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七章血瞳無情 文 / 凌凌海鷹
(一)
幽靜恍若另一個空間,蒼翠聳立的妖木變成了殘枝敗葉,四周的花草也亦在爭鬥中化為了灰燼,結界也開始隨著青木之珠的消逝而破裂,消散開來,剎那間出現在幽林之中,失去了青木之珠,整個幽林顯得無精打采,毫無生氣。
「嚶嚀」一聲,燕翎終於在焦急的等待中甦醒了過來,原本蒼白的臉頰泛泛透出一股紅暈,輕輕扇動著那雙明亮晶瑩的大眼睛,櫻唇輕翕:「沈原哥哥」,聲音依舊有些羸弱。
「翎兒,你終於醒了!」沈原驚喜地扶起燕翎的身子,讓她嬌軀輕輕掎在自己的懷中。
望著安然無恙的沈原哥哥,燕翎終於舒心地笑了,「沈原哥哥,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你現在的身體還是有些羸弱,來,讓沈原哥哥背你!」沈原扶起燕翎的身子,輕輕蹲了下來,把燕翎背在背上,少女的香乳擠壓著他的背脊,呵氣的清香吹襲著他的脖頸,讓他的身體略微僵硬,接而緩緩地向前走著。
燕翎雙手輕輕環繞在他的脖子上,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著,嬌脆地問道:「沈原哥哥,那棵妖木呢?」
沈原微笑道:「別擔心,它當然是被沈原哥哥給打死,誰叫它欺負我們可愛的翎兒?」
燕翎俏臉上微紅,噘著小嘴道:「真是活該,誰叫它殺死了這麼多小鳥,那些小鳥真可憐,都上了妖木的當。」
「放心吧!妖木一死,以後不會死這麼多鳥兒了?」沈原安慰道,「走吧!我們要快點離開這兒,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嗯,我很擔心爹娘?沈原哥哥,你一定要幫我爹娘他們把壞人打跑,好不好?」想到自己的爹娘,燕翎的眼睛中浮上了一層水霧。
「翎兒放心,有沈原哥哥在,一定不會讓壞人的陰謀得逞?」
「謝謝沈原哥哥!」燕翎把嬌嫩的臉龐緊緊貼在沈原的背上,如花的嘴唇邊流露出歡欣的微笑,在她的心中只要有沈原哥哥在,一切都不成問題。原本羸弱的身體雖然經過青木之力的修補有所加強,但是必竟才剛剛恢復過來生機,不由伏在沈原的背上睡著了,發出憨憨地輕吟聲。
沈原唇邊閃爍著淡淡的笑容,雙手緊緊背著燕翎,身形驟然加快,恍若一隻輕盈的猿猴在叢林中縱橫跳躍,剎那間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二)
鳳凰山,起伏不定的山脈,在這秋高氣爽的季節,杳無人煙的曠野,奇花異草在山野之中迎風招展,山鳥婉轉幽唱,帶著輕吟的淒涼,似在低訴著遠方的親人何時才能歸來。只見那千仞懸崖同,峻拔而嶙峋,四周的巨樹枝葉茂盛,翠綠如玉,千年古松蒼勁挺拔,雖然奇形怪狀,卻令人歎為觀止。
懸崖之畔,一條身著白色長裙的窈窕倩影孤零零地佇立著,神情憂慮而傷情,幽幽然走在懸崖山邊,望萬山迷濛,白雲飄飄,恍如煙紗,恍若夢已千年。她長得仙姿玉質,貌美絕倫,就宛若幽雅典麗的蘭花一般,令人看了彷彿是見到高貴女皇似的,不可高攀,又宛若月宮嫦娥,碧海青天,令人不敢有絲毫褻贖。
舉目處,一片蒼茫無限的翠海遮天封地,一丈高的草地已經遮掩住了彎彎的山道。這原本寂靜的山野,驟然捲起一陣風,風疾,葉走,一道修長的身影由遠而近地飛射而來,他腳不點地,神情自若,身著黑色長袍,迎風而來。
那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目英俊而冷酷,沒有一絲笑容,眉眼唇影宛若刀削筆畫一般,沒有生機,卻冷寒逼人,身後縛著一把刀,刀未出鞘,卻隨風傳來暴桀寒戾的氣息。
白衣女人冷冷地道:「人呢?」她的聲音冰寒逼人,身體不由自主地蕩漾出一股冰寒之氣,擴散、瀰漫,連四周的蒼翠和草木皆感受到了她發出的寒氣。
黑衣中年人身影未動,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對方發來的寒氣,語氣淡而冰涼,毫無感情:「血煞,你知道這是在跟誰說話?」
白衣女人神情怒然,全身散發的寒氣越來越濃,歇斯底里的吼道:「人呢?」
黑衣中年人冷然道:「『血煞,別忘記了你的身份?你居然敢如此對我大吼大叫?』」
白衣女人冷笑道:「三十年了,我為魔域出生入死,不知做了多少違背良心的事情?為了幫助魔域除掉鳳凰山莊,我暗中除去了多少高手,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三十年了,為了不連累整個家人,我隱姓埋名,孤獨地守在『鳳凰山莊』,多少個春夏秋冬不牽掛自己的父母兄弟,可是……想不到你們居然這樣對待我?」
黑衣中年人淡淡地道:「血煞,我看你是糊塗了?」
「我糊塗什麼?」白衣女人神質瘋狂地撕吼道,「把人交出來?你們把我的弟弟交出來?告訴你們,『鳳凰山莊』裡的人都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如果沒有我的指令,他們不會動手?如果你們想魚死網破的話,別怪我聯手來對付你們,我說話算話?」
黑衣中年人神情微動,有些意外地道:「血煞,你瘋了,我們根本沒有見過你的弟弟?怎麼會擄走你的弟弟要脅你呢?你一定糊塗了?」
「胡說八道,你們當我是白癡?是我親眼看見魔域的高手闖進了『鳳凰山莊』,除了你們誰會擄走我的弟弟?混蛋,別再狡辯了,把我的弟弟還給我?」
「你這個瘋女人,看在娘娘的份上我不會跟你一般見識?滾開,讓我去『鳳凰山莊』對付燕鳳凰。」黑衣中年人怒道,他一點也不想解釋什麼,在他的眼裡,除了燕鳳凰,其它的人都是垃圾、螻蟻般的人物。
「你們不把人交出來,我就殺了你!」白衣女人瘋狂地嘶叫著,潔白的長裙飛舞而起,一股股寒冽之氣自身體內瀰漫而出。一條彩帛長如梭,筆直地殺戳向黑衣中年人的胸膛,七色的彩焰像華麗的霞光輝映流眩,帶著一股旋轉的勁氣寒風,宛若一柄冷冽的寒劍,挾著無可比擬的力道,襲捲而來,其勢之快,招招奪人性命。
「找死!」黑衣中年人身形驟退,背上長刀頓時爆射而出,人隨刀躍,順著帛帶的長梭摧枯拉巧般撕裂開來,刀尖暴灑出溜溜精芒,恍若千蛇攢動,穿飛織舞,驟然傾沔而出,毒辣的蛇芯擊向白衣女人。
彩虹般的長帶隨即繞騰,眼見化成一道合抱的虹柱飛捲向黑衣中年人,黑衣中年人不慌不忙振臂飛腿踢出,手中的黑刀幻化成無形的勁道迴繞澎湃,大開大合,以其勢不可阻擋之力猛然撞擊而出,刀光幻化成影,刀刃挾電沾火,閃掣探電,身形游移自如,似乎蒼穹寰宇,盡在刀光之間。
白衣女人驚叫起來,身若凌波微步飛身而起,手中的彩帛瘋狂隨著纖細的手指交織抖動,那彩帛恍若天上的千百顆星辰般隕落而下,縱橫交錯,溜瀉而到。似乎如一隻可怕的蜘蛛,瘋狂地編織著、遊走著,抖動著一條條蛛絲,交織成一道道陷阱,不停地束縛自己的獵物。
「瘋女人,看來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黑衣中年人怒吼一聲,足尖並不點地,身形倒翻而回,風車似地暴旋而起,迅速地撲擊向白衣女人,手中的黑刀猛烈地揮出,力勢極其狠辣,招式並繁鎖,簡單而單一,可就是這簡單的一攻一進,卻彷彿一條來自虛無世界的黑色巨龍,翻滾著、暴桀、冷戾、寒沏入骨,風起雲湧,形成一條黑色的龐大的力量洶湧撞擊而去。
「啊……」這一刀刀力量是何等的強大,白衣女人身形倒退而出,雙眸瑩亮,閃耀著點點淚光,唇邊一縷鮮血汩汩而出,可是想到生死未僕的弟弟,心痛如絞,自己不應該攔著他留下來,更不應該把他留在鳳凰山莊,如今自己已經跟魔域翻臉,他的人究竟在哪兒呢?如果弟弟有什麼好歹,就算是死,也要向他們討個公道。
「不自量力的女人,滾開!」黑衣中年人扛著黑色大刀,冷言冷語地望著摔倒在地的白衣女人,正要離開。
「把人交出來!」在白衣女人的心中依舊認定是黑衣中年人帶走了自己的弟弟,她無法掩飾住自己心中的憤恨,要想尋找到自己的弟弟,也只要把離落留下來才能夠有把握。她身形恍若一隻大鳥般飛折而回,眼瞳的幽邃深處,開始如虛幻中波濤的湖水般平靜,粼粼映照出人的影子,影像飄浮萬千……
離落怒了,想他堂堂離落大人,如今卻遭受一個女人的無理糾纏,傳將出去,豈不是落人笑柄,讓人笑話,既然她想活了,那麼本大人也只有成全她了。
「混蛋,去死吧!」離落手中的刀又一次揮出,刀光剎那間幻化成一道黑色長龍,彷彿巨大的頭顱自黑色的漩渦中伸出,怒吼般、嘶吼般撲了上去。
「啊……」白衣女人尖銳地叫了起來,眼瞳由綠幻化為紅色,全身劇烈地顫慄著、翻騰著,兩抹紅色的光芒居然自她的眼瞳中迸射而出,宛若虛無中的兩道閃電,其勢充滿了無窮的殺機與黑色刀糾纏、交織、碰撞,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血瞳,還真是想不到你居然練成了無情血瞳?可惜你心有牽掛,並沒有達到真正的無情無義,發揮不出血瞳最大的威力,不然本大人也不是你的對手?」黑衣中年人終於臉容為之一動,手中的刀又一次揮出,他的身形在空中不停地穿梭著,躲避著血瞳之力,刀影橫衝直闖,猛烈地擊向白衣女人,想破除血瞳,也只有殺死施展血瞳的主人。
「啊」白衣女人又一陣尖聲叫了起來,眸中泛出點點血絲,一股血瞳之力迸射而出,四周無數的石頭宛若中了魔法般飄浮起來,隨著血瞳之力的牽引排山倒海般撞向離落。
離落雙肩微抖動,人快若閃電般倒射而出,唇邊冷冷一笑,手中的長刀又一次迅捷無匹地狂暴而出,剎那間刀影幻化成千萬般光芒,如一匹匹雪亮的光束縱橫交錯,像是天網罩墜,強烈的勁風刀光亦似綿密的刀光交織成的網繩一樣穿過血瞳之力,奇詭之極地轟向白衣女人。白衣女人足尖一點,倒射而回,身形冉冉而起,宛若一股輕煙般,眸中血瞳賁漲暴開,那蒼翠的大樹被一股無形之力驟然拔起,轟然倒下攔住了那無數襲來的刀光,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聲中,大樹被無形之刀光砸成了粉碎,散落在空中。
「啊……死吧!」白衣女人身形再度飛起,纖手揮舞不停,血瞳之力又一次賁然暴漲而起,空中頓時飛沙走石,一棵棵樹木被那一股股無形之力拔起,不停地擊向離落。
「哼,血瞳之力也不過如此!」離落高大的身體又再一次躍起、變幻、撞擊,手中的刀又一次幻化成一頭巨大的黑龍帶著勁尖銳的勁風強勢出擊。
『血刀』離落的刀,只有出擊沒有退路,他的刀勢幻化成一頭黑龍,帶著亮如白晝的光芒轟湧而上前,吐著毒芯驀然沖射而出,那麼兇猛無比卻又無懈無擊的沖壓而去。那刀勢所帶的壓力頓時充溢整個空間,刀光彷彿已經自成一個世界,形成了一界領域,誓要把白衣女人壓制在自己的領域之中。
白衣女人只知對方的厲害,血瞳之力愈加愈快,身形恍惚變幻,躲避著對方領域的壓制,整個鳳凰山頭聲若雷鳴響砌了整個雲霄。
強大的刀之雷力,變幻莫測的血瞳之力在鳳凰山頭交織纏繞,巨大的石頭在他們的交鋒中化為碎塊紛紛飛瀉而墜落於山谷,驚醒了沈原背上正在陶醉於夢幻之中的燕翎,驚動了正在山間飛躍縱跳的沈原,驚凜住了鳳凰山莊中如火似荼地交戰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