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06章給臉色 文 / 一念滄海
「老果，看看我帶什麼東西來了！」
張鐵援一手一個禮匣子，邁著大步走進來，這一嗓子中氣十足，倒是讓同齡的果志堅相當羨慕。
自從關節炎被林濤治好以後，張鐵援睡眠質量上去了，精神自然也好了。現在是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腳底下也有力氣了，一口氣走個三五公里都不喘了。
跟果志堅破裂的友情，一直都是張鐵援心中的痛，當年兩人可是情同手足，如果不是那次事件，兩人在政治路上相互扶持，成就肯定遠超今天。
今天接到果志堅的電話，張鐵援差點沒蹦起來，這老夥計的脾氣自己太瞭解了，只要他能打電話，就說明以往的事全都放下了，就算是心裡還有點怨恨，估計也所剩不多了。
和張鐵援的氣色相比，果志堅就要差很多了，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只看這一副樣子，就知道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果志堅站起來，轉身望著老友，忽然一陣莫名感慨湧上心頭，自己當初負氣斷了聯繫其實又是何苦呢？
兩位曾並肩戰鬥，又在仕途上互相扶持的古稀老人，數年的隔閡在著對望的一眼中盡數消散。
「你這個老東西，還知道過來看看我？」
張鐵援笑道：「你還知道聯繫我？」
兩人相視一笑，卻又唏噓不已。
一同坐在沙發上，一個滿面紅光，一個面色蒼白，但都很驚訝於對方的身體狀況。
「你這是吃了不老仙丹？」果志堅對於老朋友的身體狀況嘖嘖稱奇。
「只是關節炎被治好了而已。」張鐵援先笑後歎，「倒是你，幾年沒見，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老咯，身體真是扛不住了。」果志堅長長一歎，「沒想到你身體狀況這麼好，我都有點嫉妒了。」
「有什麼好嫉妒的，你趕緊去醫院看看，不能任由病情這麼拖延下去。」
「不看了，我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更何況像咱們這樣的老傢伙，只要活著，就是兒孫最大的財富和保障。」果志堅用力拍了拍老朋友，「心裡累啊，身心俱疲，真是不想撐了。」
「胡說道！」張鐵援頓時罵道，「你老果的命比石頭還硬，這麼點小病就扛不住了？好好治病，回頭咱們還得一起看兒孫出息的那一天。」
果志堅擺擺手，說道：「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活不到那麼久了。」他似乎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說太多。
「你這老傢伙，還是那麼固執！」張鐵援無可奈何地搖頭道。
「知道我固執就好。」
張鐵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拎來的禮匣子打開，裡面是還冒著熱氣的美味佳餚，效果堪比保溫盒。
跟著動手把東西拿出來，擺了一茶几，兩位多年沒見的老朋友舉杯暢飲，相談甚歡。不過張鐵援考慮到老夥計身體的問題，不敢讓他喝太多。
也許是因為心結解開了，果志堅也不再那麼堅持，不用提醒都喝很少。
兩位老人慢慢吃慢慢聊，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樣，從年輕聊到現在，什麼事都能談。
果棟樑從外面走進來，張鐵援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棟樑啊，比以前成熟多了！」
果棟樑沒想到張貼援動作這麼快，自己才出去了一會兒，竟然人就到了。
「張爺爺……」他打著招呼。
「來，坐下喝幾杯！」
果志堅說道：「什麼事直接說，不用遮遮掩掩的。」
果棟樑說道：「林濤他們來了！」
張鐵援看著這爺孫倆，林濤來了就來了，完全可以理解，這後面的「他們」是什麼意思？
「讓他們進來！」
果棟樑出去後，果志堅衝著老朋友笑道：「今天把你叫來，是有點事需要咱們一起處理一下！」
張鐵援登時哭笑不得，指著他說道：「你這個老傢伙，多少年不見，一見面竟然就算計我。」
果志堅面對指責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淡淡地道：「也不算是算計你，畢竟跟你也有點關係。」
張鐵援是什麼人，果志堅一說跟自己有關係，再聯想到林濤，一下就明白指的是孫家，或者說孫家是事件背後的推動者。
「要我演戲沒問題……」
果志堅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也是老樣子沒變，總是習慣提條件。說，怎麼個意思？」
「棟樑跟倩穎的事，你看是不是……」
「你這老傢伙，非要聽我親口說出來？我要是不同意，能把棟樑弄到駿北去？」
張鐵援開懷大笑，點點頭道：「好，衝你這句話，演了！」
果棟樑帶人進來的時候，軍、政方面的兩位大佬並肩而坐，拿著酒杯慢慢品著。
鄒宏先那股囂張霸道的氣勢早就散去了，對付別人可以，若要面對果志堅，那只能是老老實實裝孫子。
郭戰對果家其實也很熟悉，父親省錢跟軍方關係很緊密，果家就是其中之一。
林濤就更不用說了，出入果家跟玩一樣，就是可憐了鄒宏先的小司機，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第一次見這種軍方大佬，提心吊膽怕的要命。
「首長好！」
鄒宏先是中將沒錯，可看到果志堅和張鐵援這兩位，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喊一聲首長。
兩人碰杯的動作甚至都沒因為他而停一下，這讓鄒宏先很沒面子，卻又無可奈何。這兩位在軍政都有各自的能量，任何人都不敢忽略他們的存在，就算被冷落了，也只能忍著，什麼話都沒有。
「張叔，果叔……」
郭戰恭敬地問好，心裡卻在稱奇，這兩位可是有些年頭沒見面了，現在竟然坐在一起把酒言歡，這是在搞什麼？
他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至於究竟哪裡不對，還真是有點想不清楚。
「小戰來了，過來做！」果志堅招招手，「我可是有日子沒見你了，你這副書記怎麼比書記還忙！」
果老的語氣中不無責怪，可這責怪卻是一般人都得不到的，言語中透露著相當多的訊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雙方的關係。
像鄒宏先，問好都沒人搭理，郭戰一說話就有座可以坐，這就是差距。
下面就輪到了林濤，他說道：「果老，張老……」他沒喊張鐵援「爺爺」，只是不想讓鄒宏先知道擁有干親這一層關係。
卻不想兩位大佬的反應竟然出奇的一致，異口同聲說道：「喊爺爺！」
林濤愣了，真是有些沒頭腦了，這兩位老爺子究竟搞什麼？
「還不喊？」郭戰看明白了，心裡可是有點嫉妒了，能讓兩位大佬替自己撐腰，林濤這面子可真是夠大的。
不過另外一層含義他也看懂了，幫林濤撐腰是一碼事，借鄒宏先的嘴把關係散佈出去才是真正的目的。
「藏得可真深啊！」
郭戰在心裡感慨，跟這些老傢伙接觸，說話做事都要小心，指不定被賣了還幫忙數錢呢。
「兩位爺爺好！」
林濤搖頭，既然張鐵援願意把關係公佈出來，那自己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鄒宏先瞪著眼睛，腦子裡是一團漿糊，整個人都蒙了。從張鐵援和果志堅對林濤的態來看，很明顯關係非常親近，可怎麼沒人提醒自己？
他直接就歸罪於孫家和龍虎門了！
其實這事還真不怪孫家和龍虎門，就他們這兩方面也都沒有相關消息，也是被蒙在鼓裡，只能說鄒宏先是倒霉而已。
「過來坐！」
張鐵援拍拍身旁的沙發。
林濤走過去坐好，果棟樑也入座，現在就剩下鄒宏先和小司機客廳裡站著。小司機一頭冷汗，他也看出來了，自己跟司令根本就不受歡迎。果志堅在軍方的威望可以說是無人能及，要真是因為這事大怒，自己跟司令肯定沒好果子吃。
鄒宏先心裡很糾結，一邊是憤怒，一遍是無奈。憤怒是因為自己自以為是的聰明，想要藉著這事跟孫家搞好關係，卻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原來林濤背景這麼強，有一個郭戰還不算，竟然還隱藏著兩位大佬。無奈是因為自己在兩位大佬面子，自己根本說不上話，尤其在果志堅面前，自己可能連個屁都不算。
其實鄒宏先有這樣的心理也很正常，果志堅這一聲戰功赫赫，更是帶出了數不清的將軍，個大軍區的司令，其中有三個都是他帶出來的兵，更不用提軍委裡面那些「兵子兵孫」了。惹了這樣一位巨擘，能有好果子吃才怪，鄒宏先現在是滿嘴的苦澀，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兩位大佬堅決晾他，郭戰卻不能看著，他心裡清楚極了，今天這兩位就是在唱黑臉來了。可這戲想要唱下去，不能光有黑臉，白臉也都有。林濤年紀輕，說話沒份量，果棟樑也年輕，跟西北兵還有矛盾，所以也合適，這些人裡最適合的就是自己了。
「張叔，果叔……這是西北軍區司令，鄒宏先！」郭戰主動介紹道。
他的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果志堅這才掃了一眼，淡淡道：「老孫的兵？」
他口中的老孫不是孫主席，而是孫主席的弟弟，也是共和國有名的將領，不過已經過世了。
「報告首長，是！」鄒宏先挺胸拔背，回答的中氣十足。
「坐！」果志堅說完繼續跟張鐵援喝酒。
鄒宏先唯有苦笑，沙發都坐滿了，讓自己往哪坐？
這明顯是給自己臉色看，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就算老首長還活著，在威望上也沒辦法跟果老爺子相提並論，今天這啞巴虧自己是吃定了。
張鐵援抬起頭，見他還在原地站著，不禁笑道：「老果都讓你坐了，還傻站著幹什麼？」
這相當於照頭又給了一棒子，鄒宏先一直高昂的腦袋終於低下了，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