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文 / 離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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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鳳燁望了景楓好一會一兒,狹長地鳳目之中不知道是帶著個什麼情緒。∥??網#
傲天暗暗覺得百里世子不一樣了,要知道……在大夏的時候,百里鳳燁可算得上一個頂尖的紈褲,與他老子對著幹,金銀沒少花銷,比起洛北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如今……端對得百里鳳燁那雙眼睛也叫傲天不敢逼視,當年一個連他都看不起的世家子弟,如今,在王爺身邊不過數月卻已經變得那般徹底,傲天心裡感歎的同時又帶了點說不出的酸澀。
洛北打了個哈欠,他自小就怕吃苦,即不願如了他爹的意去好好學文,也不願辛苦自己去學武,要不是後來遇上夏櫻,頗有點士為知己者死的壯哉之情,咬著牙跟著夏櫻去軍營裡練了大半年,這才有些武藝,否則,就算是洛北真是一顆好苗,幾年也去,也非成了真正的二世祖不可……然而,就算這樣,真算起來,洛北還是文也不精,武也不精,卻端了雙毒眼睛,他這會是瞧出景楓吞血跡了……
摸了摸鼻子,洛北咳了兩聲,「我說……陛下啊,你要不要找個太醫來瞧瞧?」
百里鳳燁嗤笑一聲,「放心,他死不了。」
夏櫻歎息了一聲,自打答應了景楓要來當華褚的皇后,她的麻煩事便一直沒有斷過,在大夏那會伊尚果去鬧騰,到了雪山……又差點死在了景楓的追命長稜之上,之後到驛館,雖然夏櫻是昏迷的,可事後夏櫻也知道了那時候影憑去鬧過,如今到了皇宮,還沒住上半個月呢,便出了這麼多事。一會是宴上的幾條人命,連帶著還有林阮思的師傅,一會又是月華……
雖說這些深宮伎倆遠遠比不上戰場上的真刀真槍,可是……夏櫻卻覺得疲憊得很,那種疲憊與流血流汗完全不是一樣,夏櫻揉了揉了太陽穴,神態有些懨懨地。
「阿櫻,你怎麼了?」百里鳳燁聽見夏櫻的歎息了,又瞧見她眉間的那抹疲憊,不由的有些惱恨起景楓來。知道洛北和傲天來,夏櫻原本是很高興的,可是……卻被景楓的到來給打亂了。「可是累了?可是那些日子的毒素還沒有清乾淨?」
聽著百里鳳燁對夏櫻的關懷,傲天慢慢地將手掌捏了起來……這般正大光明的關心著王爺,緊張著王爺……多好!能娶到王爺這樣的妻子多好!目光中帶了些複雜地意味,傲天在百里鳳燁身上來回打量了幾圈,緩緩開口。聲音帶著難言的沙啞,「百里世子如今是極好的……我拼了命的跟你打,可我打不過你,我是真心服了……極好的,你現在是極好的。」
其實,論起身份來。十個傲天在百里鳳燁面前也得敬禮,他原是不能對百里鳳燁說這些話的,可是現在。如果不說,他是不會放心的,「百里世子,我瞧著王爺在這裡的過的並不疼快,你是一個男人。王爺再怎樣也是一個女子,你要護著她。別讓人欺負她,也別在像在大夏那時候,惹百里將軍生氣……做些醃髒事惹王爺生氣。」
百里鳳燁一一點頭,聽著傲天那真心的實意的話,他都有些覺得自己是小肚雞腸,傲天是一個粗人,說出這樣的話幾乎已經是他這一輩子最能說的時候了。
景楓的臉有些掛不住了,傲天的口氣,分明是在交待一個丈夫要如何對妻子!
可是……夏櫻的丈夫不是他麼?百里鳳燁算什麼?一個有名無實的掛號而已!
景楓心裡在叫囂著,那個聲音在說——你有能力讓她過好日子,你有能力讓她事事順心!景楓咬著牙齒,口中泛著血猩味,另一個自己在對抗著那個從心底冒出來的聲音,他閉著眼睛跟自己說……他要天下,他要江山,他要利用夏櫻把燈燼大師的遺言交待清楚,他還要利用夏櫻知道北冥玉的一切,然後……夏櫻不能留。
「好了!」夏櫻越聽臉拉得越長,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在傲天心中居然是要別人護著的,而且,好像別人一不小心,她就會摔成碎渣一樣,她哪有那麼不小心,「傲天……」
看著那笨狗熊一樣的男人,夏櫻心中卻是帶著柔軟的,到底是自己帶出來的兵,這般向著她,「我自己會小心的。」
說罷,夏櫻這才去看景楓,「你來這裡幹什麼?」夏櫻眼中亮了幾分,「如果是來打架的,那麼……現在正好,我可以和你比一比!」
「不要!」景楓沒有一分猶豫地搖頭,「我擔心我們的孩子!」
每一次說出『我們的孩子』幾個字,景楓總得在夏櫻臉上看到黑雲,可是,他就是樂於給夏櫻添堵,要說景楓怎麼可能不知道夏櫻為什麼要與他比武的原因,他為了駕馭龍淵是花了代價的,如今被自己的內力反噬,身手還不及以前的四成……說起來,自從遇到夏櫻後,他這一輩子的傷都在這幾日受了,又是中毒,又是受傷,如今還被自己所傷,說來也可笑……他本沒有非那樣做不可的理由,卻非為著一句話做到那種地部,究竟是為了什麼,連景楓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你是來幹什麼的?」夏櫻白了景楓一眼,「希望我這桫欏殿,日後,皇上還是少來為妙!」
「我來看我的妻子,來聽聽我兒子在她娘肚子好不好不成麼?」景楓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錦衣,適才駕馭龍淵的氣魄早就藏的連邊都找不到了,彷彿沒出現過一般。
夏櫻懶得再去理會景楓,全將他當成了空氣,轉頭去看洛北,問起夏乾的事,「哥哥可還好?」
「皇上每日早朝後總要去王爺的府裡坐坐。」洛北續續叨叨地說起夏乾的事,「王爺離開的時候身上是帶著毒的,那時候林太醫說你的毒要天山雪蓮才能解,因著皇上找不齊雪蓮便常常憂心王爺毒發,好幾次連覺都睡不好,一個勁地責怪自己居然把給王爺的救命藥賞給那些妃嬪,當日王爺中毒。凡看過王爺的太醫,皇上都要一個個地問問……」
「哥哥!」夏櫻唇邊帶了淡淡的笑,這簡簡單單地幾句話下來,夏櫻便彷彿可以看見夏乾因為她而多出來了幾要白髮。
「後來,皇上又知道了王爺在驛館的時候差點叫刺客給殺了……又難過了許久,好幾次都想將王爺接回大夏,哪怕弄得兩國關係成僵也不管了,要不是早朝時大臣們還勸著些,恐怕王爺早被皇上截回國了,你是不知道……皇上一會覺得自己是賣妹的混蛋。一會又覺得自己是販賣人口的伢婆子,把王爺賣到個窮山惡水的地方。」
洛北這比喻是大不敬的,他素來知輕重。斷不回說出這些侮辱君王的話的,可是,對方是夏櫻……他信得過,這才什麼比喻都敢用上。
夏櫻笑著,心裡卻一直發酸。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即僅在華褚真的有太多的苦又怎麼樣?再苦些,再難些,夏櫻也願意擔著……
天家的親情?
景楓也聽著,只可惜,他只是咧唇帶著了諷刺……事後再難過又如何?當初夏乾不是同樣的答應了那一女二夫的荒唐建議麼?如今才來悔。悔給誰看?
景楓素來不信皇家的親情,也素來不信帝王的感情!夏乾算是一個合格的帝王,所以……景楓才會急著把大夏布下的網給收起來。若是給夏乾一些時間,說不定……真能成為他一個可怕的勁敵!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在江山與妹子之間,那個皇帝怕也會豪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吧!
夏櫻笑的越明媚,那以。真到了夏乾狠下心腸的一刻,恐怕……她會比誰都傷心吧。當然,如果夏乾不忌憚夏櫻在大夏的聲望,不擔心夏櫻奪了他皇帝的權利,那麼,只要夏櫻一日是大夏的靖安王爺,夏乾便一日不會動她!
只要……夏櫻不要有功高蓋主的一日!可是,這不可能,以夏櫻的聲勢,總有一日,連他這個哥哥都會受不了的!景楓半瞇著眼睛,神色和百里鳳燁某些時候特別類似,彷彿置身世外的在看一隻被自己織的網絞死的蜘蛛。
「後來,聽聞王爺接了鳳印,雖沒舉行婚禮,但是,這也算是一個象徵,皇上便火急火燎地讓我給你送銀子來了,說怕王爺被打入冷宮,眼看著冬天就要來了,華褚是有座雪山上的,冬天本就比別處冷,皇上擔心王爺連個碳火也沒有,硬是從國庫裡取了好些東西讓我們連夜過來……」
「是麼?」夏櫻難得地開口插句話,「哥哥都叫帶了些什麼來?」
洛北想了想,伸著十個手指頭算了算,「大約八十萬兩金子,一百二十來兩銀子,還有好箱匕首兵器什麼的,幾乎國庫的一半都給搬來了。」洛北看夏櫻的眼神好像在說,『王爺啊,賣了你都不值這麼多的!」
「什……什麼!」夏櫻幾乎要跳起來了,「這麼多!」
「是啊。」傲天連連點頭,「皇上說了,你非到華褚肯定是王爺有非要辦的事不可!即有事要辦就必須要使銀子,而且……皇上最近聽到人說江湖什麼的,又說燈燼大師是非要見了王爺後才肯死,皇上覺得王爺要辦的事與江湖有關,這樣的話,銀子就更不得少了,省得王爺想做事情的時候還得束手束腳!」
夏櫻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得不說夏乾還真猜對了,夏櫻這幾天還就缺錢呢!
「那……這些銀子都在哪?」
「銀票箱子在驛館的時候便讓人運到皇宮了,今天早朝那會子,洛北把箱子搬到殿上讓收起來了,王爺放心,洛北嘴巴比我會說多了,王爺以後要用銀子只管要人去國庫裡支,那些大臣不敢說什麼的,洛北今天早上都他們的口都堵起來了!」
夏櫻磨著牙齒,恨恨地瞧著景楓,哥哥給她的錢還要讓她放到景楓的國庫裡,開什麼玩笑?
「傲天你去國庫裡,凡哥哥給的,你全都搬到這我裡去!」夏櫻面色不變,「還不去?對了……順道把百里鳳燁那一千萬兩銀子也從裡面支來。」
百里鳳燁都驚了一下,「阿櫻,你不是要把錢都放到桫欏殿吧!」
景楓的臉也抽了抽,看著夏櫻那樣子,分明就是這麼個意思!
「不成麼?」夏櫻挑眉,「你怕放不下還是怕不安全?」
「放心!」沒等百里鳳燁回答,夏櫻又道,「反正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如果銀子少了,總歸是華褚人拿的,咱再去國庫支他們拿走的銀子,我看誰敢不給!」
百里鳳燁兩眼放光……這樣的話,華褚非被他們兩人弄亂不可,百里鳳燁打算三天兩頭就讓銀子少些,「若是他們不給,阿櫻,你和鳳燁便去當鋪把鳳印給當了,兩來這鳳印還值兩個錢吧!」
「好主意!」夏櫻果斷點頭!
景楓果斷一臉地黑線!
大狗熊果斷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