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2章不是辦法的辦法 文 / 一念滄海

    nbsp;周氏集團的股票被大量拋售，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連續一周跌停，讓持有周氏集團股票的散戶相當受傷。別說是散戶，就算是董事會的成員，也一樣頭疼不已。當初願意入股周氏，一方面是因為周家在駿北的強勢，一方面也是因為確實有賺頭，可現在，突然起來的打擊讓他們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股票不斷下跌。

    周家老爺子用盡了所有辦法，甚至動用了自己的私人關係，聯繫外省的家族幫忙，得到的回應卻是考慮一下，省內的關係又被瞬間冷凍，周家彷彿成了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敢接手。

    如此打擊之下，周老爺子氣急攻心病倒了，幸好被保姆及時發現，送到醫院搶救回來，卻也不得不住進重症監護病房，留院觀察。

    「宇恆，怎麼會這樣？」

    周父跟周宇恆並排站在重症監護病房外面，隔著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老爺子。

    周宇恆眼中滿是自責和痛苦，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本以為……」

    「你又自以為是了！」周父歎了口氣，知子莫若父，他太清楚兒子的缺點，「事態失控了，周氏可能……不保！」周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同樣很痛苦。

    周氏是老爺子當年白手起家打下來的基業，確實在自己手上發揚光大，本以為能在兒子手上更上一層樓，卻沒想到還未大展宏圖，就陷入了如此境地。

    「爸，我一定會扭轉不利局面！」周宇恆差點咬碎了牙，更是沒有絲毫底氣。

    說說容易，眼下這種情況怎麼扭轉？周氏已經成為眾矢之的，就連董事會都產生了不和諧的聲音，甚至還有股東私下聯合起來，想要將周家趕出周氏。周氏是周家建立起來的，卻也有他們的付出在裡面，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周氏垮掉。而眼下的困境明顯是針對周家的，他們認為只要將周家趕出周氏，最起碼可以保住周氏。

    「再看看！」周父輕歎一聲，語氣中也帶著深深疲憊。

    這段時間四處奔波，卻是一點成果都沒有，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對方哪來那麼大的能量。

    「爸，這事怪事怪我，要不是我一直想著幫柏恆報仇，也不至於……」

    「不要說了！」周父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沒用，還是盡量去想解決辦法，實在不行的話，也只好拚一拚了！」他的言語中透出一股決心，而這種決心，也周宇恆所不具備的品質。

    「老周！」

    父子倆正說著，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童虎帶著兩個保鏢走過來，關心地問道：「老爺子沒事？」

    周父搖頭道：「沒事，謝謝你能過來！」現在很少有人會願意跟周家扯上關係，童虎能過來看一眼，也是念著舊，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跟林濤的良好關係。

    周宇恆臉色很不好看，他對童虎怨念大著呢，要不是因為他，自己跟萬國的聯盟也不至於斷的那麼早。當時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很容易就能看透，可惜為時已晚。

    「宇恆，叫人！」周父輕斥道，這個時候還得罪人，簡直是傻透了。

    「童叔！」周宇恆很不情願地叫了一聲。

    童虎點點頭，並不在意周宇恆對自己的態度，畢竟是小輩，關係也算不得親，周父就不同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親自走一趟。

    童虎跟周父並排站立，透過玻璃向裡看去，周老爺子的樣子還真是挺可憐的，原本呼風喚雨的人物，還是經受不住打擊，只能跟病床、醫療器械為伴。

    「老童啊，咱們也算多少年的老相識了，你能跟我說說，究竟為什麼會這樣，我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周父一副求教的語氣，實際上更是藉機發洩自己的不滿，畢竟認識這麼多年，又有不少合作，童虎的轉變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老周啊，這話你讓我怎麼說？」童虎忍不住歎了口氣，「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不知道，但中間的過程我看的很明白，你確實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或者說是宇恆不該去招惹人家！」

    周宇恆沉聲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是沒用，如果你不問，我也不會說！」童虎完全忽略周宇恆的存在，借由他的問題，對周父說道。「其實事情當初並非沒有轉折點，只可惜機會過去就不會再回來了，現在這種情況，我可以做到不落井下石，至於幫忙，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周父不禁皺起眉頭，問道：「老童，對方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能讓你不顧多年的情義！」

    「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好處！」

    「對方能給你的，我同樣也能給你，不是嗎？咱們有多年的合作基礎，我的人品難道不能成為我們之間繼續合作的保證？」周父不是沒脾氣，只是要分對誰，現在他對童虎的態度非常不滿意，自然而然就流露出自己的不滿。

    「你做不到！」童虎輕輕搖頭，「最起碼讓六家聯合起來這件事，你就做不到，老爺子也同樣做不到！」似乎是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言論，童虎及時攔住周父的話頭，「老周，我能過來看老爺子，就是因為咱們有多年的合作關係，彼此之間還有情分。我不會落井下石，也不會給你下絆子，但不能保證其他人不會這麼做。」

    「你借助常正武的幌子，這些年樹敵太多了，現在是牆倒眾人推，已經形成了大勢，再繼續下去也不過就是無謂的掙扎，只會讓你越陷越深！」童虎看在雙方的關係上，給出自己的忠告，「及早收手，在還能保全的條件下及早撤離，宇恆還年輕，換一個地方，也許再過20年，又一個周氏還可以東山再起！」

    周父陷入沉默，童虎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再清楚不過，連他都這麼說，那就充分證明自己確實沒有一戰之力，連抗爭的可能都沒有，做再多不也都是無用功嗎？毫無意義的掙扎，究竟又為了什麼？

    面子？

    面子再重要，還能比周家的生死存亡更重要嗎？

    可要說連正面交鋒的機會都沒有，就讓自己輕易放棄，周父又沒辦法做這種決定。

    「不行！」

    周父還沒有下結論，周宇恆卻搶先說道：「絕對不能走！我還有辦法可以試一試！」

    「那也是無謂的掙扎！」童虎斜了他一眼，多少有點生氣，自己好心好意過來勸說，還不是為了讓周家能保留一絲東山再起的機會，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如此堅持，是在看不起自己嗎？

    或許是他的語氣有些重了，周父聽著很刺耳，這次便站在了兒子一邊，說道：「老童，你這麼說實在是有些看不起我了！」

    童虎微微詫異地看著認識多年的老夥計，這種沒水平的話竟然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忍不住輕輕搖頭，眼中滿是失望。

    「言盡於此，聽不聽是你的事了。」童虎不願再聊下去，自己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等等！」

    周父喊住他，童虎回過頭，淡淡說道：「還有事？」此時的態度跟剛才截然相反，彷彿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看在咱們多年的關係上，幫我做最後一件事！」周父深深一歎，也知道這次之後，恐怕兩人就要形同陌路了。其實誰都不怪，人各有志而已，童虎的勸說確實讓人動心，可就這樣從駿北離開，周父實在是做不到。

    「說，我盡力！」

    「幫我聯繫一下對方，我想當面談談！」

    童虎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說道：「我給你聯繫，對方同不同意，我就不敢保證了！」

    「我相信他會同意的！」周父繼續說道，「現在就打，省得夜長夢多！」

    童虎拿出手機，直接撥通林濤的號碼。

    「童叔，找我有事？」林濤每次都直接的讓童虎很尷尬，也確實是每次聯繫他都因為有事，從來沒有閒聊的時候。

    「有人想約你談談！」童虎不用說明白，林濤就已經明白了。

    「周家人？」

    「嗯！」

    林濤沉默片刻，說道：「童叔的面子我要給，不過時間要由我來定！」

    童虎開的是免提，林濤提的條件，周家父子都能聽到。周宇恆滿是屈辱地看著父親一眼，曾幾何時，周家人已經混到了這種程度，竟然要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可以！」周父啞聲道。

    童虎說道：「你聽到了，同意了！」

    林濤「嗯」了一聲，沒有搭理周父，對童虎說道：「童叔，你自己跑過去敘舊可不好，回頭罰你兩杯！」

    「好，晚上我請，把老肥也叫上！」童虎無奈地說道，顯然林濤是在通過這種方式表達不滿。

    而兩人的對話在周家父子聽來，卻是在向他們顯示雙方是親近，怎麼聽怎麼感覺刺耳。

    結束通話，童虎深深看了周父一眼，微微一歎，最後叮囑道：「聽我一句，及早做準備，林濤這次的圖謀很大，搞不好……」他沒說完，卻也是不言而喻了。

    周父點頭道：「謝了！」再沒多說什麼。

    童虎再次搖頭，為老友的堅持感到可惜，隨後帶人離開。

    等童虎走遠了，周宇恆才忍不住問道：「爸，為什麼要主動找林濤談？」

    周父斜了他一眼，旋即將目光重新轉移到周老爺子身上，淡淡地說道：「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周宇恆瞬間語塞，換成是自己，真的有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