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九章愛惡作劇的小純 文 / 凌凌海鷹
(一)
遠處,梅雪凝牽著一匹全身銀白、高大強壯的駿馬,那馬兒風姿瀟灑、傲慢無比,像一位風度翩翩、氣質優雅的紳士,特別是那雙眼睛清澈明亮,似乎極其通人性。
那白馬上坐著一位七、八歲的孩子,俊俏甜美的模樣極其逗人喜愛,宛若觀世音座下的善財童子,雙手抓著馬鬃,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骨碌碌、滑溜溜地四處顧盼;梅雪凝的身邊走著一位十來歲的少年,頑皮精靈般的笑臉上,調皮的眼睛四處張望,仰著頭跟馬上的孩子說放;而在馬尾後又走著三個人,一位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寬臉黝黑,目光炯炯,似乎心事重重;一位三十左右的美婦,目光中流露出的笑容洩出精敏的光芒;最後一位大約三十左右,相貌平平,黝黑的臉上顯出幾分敦厚、老實,但一雙眼睛卻流露出奇異的光芒與不凡的氣宇。
「風馳。」梅雪凝正心事重重地低著頭,猛聽到一陣歡欣雀躍地呼喊聲,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卻見對面奔過來一位白衣少年,那張清秀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恍若烏雲密佈的天空剎時金光四射,讓人心頭不由為之振奮。
卻在她驚訝的剎那,那馬上的孩子叫了起來:「叔叔……大眼睛叔叔……」
沈原駐住身,那白馬倏然搖晃著頭,雙蹄立起,仰天長嘶起來,梅雪凝雙手死死拉住馬韁,一邊數落著白馬:「雪兒,雪兒,你不要動,小心我不理你了?」
此時白馬似乎興奮極了,根本不聽梅雪凝的話,揚起雙蹄,鬃毛齊豎,身子以其疾速的力量閃電般地奔了出去,梅雪凝花容失色,雙手竟握不住馬韁,被白馬掙脫而去。
這只不過是眨眼間,嚇得小少年與身後三人臉色大變:「小純。」
奔來的沈原聽到小純的聲音,心頭不由流過一陣溫暖,便見那白馬向他奔來,快要把小純甩下馬背,忍不住叱喝:「風馳。」
小純見馬兒奔騰而起,並不太害怕,反倒格格直笑,一雙小手朝沈原揮舞著:「叔叔,大眼睛叔叔。」
眼看著小純那小小的身子快要跌下馬背,沈原急忙奔上前把小純抱在懷中。小純伸摟住他的脖子,小小的頭顱緊緊靠在他的懷中,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
一股熱氣撲來,白馬伸長脖子用頭磨蹭著沈原的胳膊,嘴中『嗚鳴』著,像個孩子似的撒嬌,似乎責怪沈原沒有理它?
沈原一手抱緊小純,另一手撫摸著白馬的頭,責罵道:「風馳,你也太任性了?萬一摔著了小純,那該怎麼辦?」
白馬似乎聽懂了這他的話,如同小孩子似的撒著嬌,把嘴親暱地觸到他的臉頰上。
小純靠在他胸口,甜甜地笑著問:「叔叔,你認識雪兒?」
沈原微笑道:「小純,它叫風馳,不叫雪兒。」
小純睜大了眼睛:「可是為什麼呢?」
沈原含著笑容:「因為雪兒是女孩子的名字,可是風馳可能男子漢喲!」
小純天真地露出笑容:「我知道了,風馳好棒!我好喜歡它喲!」
沈原笑道:「當然,風馳是世上最棒的!」
「大哥。」百里紅匆匆趕來,朝梅雪凝送去最溫柔、最迷人的笑容。
梅雪凝疑惑地望著沈原,臉上帶著不自然地笑容對百里紅問:「百里紅,他……他為什麼叫雪兒為風馳呀!」心中卻疑惑重重:「難道他是雪兒的主人?難道他就是我從未見過面的未婚夫?」
「這……」百里紅不知如何說才好,心裡想到沈原跟梅雪凝曾經有過口頭婚約而感到不高興,自己好不容易愛上的女人又歸別人所有,真是一件痛心疾首的事情。
沈原抬起頭,淡淡地道:「不瞞姑娘,風馳以前是我愛馬,三年前曾經遺失過,卻不想它會跟著姑娘。姑娘儘管放心,我雖然是風馳以前的主人,但是絕對不會把風馳帶走?」
那風馳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長聲嘶叫著,抖動著全身銀白的毛髮,似乎在生氣。
身後不由傳來一陣抽氣聲,梅雪凝更是不知所措:「有一件事情,不知我該不該問?」
沈原曬然一笑:「姑娘儘管問吧!」
那少少年拉拉梅雪凝的衣袖,眼睛中露出戲謔的笑容:「姐姐,你不妨直言吧!」
梅雪凝瞪了他一眼:「不要亂說話?」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想問你的雪兒……不,風馳是不是三年前丟失的?你三年前是不是曾經在域外雪山下受過重傷,而且被一位老人救過你一命?」
沈原心頭一怔:「她怎麼會知道三年前發生的事情?難道……」
他不回朝百里紅望了一眼,百里紅神情黯然地點點頭。
梅雪凝心中怦怦直跳,情緒十分緊張:「你……你快回答我呀!」
沈原不知所措地搔搔頭,淺笑道:「這件事……怎麼說呢?說來話長?」
百里紅輕歎一聲:「大哥,你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吧!」
沈原輕咳一聲:「姑娘,此地人多口雜,大家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一談吧!」
百里紅微笑道:「是呀!大家都這麼站著談事情,會招來圍觀?而且這地方的氣氛也不對,大家說是不是?」
梅雪凝目光望著沈原:「你說去哪裡談?」
百里紅熱情地道:「梅姑娘,大哥,前面有一家酒樓,我們一邊喝茶或者一邊喝酒談事情,這樣才夠氣氛,至於錢嘛,我請。」
沈原點點頭:「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梅雪凝不知所措地淡淡一笑:「好吧!」
百里紅慇勤地笑嘻嘻地道:「兩位先請!」
沈原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裝著不認識這個人似的,把頭扭了過去。梅雪凝臉上浮了一層紅暈,朝百里紅瞪了一眼。
唐菊兒輕咳一聲:「小純,你雪凝姐姐有事,我們先走,好不好?」
小純雙手使勁摟著沈原的脖子:「不嘛,不嘛!小純要跟叔叔在一起!」
唐秀眉宇一皺:「小純,怎麼不聽話?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插什麼嘴?跟姑姑回去吧,好不好?」
小純傷心地哭了起來:「我不嘛,我要跟叔叔在一起……嗚……」
梅雪凝勸阻道:「秀姨,唐大哥,你們儘管放心,我會把小純帶回去的。」
唐淵搖搖頭:「梅姑娘,我是為小純擔心呀!他太調皮了,上次到處亂跑,差掉落在老二的手中,萬一又落在他的手上,實在回去無法交待?何況老二的武功太高,憑姑娘的身手不會是他的對手?」
沈原見小純哭得如此傷心,對自己如此沾黏,大概是父子血脈相連的緣故吧!他微笑道:「你們儘管放心,我會把小純送回『財神府』。」
唐菊兒臉色失神:「這……」也不知道何故,他總覺得小純從未如此依賴人,而且此人對小純的關心和愛護,已經超出了一般人,其中似乎有什麼蹊蹺?
小純臉上頓時破涕為笑:「好椰!菊哥哥,叔叔的武功好棒喲!上一次把綺叔叔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呢?」
新兒笑嘻嘻道:「小純,你好誇張喲!」
小純緊緊摟住沈原的脖子:「小純從來都不會騙人,叔叔真得好棒!」
幾人相視一望,唐菊兒點點頭:「好吧!小純,你可要聽話,不要調皮喲?」
沈原含笑道:「你們儘管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純的?」
他的笑容似乎發自內心,面容之中隱含著一股溺愛,讓唐淵兒疑心忡忡。
百里紅插話道:「各位,我們走吧!」
(二)
唐菊兒望著幾人遠去的身影,忍不住道:「大伯,菊兒總感覺到小純今天有些不對勁?他對那人的依戀,就好像……」
唐秀插話道:「就好像父子關係。」
唐菊兒點點頭:「五姑姑,就是這種感覺?而且那人對小純的愛護也有些不太正常?」
唐淵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不知道此人對小純來說是福是禍?」
唐菊兒眉頭一皺,大聲道:「不好。大伯,你想想小純從小遭人拋棄,差點死於非命,說不定跟他的父母有關?如果此人是小純的親人,他自小純手中的金鐲子看出了小純的身世,只怕對小純心懷不軌,我真怕此人對小純造成傷害?而且此人是梅姑娘的未婚夫,如果人品太差,豈不是壞了梅姑娘的一生?何況百里紅這個人風流成性,最喜歡去勾欄妓院裡尋歡,此人既然是他的朋友?哼,物以類聚,也不會好在那裡去?」
唐淵笑道:「菊兒,你想到哪兒去了?如果他真是小純的親生父親,絕對不會對小純不利?虎毒都不食子,更何況是人呢?而且此人目光清澈,相貌不凡,不像個奸詐小人?」
唐秀笑道:「大哥,菊兒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要知道有時候眼睛也會迷惑人?如今這世道世態炎涼,人有時候可比考虎還不如呢?」
唐淵道:「五妹,我一向看人是不會錯的?」
唐秀搖頭道:「大哥,不是五妹潑你的冷水?你看人也會有走眼的時候?哼,此人看似極其普通,卻城府極深,深藏不露?而且……我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似正似邪的氣息,還隱含著一種憂傷、憤怒的情緒,就好像火山爆發前的預兆,讓人有一種危險、高深莫測的寒意。真是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一個怎麼有兩種矛盾的性格,太可怕了!」
唐淵忍不住笑了:「五妹,你說得也太玄忽了,大概又是你的直覺吧!」
唐秀瞪了他一眼:「大哥,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五妹感覺到最近京城隱隱有一件大事將要發生,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簡直勢不可擋。而且還預感到這些事情都跟此人有所關聯,也許他將是其中的主角。」
唐菊兒道:「姑姑,雖然菊兒相信你的相覺,但卻又不承認你這種玄之又玄的預感?嘻,姑姑好像集市上掛牌算命的先生。」
唐秀不高興地扭頭就走。
唐淵呵呵笑了:「菊兒,你姑姑生氣了?」
唐菊兒忙追上去:「姑姑,你去哪兒?」
唐秀不高興地道:「當然去把小純奪回來,不管他是小純的什麼人,我絕對不會把小純交給他,因為他是一個危險的人,比二哥還可怕?」
唐菊兒笑道:「姑姑,是正是邪,我們不妨打個賭?」
唐秀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嘴:「你要賭?哼,萬一小純被他奪走,我怕你到時候連哭都來不及了?真不知道這江湖上怎麼還稱你為君子呢?」
唐菊兒笑道:「姑姑,菊兒怕了你,我們齊心協力把小純奪回來。」
唐淵搖頭道:「我看情況渺茫,憑小純對那人的依戀程度,只怕我們要不回小純?」
「狗嘴巴吐不出象牙來?」唐秀心中嘀咕著,沖得更快了。
唐淵和唐菊兒相視苦笑,知道得罪女人不是一件好事,何況還是唐秀這種全身又是暗器又是毒的女人,那可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三)
百里紅領著梅雪凝、沈原和新兒一路來到了酒樓,梅雪凝憂心忡忡,不知在想什麼?
沈原猛聽到樓上有人呼喊他:「阿風,阿風?」
沈原抬起頭,高興地道:「卓不凡,你怎麼在這兒?」
來到樓上,卻見卓青青鐵青著臉,冷笑道:「那來的狗,在這裡亂吠?」
剎時,四周空氣似乎感覺稀薄,卓不凡忙勸阻道:「姐姐,都是柳大哥的錯,你又何必找阿風的麻煩?」
卓青青臉色冰冷,神情一沉。百里紅一見情形不對,陪著笑臉道:「姑娘,有什麼委屈還是去找得罪你的人去發洩,何必把氣發在別人身上?幸虧我大哥一向有憐香惜玉之心,如換了別人,你可有苦頭吃了?」
卓不凡伸手拉拉卓青青:「姐姐,我們走吧!」
卓青青把他的手甩開:「小凡,我偏不走,這家酒樓又不是他開的,哼,要走你走!」
卓不凡急促地道:「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呀!」
百里紅嘿嘿笑道:「大哥、梅姑娘,我們不如去『富貴樓』談談,如何?」
沈原不耐煩地道:「算了。」他朝梅雪凝道:「梅姑娘,我們還是長話短說吧!」
他轉身走到一處臨窗邊坐了下來,跟卓不凡姐弟倆隔了好幾張桌子。
梅雪凝不知所措地跟著他坐了下來,低著頭,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小純悄悄從沈原懷中溜下來,悄悄把眼睛斜向卓青青姐弟,不由攥緊了小拳頭,無邪的大眼睛轉動起來:「嘿嘿,讓那可惡的老妖婆瞧瞧我的新發明?」
百里紅站起身叫道:「小二,沏兩壺好茶上來。」
小純悄悄走近新兒身邊,朝他招招手:「新哥哥。」
新兒悄悄湊近小純的耳邊:「小純,有什麼事情?」
小純伸手摟近他的頭,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半晌,新兒臉色開始一變,接面眉飛色舞,連連點點頭,然後輕輕地問:「這樣行嗎?」
小純悄悄道:「誰叫那老妖婆太可惡?」
新兒眼睛向卓青青賊兮兮地一瞅,瞅得卓青青心頭發麻,感覺到遍體一涼,冒起一股寒,但接而小純馬上露出天真無邪地笑容,卻讓她心中的涼意立消。唉,誰叫自己一向受不了小孩子的天真無辜的笑容。
小純臉上帶著天真可愛的笑容,悄悄地走近卓青青,仰著頭甜甜地笑了:「姐姐,你好!」
卓青青心頭一甜,那份不快樂的心情隨即消逝得無影無蹤。
小純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讓卓青青心中更加激動不已,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小手,興奮地道:「小弟弟,你好可愛哦?」
小新忙弊住笑,把頭偏了過去,輕歎一聲:「唉,沒有一個人防得了這麼天真可愛的孩子和他天使……不,應該是惡魔般的笑容。」
正當卓青青想抱他時,小純不由朝她做了一個鬼臉,閃身跑走了,動作極快,讓人無法相信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有如此快的身手。卓青青一時愣住了!
卓青青看著這麼可愛的孩子和笑容,心中不由得憧憬起自己的孩子一定也很可愛!倏然起自己被柳乘風拋棄,被沈春風奪去了清白,心中憤怒之氣頓時冒起。
沈原端起茶喝了半口又放了下來問:「梅姑娘,不知梅老邪……哦,梅前輩現在可好?」
梅雪凝不由『撲哧』一聲笑了:「爺爺最討厭別人稱他前輩了,梅老邪倒是名副其實。」
沈原感慨地道:「當年如果沒有梅前輩,我只怕早成了豺狼的口中餐,飛禽的喙中食了。如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向梅前輩道聲謝。」
梅雪凝頓時拘謹起來:「爺爺少在家中,一向喜歡四處遊玩,連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不過,相信他知道我們來京城以後,也許很快也會趕來的?」
沈原點點頭:「想來也是。誰會想到三年前他會到『人罕鳥跡』的雪山去?那兒冰天雪地,空氣稀薄,我當年迷迷糊糊走了七天七夜才遇上人,差點被埋在荒漠之中。」
梅雪凝臉色微變,眼睛一眨,淚珠兒直滾下來,讓沈原不知何時觸動了她的傷心之事,一時大驚失色、手足無措。
沈原正要說話,驀然聽到卓青青的哭叫聲。
眾人回過頭,卻見卓青青臉上、手上佈滿了紅點,若同麻瘋似的難看,卓不凡大驚失色:「姐姐,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卓青青難受地哭了起來:「小凡,我該怎麼辦?好癢……好癢……啊!」
梅雪凝疑惑地道:「奇怪,這位姐姐剛才不是好好的,為何變成了這副模樣?」
沈原目光四處一張,卻見小純跟新兒正躲在一旁偷笑,接而想起小純善於用毒,又出自唐門,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自然非他莫屬。
沈原輕歎一聲,目光射向小純:「小純,不准胡鬧?」語言中略帶一些嚴厲的口氣。
小純露出天真無辜的笑容:「叔叔,你說什麼呀?」
沈原親切地道:「小純,叔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快給那位姐姐解毒吧!」
小純鼻子一聳:「那才不是毒藥?」
梅雪凝一怔:「小純,原來真是你弄的?新兒,你是不是也有份?」
新兒不高興地道:「姐姐,我可沒有動手?」
沈原臉色剎時變得難看:「小純,快把解藥拿出來,不然叔叔可生氣了?」
卓青青難受極了!目光凶巴巴地瞪著小純:「可惡的小傢伙,你為什麼對我下毒?」
小純鼻子一『哼』:「活該,誰叫你罵叔叔,老巫婆。」
卓青青氣得全身冒火,直跺著腳:「你……小雜種,你敢罵我?」
小純頓時嗚嗚哭了起來,拚命地叫著:「老巫婆,你再敢罵我,我就給你下吸血蟲,讓它們吸乾你的血,吃光你的內臟,變成一具乾屍?」
卓青青嚇得後退幾步,頓時花容失色。
沈原伸手抱住小純,擦拭著他的淚水:「小純,聽叔叔的話,把解藥拿出來,好不好?」
小純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誰叫她罵我,我要她的臉腫得像豬頭。」
沈原不高興地道:「小純,不准胡鬧,你這樣任意妄為,會出人命的?」
小純倔強地扭過頭:「不……我不……」
百里紅一旁神色一動,輕笑道:「大哥,這小孩子的脾氣倒真跟你有一拼,如果是認識你的人看見,還以為他是你的兒子。嘻嘻,一樣的強,一樣的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真是有趣!」
沈原回頭橫了他一眼,一邊開導小純:「小純,聽叔叔說,濫用毒藥害人不好,如果對方是壞人,自然多多益善,可是她不是壞人?」
小純反駁道:「她罵叔叔、罵小純,就是壞人……老巫婆。」
沈原眉頭一緊:「小純……這是誰教你的,罵你一句話又不死人,你又何必奪人性命?」
小純淚珠兒直滾,嗚咽道:「小純不知道什麼?只知道別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別人傷你一下,你還人十倍。」
沈原一怔,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分,吼道:「胡鬧,你這是什麼邏輯?難道唐門的人就是這樣教你的?」
話落,猛聽到一陣冷笑聲傳來:「唐門怎麼了?唐門怎麼教人也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
沈原回過頭,卻見唐門三人去面復返,說話的卻是美艷婦人唐秀。
小純怯生生地呼道:「五姑姑、大伯伯、菊哥哥。」
唐秀伸手把小純摟了過來:「小純,五姑姑最喜歡你了,你做得很對?」
沈原怒道:「哼,如果小純這樣教下去,非變得正邪不分,好壞不明?」
唐秀大笑著,纖細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尖:「什麼叫正邪不分、好壞不明?你懂什麼?如何教小純,是我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你是小純什麼人,你憑什麼管他?」
「我……」沈原身體狼狽地向後退去,剎時雙眼黯然失色。
唐菊兒目光向卓青青望了一眼道:「其實小純並沒有下毒,這位姑娘中的是一種芋,這種芋塗在皮膚上會讓人發癢,一癢就會去抓,越抓越難受越癢,所以這位姑娘的皮膚會抓得更嚴重。」
卓不凡問:「請問有什麼辦法可以消除這種芋?」
唐菊兒道:「辦法很簡單,不過要委屈這位姑娘了。回去後,不管多癢都不要再抓?然後用香荑子多洗幾遍,自然會消除。」
「啊!我這副樣子怎麼見人呀?」卓青青花容失色。
卓不凡忙把卓青青拉出去:「姐姐,我們快走!」
卓青青氣得火冒三丈,對沈春風更加仇恨,心中暗自發誓:「死阿風,這筆帳我一定跟你算不可?」
唐秀橫了沈原一眼,冷笑道:「菊兒,帶小純走,唐門的人用不著外人來教訓?」
沈原眉頭一皺,輕歎一聲:「這位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以事論事,不想讓小純隨便下毒,以免……」
唐秀怒道:「以免什麼?在大家的眼裡,唐門是邪門,那又怎樣?小純的前途如何?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都與你無關?別以為你救他一命,就擺出一副救命恩人的模樣,給誰看?」
「我……」沈原一時搪塞,臉色剎時時陰時晴。
百里紅臉色急變,他知道沈原的脾氣一向極差,什麼時候如此忍氣吞聲?目光看向小純,又看向沈原,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剎時明白了過來。
梅雪凝忍不住道:「秀姨,有話好好說,你們先帶小純回去吧!」
小純使勁想掙脫唐菊兒的手,直搖著頭:「我不走……我要跟叔叔在一起。」
唐淵輕歎一聲,伸手抱起小純,溫婉地道:「小純,不要鬧了,我們走吧!」
小純哭叫著:「我不走,我要叔叔,我要叔叔。」
百里紅於心不忍,眼睛望著沈原忍不住問:「為什麼?」
沈原長長歎了口氣:「這件事你別插手,不然,別怪我跟你翻臉?」
「你……」百里紅在原地轉著圈兒:「你這是何苦?」換來的卻是沈原的白眼,不由一邊歎氣一邊搖頭:「好吧!我不管,我不管?」
沈原淡淡地道:「你現在是不是太閒了,如果太閒了,就把那件事先去搞定,還有一點你要記住,不要出什麼紕漏?」
百里紅笑嘻嘻地道:「遵命,大哥,保證完成任務!」轉身又朝梅雪凝很深情地一笑:「梅姑娘,你們慢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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