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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以身犯險 文 / 憶天一夢

    「飛鳥!」他上前幾步,一拍飛鳥肩頭,道:「我找得你好苦!」

    「楊兄,真的是你。見到你太好了!」飛鳥大喜。

    此刻見到飛鳥,楊樂天也不禁激動興奮,可是一想到琳兒,便面有難色,急道:「那天,琳兒為何與你一同失蹤?莫非……」

    飛鳥忙道:「小弟正要告訴余兄這件事。那天我上樓去找琳兒,恰好讓我撞見一個黑影躍窗而逃,居然還劫持了琳兒,情急之下我便追了出去,可是那人輕功極高,小弟不是對手,後來經過幾番周折才尋到此處。聽說一個月前,有只可疑的大木箱運上了神摩崖,算算時間也差不多。」

    楊樂天心中一凜,歎道:「多半是琳兒!」他重重的在桌上一擊,震得一桌子的杯盞碗筷直飛起半尺,其實楊樂天對飛鳥這番解釋也是將信將疑。

    飛鳥見狀,勸慰道:「楊兄莫要著急,既然事已至此,小弟定會和楊兄共赴虎穴,救出琳兒姑娘。」

    楊樂天淡淡一笑,拍著飛鳥的肩頭,道:「好兄弟!」

    翌日,晨。天陰沉沉的,四周死寂。

    楊樂天和飛鳥已經商議好了計策,整裝待發。如今,兩個名不見經傳的熱血男兒就要勇闖龍壇虎穴了。不,不是兩個,是一個。對,只有楊樂天一人,飛鳥沒有去,他留在客棧。這是楊樂天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拒絕了飛鳥,讓他留下來接應。楊樂天束緊了衣襟,提起了他的寶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走進了神木林,那是上神摩崖的必經之路。

    走進這神木林,竟是些古怪的樹木,枝繁葉茂,遮天閉日。原本能從枝葉間隙裡鑽出來的可憐光線,今日更是格外吝嗇。這裡黑暗得像個山洞,對於黑暗,楊樂天並不在意,他在黑暗的山洞裡整整渡過了十年!可是這裡除了黑暗,還有別的。那就是這些怪木中散發的陰寒之氣,陣陣襲來,令人心悸。那些陰寒之氣棲到人身上,便以極快的速度汲取人的體溫,這使楊樂天不得不加快腳步。

    終於前面閃現出大片的光線。楊樂天雖然穿過了神木林,身子卻感到陣陣虛軟無力,想必為那陰寒之氣所害。說來也奇,他這一路行來,竟無人阻攔,想來這神木林的陰森恐怖,常人是斷不敢貿然進來,即便是有匹夫之勇,沒有一定的內功也熬不到出來。

    楊樂天深吸一口氣,暗自運功調息。在距他不到一丈處,立著塊石碑,上面刻著八個大字:「神教聖地,擅入者死」。這幾個字,分明是用上乘內功打上去的,尤其是這筆鋒收轉自如,游刃有餘,這一點是楊樂天萬萬辦不到的,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楊樂天正自慨歎,似聞著異聲,抬頭而望,八隻眼睛一齊向楊樂天身上投注過來。這四人分別著青白赤黑四色衣袍,個個怒目圓睜,劍拔弩張。

    白袍人突然跳出來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神摩崖!」顯然,其餘三人以此人馬首是瞻。

    楊樂天盯著面前四人,心道:「只不過幾個天神教的小廝,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還是救琳兒要緊!不過,倒是可以……」心念至此,他冷笑了幾聲,道:「你們幾個,連我都不認識了麼!」他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言辭苛刻。四個人同時一怔,莫非真是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不由心生嘀咕。

    「你……你到底是何人?來我們天神教有何貴幹?」白袍人囁嚅著問道。

    楊樂天陰沉著臉,緩緩地道:「白虎壇……」

    這三個字一出,白袍人異常敏感,他定睛一望,頓時心內惶恐,雙膝一抖,忙道:「壇主恕罪!今天壇主這身打扮,小的們一時沒認出來,是小的們有眼無珠。望壇主恕罪,饒了小的們。」但聞「撲通」幾聲,青、赤、黑三人同時跪下,齊聲道:「小的叩見白虎護法。」

    其實這種情形連楊樂天自己也是始料未及,他本想趁幾個小廝慌神之機來個偷襲,順便逼問白虎壇的所在,萬沒想到自己會被誤認為白虎護法。「難道真是剛才自己幾句話把這幾個小廝震住了,沒可能的,他們怎會不識得自己的主子?」楊樂天心中疑雲如湧,不過既是如此,倒不如來個順水推舟。於是楊樂天重重地「哼」了一聲,道:「這次姑且放過你們!快,帶我去白虎壇。」

    「壇主,您?」白袍人疑道。

    楊樂天頓覺語失,皺皺眉頭,厲聲道:「怎麼,你們幾個敢抗命不成?」

    白袍人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壇主請!」他向青、赤、黑三人使個眼色,四個人慌忙站起,在楊樂天身前一字排開,齊聲道:「白虎護法,請!」

    四色使者簇擁著楊樂天上山,一路上果然暢通無阻,偶見幾個天神教的教眾,見了他們也是躬身低頭,看來這幫天神教的人真把楊樂天當作是他們的壇主了。五人行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青、赤、黑三人忽然在一石階前駐足。楊樂天昂頭一望,石階之上儼然閃出一座宮殿,那宮殿正門之上斗大的三個金漆大字「白虎殿」。

    目的地到了,琳兒可能就被關在裡面,他不再遲疑,飛似的躍上石階,一個縱身施展出蜻蜓點水的輕功,急速穿過正門,穩穩的落於庭院正中。在楊樂天的正對面就是「白虎神殿」,三扇金漆的大門向他敞開著,無人把守,四周更是全無半個人影,連剛才那四個小廝也沒有跟來。他不急多想,便跨入殿中,神殿之內金碧輝煌,可是此時的一切已全然不在楊樂天的眼中,只覺一絲悠然的香氣悄然潛入鼻息。這並不足稱奇,因為在白虎圖的正下方擺著一方香案,香案上一個尺許高低的玉鼎卓然而立,鼎中檀香高燒,一片雲煙,徐徐繚繞。這香氣多半來自那鼎上之燭,幽幽之氣迷醉心神。

    「琳兒,琳兒!」楊樂天叫了幾聲,仍無動靜,但聞幾聲回音罷了。他尋便整個大殿,依舊是空空蕩蕩,正待轉身之際,忽見幾個人奪門而入,一顧之下,正是剛才帶他來此的四色使者。此時四人都已兩開架勢,白袍人手持一條兩米來長的鐵鏈,右手向空中一揮,陰冷笑道:「你以為自己還走的了麼?」

    楊樂天劍眉一皺,刷的一下抽出配劍,不及四人出手,劍已攻了上去。但在這一剎那,他已感覺全身力氣用不起來,心知大事不妙,急急地吸幾口氣,硬生生的挺了上去。他一劍在手,左手掐著劍決,平推而出,劍端上揚,正是一招「雲騰千里」,急攻向白袍人的咽喉。白袍人慌忙閃躲,側身抖出鐵鏈,鐵鏈與長劍撞擊清脆作響。剎時間,四色使者形成了圍攻的陣勢,直逼楊樂天而來。四色使者的武功原本遠遠遜於楊樂天,放在平時他在十個回合就可以解決。但在此時,楊樂天越是運用真氣,身體就越發感到疲軟,他心道不妙:「定是那案上迷香作怪,這幾人必先服了解藥。」儘管如此,楊樂天還是奮力一博,他已無路可退。金屬的碰撞發出的尖銳之聲在大殿內此起彼伏,不絕於耳。五人激戰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楊樂天幾乎連握劍的力氣也沒有,一個不防,鐵鏈突然重重的打在他的前胸之上,劇痛之下跌倒在地。

    白袍人一聲大喝:「快,綁了!」他異常得意,向青袍人道:「快去通報白虎護法,說大魚已經入網!」

    楊樂天受制於人,只得任憑赤、黑兩人給他來了個五花大綁。他瞪著猩紅的雙眼,急道:「琳兒在哪?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白袍人縱聲大笑:「哈哈哈,哼!什麼琳兒,你已經自身難保了!」楊樂天心知再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這時白袍人往他頭上套了一個黑布口袋,楞生生的把楊樂天從地上扯將起來,一拍他背心,道:「少廢話,快走!」

    楊樂天被如此一路推推搡搡,忽而轉上石階,忽而坎坷泥濘,不知前路漫漫,只是空氣中的濕寒和霉變之氣愈發得濃厚。約莫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好像到了地點。繩鎖的束縛剛剛解下,雙手又被扣上了一對冰冷的鐵環,手臂被強力分開,身子又被按在了木樁之上。「嘩楞楞」,腕間的鐵環復又一左一右地鎖在了兩側。不用多想,楊樂天也知道被人按上了刑架,果不其然,頭上的黑布口袋被拿掉,這裡儼然是個地牢。地牢內濕氣逼人,令人作嘔的腐肉氣息夾著新鮮血液的腥氣,在空氣中瀰散著。火架上有個污濁的火盆,炭火在盆內燒得通紅,辟啪作響,影影綽綽地照著滿牆的刑具,刑具之上,隱約可現斑駁可怖的污血。楊樂天掃了一眼那些令人膽寒刑具,反而淡薄一笑,既然敢上這神魔崖,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忽而牢門砰的一響,昏暗中閃出一道森冷的光華,接著火光一閃,進來一人。此人一色的白衣,就是面龐之上同樣蒙著一方白巾,只露出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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