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67章事端 文 / 一念滄海

    照顧阿婆，偶爾聯繫一下張倩穎，沒事跟郭怡伶匯報下工作，林濤這幾天過得非常舒心，也很久都沒這麼安逸過了。

    郭怡伶得知他照顧阿婆之後，先是對阿婆的子女表示鄙視，然後便舉雙手雙腳贊成他的行為。她想的很明白，能無償照顧一個鄰居，林濤將來還會對自己的父母不孝順嗎？

    況且這也算是林濤的「壯舉」之一，將來如果父母反對，這事也很值得說說。

    阿婆最初還怕林濤是因為可憐自己才會這麼做，可過了兩天，她發現林濤待自己是真的如親奶奶一樣，才徹底放下心，享受起他的照料。

    林濤在跟張倩穎聯繫中得知，她前夫最近幾天沒有找她麻煩。林濤也沒問孫振英結果，反正就是那麼回事，最終可能也要不了了之了。

    轉眼就是週一，林濤要準備上班了，不可能天天陪著阿婆，只能拜託鄰居平時照料，等他下班了再過來陪護。

    這幾天裡，林濤吃住都在醫院，沒事就聽阿婆講以前的事情，從解放前一直講到十年風雲歲月，講到她的丈夫，卻一直避開兒女不談。

    這幾天裡，阿婆很受另外幾位病友羨慕，尤其是看到林濤忙裡忙外，都誇她有一個好孫子。

    這幾天裡，林濤依舊沒見到阿婆的親生兒女，更不用提孫子孫女。

    林濤想不通，但也僅僅就是想不通，他不會去做些什麼，那畢竟是阿婆的家事，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盡力彌補阿婆所缺失的親情，至少不能讓她帶著遺憾離開。

    林濤上班前，還特意洗好了水果放在床頭櫃上。

    阿婆這幾天的狀態並不是很好，也只是因為林濤守在旁邊，才多多少少有些精神，或者說是類似於迴光返照的跡象，在燃燒生命補充精神。

    走廊裡碰到了負責阿婆病情的醫生，低聲詳細詢問之下，林濤得知阿婆的病情連控制都很困難，更不用提康復了。

    林濤從聊天中得知，阿婆體內不僅是一處器官癌變，而是多個內臟都已經產生了病變，連做手術的必要都沒有。

    醫生之所以沒敢告訴鄰居，是怕他們亂說，讓阿婆知道了會影響情緒，一旦精神崩潰，人就更活不長了。

    而現在告訴林濤，醫生是被他的精神所感動，非親非故的兩人，能如同親祖孫一樣照顧，恐怕就連真正的親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俗話說「百病床前無孝子」，這話卻是一點都不假，醫生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以及諸多醜惡嘴臉，所以才對林濤更加欣賞。

    林濤心情沉重，卻也暗下決心，只要一有時間就要來陪阿婆，要盡自己最大努力，讓阿婆走的安心。

    第一人民醫院門口，郭怡伶坐在車裡等了很久，才看到林濤興致不高地走出來。

    坐在車裡，他一言不發。

    郭怡伶發動車子，併入到行駛的車流中，才輕聲問道：「阿婆的病情不太樂觀？」

    「嗯，時日無多！」

    「別太難過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當年姥姥去世的時候，我也很難過，幾天都吃不下飯，一睡覺就會夢到她。」郭怡伶的語氣中感覺不到太多悲傷。

    「我明白，只是想到阿婆的子女都不管她，心裡就很難受。」

    郭怡伶開解道：「將來他們一定會有後悔的那麼一天！」

    「人要是都不在了，後悔有什麼用？」林濤搖著頭，「咱們走吧，別影響工作。」

    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兩人幾乎沒怎麼說話，林濤心情略顯壓抑，連帶著郭怡伶也沉默不語，沒有說話的**。

    吵鬧的電話鈴聲打破沉悶，兩人不約而同地對望一下，同時笑了起來，是林濤的電話響，可他們倆的鈴聲竟然一樣，都是那種老式的「鈴鈴鈴」的鈴聲。

    林濤接起來，就聽果果焦急的聲音傳出來。

    「林哥，你快點過來，出事了！」

    林濤猛然坐直身體，身體的反應說明他很緊張，卻語氣緩和地問果果：「怎麼回事，慢慢說！」

    「穎姐的前夫竟然帶人來了，逼著要把我們趕出去呢，你快點過來吧，呀……」

    「刺啦」一聲電流響聲過後，電話那邊就成了忙音，林濤臉上頓時蒙上一層寒霜。

    這再清楚不過了，果果電話一定是被人搶走摔了，甚至有可能還會挨揍。

    「什麼事？」郭怡伶看著林濤的不善神色，心中一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臉上隱隱含著暴戾之色。

    「房東家出了點事，送我過去吧！」

    短暫憤怒過後，林濤忽然變得平靜下來。

    可他這樣更讓郭怡伶擔心！

    平靜到沒有一絲漣漪的湖水，總會讓人感覺到害怕，好像裡面潛伏著恐怖的怪物，林濤現在就給她這種感覺。

    「你沒事吧？」她小心地問道。

    「沒事，我很好，放心吧！」林濤在郭怡伶的臉蛋上輕輕捏了兩下。

    「討厭，我開車呢，別鬧！」

    郭怡伶紅著臉拍開他的手，心裡卻不那麼認為，不擔心是絕對不可能的。

    從林濤的臉色來看，郭怡伶知道事情肯定很重要，所以在安全駕駛的範圍內，把速度提到最快。

    到了張倩穎居住的小區門口，林濤下車，從車前方繞過去，來到駕駛室這一側，郭怡伶正好開門下來。

    他伸手在郭怡伶肩上一按，說道：「你去上班，這邊我來解決。」

    「沒問題嗎？」

    「放心，保證不鬧事！」林濤點點頭。

    「好！不管有什麼事，千萬別衝動，解決不了就給我打電話！」

    林濤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再進去了！」

    郭怡伶盯著他看，直到確認他沒騙人，才回到車裡。

    林濤隔著窗戶再次叮囑道：「上班去吧，今天算我請一天假。」

    郭怡伶說道：「只要你不出事，再放一個月都沒問題。」她知道再多說也沒用，無奈地發動車子，駛離當場。

    目送郭怡伶離開，林濤原本還掛著微笑的嘴角頓時收了起來，面無表情地朝三號樓走去。

    「嘩啦！」

    林濤剛到單元樓口，就聽到這麼一聲，以及隱隱約約的驚叫聲。

    抬頭一看，張倩穎家的窗戶被砸破了，兩個大瓷碗從窟窿裡飛出來，「啪」的一聲砸在地上，摔成無數碎片，四下激散，有一些都崩到林濤腳上了。

    幾個遛彎的老太太嚇了一跳，全都驚恐地看著破損的窗戶，遠遠地躲開，互相小聲說著什麼。

    林濤快速上了樓，來到房門前，輕輕敲了兩聲。

    裡面本來還有喊叫聲，他敲過門之後反倒是消失了。

    「誰？」一個低沉的男聲謹慎地問道。

    「樓下的，你們家太吵了，幹什麼呢？」林濤粗著嗓子發問。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回頭就把電視小點聲。」

    「你開門，怎麼這麼沒禮貌呢，樓上樓下鄰居住著，連說個話都不開門？」林濤粗聲粗氣滴呵斥道。

    「那個什麼，家裡有點事，不方便開門，多擔待些吧。」裡面那個人竟然還挺會找說辭。

    林濤耐著性子說道：「你趕緊開門，要是不開門，我立刻就報警，懷疑你有家暴傾向！我告訴你，咱們居委會主任於大媽可熱心著呢，我要是跟一說，她一準得找你談話，信不信？」

    「別，我開門就是！」裡面的聲音很不情願，磨蹭半天，才聽到「卡」的一聲，從裡面開了門。

    防盜門只打開一條縫，裡面還有一個防盜鏈鎖掛著，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個頭不高，皮膚黝黑的男人。

    林濤一看他的樣子就感覺不像好人，伸手扒在門側，那人竟然也伸出手向裡用勁，冷聲道：「門都開了，有什麼話趕緊說，我家裡還有事！」

    「這是你家嗎？」林濤盯著他，冷冷發問。

    「廢話，那還是你……」

    那人話沒說話，可他看到林濤眼中的寒意，頓時意識到是屋裡兩個女人的援手，當即就要關門。

    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沒辦法拽動門，林濤只用一個手的力量，就不是他能匹敵的。

    「卡！」

    林濤雙手同時用力，硬生生將門裡的防盜鏈鎖給扯斷了，那可是有小指粗細的精鋼鏈條，嚇得黑皮膚男人猛地向後一退，順手抓起一旁的拖布，狠狠地抽過去。

    「啪！」

    林濤抬手一擋，拖布桿應聲而折，只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一條紅印，讓他感覺微微有些發麻，除此之外，什麼傷痕都沒有。

    黑皮膚男子驚呆了，要說他的力量也不小，拖布桿還是硬化塑料的，換個普通人，這一抽之下肯定是要骨折，就算身體條件再好一點，抵擋的那條胳膊也肯定是暫時不能用了。

    可眼前這個人竟然只在皮膚上留下一條紅印，別的什麼事都沒有，這身體條件也太變態了！

    黑皮膚男子立刻就意識到，對方絕對是個硬茬子，剛要朝屋裡同夥求援，還沒發出聲音，就聽「啪」的一聲，他只感覺脖子一歪，眼前閃過一片金星，然後身體就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砰！」

    他的腦袋撞在地上，登時磕得頭暈眼花，哼了一聲就不再掙扎。

    他的臉頰瞬間高腫，林濤含怒的一巴掌，就連老肥都不敢硬接，更何況眼前這個黑皮膚男子，一下扇暈過去，已經算他運氣好了。

    「老四，還沒解決？」

    裡屋傳來一聲質問。

    「好了！」林濤學著黑皮膚男子的聲音回應。

    這時裡屋有人走出來，是一個不是很高卻很壯實的年輕男子，他才走出來一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同伴，聽著黑皮膚男子暈倒前的悶哼，他驚得眼珠子差點都掉出來了。

    老四的戰鬥力他很清楚，竟然無聲無息地被放倒在地上，那對方得有多厲害？

    他連忙退回到屋裡，麻利地關上門，從裡面把門鎖死。

    年輕男子剛鬆了口氣，只聽「喀嚓」一聲，房門竟然被踹開一個窟窿，他剛伸手擋住飛來的木片，一隻大腳已經踹在他肚子上。

    腿比手更有力量，林濤這一下，直接把年輕男子踹得倒飛起來，狠狠地撞在後方的牆上，反彈回來趴在地上，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