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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文 / 離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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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櫻!」這後、宮裡不讓可夏櫻為皇后的大有人在,可是,敢於直呼夏櫻名字的,卻只有冉嬪而已。∥??網.

    冉嬪她穿著一身縞白的素衣,彷彿是為自己做的壽衣一般,白得純粹,亦白得死氣沉沉……可是,她臉上卻掛著與這身縞衣不相符合的笑容,快速走了幾步,冉嬪居然在席下用食指直指著夏櫻,「賤婦還有點自知之明,居然沒有穿著鳳袍,想來……也是心中有愧吧!」

    冉嬪得意洋洋拍了拍身上的素衣,她那一身白衣,也許是因為和侍衛爭執過,微微染了些灰塵,並不十分明顯,只是拍起的時候,在陽光下還是可以看見到處飛舞的灰塵。

    冉嬪在席下走了一圈,然後將藍昭容扶了起來,「好妹妹,你放心,本宮不會有事的,今日就是夏櫻的死期。」

    「姐姐莫要糊塗!」藍韻凌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之後再無任何勸阻。

    「死期?」夏櫻反問了一句,盯著冉嬪看了好一會,她記得與冉嬪只是在接交鳳印的宴會上見過一面而已,而且……夏櫻與冉嬪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苦笑了一聲,夏櫻實在不清楚,冉嬪對她的那一份敵意究竟來自於哪裡!

    或者……就算夏櫻有恩於冉嬪,只要她一日是華褚的皇后,那麼今天這樣的局面便永遠不會改變。

    「賤婦做出些等醜事,還不快些自裁,莫真要臣妾在陛上面前揭露你的醜事不可?」冉嬪直視著夏櫻,將地上的那條沾血的白綾撿了起來,這真是之前被司徒青憐呈上去的那封血書,冉嬪將這條白綾呈到夏櫻面前,「若本宮是你,一定就自裁於殿前。以謝天下。」

    夏櫻含笑接過了那條白綾,「你倒說說,本宮犯了什麼罪,非得以死而謝天下?」夏櫻的語氣裡帶了幾分挪揄,邊說著,夏櫻邊將那條白綾拼了開來。

    「賤婦,你已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這麼說話!」

    冉嬪的話沒有說完,反倒是蘭舞一聲笑了起來,蘭舞望著伊尚果笑道。「貴妃,你聽……冉嬪這是在說自己不是!」

    伊尚果沉默著繼續飲酒,目光輕輕地投到了那個龍袍男子身上。眼底帶著一抹歎息。

    「你犯的罪,一字一句都寫在了白綾之上。」冉嬪掃了景楓一眼,見景楓一直以來,壓根沒有看她一眼,心裡不由的有幾分不悅。在冉嬪心裡,放眼整個後宮中,景楓唯一在意的人便是她自己,她甚至自負得覺得……景楓對她的喜歡,甚至可以用全天下來交換。

    在這後、宮之中,比起蠢女人更可憐的便是傻女人。伊尚果一直想裝成一個蠢女人,可是她偏偏不蠢,而且還精明得很。她也一直不願做個傻女人,可惜,她偏生就是,有時候,明知景楓的話中沒有一分真意。可伊尚果卻偏偏要去相信……這一點,讓伊尚果覺得自己是那麼可悲。不過,現在……後、宮之中居然出現了一個比她更可憐的。

    一蠢一傻,冉嬪兩樣都佔全了。冉嬪一點也不知道,她現在做的這些事,說的這些話,在其他人眼裡,簡直可笑的比所有節目都要精彩,也難為冉鄭會被她氣昏了。

    「你欺君禍國,騙盡天下之人,更以龍子蒙騙世人與陛下,害得陛下許下褚君之位,動搖國之根本,怎麼不是死罪?」冉嬪看著景楓,眼中帶著激動,好像在為夫君除去了一大害一般,那麼的驕傲與得意,「把國祚當成玩笑,留你全屍,已是陛下開恩了!」

    夏櫻微微一楞,想不到,冉嬪抓著的居然是這麼一條罪責,夏櫻突然有些同情起冉嬪來。

    「夠了!」司徒青憐冷冷地喊了一聲,「冉嬪,你……」

    司徒青憐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那軟糯的聲音發起怒來,卻著實得能讓人嚇一跳,冉嬪便被她吼得渾身一僵,司徒青憐一向受景楓氣重,冉嬪再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面對著她也還是很有禮的,這也是因為司徒青憐在後、宮行事,一向公正,而現在……冉嬪想不到,聽了這些罪名,司徒青憐不去過問夏櫻,反而指責起自己來了。

    「皇后的事,豈是你一個小小嬪妃管得了的?天下能定她罪責的人,除了陛下,世上無二!」司徒青憐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皇后沒有立刻賜死你,全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你實在對不住冉尚書。」

    冉嬪有些不服氣,想起之前,她被影憑責打時,父親居然沒有護著她,還說影憑教訓的是,冉嬪心頭便起了一陣火氣,「父親老了,腦子不好使了。」

    言語間,冉嬪對冉鄭完全沒有一絲的感恩,夏櫻聽在耳裡,不免為冉鄭有些心寒。

    「陛下……夏櫻跟本沒有懷上龍子,她欺騙了你,你快些賜死他吧!」

    景楓臉色發青……

    可是,眾大臣們還是在下面私語了起來,這讓冉嬪更為得意。

    伊尚果緩緩地放下了杯中酒,長舒了一口氣,眉宇間的失落一掃而空……

    還好是假的!

    夏櫻那麼突然地就懷上了龍嗣,這一點,別說後宮了,就連前朝,疑心者亦大有其在,可是,景楓連那孩子是他的還是百里鳳燁的都不在意了,眾人心中再怎麼疑惑,也沒人敢真正多說一個字,更何況……夏櫻從不允許太醫進入她的宮殿,其他人完全沒有一點辦法去窺探夏櫻肚子裡的子嗣,卻不想……那個已經被立為諸君的太子,居然從來不存在過!

    「冉嬪娘娘……事關國事,切不可信口開河啊!」有大臣摸著鬍子,站出來氣得直吹鬍子。

    「夏櫻,你且說說本宮可是誣陷你的,有孕無孕,你可敢傳太醫上來一看?」冉嬪步步逼近,若不是席上還坐著景楓,她恐怕會激動地踩到席台之上了。

    冉嬪的話音剛落,立刻便四個太醫走到了席邊,「皇上,皇后娘娘,老臣……」

    說話的太醫是四個太醫中最為年邁的一個,他的樣子頗有幾分為難,想來……並不是心甘情願地為冉嬪做證吧。

    「不必了!」太醫還沒有進到景楓跟前,景楓便止住了,「皇后有孕無孕,朕自己清楚……」

    景楓和夏櫻都知道,當日夏櫻之所以衝到殿前說懷了太子,完全是因為月華的原因,景楓當時許諾凡是夏櫻生下的兒子必是華褚的褚君,卻並沒有指明過是當下那個孩子。

    「皇上!」冉嬪大吃一驚,怎麼也想不到景楓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這個賤婦欺騙了您,她……」

    「閉嘴!」司徒青憐瞪了她一眼,「你還不退下。」

    旁人都知道這是司徒青憐有意給她一條活路,可惜,冉嬪卻並沒有珍惜,一連跪倒,「臣妾若有半句虛言,當受五雷轟頂之苦楚!」冉嬪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真的不曾懷有身孕啊,皇上!」

    夏櫻別過頭去,帶了幾分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賤婦!」冉嬪罵著,整個人已經撲了過來,伸手便去抓夏櫻的臉,恨不得一爪子將夏櫻毀容,「你個娼、婦,也配跟我搶皇后之位。」

    縱是身上沒有帶著龍淵,夏櫻輕巧的一別身子便躲過了冉嬪,冉嬪一爪撲空,復又第二次撲去,這一次,沒等她到夏櫻跟前,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居然是景楓!

    景楓這一下著實傷了冉嬪的心,冉嬪的眼中立刻含滿了淚水,沒等她開口說話,便聽景楓降旨,「冉嬪降為采衣,禁足幽莊……」

    「皇……皇上。」冉嬪的凌厲之氣頓消,漂亮的眼睛裡全是茫然,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她呢?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冉嬪一向認為,景楓對她,就好像她對景楓一樣,當是全心全意,完完全全的……如今事是具在,他又為何不護著她?

    伊尚果看見冉嬪眸中的那絲哀痛,不由的搖了搖頭。

    冉嬪還沒有鬧玩,剛才表演的舞者便一直被圍著,哪也去不了,夏櫻現在只希望夏乾能好好地藏起來,至於冉嬪是死是活,都不是夏櫻願意關心的。

    「你還嫌鬧得不夠丟臉麼?」夏櫻從席上站起身子,隨意地擺了擺手,指著那些面具舞者說道,「都散了吧,本宮想清靜清靜。」

    侍衛們見景楓沒有反對,相互看了看便很快將刀尖收了回去,眼看著舞者們就要順利了離開了,冉嬪抹乾了眼淚又一次撲了過去,「賤婦用了什麼手段勾了皇上的魂,居然讓陛下為了你對本宮動手,你去死吧!」

    夏櫻已經饒過了冉嬪一次,可這一次……夏櫻不願再次退上,當下掌上發力,提起一個托盤朝冉嬪的臉上砸去,這一下,冉嬪的性命半分也沒有傷到,可是……她的一張臉卻算是毀了。

    摸著臉上流下的血跡,冉嬪呆呆地,過了好一會後才突然尖叫了一聲,淒厲地讓人膽寒,對於一個後、宮的女人來說,沒了臉,比殺死她還要痛苦。

    景楓很少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女人,當下杏眸中也起了一分厭惡,「冉采衣,禁足你不樂意是吧?那麼……你即要吊死在景陽鍾前,朕便賜你一條白綾,不過……你就是死也離景陽鍾遠些,死後,朕會將你從族譜中除名,至於你父親,也一併貶為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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