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20章仙子的疑惑 文 / 凌凌海鷹
初曦的天幕白朦朦一片,緩緩地展現出無數般美麗的霞光,如同一條條五光十色的絲線瀰漫了整個天空,映射向整個大地。鳥鳴啾啾,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它們展開美麗的翅膀,盡情歌唱,歡快地在綠林中穿梭著。鮮花迎著朝霞競相開放,晶瑩的晨露悄悄地滾落入沃土之中,滋潤著肥沃的土地。
乍暖乍寒的季節,杳無人煙的荒山曠野,奇花異卉爭艷,把山野點綴得美麗似錦,一陣風吹來,香氣四溢,若置身於瑤池庭榭之間。
此刻,一道雪白的身影快若閃電般穿梭而來,裊娜多姿的身姿美輪美奐,翩然若仙。她悄然臨近小山丘,停下身影。如藕的肌膚,一雙眸子明艷照人,清澈而深邃如深秋碧水,瓊鼻櫻唇,美麗若空谷幽蘭,獨世而孤立,孤芳而幽寒,一顧傾城,再顧傾國。她那一雙眸子落在遠處那青郁的小山丘下,雪裙飄飛,盈盈一握細腰只繫著一條碧綠的絲帶,修長的身姿似乎隨風欲飛。肩頭斜掛著一柄寶劍,劍穗飄飛,襯出她明媚照人的容顏,恍若仙子。
讓她驚異停足的便是小山丘下靜默歪在那裡的一對男女,男的俊俏秀麗,卻分外憔悴,雪白的長袍緊緊裹著瘦削的身子,卻隱隱顯現斑斑點點的鮮花,似乎傷勢極重,昏厥於此,只是他的雙手依舊緊緊地握著一個女子,女子美麗的容顏蒼白得可怕,沒有一點紅潤之顏,歪斜著滿頭的青絲,靜靜地安睡在男子的身上,沒有一點聲息。
少女眉宇微蹙,她感受到那女子身上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而男子氣息微弱,雖則還活著,傷勢卻極其嚴重。究竟他們遇上了什麼麻煩,造成如今一死一重傷的局面?魔劍出世的地點似乎就在這附近,難道他們是為魔劍所傷?傳說魔劍出手,絕無活口,他們怎麼可能活下來?這位公子究竟是什麼人?能在魔劍下逃身,那麼他的武功高深莫測,看來並不在自己之下,如能救他一命,便能夠清楚魔劍的去向。
少女低下身來抱起已經香消玉殞的莊姬,幽然發出聲聲地歎息,幾日前還是羞澀地談笑風聲,轉眼間便已經成為落葉黃花,人生之命,恍若螻蟻。
左手抱著莊姬,右手輕輕提起昏厥過去的沈原,少女並沒有感覺到十分吃力,依舊身若輕風,翩然而去,彷彿他們只是手中的劍、飄飛的落葉。
「青石鎮」,炊煙裊裊,人群如織,商農士卒紛紛奔走於生活的忙碌之中,明媚照人的少女出現在青石鎮,便引來一雙雙驚異的目光,讓他們感到驚異的有少女驚人的美貌,更讓他們驚異的還有她的力氣,手中的兩人雖然不重,但是就算一個大男人也只能負住一人,而她居然能夠負著兩人,而且看似輕而易舉。他的美貌雖然引來一些好色之徒的**,可是不知為何,他們卻感覺到這少女恍若天人,讓人無法產生絲毫的褻贖和**之情,似乎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少女抱著莊姬,提著沈原進入一家很大的醫館,聲音嬌脆若黃鶯:「大夫,請你看看他的傷勢?」
大夫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花白的鬍子,面容清瞿,笑容親和,見到少女,若見天人,慌張把她迎進裡屋。
大夫伸手一觸莊姬的鼻翼,臉色大變,身子跳了起來,驚訝地道:「姑娘,這位姑娘她……她已經死了。」
「我知道。」少女清冷地道,「我讓你看的不是姑娘,而是這位年輕人,他的傷勢很重,麻煩你幫他治治。」伸手提著沈原放在木榻上。
「好,我幫他把把脈……」不知為何,大夫感覺到跟少女越近,心裡越緊張,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擦擦額上的冷汗,努力屏住心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為沈原把起脈來,神情變幻不停。
「怎麼樣?」少女清冷地問道。
大夫不由伸袖又擦擦額上的冷汗,少女身上的氣場實在讓他心揪,恭敬地道:「姑娘,這位公子的內傷很嚴重,氣息也極為微弱,可是……」
「可是什麼?」少女清冷的問,明眸的目光望向大夫,偏偏是一雙美麗動人的眼睛,卻似乎極其危險,把他的內心完全看透,讓大夫的全身剎時汗流浹背。
大夫畏懼地低下頭道:「這位公子的傷勢極其奇怪,普通人若有如此嚴重的內力,早已經活不下去了,可是這位公子身上的傷勢卻自動在慢慢恢復,你說奇怪不奇怪?」
少女一怔,明眸中射出銳利的光芒,嬌脆地問:「你說他能夠自愈?」
「是……小老兒行醫四十年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事情,大凡內傷,輕者可運功療傷,月可愈;重者雖然可運功療傷,年難愈。可這位公子卻不同,經脈在體內自動療傷,還真是一件怪事。」
「既然如此,你先治他的外傷!」少女清冷地道。
大夫唯唯諾諾地上前查看沈原的傷勢,伸手輕輕地揭開他的長袍,露出一身傷痕纍纍的身體,就連靜若止水的少女也禁不住驚呼出聲來,簡直令人不堪入目。
大夫查看了一番,臉色驚訝地道:「姑娘,這位公子的外傷也很嚴重,身上有鞭傷,還有齒傷,具小老兒查看,這牙印極深,似乎跟這位公子有深仇大恨似的,每道牙印深及入骨。」他小心地揪了揪少女一眼,繼續道,「咬這位公子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子。」
少女驚恞地望著大夫,脆聲問:「你怎麼肯定這是男子所為?」
大夫神情有些自得,肯定地道:「咬這位公子的不但是一個男子,還是位年輕男子。這齒印寬、硬入骨,可以看出他的牙齒極好,而且沒有壞牙,也沒有黃牙和爛牙;年紀大一些的人牙齒總有不同程的毛病,而且咬人的深比不上年輕男子;女子的牙又不同,有細有長有尖,咬齒形狀也不同。姑娘請看……」大夫托起沈原的肩,露出肩上牙齒,這道牙齒也深及入骨,只是有些尖銳似針,齒印很小,「姑娘,這道牙印是女子所為,它跟這位公子其它部位的牙印是不是不同?」
少女蹙緊眉頭,心中疑惑不解:「究竟是怎麼樣的仇恨,居然讓人恨不得咬死他,偏偏對方又放過了他,並沒有殺死他?這個咬他的女人是誰?為什麼偏偏只有一處女人的牙印,其餘的卻是男人所為?他究竟什麼樣的虐待,難道他不會反抗嗎?魔劍跟這件事有關係嗎?」她心思莫名,感覺到整件事情有些撲朔難明,一切只有等待他醒來才明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大夫伸手抬起沈原的身子,驚叫起來:「姑娘,這位公子背上的傷更重。」
少女回過神來,冷冽的目光對於沈原**的身體並沒有半點羞澀之意,如同望著一個死人似的,心中毫無漣漪,伸手幫忙把他的身子翻了過來。
沈原背上的傷勢更重,血跡斑斑的血漬與衣裳沾連在一起,輕輕掀下衣裳,但能夠感受到昏迷中的人肌肉微微抖動,饒是大夫四十年來見過許多傷勢嚴重的傷者,也為之感到震驚!
徐徐掀起沈原的衣裳,兩人都瞪圓了震驚的目光,靜若止水的少女忍不住用纖纖玉手摀住了櫻桃小口,那血肉模糊的鞭傷鞭鞭入骨三分,雖然沒有牙咬之印,但是比此更加嚴重。
大夫臉色凝重,期期艾艾地揪了少女一眼,許久才吶吶地道:「姑娘,這位公子身上的傷勢太嚴重了,小老兒倒有些治外傷的藥,可是……可是自愈能力不太強,也許以後會留下許多傷疤,你看……」他禁不住又不停地擦著額頭的冷汗。
少女蹙緊眉頭,淡淡地道:「想不到他的傷勢居然如此重,雖然男人不太在乎身上的傷痕,但是傷痕太多了,還是讓人感到心怵。」
大夫陪著笑臉道:「姑娘所言有理,只有……嗯,有句話不知小老兒當講不當講?」
少女淡淡地道:「大夫,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大夫擦著汗,吶吶地道:「姑娘是這位公子的朋友還是情人?」
少女眼睛冷冽地瞪向大夫,宛若電閃,嚇得大夫身子一個趄趔,差點跌倒,「有話快說,別在這裡胡言亂語?」
大夫嚇得直擦額上的冷汗,吶吶地道:「既然姑娘跟這位公子沒有多大的關係,小老兒就知無不言,言而不盡。嗯,這位公子其實遭受過別人的虐待……」
「我知道,從他這一身就能夠明白,還有什麼?」少女執問道。
「嗯,小老兒所說的虐待不是鞭傷,是……」大夫頓時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說出來才好。
「但說無妨。」少女蹙緊眉頭,淡淡地道。
大夫目光歎息地揪揪還在昏迷中的沈原,低聲道:「三年前,小老兒也曾經經受過此病者,曾經青石鎮有一位不好女色好男色的小官,最喜年輕秀氣的小公子,當時有個十三歲的小公子差點被他弄死,才被別人所知。小公子的家人忍無可忍,聯繫許多受害者去省城告狀,這位小官才被罷免,進了大牢。」
少女瞪圓了雙眼:「此事跟他有什麼關係?」目光卻禁不住望向沈原的*部,臉色驟變,纖手緊緊地握著裙衫,內心翻湧奔騰,她以為沈原只是受到鞭打,卻想不到還遭到如此變態的侮辱。對方的手段果真是令人震駭,雖然沒有殺他,卻在他的內心留下難以磨滅的恥辱。
大夫憐惜地歎道:「姑娘,這位公子也遭受過此次折磨,對於男人來說,受到此等折磨,簡直比殺了他還令人難受?」
少女微微低下頭,沉吟半晌,伸手自懷中取出一個碧綠色的瓶子,瓶子蕩漾著濃稠的晶瑩物體,輕輕地道:「大夫,這瓶藥是治療外傷的佳品,你替他擦遍全身,然後用白綢裹住,幾日便可痊癒。」
蜀山聖品,萬年**,足見它的珍貴。這一滿瓶還是稀釋過的,每一滴**可稀釋這一瓶,下山的時候她帶了五瓶。想到魔劍的下落,想到天下蒼生,少女還是拿出這珍貴的一瓶萬年**為沈原療傷。
大夫心情激動地望著少女手中的碧綠瓶子,雙手顫抖地想去接過來,卻又猛地一縮手,臉色畏懼地道:「姑娘,這藥小老兒可不敢接?」雖然不知道是何所藥,但是光看裝藥的瓶子,再加上能夠幾日痊癒的效果,只怕價值不菲,他可不敢有半點閃失,到時候就是哭也哭不出來。
少女清眉微振,容顏上卻浮上了一層紅雲,她跟沈原非親非故,而且男女有別,怎麼好意思為他擦藥?原來還以為他的傷勢並不太嚴重,想不到傷得這麼重,連醫館也無能為力!明眸閃爍,玉齒輕啟:「看在相識的一場,我就幫幫你!也許在你的身上能夠解開魔劍之秘,為了天下蒼生,木蘭勉為其難!」
穩住心態,少女剎時又變成孤芳幽冷的蘭花,清冷地道:「好!你去準備一丈白稠或白布,我替他上藥後,你用布把他週身裹嚴,這樣才能更好地發揮藥效。」
「是!」大夫如遇大赦,急匆匆地奔了出去,滿頭冷汗直流,真不願意再跟這位少女同處一室,對於他來說,那簡直是酷刑。
少女輕輕依近木榻,深深地吸了口氣,她雖然貴為蜀山仙子,說到底還是一位少女,如此望著一位**的男人,還要摸遍他的全身,還真有些勉為其難,想到魔劍的下落就落在沈原的身上,為了天下蒼生,她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輕輕地啟開玉瓶,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溢滿整個房間,少女修長的玉指輕輕地倒下一滴**,又輕輕關上玉瓶,**如水如玉,輕輕地落在沈原的背上,少女纖手飛快地輕柔地舞動間,那**慢慢地化為水向四周溢去,剎間滲入肌膚之中。
啟乳、指舞,週而復始,少女頻繁地替沈原抹下**,自堅硬的肩頭以腳踝,饒是她的心極其堅定,也開始紊亂跳動,心緒急促,想到還要塗抹前面,她的面上頓時飛起一團紅雲,玉齒緊咬,伸手輕輕把沈原又翻過身來。
輕輕地閉上雙眼,努力屏住紊亂的心緒,少女緩緩睜開雙眼,讓自己注視眼前這不堪入目的身體,臉蛋上又一陣發燙,心裡暗想:「師父說我是蜀山千年來悟性最強的天才,怎麼能丟了蜀山百名弟子的臉面?男人的身體又如何,以後說不定還有見到更加不堪入目的東西呢?秦木蘭,你要記住魔劍是危害天下蒼生的禍害,只要救了這個人,就能夠自己魔劍的下落,為了天下蒼生,忍受這一切!」
她的身上四周剎時瀰漫出淡淡靈氣,一股莊嚴而聖潔的力量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再也沒有絲毫小女人的嬌羞模樣。她的目光望向**的沈原,看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具屍體,一堆骷髏,絲毫動搖不了她的心。
啟乳、指舞,週而復始,秦木蘭又開始頻繁地為沈原抹**,指尖飛快地舞動著,**經過她的指尖慢慢滲向他的肌膚,修復著他的傷痕。就算她的指尖碰觸到沈原的**,也沒有全點心旌之感,只是奇怪那東西隨著她的手指觸動卻隱隱增大,看來還沒有壞掉。
門輕輕啟開,大夫嗅著滿屋的異香,臉色潮紅,眼神震駭:「靈藥,這是極其珍貴的靈藥?」他的心瘋狂地叫了起來。
秦木蘭抹完藥,整整一瓶**已經全部用完了,足見沈原的傷勢面積極大,她輕輕地吐了口氣,目光清冷地望向大夫,幽然道:「把布拿來。」
「是」大夫伸手抱起一團白綢遞了過來,原本他想用白布,但是少女身上流露出來的強大力量讓他心頭發怵,故而用了名貴的白綢。
秦木蘭纖手一抖,原本捲起的白綢恍若有了生命似地刷地飛了起來,飛梭向整個房間,她指尖一拈,伸手扶住沈原的身子,白綢剎那間宛若飛舞的精靈般撲了過來,展開美麗的翅膀,一層又一層地圍繞著沈原的身體舞動,瞬息間把沈原除了頭顱之外,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看得大夫目瞪口呆,歎為觀止。仙人呀仙人,這位姑娘一定是天上的仙人,這位公子真是有福之人,居然能夠認識一位仙人。也只有仙人才有如此厲害的靈藥,可生死人肉白骨呀。自己能夠有幸認識仙人,也是一生行善積得的善緣。
驀然,房間被一股大力猛地推開,一位壯漢急沖沖奔了進來,大聲喊了起來:「爹,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大夫頓時嚇得全身冷汗直流,怯生生地望向仙子,怒罵道:「小山,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如此魯莽?沒有看見爹再會客人嗎?」
壯漢那強壯的身子衝進房間,一張黝黑憨厚的臉上儘是懼色,目光望向美若天仙的秦木蘭,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呆滯地癡望著,說不出話來。
「壞了,壞了?」大夫臉色嚇得大變,伸腿狠狠踢了兒子一腳,伸手又打了他一巴掌,「臭小子,你想幹什麼?」
壯漢猛然一驚,大手抓了抓了後腦勺,目光不敢再瞧向秦木蘭,吶吶地道:「爹,真是出了大事情,鎮上來了好多人,有武林中人,有官員,還有……還出動了軍隊呢?聽說這些軍隊可不是那些好吃懶做的兵**,而是威猛將軍的鐵騎兵。」
「什麼?」大夫眼睛瞪得好大,驚駭得道,「小山,究竟出了什麼大事,惹來這麼多大神都到了青石鎮?」
壯漢目光悄悄地膘了秦木蘭一眼,低聲道:「聽說西湖上出大事了,昨夜整個西湖被冰凍了,而且死了好多人,還聽說王候家的小候爺一家也正巧在遊湖,不知是生是死。」
大夫瞪直了雙眼:「王候家,那個王候家?」
壯漢大聲道:「爹,就是那個什麼『天上神仙府,地下王候家』的王家,那可是大大的權貴,王家雖然不是皇室中人,但是當年先皇出巡江南還被王家救過命,先皇感恩,賜為王候,王家的女兒還做過先皇的妃子呢?」
「真是天大的事,難怪引來如此多的大神,這小候爺是王家獨苗,如果他死在這裡,壞了,會不會要我們整個青石鎮陪葬?這該怎麼辦?」
「爹,許多老百姓說不知是誰驚動了龍神,引起龍神大怒,才冷凍西湖呢?」
老人揮起一巴掌:「龍神?我還白娘子呢?快去仔細打聽小候爺有沒有出事,萬一出事了,我們只好跑路了?」伸手把兒子推了出去,心裡仍舊心有餘悸。
秦木蘭美麗的眼睛中驟然閃過一道銳光,心裡暗想:「西湖冰凍,龍神咆哮,死人,小候爺?這一定會魔劍有關?如今他的傷勢雖然穩定了,但內傷一時半會只怕不會好,醒過來也要幾天,不如先從王家下手探個究竟?」
想到這兒,秦木蘭凝目望向大夫:「大夫,麻煩你照顧他一下,我出去瞧瞧再來?」
老人臉呈苦色,悄聲問:「仙子也是為了西湖之事?」
點點頭,秦木蘭身影轉出房間,剎那間便出了青石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