
凌春水緊噘著嘴:「算了,我只不過說說而已?」
她臉色一變,又換上了一張笑臉:「柳公子,你的劍法好厲害,你的師父一定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吧!」
柳乘風輕歎道:「郡主有所不知?乘風有二個師父,這套劍法是第二個師父所授。」
凌春水睜大了眼睛問:「那麼,你第二個師父是誰?」
搖搖頭,柳乘風神色黯淡地道:「說來郡主只怕不會相信?我從未見過第二個師父,他總是蒙著面,看年紀並不大,但聽聲音卻十分蒼老。唉,希望有一天能知道他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凌春水好奇地問:「你師父真神秘?柳公子,你的劍法如此厲害,你師父的劍法一定更厲害,如果我能學到這麼厲害的劍法,就會幫助我爹爹了。」
柳乘風微笑道:「郡主,柳某還有事在身,告辭了!」
凌春水甜甜地道:「柳公子,如果我有什麼事情,你能幫忙嗎?」
柳乘風淡淡地道:「自然可以。」
凌春水盈盈一笑:「那就多謝了!」
柳乘風雙手揖,轉身飄然而去。
凌春水望著他遠處的身影,面龐上露出怪異而又神秘的笑容,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著什麼?
(四)
凌春水回到『蝶園』,只感到心曠神怡、精神煥發。
『蝶園』中,陳設美麗,朱簷翹角的閣樓,富麗堂皇,宛若人間仙景。
那園中怪石嶙峋、鮮花茂盛;茂林修竹,百鳥爭鳴,蜂飛蝶舞,說不出的精巧別緻,說不出的巧奪天工。
凌春水剛跨進園中,便有一位美麗的侍女迎面奔來,輕盈似蝴蝶:「小姐,老爺叫你回去一趟。」
凌春水神色一動:「靈兒,你可知道是什麼事情?」
靈兒甜甜地道:「稟小姐,聽說是韓小姐回來了。」
凌春水興奮地手舞足蹈:「真是太好了,小姨來了!靈兒,快幫我準備沐浴,我要去見小姨。」
她連蹦帶跳,像個孩子似地衝進寢居中,香風幽幽、沁人心脾,四周懸掛著淡紅金紗,金紗上掛滿了各種顏色發光的寶珠,瑩光閃閃;如錦似鍛,重重折疊,奇香撲鼻,使人嗅之,沉沉欲醉,綺念頓生。
凌春水進入裡屋,便有兩名侍女準備了熱水,池中香氣撲鼻,各種花瓣點綴著連波水面。
凌春水脫下素衣長裙,露出冰肌玉骨;長髮飄揚,襯出她的美艷人寰的美貌與嫵媚動人的肌膚。
凌春水游入水中,宛如出水芙蓉般美麗絕倫,脫俗而帶有仙氣。她時而在水中翻騰、跳躍、嬉戲,如同一條美麗可愛的美人魚。
不久,她浮出水面,伸出柔荑抹去臉頰上的水漬,滑上了岸,換上了一身碧綠色的長裙,飄逸而脫俗、清麗出塵。此時的她,清麗脫俗、美麗嬌艷,花容月貌已不足以形容她的美麗;那神韻有若洛神出水般嬌貴、嫵媚動人。
靈兒一邊替她穿衣,一邊笑道:「小姐,你真美!」
凌春水微笑道:「靈兒,別誇了,京城六大美人,我只怕是居末吧!」
靈兒把嘴一噘:「才不是呢?那金明珠也只聞其名,不見其面,而且身染重病,一個病美人,那及得上小姐美麗;那雪青絲、潘月娘都是青樓女子,更不能和小姐相提並論;還有那年莫愁,我們都沒有見過她,只怕也未必有小姐漂亮;還有『月亮公主』,說不定也不及小姐好看呢?更別提那個傅香凝了。」
凌春水笑了:「靈兒,你張嘴兒可真甜。不過『月亮公主』和『傅香凝』我都見過,比我可漂亮了!還有那雪青絲不但長得漂亮,舞蹈跳得可好看了!至於那個潘月娘我倒聽說這個女人可不簡單,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京城裡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她喲!那個『年莫愁』我倒沒有見過,希望下次能見到她。」
靈兒不高興地道:「可是在靈兒的眼睛裡,小姐是最美的。」
凌春水開心地道:「錯了!在我的眼裡,小姨應該是全京城最美的女人?」
靈兒點點頭:「韓小姐也很美!小姐也很美!」
凌春水笑了:「靈兒也長得不錯呀!等再過一年,就幫你尋一門好婆家,嫁給你最喜歡的人,好不好?」
靈兒一時臉漲得通紅:「我才不呢?靈兒要永遠侍候小姐。」
凌春水戲謔道:「什麼,你要侍候我?難道想做陪嫁丫頭,想與我共事一夫?那可不行,我的醋勁可大了!」
靈兒急得雙腳跳,小臉兒漲得通紅:「靈兒不敢,靈兒不是這個意思?」
凌春水格格直笑:「瞧把你急得。靈兒,我告訴你喲,如果你還沒有找到心上人,我就讓你與小姐我共事一夫,好不好?」
靈兒的臉越來越紅了:「小姐,你真不害臊?靈兒……靈兒……」
湊春水大笑道:「好了,我不逗你了,等我找到心上人再說,我們走吧!」
他在心暗自琢磨自己要嫁,一定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然寧願不嫁。
(五)
「逍遙府」門庭森嚴、候深似海,門前侍衛挺立,石獅聳立,顯得極為威武凜然、氣勢雄偉。
凌春水匆匆騎著馬奔進王府,如同一隻蝴蝶般撲進大廳:「小姨,小姨。」
大廳裡,坐著一位藍袍中年人,衣著樸素,相貌英武、神采奕奕;對面坐著一位年近三址左右的美艷女子,長得風華絕倫、國色天香,冰肌玉骨、孤傲高潔,卻又美姿若仙。在美艷女子懷中靜靜地依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長得面若冠玉、唇紅齒白,頭上梳著沖天辮,一雙靈活可愛的眼睛笑盈盈地,臉頰上左右兩邊露出深深兩個酒窩。
「小姨」凌春水宛如一隻飛燕般投入女子的懷中,然後在小男孩頰上重重地親了一下:「君兒乖,你好可愛喲!」
「姐姐」君兒伸出白嫩的小手抱住了凌春水的腰,用頭使勁地往她懷中擠。
撫著凌春水烏黑的長髮,端祥著春水嫵媚嬌艷的面容,女子臉上顯出甜蜜、溫柔和笑容,含笑道:「春兒,幾年不見,長得越來越漂亮了。」
春水撒嬌地道:「才不是呢?小姨才算得上大美人呢?在京城裡,找不出比小姨更美的人呢?君兒,你說是不是?」
君兒點點頭:「娘親是個大美人,姐姐也是大美人。」
春水格格直笑:「君兒真聰明!」
女子輕笑道:「傻丫頭,嘴巴越來越甜了,告訴小姨,你可有心上人?」
春水臉上浮上一層紅暈:「小姨。」
中年人哈哈一笑:「瞧你們親勢勁,一見面,怎麼把爹給忘記了,這可不行?」
春水從女子懷中鑽出來,又依偎在中年人身邊:「爹,你呷那門子醋,春兒跟小姨有二年沒有見面了嘛!」
中年人站起身來,大笑道:「好了,素素,春兒就交給你了,爹走。」
春水格格直笑,挽著女子的胳膊肘兒:「小姨,春兒好想你,你能不能留下來?」
素素含笑道:「當然可以。小姨一個人在外面好孤獨、寂寞,以後可以和春兒一起說說悄悄話、彈彈琴,好不好?」
春水興奮地跳了起來,在女子臉頰上親了一口:「太好了!小姨,你可以搬到『蝶園』裡去住,好嗎?」
素素微笑道:「為何要搬到『蝶園』?傻丫頭,你難道不寂寞嗎?聽小姨的話,搬回來吧!多陪陪你爹,好嗎?」
春水點點頭:「好吧!可是,小姨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素素臉上綻出歡欣的笑容:「當然可以呀!君兒也大了,以後小姨也不再四處奔波了!」
中年人探出頭:「春兒,有空陪你小姨四處轉轉,搬回來的事就由爹來辦吧!素素,你五年沒有回來了,就讓春兒陪你四處走一走、看一看。」
素素高興地抱緊了君兒:「姐夫,素素跟君兒給你添麻煩了!」
中年人含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麻煩的?素素,你可要好好幫我調教調教春水,這丫頭老是在外面惹事生非,我也拿她沒有辦法?」
凌春水不高興地道:「爹,才不是這樣呢?女兒只想為爹排憂解難,誰知道全都是些酒囊飯袋,登不上大雅之堂。」
中年人笑道:「這麼說,我凌風雲的女兒還是孝女哦?」
春水撇著嘴:「可不是嗎?雖然以前皇上信任你,可是自從你在三年前輸給乾親王后,皇上對你越來越冷淡了。今年如果爹爹再輸的話,只怕以後很難在朝廷立足。」
素素心神一驚:「姐夫,究竟是怎麼回事?」
凌風雲輕輕長歎:「自從你姐姐去世以後,我一直忙於政事,一方面又要照顧春水,忙得焦頭爛額,又加上年事已高,往往是力不從心?唉,那乾親王好鬥逞強,居然立下了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賽。」
他緩緩地坐下來:「如果是平常的比武賽會,輸贏無所謂?可是在場的全是朝廷武將,連皇上有時也心血來潮來親自主持。這幾年姐夫的人一次又一次敗在乾親王手中,令皇上萬分失望。」
凌春水道:「爹,你不用難過?女兒這一次一定替雪恥前恨?」
凌風雲搖搖頭:「春兒,不要為爹擔心?你一個女兒家身在外面拋頭露面,惹來不少閒言閒語,總是不好?」
凌春水嘟噥著嘴,不高興地道:「爹,女兒也只是想幫你嘛!何況凌家一損俱損,如果爹有什麼事,女兒也有脫不了干係?你叫女兒眼看著爹爹每天愁眉苦臉,於心何忍?」
素素道:「春兒,你爹說得對?這些事情你不該插手?」
凌春水道:「爹、小姨,春兒今年有十八歲了,已經長大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老讓爹為女兒操心吧!做為女兒自然應該照顧爹爹了。對了,女兒這幾天認識一位朋友,他的劍法好高明,如果能夠請動他幫忙,準能大獲全勝。」
凌風雲擔憂地道:「春兒,才認識幾天,別人如何樂意來幫你的忙,何況你也不清楚別人的底細,萬一……」
凌春水笑道:「爹,你儘管放心,女兒心中自有分寸?他叫柳乘風,是『中原鏢局』的人,他的劍法好厲害,如果女兒跟他交手,只怕抵不過一招。」
凌風雲心中一動:「不錯,『中原鏢局』裡高手如雲,雖然沒有五年前那麼強勢,但是手底下還留下不少高手?不過,『中原鏢局』的人善使刀,此人究竟是何來歷?春兒,你是如何認識他的?」
凌春水道:「爹,女兒開始認識他時,他看樣子文質彬彬,不苟言笑,女兒還當他是個文弱書生呢?第二次認識他時,卻發現他這個人卻原來是『中原鏢局』的女婿;第三次認識他時,他卻文武雙全,劍法超絕,而且他還救過女兒呢?」
凌風雲點點頭:「想不到春兒對他瞭解頗深?既然是『中原鏢局』的女婿,身手應該不錯?春兒,如果他真如你所說那樣,不妨請他到王府來坐坐,如何?」
春水歡快地跳了起來,在凌風雲臉頰上親了一口:「爹,你真好!」
素素在一旁笑了,樣子嬌美動人,凌風雲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心兒也醉了。
(六)
後院,凌春水跳上鞦韆,雙腳踏在上面,悠然自得地蕩了起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她那披散的長髮,隨風飛舞著,碧綠羅裙迎風搖擺,美麗的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菀若百花盛開,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自她身後不遠處,一位白衣少年正靜靜地癡情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他長和俊秀挺拔、風流瀟灑、氣質卓越,一雙多情的眼睛盯著春水隨著鞦韆搖擺的身影,整個人癡了。
春水蕩著、蕩著,倏然雙手鬆開,整個人似蝴蝶般向下飛下來,身子向後翻動著。
「小心」白衣少年身形飛快地奔上前,雙手抱住了她。
春水嚇了一跳,尖叫道:「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白衣少年輕輕放下她,雙手激動地摟住她的雙肩:「春妹,春妹,是我呀!你不認識我了?」
春水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郡主動手動腳,是不是不要命了,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呀!」
白衣少年身形一退,搖搖頭:「春妹,你稍安勿燥,先聽我說?」
凌春水尖叫道:「誰聽你說,你以為你是誰?」
白衣少年忙道:「春妹,我是莊宇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雨點呀!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春妹,五年不見了,你怎麼就把我忘記了?你再想想,小時候,我和你,還有小鳳,我們一起放風箏、爬樹、撲蝶,吟詩作畫。每天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手牽著手去看日落;晚上爬到樹上去數星星。春妹,你好好想想?怎麼可能把我忘記了?你曾經說過,你是天上的明月,我就是月兒旁邊的星星,星星永遠會陪伴月亮的。這五年來,我從未把你忘記你,天天想、月月想、年年想,都快想瘋了,你難道不想我嗎?」
凌春水歪頭,朝他打量片刻,格格直笑,雙手在他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原來是你呀!小雨哥,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莊宇大喜,笑得合不攏嘴:「春妹,你想起來了,你終於想起來了,真是太好了!」
凌春水把嘴一撇:「有什麼好高興的,無聊?啊,真想不到五年不見,你變了很多呢?」
莊宇深情地望著她道:「春妹,人人都會變的。這五年來,我的確變了很多,但是唯獨對你的感情卻從未改變過?」
凌春水不由神情恍惚,眉宇微皺:「哼,我瞧你倒變得油腔滑調,沒有一點正經?」
莊宇向前走近,緊緊握住她的纖手:「春妹,你知不知道?這幾年來,我以為我們再也無緣?我這個朝廷欽犯,原本再也對春妹無任何奢望?誰知老天有眼,可憐莊家乃至幾代忠臣,直到皇上駕崩,新皇為莊家伸冤雪恨,才能夠重見天日。春妹,你知不知道?這五年來,我見過不少南國佳麗、北國胭脂,但在我的心裡卻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你的美麗。」
凌春水大吃一驚,心慌地鬆開手:「放開我?莊宇,你跟我記住,我不會喜歡你的?五年了,我們都變了,性格變了,感情也變了,你明不明白?」
莊宇惶然,不相信地退後數步:「不,你撒謊?你還是愛著我的,我也愛著你,我們的愛情永恆不變?春妹,為什麼?為什麼呀?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此經不起考驗嗎?」
凌春水搖搖頭:「小雨哥,對不起?五年後的春水並不是五年前的春水。五年前的春水天真活潑、美麗可愛,人見人愛,她對一切都充滿了幻想,只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她對任何人都喜歡,對任何東西都充滿了幻想?五年後的春水卻嬌縱跋扈、風流潑辣、人見人罵,她對一切都充滿了不滿,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女人。如今我對任何人都失去了感情,我不需要什麼愛情,你明不明白?五年前,我對你的感情是幼稚而不成熟的,而且我除了你從未見過第二個男人,又加上你爹跟我爹乃是世交,所以一直對你好。但是,五年來我見過形形色色不同的男人,早已對你的感情淡忘了。小雨哥,你不要再糾纏我,好不好?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永遠不會回頭了,不要再去想他了?」
「不」莊宇大吼道:「我做不到?你騙我,你還是愛我的?春妹,你告訴我,你是愛我的,是不是?」
凌春水扭頭就走,被莊宇一把抓住:「春妹。」
「放開我。」凌春水使勁掙脫莊宇的手,但無奈莊宇的手緊若鐵箍,她也是有氣無力。
「春水,出了什麼事情?」凌風雲的聲音傳來。
莊宇無可奈何地鬆開手,凌春水恨恨地盯著他,轉過身便一耳光打在他的臉上,轉身就跑。
莊宇閃也不閃,只是呆呆地站著,不知所以。
「小宇」凌風雲歎著氣,拍拍他的肩,走了。
莊宇痛苦地跪在地上,雙手撕扯著頭髮:「春妹,為什麼,為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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