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4章楚凡的狂言 文 / 兩勺咖啡
最初，凌老便是覺得這些來歷不明的所謂難民，一定是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但是他卻遠遠沒有料到他們的真實身份，甚至隨著戰爭愈發激烈，更是忘記了他們有可能引發的變化。
因此，事到如今他根本沒有辦法再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只能像是一名旁觀者似的，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在他的眼中上演，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獨自品嚐苦果！
越來越多的巨靈族戰士登上了劫難之斷的城牆，站在了人類為了抵禦他們而修築的最後屏障上。
正午時分火紅的艷陽依舊如常的高掛天際，向著世間釋放出酷熱的溫度和血一般的光輝。不會因為因為任何的事物而改變，自亙古之前它便是如此ri復一ri的重複著，並且還將繼續永恆的重複下去。
無數的巨靈族戰士們接連不斷的攀爬到城牆之上，他們健壯到恐怖的身軀沐浴在血色的日光之下，彰顯的更加猙獰而殘忍，身上特有的那股子蠻荒之時的血腥氣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即便是已經行將朽木的巨靈族，也仍然是巨靈族，這一點不會因為任何的事情發生改變，就像是那天空上的太陽一般，始終不曾有半分改變。
生命的流逝使得他們的身軀不似壯年時那般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使得他們的反應和速度都存在著明顯的下降。
但是，同樣的，長久的生命令他們比起那些壯年的巨靈族還要更加的令人恐懼，因為他們的手段更加殘忍，行為更加冷酷，表情更加漠然。
如果是壯年時期的巨靈族屠殺人類，屠殺其他的生靈，只是出於生物本能的想要填飽肚子。那麼這些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老傢伙們，則是把這樣的事情當做娛樂。
在他們的生命已經注定無法延續太久的現在，唯有使用最凶殘最血腥的手段殺死眼前所有的生命，才能略微滿足他們病態的心理！
所以，雖然人族守軍方面，孟家戰士們的傷亡數量很少很少，但是他們從生到死的整個過程，卻是令得最堅強的戰士也無法承受。
沒有真的親眼這樣場景的人永遠也不可能真的想像出，當前一刻還和你並肩作戰的戰友，突然之間倒在血泊之中。然後被蜂擁而上的無數怪物當著你的將他肢解。
在你的眼前活生生撕扯著一口一口細嚼慢咽的吃掉他時，你的心底究竟是縈繞著何等的恐懼和絕望。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在你面前的一具白骨之上，還會殘留著不多的血肉。
如果不是這一批孟家的戰士們全都經歷過無數次同巨靈族的戰爭，那麼單單只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摧毀他們全部的理性，在頃刻間令他們統統變成迷失在絕望中的瘋子！
即便孟家的戰士們頑強的堅持了下來，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巨靈族戰士們登上城牆，越來越多令人無法直視的慘劇發生在他們的眼前。
這些最為精銳的人族戰士們終於開始無法作戰，他們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谷底。並且連精神都是幾乎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上，若是任由這樣的氣氛蔓延下去，恐怕很快他們就將自己殺死自己。
然而，縱然情況危急到了如此的地步。甚至是劫難之斷都已經有九成的可能失守，但是凌老卻是依舊只能默默的承受。
數量已經上升到五名的勇士級別強者，死死的纏住了他，雖說暫時還不至於有隕落的危險。但是卻是寸步難移。
親眼見到了這一切發生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凌老目眥欲裂的雙眼中已經流出了血絲，臉上猙獰的表情。簡直要比巨靈族更加的瘋狂！
他現在心中無比的悔恨，為什麼要讓無色婆婆和白無極、寒玄幾人去調查什麼見鬼的斥候，如果有他們在的話……如果還有三位尊者在的話，劫難之斷又怎麼會被動到如此的地步。
可惜，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事情，永遠都是後悔！
凌老的情緒變得越來越不對勁兒，目光中漸漸泛出令人心悸的赤紅色澤，同五名勇士級別的巨靈族戰鬥時，也是變得攻多防少，幾乎是每一招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始終注意著他的天鴻，也是很快的發覺到師父身上的變化，但是他也是同樣的無可奈何，畢竟，若是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或許他還要死在凌老之前。
然而，正當絕望已經蔓延到劫難之斷每一名人類心底深處時，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因為巨靈族登上城牆而紛紛嚇跑了的難民們居然是在此刻，重新的返回到了城牆上，並且所有人的臉上差不多都是洋溢著同樣的詭異笑容，而天空中則是綻放出了一朵血色之花！
當凌老和天鴻，以及所有孟家戰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們身上時，這些「難民們」卻是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全部同時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們毫不猶豫的豁開了自己的肚子，然後在劇痛下，表情冷漠的從淌出的腸子和噴湧的鮮血中翻找出一粒彩虹般的藥丸。
最後，不假思索的送進了各自的口中。
「楚家，是整個天外域眾人挖地三尺也沒有尋到的楚家人！」
見到那彩虹藥丸出現的一瞬，對其早有耳聞的凌老，便是在心中瘋狂的大喊起來。
他真的是不願意去想像，已經危急到如此境地的劫難之斷中，內部再突然冒出來五千名左右的巨靈族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接二連三的變化後，事情便是發展到了眼下這個完全超出了他能力範圍的地步，他已經不再奢望能夠抵擋巨靈族這一次的進攻，而是只求能在死前多拉上幾個巨靈族墊背。
然而，就當凌老萌生死志，只希望能夠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裡，盡可能的殺掉更多背叛人類全族的楚家叛徒們時，他早已瞪裂的眼角卻是突然瞥見了一個人，一個給與眾不同的人。
那是一個看上一眼便會感受到冷酷寒意的人；那是一個即便在戰火瀰漫，殘肢與鮮血齊飛的戰場中依舊保持著瘋狂笑意的人。
那是一個有著蛇一般的眼光，彷彿永遠都在渴望著吞噬一切的人；那是一個他曾經有過數面之緣的人。
「楚凡！」
凌老這一聲斷喝，似乎要將自己的鮮血都一同喝出，他此前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也會如此的憎恨一個人，恨到想要生食其肉痛飲其血的地步！
聽聞凌老這一聲充滿了殺機和恨意的怒喝，楚凡居然是從容而又不失禮節的對他點頭微笑。
那副樣子，讓人不禁覺得此刻兩人所在的地方不是每時每刻都有生命消亡的戰場，而是一場瀰漫著浪漫氛圍的酒會。
同樣的，聽到這一聲怒喝後，戰場上包括天鴻在內，所有的人類都是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這名萬餘年中唯一的一名背叛了全人類的種族叛徒。
如果憤怒的目光真的可以殺人，那麼楚凡現在的身體一定早就便的千瘡百孔，可惜，現實卻是殘酷的，楚凡活得很好，至少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好得多。
從見到楚凡的那一刻起，凌老便是覺得他的心底有一團熊熊的火焰在燃燒，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耳邊告訴他。
一定要殺了這個人，不管自己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一定要殺了眼前這個依舊表現的從容不迫的冷血叛徒！
「哇！」
始終不曾真正受傷的凌老，這一刻卻是硬生生承受了三名勇士級別巨靈戰士的全力一擊，強行突破！
當然，他付出的代價同樣也是極重，不僅控制不住的嘔出一大口鮮血，右胸位置更是整個凹陷了進去，肋骨至少斷裂了五、六根，而他的整只左臂也是軟綿綿的垂了下來，像是沒有了骨頭似的。
不過，凌老卻是覺得一切都是如此值得，或許這樣的代價在他想來簡直是划算到了極點，因為突破了那五名巨靈族的糾纏，他有絕對的把握在瞬間擊殺楚凡。
可惜，太多的事情永遠是事與願違，就當凌老已經急速凌空衝至楚凡身前丈許外時，不知從何處突然之間躥出上百名巨靈族拚死擋在了楚凡身前！
僅僅從外表就能看得出他們都是楚家人吃下彩虹藥丸後，變身成為的巨靈族，因此他們都是有著壯年巨靈族的戰力，如果目的只是拖延時間的話，那麼真的足夠了。
果然，當凌老又一次不得不慢下了衝刺的速度時，近在丈許外的楚凡已經是在數不清的巨靈族護持下動身，變得離他越來越遠。
「啊！」
無法想像，凌老竟然也會發出這種野獸一般的咆哮，楚凡的出現和劫難之斷的慘狀，顯然已經令這位老者沒辦法再保持平日裡的理性。
任憑楚凡漸行漸遠，凌老在詛咒自己的無力時，控制不住的瘋狂殺戮著眼前阻礙他腳步的楚家巨靈族，渾身浴血的樣子當真有幾分殺神的味道。
不過，就當楚凡已經走到劫難之斷的城牆邊緣，並且隨時都可以輕鬆離開的時候，卻是令人意外的停下了腳步，此舉卻是令所有瘋狂衝向他的人都愕然了一瞬。
「在場所有的人，你們仔細的聽好，我——楚凡，不久之後就會重新回到這裡，到時候，你們所有人，所有的人類都要！」
「對了，天鴻，千萬不要忘記告訴白落雲，本公子會親手殺死他，就像當初殺死他那個殘廢爹一樣，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