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一章揭穿面目 文 / 憶天一夢
「這……」吳銘微微一滯,楊樂天搶過話來:「你肯定不會告訴諸位,這神功是你命陸峰幫你找了二十幾年奪回來的。這二十幾年來,你為了此書,殘害了多少人的無辜性命,你為了鞏固你盟主的地位,除去了多少心腹大患,卻通通把賬算在魔教的頭上。」
「你這個魔頭,不要在此含血噴人!這神功是我吳家世代相傳的。」吳銘聽得楊樂天的話句句屬實,心下惶惶,於是狗急跳牆,冒出此言。
「呵……世代相傳?我想大家都知道,你們的盟主出身劍門,在劍門就是個孤兒,哪裡來的世代相傳?想必都還記得,這煙雨六絕是我在武林大會上第一次亮出,當時少林方丈立刻便認了出來。那麼在此之前的二十年間,可有人使出過煙雨六絕的招式啊,空聞大師?」
楊樂天將目光移動少林空聞大師的身上,那空聞大師不慌不忙打了個佛偈。
「善哉善哉,確是如楊施主所言,煙雨六絕本在江湖上絕跡多年,施主是第一個使出神功之人。」
空聞雙手合十,略一低頭,又問:「既然盟主道不明這神功出處,那麼貧僧敢問楊施主,施主這一身的神功又是從何得來?」
「楊某的神功自是緣於家父給我的一本劍譜。我原以為這本劍譜來自祖上家傳,直到半個月前,楊某回到故鄉海邊漁村,才知道這本劍譜並非祖上傳來,而是偶然得自一位路過之人。」
「路過之人?」空聞抬頭,掌心一沉:「阿彌陀佛,諸法因緣而起。」
楊樂天微微一笑:「此人當年身受重傷,逃至漁村,父親好心施救,還請來了村裡的醫者為他診治,不幸那人傷勢太重,回天乏術。煙雨六絕劍譜,正是那人臨死之時,交予父親。整件事情即是如此,村中的醫者親眼目睹,可以作證。楊某本想帶那位醫者一同趕來洛陽,但礙於醫者年邁體弱,不堪長途跋涉,於是請醫者留書一封,將事情的始末詳述其上。」說話間,他探手從懷中取了書函出來,在空中一展,呈現在眾人面前。
展示一二,楊樂天便將此函遞到空聞手上。空聞大師接過書函,與其他門派掌門弟子共同參詳,不消一刻,此書便在各大門派中引發起軒然大波。
「江湖傳聞,十多年前,煙雨六絕是落在了武當棄徒孫莫及的手中。聽說孫莫及帶著此書一路南逃,最後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後來聽說有人在南海海邊見過貌似孫莫及的人,已經是幾年後傳出的事情。」
「沒錯沒錯,當年魔教神尊還親自下了神魔崖,帶人趕去海邊漁村,為的就是找尋這曠世神功。」
「找到沒有?」
「找到了麼?」
「快說,快說!」
「這個……這個……就不得而知,反正聽說是沒找到那個孫莫及。」
「看來楊教主所言非虛了?」群豪紛紛向他們的盟主投來異樣的眼光,或驚懼,或疑惑,或是難以置信,頓時噓聲一片。
楊樂天傲然而立,目光移到吳銘那張驚訝彷徨的臉上,漸漸凝聚:「吳銘,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現在還有何話好說,還不過來領死!」
吳銘聽到這話,眼珠一轉,卻是笑了:「楊教主就算能證明這煙雨六絕的來歷,也不能就說老夫和那陸峰有任何干係。」
「呵,你還有證據麼,有!」楊樂天看向眾人疑惑的目光,繼續慷慨陳詞:「剛才已經能夠證明,盟主的神功並非來自正途。陸峰當年雖沒在漁村拿到煙雨六絕,不過在他在去世不久前,確是從我手中得到,之後就將這神功呈給了盟主!」
言語之間,楊樂天將手掌一張,一個精緻的小瓷瓶擎在手中,「這瓶,就是你們盟主用以控制陸峰的蠱毒解藥,是我在陸峰的遺物中找到。當然,此解藥並非真可化解蠱毒,而只能暫時抑製毒性,以延緩蠱毒的發作週期。吳銘就是每月將這個東西和他的指令送上神魔崖,以操控你們口中十惡不赦的陸峰,為他幹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吳銘一甩衣袖,攤開手掌,呼令群雄:「各位掌門在江湖上都是德高望重之輩,怎能允許一個魔人在此大放厥詞!」他抬手遙指楊樂天,威壓的目光掃視著各大門派。
「是啊,我們應該相信盟主。」不知是何人高呼一聲,人群中立即有人響應。
「盟主為我們武林做了那麼多好事,我們不應該懷疑盟主。」
「陸峰中了毒,又和我們盟主何干,這魔頭拿個瓶子出來就推在盟主身上,簡直是信口雌黃。」
「對對,我們不要被這魔頭騙了!」
「信盟主,不要上當!」
頃刻間,兩旁呼聲一片,群情洶湧。
楊樂天搖搖頭,吐出四個字:「愚不可及!」目中一瞪,已縱身躍至吳銘面前,長劍當空,這一仗一觸即發。
「且慢!」熟悉的聲音響在耳旁,吳銘定睛一看,從人群中躍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剛收做的心腹之人,他又驚又駭,乃是吃不準江武興的心思。
吳銘試探著向他飛了個眼神,可江武興不理不睬,昂首信步走到中央,驀地舉起右手,怎料那手掌之中同樣是一個小小瓷瓶,與楊樂天手中的一模一樣。
「此物乃是在吳銘房中找到,蠱毒解藥!」江武興此言一出,各大門派無不心驚。
眾所周知,江武興是吳銘的上門女婿,如今他出面指證吳銘,便令人不得不重新推敲事情的真相。
當此情景,群豪不禁竊竊私語,有的惶然失措,有的言辭倒戈。就連吳陰天心中也是一凜,再去窺視吳銘的臉色,僵硬蒼白,好像被人一口氣硬塞了十個饅頭,噎得他上下不得。而吳雨燕看見自己丈夫赫然出現,又與父親公然對峙,心中更是七上下,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江武興,好你個吃裡扒外的畜生!老夫沒捉到你,你到自己送上門來了。」吳銘怒罵,面皮氣得微微顫抖。
聲調一降,吳銘又轉向眾人,解釋:「大家不要相信他,他辜負了我女兒,老夫早已發出了江湖追殺令,眾位也是知道的,他怕老夫殺了他,所以就先發制人,抹黑老夫。」
為首的幾位掌門面面相覷,臉上的疑竇之色一目瞭然,只是礙於面子,也點頭應著吳銘。
江武興微微一笑:「你們不信我,也該信吳陰天,他……」語聲一頓,揚手點向吳陰天,「他可是吳銘的得意之子,就是他親口說出,吳銘暗中操控魔教,把陸峰置於傀儡,所謂天神教只是吳銘手中的一顆棋子。」
「江武興,我何時說過那些話,你不要在這裡造謠!」吳陰天甩袍跨上一步,充滿怒意地瞪著江武興。
「造謠?哈哈哈……」江武興仰天長笑,在那笑聲過後,一個柔軟的聲音淡淡飄來,卻是擲地有聲:「他沒有造謠。」
眾人聞聲而尋,人群之人款款走出一位身形修長的女子,身穿白色百褶羅裙,頭頂青竹笠,竹笠邊緣一圈輕紗垂下,掩去了面目。
這女子走起來體態極美,只是款款前行,曼妙的身姿也如翩翩起舞。看這身形,極為眼熟,在場幾人只將她名字掛在口邊,那兩個字呼之欲出。
女子輕啟下竹笠,頓時噓聲陣陣。此時此刻,大多數人不是為她的絕色麗容而傾倒,而是因為她是落花,怎麼又是這個女人,每每至關鍵時刻,她總會來攪局。
與江武興擦肩而過之時,落花嘴唇微微一顫:「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這句話她含在口中,聲音低若蚊蟻,江武興鼻中「嗯」了一聲,那聲音也是輕得沒有第三個能聽得到。
落花一整面色,環顧著各大門派,朗聲道:「江武興他沒有造謠,吳陰天確實有說過,吳銘暗中操控魔教,當時我也在場,聽得真真切切。」
「你……」吳陰天怒火上衝,恨不能登時把落花千刀萬剮。
江武興哈哈一笑,眸中目光變得尖銳:「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吳銘,你已無可辯駁!」
楊樂天勾勾嘴角,向江武興微一點頭:「等這筆賬算完,再好好了結我們的賬!」話聲未落,已抖出長劍,向著吳銘攻來。
「好!」江武興挺劍直上,他和楊樂天二人,一左一右,發動總攻。
兩劍齊至,左側的江武興尚不足為懼,而右側楊樂天手中的玄魂劍來勢洶洶,白亮的劍身上覆蓋著氳氤煙氣,劍鋒未至,劍身上覆著的強大內息已將吳銘的發尾掃了起來。這內力之威猛,相信天下間唯有他這個盟主能與之匹敵。
向左一傾,吳銘一掌破開江武興的攻勢,翻手之間,左掌扣上右臂,將一身的勁力全部聚於右掌掌心,再猛力推出,迫得楊樂天一劍刺偏。
「轟隆——」但聞風雷貫耳,楊樂天回身一顧,身後千斤石獅竟然瞬間崩塌。
「還愣著幹嘛!」吳銘一把扯起吳陰天,將他推給江武興。
「呃……」吳陰天自然不情不願,他更願意作壁上觀,看著吳銘自取滅亡。但此刻當著諸位武林同道,這表面功夫也是該做的。
江武興剛剛躲過吳銘一掌,正喘息間,忽見手下敗將被強推上來,不禁失笑:「你還敢來,不怕命喪於我的劍下?」
「今天可說不準是誰做劍下亡魂!」吳陰天手掌觸上腰間軟劍,那片冰涼令他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