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章劫殺,浴火的鳳凰 文 / 凌凌海鷹
(一)
依舊是「乾親王府」,乾親王正悠閒地喝著茶跟郭千軍聊著準備征戰京城的事項。
此時一位黑衣人急匆匆奔進來,屈膝而跪:「啟稟王爺,麗華來報,沈春風擺脫了『天魔香』的侵襲離開了『莫愁居』。」
「什麼?」乾親王手中茶杯『啪』地掉地上。
郭千軍眉宇緊鎖,煩惱地道:「這個沈春風還真是不好對付,他離開了『莫愁居』,我們就沒有辦法用『媚骨之毒』對付他了?」
乾親王站起身來,煩躁地踱來踱去,咬牙切齒地道:「沈春風,本王不相信沒有辦法對付你?」
正在兩人急得焦頭爛額想辦法對付沈春風時,此時又有人來報:「啟稟王爺,柳家兄妹離開京城了!」
乾親王眼睛一亮,急問道:「什麼時候?走了多久?」
黑衣人道:「還不到午時?」
郭千軍急切地問:「王爺,難道沈春風發覺到我們的佈局,他們想逃離京城?」
乾親王右手一拳擊在桌上,恨恨地道:「沈春風,你想逃出本王的手心,沒有那麼容易?傳令下去,迅速追下去,發現目標,立即格殺勿論!」
郭千軍目光中流露出仇恨的神情:「王爺,我也去追吧!郭某要親手殺了他,以祭武兒的在天之靈?」
乾親王凝重地道:「郭先生,沈春風此人很不容易對付?光憑你一人之力只怕難以殺之,本王派『血菩薩』空了大師和『鬼手』海東青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郭千軍心中大喜:「多謝王爺。」
(二)
一道道整齊的山林如同屏障般掩藏著一條寬敞的大道,四周可以見到群群鳥兒飛過,聽見河水流過的聲音,雖然天氣臨冬,也依舊可以聞到野花的香氣。
清靜的官道上沒有人煙,也沒有車輛經過,顯出一股蕭瑟之氣。
馬車裡,柳乘風緊緊把柳菀玉抱在懷裡,就好像抱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一樣捨不得放手。柳菀玉臉色蒼白、披散著長髮,嘴唇也是烏紫的,她的目光穿過車簾,穿過官道、樹林,雖然已經距離京城很遠了,他的心裡還依舊牽掛著沈原。
柳乘風憐惜地望著妹妹,心痛地道:「傻妹妹,你別太難過,阿風又不是不回來?」
柳菀玉呆滯地望著外面,輕輕地道:「哥哥,阿風他還能回來嗎?」
柳乘風眼角淚水落了下來,哽咽著:「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看我家菀玉的?」
柳菀玉神色失落地望著車外的天空,憂傷地道:「他不會回來了?阿風哥變了,菀玉也變了,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傻丫頭,我們都不會變?就算人變了,我們的心也不會變?」柳乘風輕輕撫摸著她長長的秀髮,心中噓唏不已?沒有想到一趟京城之行,給菀玉帶來這麼大的痛苦?自己雖然與卓青青之間的婚約解除了,可是心卻已經空了!阿風開始來無蹤去無影,自己也管不了他,誰叫他還是自己的師父?這世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柳菀玉緩緩地道:「阿風哥他離我越來越遠了,辛飛也死了,我……好像也死了!」
柳乘風安慰道:「阿風不會丟下你的,辛飛也沒有死,你的明天一定會更加美好!路還很長很長?」
柳菀玉輕輕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那個令自己痛苦的夜晚已經離自己很遠很遠,可是自己卻依舊記憶猶新,深深地鉻在自己的心上。
柳乘風正要說話,但多年的殺手生涯讓他有所察覺,忙叱道:「快停車,不好,四周有殺氣!」
柳菀玉抬起頭,奇怪地問:「大哥,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柳乘風苦笑道:「如果你能感覺到大哥也不會為你擔心了?」
話落,四周傳來一陣陣尖笑聲:「臭小子,嗅覺還不錯?只可惜你的死期到了?」
柳乘風抱著菀玉出了馬車,趕車的馬伕嚇得直往後退,一時不知所措。
柳乘風神情一震,伸手提起長劍,怒吼道:「你們是誰?我們兄妹們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猛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吵啞聲:「沈春風呢?原來他拋棄你們跑了?哼,你們要怪就怪沈春風吧,老夫要讓他嘗嘗失去朋友的痛苦滋味?」
柳乘風臉色倏變:「郭千軍。」
「不錯。」驟然,柳乘風感覺到一陣冷氣籠罩著全身,不由慌張起來。
一陣陣疾風吹來,四周頓時飛沙走石、群鳥驚飛,兩人四周被團團團聚,領頭的正是那灰衣人郭千軍和他的兩個徒弟郭久和郭堯,兩邊聚集著一群黑衣人,手持弓箭,齊刷刷地對準了他們,只要他們動一動,準被轟成馬蜂窩。
看這陣勢,柳乘風風頭一涼,雙手不由抓緊了柳菀玉手腕:「妹妹,待會兒我送你出去,為兄攔住他們,記住,不要被他們抓住?」
柳菀玉哭著搖頭:「哥……不……哥哥,我不走?」
柳乘風怒叱道:「傻妹妹,你不走,我們都走不脫了?」
郭千軍『呷、呷』地怪叫起來:「只怕你們誰也走不了?」
「未必?」柳乘風倏然雙手抓起菀玉猛然托起,向上邊送去,四周的箭如蝗蟲般射來,柳乘風的身體驟然提起,手中的劍射了出來,化成了一道道白光,那箭紛紛化成了碎片,他的人已經掠過箭陣,「嗖嗖嗖」地射了出去。
四週一片轟鳴,郭千軍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們這幫蠢蛋,還不快追?」
柳菀玉被哥哥托出箭陣,身子剛一落地,腿腳跌傷了!她咬緊牙關沒有吭一聲,狠狠地挪動著自己的腳躲進了密林之中。
片刻,半空中一道人影落在她身後,嚇了她一跳:「啊!」
「是我。」柳乘風低唔道,伸手抱住了妹妹。
「哥」柳菀玉不由破涕為笑,慶幸地道:「哥哥,我們是不是已經逃出來了?」
柳乘風低聲道:「還不行,這郭千軍的武功極高,我們如果要逃出去,只有靠運氣了?」
話未落,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怪笑聲:「只怕你們連運氣也沒有了?」
那是另一種刺耳的叫聲,那強勁的風掠過,人似乎就在他們身後,如同貓捉老鼠般緊跟其後,緊追著,一陣陣笑聲傳入兩人的耳邊。
柳乘風悲痛地道:「妹妹,我們命休已,想不到對方還有一個比郭千軍還厲害的人跟著我們後面?唉,如果阿風在就好了?」
兩人只顧往前衝,沒有發現前面早已經候著一群黑衣人,領頭的黑衣蒙面人,手抱長劍,穩坐若磐石,目光中射出冷森森的光芒。
柳菀玉抬起頭,不由尖叫起來:「哥,前面。」
柳乘風霍然一驚,只感覺到一股冷氣襲來,跌坐在地上,柳乘風急忙抱著妹妹跳了下來。
驀然那黑衣人冷冷地道:「和尚,你為何不捉住他們?」
兩人身後傳來一陣尖笑聲:「輕而易舉就捉住他們,豈不是太沒有意思了?這可不是老衲的作風,而老衲最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那才刺激、有味。」
黑衣人鼻子一哼:「什麼貓捉老鼠?你們中原人連殺人都這麼麻煩?依本人之見,一劍就了事,那才叫痛快?」
驀然,一陣尖利地聲音傳來:「海東青、血菩薩,你們先不要殺他們,他們可是誘餌?沒有他們,沈春風那小子絕對不會露面?」
柳乘風心頭一震,一時嚇得驚魂不定。
眨眼間,自兄妹倆的右側出現一個人,正是追上來的郭千軍。
黑衣人海東青冷笑道:「那個叫沈春風的是什麼鳥人,居然要動用我們三個人來殺他?」
郭千軍咬牙切齒地道:「海東青,你可別小瞧了那小子?要殺他,只怕非要我們三人聯手不可,王爺可是說了,沈春風非死不可?」
海東青嗤笑道:「郭先生,你可是被他嚇怕了,海某倒要瞧瞧那小子是什麼三頭六臂,值得我們如此興師動眾?」
柳乘風四處張望,心中暗想:「這三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憑武功只怕難以逃出去?如果我落在他們手中倒無所謂,可妹妹是個女孩子,絕對不能落在他們手中?看來,我只有動用殺招了?唉,多年沒有用了,不知還管不管用?」
柳乘風悄悄地捉住妹妹的手,用手指在她手心中寫了幾行字,菀玉一時泣不成聲,悲傷莫名。
柳乘風目光四週一望,心中冷笑道:「你們雖然是世上一等一的高手,但柳乘風也不是省油的燈?哼,憑我『江湖第一殺手』的身份,也會讓你們吃力不討好?」
三人當著兄妹倆的面談論著如何利用他們來殺沈春風,似乎沒有把他們看在眼裡,如同他們是甕中鰲,網中魚。
驀然,兄妹四周散出一陣濃煙來,三位高手大吃一驚,那裡還有他們的身影。
濃煙瀰漫散開,剎時三人紛紛向遠處追去。
不一會兒,濃煙散開,柳乘風兄妹還站在原地,冷冷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柳菀玉忍不住道:「哥,我們快走吧!」
柳乘風搖搖頭:「菀玉,只怕我們走不脫了,憑我們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們?他們一會兒就到了,你先走,我在這兒等他們?哥哥這麼做,也是想保全你,不能讓你落在他們手中?只要阿風不出現,他們絕對不會殺我的?」
柳菀玉搖搖頭:「哥,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們一起出來,說什麼也要一起回去。」
柳乘風勸道:「菀玉。」
柳菀玉痛哭起來,雙手抱著乘風不放:「我不走,我不走!」
柳乘風歎道:「看來我們只有請求支援了?」
「哥,誰會來救我們?」柳菀玉淚汪汪地問。
柳乘風冷笑道:「菀玉,走,我們慢慢跟他們捉迷藏?哥哥把全身的本事都拿出來,不到最後關頭絕對不能放棄,直到救援到來之前。」
他伸手自袖中取出一支煙花,用火折子點燃,那煙花自他手中飛了出去,如一道閃電般劃過空間,在晨昏中閃爍,又岔出條條光圈。
柳乘風放出暗號,豪氣一振,一手提劍,一手拉住妹妹:「菀玉,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一拚,也讓他們嘗嘗你哥的絕招?」
(二)
兩人剛離開不久,三人又聚集在一起了。
「呸」海東青氣得臉鐵青:「我說先殺了他們再說,你們非要婆婆媽媽?想想我們三大高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卻被兩兄妹弄得團團轉,傳到江湖上,叫我們如何做人?」
血菩薩橫了他一眼:「你們可看清剛才天空中出現的是什麼東西?」
郭千軍冷哼一聲:「不會又是那小子找什麼救援不成?」
血菩薩怪笑道:「不錯?不過我們一定在救援未到之前殺了他們,一除後患。」
郭千軍眉頭一皺:「為什麼?難道那支煙花其中有什麼古怪?」
血菩薩笑道:「郭先生如此神通廣大,不會不知道江湖有個神秘的殺人組織『青雲樓』吧!而這支煙花就是這個組織請救援的暗號?」
郭千軍暗哼一聲:「『青雲樓』有什麼了不起?老夫倒想瞧瞧他們的厲害?」
血菩薩怪笑道:「他們是沒有什麼了不起?可是他們曾經殺死過江湖上數百名高手,尤其是『青雲樓』之首白雲,殺人從未失手。這小子既然與『青雲樓』有關,只怕非常麻煩?目前我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殺人滅口,在他們還未到之前先殺了他們兄妹倆,然後快速離開;二是放過他們,以免跟青雲樓結仇。如果跟青雲樓結上仇,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殺你,不死不休。」
郭千軍心中仍舊對「青雲樓」為屑一顧:「既然他們是沈春風的人,只怕沈春風也跟『青雲樓』有關,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血菩薩對海東青道:「海施主,你意下如何?」
海東青面上一陣冷悚:「殺!」
血菩薩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最好分頭行使,以免拖延時間?」
郭千軍冷笑道:「見者必殺。」
海東青冷喝一聲:「好!」
話落,便向左飛奔而去,郭千軍卻向南而去。
望著他們追去的身影,血菩薩面上顯出怪異的神情:「這兩個傻瓜,不管是青雲樓還是沈春風,得罪了他們,你們的死期也不遠了?」
血菩薩琢磨了片刻,臉上流露出歡欣的笑容:「如果老衲能夠救他們一命,沈小子一定不會防我,然後老衲就有機會殺了他。這樣一來,老衲豈不是大大出名了?而且師兄也會對老衲另眼相看,說不定他們還會饒老衲一命。太好了,哈哈,不管你是沈春風,還是沈原,你只能死在老衲的手中,什麼天下第一劍,什麼劍神,都見鬼去吧!」
血菩薩興奮極了,低頭查看了一下四周,臉色一動,便向叢林中追去。
此刻,四周晨霧散開,如層層紗衣慢慢剝開,數萬道光芒射下來,萬紫千紅般耀眼。叢林中,雜草叢生,柳乘風兄妹就隱藏在這齊腰深的雜草中。
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柳乘風慢慢地抬起頭來,發現對方是郭千軍帶來的隨從,正用刀撥動著草叢,尋找著他們兄妹的蹤跡。
柳乘風悄悄盤算著如何一擊而中,右手攥緊劍,身子如條蛇般竄了出去,一道光芒一閃,那幾名黑衣人哼也未哼,便倒在地上。
柳乘風一擊而中,便飛速往回竄,又潛伏在草叢中,悄聲道:「菀玉,我們走!」
誰知沒有聽到妹妹的聲音,卻聞一股檀香味。柳乘風猛然一驚,回過頭去,卻見血菩薩站在身後,右手扣在妹妹的肩上,正欣賞地望著他:「好劍法,如果老衲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是『青雲樓』中劍法最高,殺人從未失手的『快劍白鷹』。」
柳乘風冷靜地壓抑住心中的憤懣,右手緊緊攥住劍柄,白衣隨風搖曳著,在他的心裡除了劍,任何萬物似乎已不再存在。只要血菩薩稍有破綻,他將使出那驚天地泣鬼神的「追魂三式」。可是讓他煩惱的是血菩薩此時全身居然沒有半點破綻,令他心中萬發焦急。
血菩薩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微笑道:「柳少俠,你不必緊張?老衲不但不會傷害你,而且還要救你們?」
柳乘風心神一怔,疑惑不解地望著他:「為什麼?」
血菩薩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並收回手,把柳菀玉推了過去:「你以後就會明白的?有一點你心裡應該明白,不管是『青雲樓』,還是沈春風,老衲都不願意得罪?你們儘管放心,老衲會幫助你們逃出他們的掌心,必要時老衲會不惜一切殺了他們。你們最好記住,非常時期千萬不要回京城,不要單獨行動,最好的辦法是躲藏在『青雲樓』裡抑或是跟著沈春風,那才算安全。」
他倏眉頭一皺:「你們千萬要記住,你們如果落到郭千軍的手中,最好的辦法是忍,才能有一線生機;如果遇上海東青,最好用你最厲害的招式讓他防不勝防。不然,就是你們的死期。切記,切記。」
此刻,一陣尖笑聲傳來:「是嗎,只怕他們再也逃不了了?」
柳乘風神色一驚:「海東青。」
血菩薩笑呵呵地道:「海施主,好快的速度,不愧為『異門十二煞』的首領?」
海東青落下身來,站立在遠處,那黑色長衫隨著週身佈滿的殺氣飄然飛起,悄無聲息地瀰漫在四周,讓空氣顯得格外的沉悶。
他臉色冰冷如冰塊,目光毒如響尾蛇般盯在血菩薩的身上:「老夫不但早已找到了他們,而且還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想不到吧!」
血菩薩皮笑肉不笑地打著哈哈:「海施主不會把老衲的話當真吧!你難道不知道老衲一向是說一套做一套,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怎麼可能對你們動手?」
海東青眉頭一皺,心中琢磨著血菩薩的動機,鼻子一哼:「諒你也不會?就算你有這個心也沒有那個膽?你得罪了我可不要緊,得罪了王爺,那可是生不如死?」
血菩薩心中暗驚:「為了得到師兄的赦免,老衲非要博一博?就算殺了他,只要推到『青雲樓』身上,誰奈我何?海東青呀海東青,老衲可不怕你?」面色振,眉毛一鬆,笑嘻嘻地道:「既然他們被我們抓住了,你想如何處置?」
海東青冷森森地道:「當然是殺之而後快,不過,究竟是你殺還是我殺?」
血菩薩搖搖頭:「不妥,我們不如等候郭先生,大家一起來商量,如何?」
海東青冷哼一聲:「姓郭的一向心高氣傲,沒有把任何人看在眼裡,而且他一心只想為弟子報仇雪恨,絕對不會殺他們,不如我們先殺了他們,看他能把我們怎麼樣?」
話落,殺機一起,手中劍向柳乘風兄妹倆射來,劍勢詭異而快若閃電,柳乘風神色一凜,決定放手一博。
血菩薩手中杖頭抬起,臉上流露出怪異的神情來:「好呀!」
柳乘風只感覺到前後兩道強勁的風襲來,一快一慢,其勢銳不可擋,全身被兩股力量壓制住,根本毫無還手能力,不由緊抱住妹妹,閉上雙眼等候著這致命的一擊。
驀然,一陣慘叫聲傳來,嚇了他一跳。
柳乘風睜開眼,卻見海東青倒在地上,血菩薩的杖頭落在柳乘風的頭上停了下來,在海東青的身後卻站著滿面怒火的郭千軍。
血菩薩縮回手,歎道:「郭先生,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郭千軍冷冷地道:「哼,郭某最恨別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血菩薩奸笑道:「殺得好!如果王爺問起來,老衲就說是『青雲樓』的人殺了他,如何?」
郭千軍冷哼一聲:「這樣最好!」
血菩薩又笑著問:「請問先生,這兩兄妹如何處置?」
郭千軍目光盯著柳乘風兄妹,那惡毒的眼神令他們感到一股寒氣從頭頂透過腳跟,恨不得馬上死去似的。
柳乘風心中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妹妹落在他們手中,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右手捧劍,吆喝道:「郭千軍,我跟你決一死戰。」
郭千軍狂笑道:「小子,你有這個本事麼?」
柳乘風倏對血菩薩道:「大師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斷不會趁人之危吧!」
血菩薩開懷大笑道:「柳施主儘管放心,老衲絕對不會對一位弱女子過不去?」
柳乘風右手劍尖舉起:「郭千軍,來吧!」
郭千軍輕蔑地望著柳乘風:「小子,如果三招之內你傷得了老夫,郭某就放你們走?」
血菩薩心中暗笑:「姓郭的老匹夫好大的口氣,這白鷹不但是『青雲樓』首席殺手,而且又是『劍神』沈原的弟子,如果要殺他,只怕不易;但要傷他,絕非難事。」
柳乘風厲叱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郭千軍心有成竹地道。
「好」柳乘風猛然一喝,身形已騰空而起,手中的劍若矯龍般斜射而去,其勢隱含著強烈的殺著,其招看似緩慢,卻極其霸道、凌厲。
郭千軍灰袍一舞動,掌風隱隱雷聲轟鳴,電光閃耀間,烈日般映射而下,炙熱地光芒令萬物退怯。
柳菀玉緊張地望著哥哥,憔悴的臉上滿是憂慮,手掌攥得緊緊地。
血菩薩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女施主不用緊張,你大哥不會有事?」
柳菀玉側頭望著他,悄聲問:「你會不會幫助那個人對付我哥?」
血菩薩笑道:「老衲是出家人,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殺生?」
「那就好!不過,你們不是一路人嗎?」柳菀玉疑惑地問。
「女施主錯了,我們不能算是一路人?你想想,如果我們是一路人,郭先生絕對不會殺海施主,是不是?其實老衲跟沈施主有幾面之緣?」
柳菀玉眼睛一亮:「你說得是阿風哥嗎?」
血菩薩微笑道:「是呀!老衲是沈施主大哥的師父的師叔。」
柳菀玉想了想,臉上流露出笑容來:「我明白了,阿風哥有個大哥,他師父有個師弟就是你,是不是?」
「聰明的小姑娘。老衲絕對不會騙你的,你瞧,三招快過去了?」血菩薩笑呵呵地道。
柳菀玉回過頭,卻見大哥劍式快若閃電般刺向郭千軍,郭千軍飛速閃開,但已來不及了,劍尖挑在他的肩上,留下一道傷痕,劃破了他的灰袍。
柳乘風劍光一閃,人如鬼魅般退避開來,向妹妹身邊閃去。
郭千軍氣急敗壞地盯著柳乘風,冷哼一聲:「果然好快的劍法,看來郭某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
柳菀玉氣呼呼地道:「喂,你出爾反爾,不講信用?」
郭千軍冷笑道:「江湖上有幾個人講過信用?」
柳乘風道:「郭前輩是江湖上知名的大人物,如此出爾反爾,傳到江湖上,只怕再無立地之足?」
郭千軍眉頭一皺,臉上殺機頓起,血菩薩連忙攔住他:「郭先生,請三思,我們走!」
郭千軍略一遲疑,心中暗想:「這小子的劍法如此厲害,他日必成大患,必將成為第二個沈春風,江湖上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對手?」
他大笑道:「郭某今天殺了你們,以後有誰知道今天郭某做過的事、說過的話?」
柳菀玉手指向血菩薩:「喂,你別太得意了,有這位大師可以作證喲,難道你連他也殺了不成?」
郭千軍一怔,怒道:「臭丫頭,容不得你在此挑撥離間?」
血菩薩輕咳一聲:「郭先生,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還是不做得好?」
郭千軍冷哼一聲,怒了:「血菩薩,郭某想做的事情天王老子也阻攔不了,你不要多管閒事?你講過什麼江湖道義?我呸,少在郭某面前假惺惺了,雖然郭某不知道你心裡打什麼注意,但是今天郭某的事情你最好少管為妙?」
柳菀玉煸風點火地叫了起來:「大師,看來他是沒把你放在眼裡喲?」
柳乘風連忙拉住她:「菀玉。」
柳菀玉不依不饒地喊道:「哼,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嗎,你連給大師提鞋也配?」
血菩薩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不用如此激起我們的矛盾?老衲是不會跟郭先生動手的,但是你也儘管放心,老衲也絕不會跟郭先生聯手對付你們?」
郭千軍不耐煩地吼道:「臭丫頭,你的如意算盤只怕打不響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你們要怪就怪沈春風吧!」
柳菀玉氣呼呼地道:「大師,你如今不顧道義,別怪本姑娘把你的事情說出來?」
血菩薩神情一驚,笑了起來:「小姑娘,這可非君子所為喲?」
柳菀玉撅起嘴,不高興地道:「我可不是君子,乃小女子也。」
血菩薩大笑道:「難怪連孔聖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此話果然不假?」
柳菀玉鼻子一哼:「大師,既然那個老傢伙不講道義,本姑娘也絕對不講道義?」
血菩薩笑道:「好,你儘管說出來,只怕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
柳菀玉氣憤地道:「本姑娘才不信你的鬼話哩?」她對郭千軍叫了起來:「灰老頭,告訴你一件天大的事情准嚇死你?嘿嘿,大師,你現在阻攔我來得及喲!」
郭千軍嘿嘿冷笑:「臭丫頭,看來你是活膩了?」
柳菀玉天不怕地不怕地叫了起來:「告訴你灰老頭,大師他是阿風哥的大哥的師叔,你殺了我們,他會殺了你替我們報仇。怎麼樣,這個消息夠嗆吧!」
郭千軍眼睛凶光一閃,目光望向血菩薩。
血菩薩不以為然地道:「不錯。老衲的確是沈春風大哥的師叔,可是,那小子目前還夥同他的師父正四處在捉拿老衲,若非如此,老衲怎麼會躲在王爺帳下,以求庇護。」
郭千軍疑惑地道:「大師是少林寺的叛徒,天下人誰不知道?可是,你從來沒有告訴我,沈春風還有一個大哥,而且還是少林弟子,更是你師兄的徒弟?」
血菩薩輕咳一聲:「這件事情老衲可不好說,說不準先生把老衲也當成了沈春風的同黨?」
郭千軍心中暗想:「如果殺了沈春風,少林寺的人會不會找我的麻煩?雖然我有魔帝在後面做後盾,可是魔帝曾經提這,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與少林寺結仇?」
血菩薩眉毛揚起,狡黠地道:「先生心中恨沈春風入骨,可是卻對少林寺有所顧及,對不對?」
郭千軍點點頭。
血菩薩笑瞇瞇地道:「先生儘管放心?你只怕做夢也想不到,老衲那大師兄對沈春風也是恨之入骨,如不是老衲那師侄在,沈春風早已死在他的手中?」
郭千軍奇怪地問:「天闡大師在江湖上德高望重,武功已近臻境,怎麼會跟沈春風結下仇怨?」
血菩薩暗下心來,思道:「如果讓郭千軍知道沈春風曾經打敗過八大門派,讓師兄吃過虧?他自然不會再敢跟沈春風動手?這樣一來,不但破壞了師兄利用沈春風對付檀世沖的計劃,而且老衲也難逃少林寺的追捕。嘿嘿,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沈春風,你可不要怪我喲?」
他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這少林寺雖為名門正派,但其中弟子良莠不齊,何況還包括一些俗家弟子,難免有所驕縱,借師門名氣在外面為非作歹,被沈春風教訓了一頓,江湖中人對這件事一向以訛傳訛,讓少林寺的顏面無光,這樣便結了仇。這沈春風也是狡猾,怕少林寺找他算帳,故意躲起來。這一躲,便是三年,這件事在江湖上雖然被淡忘了,但卻是少林寺的恥辱,師兄如今對他依舊是耿耿於懷?」
柳菀玉心中暗自氣憤:「這死和尚一點情面也不給,真是急死人了?」
她正要發怒,耳邊卻傳來血菩薩的聲音:「臭丫頭,你別太心急,沒有聽到老衲哆嗦了這麼久,無非是想拖延時間,等你們的救兵來?」
柳乘風心中暗自焦急,不知道師父他們會不會來救自己。
郭千軍不耐煩地打斷血菩薩的話:「不管沈春風跟誰結多大的仇,今天郭某非殺了他們不可?」
他灰衣一揮,右手揚起,指化為掌,雷厲風行般向兩兄弟劈來,其勢快若閃電般,捲起四周枝葉紛飛、飛沙走石。
柳乘風想不到郭千軍說動手就動手,推開妹妹,手中劍脫鞘而出,身形疾騰而起,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兩人已經縱橫交錯過了數十招。
郭千軍接著化掌為拳,拳聲轟隆,狹帶著數道強勁的風力,柳乘風疾速躲開,那拳聲轟在樹幹上,頓時那一棵棵碗口大的樹木轟然而倒,令人心悚不已。
柳菀玉雙手緊握,手心已滲出了汗,雙足直跺著,恨不得自己上去跟郭千軍拚命。
兩人相交不過數十個回合,柳乘風內力已有所不支,劍式呈現拚命狀態,令郭千軍心中大喜。他灰衣舞動著,身形加大,雙手呈上旋轉而起,便只見一道強烈炙熱的光芒自掌中吐出,四週一切已然被炙熱的烈焰化為灰燼。那道道光芒如弧形般劃開,快若閃電般擊向柳乘風,柳乘風那躲得過如此快速的致命一擊,血菩薩手中不由暗握一塊樹皮,彈了過去,打在柳乘風的腿腕上,柳乘風摔落在地,那道光芒正巧自他頭皮上刮過,險險躲過。
「大哥」柳菀玉尖叫起來。
郭千軍狂笑道:「哼,你能躲過第一招算你本事,郭某倒要瞧瞧你如何躲過第二招?」
柳乘風摔倒在地上,正努力要爬起來,卻無奈全身骨頭似乎撕裂般疼痛,頭昏腦脹地探起頭,只感覺到天地似乎都在搖晃著、閃動著,暈厥了過去。
郭千軍得意而猙獰地大笑著,似乎看見沈春風痛苦的表情,掌式向柳乘風拍去。
柳菀玉嚇得心神不定,抓起地上黑衣人留下的長劍,向郭千軍衝去,手中長劍很怪異地向前進刺去。
瞧著柳菀玉這怪異的劍招,血菩薩心中不由一動:「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玄天劍法』。」
郭千軍感覺到身後的動向,回過頭來一瞧,柳菀玉的劍式倏斜斜射來,招式雖簡單,但速度極快,快得他根本無法躲閃,眼睜睜地看著劍刺進了胸口。
柳菀玉驚駭得望著郭千軍那張扭曲似的臉,手中猛地抽出了劍。
郭千軍盯著她手中的劍,臉上倏然流露出驚駭的神情:「這是什麼劍法,誰教你的?」
柳菀玉握著劍柄,臉色蒼白,支支唔唔地道:「告訴你也無妨,這是阿風哥教給我的。你……你別妄想找阿風哥,他的劍術比我高明百倍,你不是他的對手?」
郭千軍顧不得胸口鮮血湧出,嘴中喃喃地念道:「這麼說他最厲害的武功不是掌法,而是劍術,那快的劍招,好厲害的劍術,我報不了仇,我報不了仇?」
血菩薩倏然猛地把柳菀玉向前一推,柳菀玉手中的劍深深刺進郭千軍的心口,從身後刺出,她不由驚叫了起來。郭千軍瞪大了雙眼,伸手指向血菩薩:「你……你……」
柳菀玉嚇得臉蒼白,雙手顫抖起來:「大師,你幹嘛要殺他,他不會再找阿風哥報仇了?」
血菩薩鎮靜地道:「傻丫頭,你錯了?郭千軍可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你殺了他,不但為江湖中人除一大害,而且還可以出人頭地,天下揚名,何樂而不為呢?」
他一邊安慰她,心中暗想:「這丫頭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天姿已經在他大哥之上,只是內力不足,又加上江湖經驗不足,如果能加以調教一番,嘿嘿,他日成就不同凡響?」
他心中不由起了愛才之心,倏然聽到一陣陣竹笛聲隱隱約約響了起來,心中一動,右手倏很快速點了她的昏穴,柳菀玉昏倒在他的身上。
血菩薩抱起柳菀玉,朝柳乘風嘿嘿一笑:「白鷹呀白鷹,終有一天你會感謝老衲為你教出一位武功高強的妹妹?」
他身形一閃,剎時消逝得無影無蹤。
血菩薩剛走,郭久和郭堯戰戰兢兢地鑽了出來,抬起師父的身子,飛速地離開了,只剩下昏迷過去的柳乘風。
不一會兒,自樹叢中飄落下數十道黑衣勁裝少年,落在柳乘風身邊,緊跟著便見四位強壯黑衣大漢抬著一頂黑色轎子健步如飛般奔來,帶動著四周的空氣,瀰漫著一陣肅殺的氣氛。
轎子凌空落在草叢中,卻見一名黑衣少年躬身道:「啟稟主人,四周除了幾具屍體和大師兄,沒有看見任何人?」
轎中傳來一陣沉默的聲音:「我知道了,你們帶著大師兄,走吧!」
「是」轎子又凌空而起,飛閃而去,幾名少年抬著柳乘風緊隨其後。
幽幽的叢林中,又恢復了平靜,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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