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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文 / 離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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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姑娘!」歐陽逸仙搖頭歎息,「不是在下少些煩惱,而是姑娘活得太過較真!」

    「……」夏櫻嗤笑了一聲,不覺間帶著幾抹無奈,「可以不要的,我都已然捨棄,這還算較真麼?」夏櫻喃喃著,雙手將玄衣緊緊地抓住,「我從不敢過分奢求,先生……餘下的,便是我捨不掉,丟不了的,便是豁出性命也不會放開的!若是連那些都抓不住,那麼,於我而言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歐陽逸仙看著夏櫻手心的那片金色的鳳凰葉,輕聲問道,「夏姑娘剛才說做了個夢……是否,與這鳳凰葉有關?」

    夏櫻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直到現在,當夏櫻重新回想起夢境的內容時,還是會覺得一陣陣地害怕。(。##網?

    沐煜……他已經多久沒有如此清晰地進過她的夢裡?卻不想,再一次夢見他時,竟會是那樣的一番情景。

    歐陽逸仙看著夏櫻的樣子便已經知道夏櫻是不會告訴他夢境的內容的,這便不再追問,只在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唉……在下好不容易有了份工作,可是,在下卻還是從碧娘那裡離開了,也不知道……再回去的時候,碧娘會不會趕在下離開!」歐陽逸仙說著,臉上便露出一個極痛苦的表情,「夏姑娘,你怎會覺得在下煩惱少呢?唉……在下這分明是天大的苦啊!」

    夏櫻瞧著這個參綠色錦衣男子,實在難以看出他的深淺……

    歐陽逸仙身上有太多的謎題待解。可他偏是端著一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叫你對他無從下手。

    「對了,夏姑……」歐陽逸仙的話沒有說完,突然頓住了腳步,側耳努力傾聽起來,「咦?夏姑娘……在下剛才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夏櫻一楞,眉梢一挑,「你也聽見了?」

    適才那一聲並不分明,一開始夏櫻只當自己是聽錯了。直到歐陽逸仙問出這個問題,夏櫻才知道的確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可是,這麼一條小路上,壓根沒有多少人影,她哪會看不清楚呢?四下掃了一圈,並沒看見什麼認的人。

    在小路的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婦人拉著一個小女孩,低聲問道,「英兒,你要吃桃酥麼?」

    夏櫻這才別過眼睛,只想著是剛才那個婦人叫喚女兒的聲音被聽錯了而已。

    「先生,你的畫……可否借鑒一二?」夏櫻一直覺得歐陽逸仙的畫風與那北冥玉上的雕花有異曲同工之處。怎麼也不相信他會不知道北冥玉。

    直到夏櫻和歐陽逸仙的身影走遠了,躲在街角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將雙手那身下那個孩子身上放開。

    在那孩子額頭上狠狠戳了一下,女人恨恨地拍了拍孩子的臉,「死孩子,你想害死我啊!」

    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小心的看著夏櫻他們的背影,像是生怕夏櫻會突然回頭一樣,女人死死地拉著孩子。怎麼也不讓他從牆角離開。

    這人正是紅鸞閣的老鴇碧娘,紅鸞閣所有的人都被妖魂的藥給弄倒了。想來今晚他們這華褚最大的青樓是絕計開不了張的,碧娘便親自來到集市上準備補貼些東西給姑娘們,順便也從草廬將這孩子帶過來,哪想……這半路上居然遇見了夏櫻!

    「壞人!」孩子在碧娘身上打了兩下,「沐煜哥哥那麼難過,可你還不讓我去見櫻姐姐,你不知道……以前沐煜哥哥每次犯病難過時,只要夏姐姐過來,沐煜哥哥都會好的!」

    說話的這八歲孩子,正是當初在夏櫻的成婚宴上與沐煜一起從草屋之離開的阿寧。

    碧娘歎息了一聲,摸了摸阿寧的臉,「少主不會希望你櫻姐姐看到他此刻的樣子的!」

    阿寧張了張口,這才不再說話,從小他便呆在了沐煜身邊,於他而言,沐煜是師是父,只要沐煜說的話,無論什麼,他都會記在心裡的,不問對錯,不問是非……那種順從幾乎是沒有原則的。

    剛才還罵碧娘是壞人的孩子,現在卻一把抱住碧娘,將臉埋到了碧娘的小腹之上,大聲的哭了起來,「碧姨,沐煜哥哥會沒事的,是不是?」

    碧娘輕輕點頭,想起離開前看見妖魂拚命在沐煜心口上扎刀子的一幕,碧娘的眼眶又紅了起來,「少主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碧娘是妖魂的人,尊妖魂為主子,可是……妖魂過於乖戾,也從不會體諒他人,可是沐煜卻不一樣,那個白衣溫潤,儒雅寧和的男子永遠像是一陣春風,哪怕在妖魂手下受盡了折磨,可是,他卻無怨無恨,表現得如此寬容,只因為,他曾讓他在雪山上,見她一面,他念著妖魂的好,卻從憶不起那個銀髮紫瞳的女人對他的傷害……

    聽阿寧說,沐煜之所以會離開大夏,便是因為生夏櫻的氣,可是,碧娘即怎麼也想不到,少主那樣的人居然也會生氣麼?在她看來,沐煜有一顆比常人都寬容的心,便是聖人也不過如此啊,卻原來……也會生氣,也會計較?

    想來……無非是旁的人都不惹不起他一絲情緒吧,會生氣,便是在意啊!

    碧娘從不敢讓別人知道為何她會對沐煜那麼多好……那個人,是像極了她那已經死去的孩子啊,所以,當第一眼看到沐煜的時候,碧娘便已然在不知覺將自己當成了他的媽媽!

    那白衣少年是多麼好的一個男子啊,可為何讓他也患上了頑疾,碧娘的孩子便是在病痛之死去的,如今唯願……他,會活下去。

    阿寧不知道碧娘在想什麼,可是。他也沒敢將碧娘從沉思吵醒,阿寧只是看著碧娘手上的藍子,從裡面拿出一柱香,牢牢地抓在手裡,他知道沐煜哥哥的病又嚴重了,適才,他和碧娘才從寺院裡出來的,從廟帶回來的那一把香,他一定要親手點在沐煜哥哥的床頭上。

    「碧姨!」阿寧扯了扯碧娘的袖子。「我……沐煜哥哥不想讓櫻姐姐看到他的白髮,那麼,等他好了,我們便把櫻姐姐帶到沐煜哥哥面前好麼?」

    沒等碧娘說話,阿寧便小人大樣地皺著眉頭數落道,「碧姨。你不知道……沐煜哥哥可喜歡生櫻姐姐的氣了,要是櫻姐姐不先找沐煜哥哥,那麼……沐煜哥哥才不會見櫻姐姐的,可是……不見櫻姐姐,沐煜哥哥又不高興。」

    碧娘嗤笑著點頭,眼卻含著一抹淚花……也不知道這一次。少主,是不是能撐下來。

    在紅鸞閣的那間閣樓。碧娘簡直連一眼都看不下去,那裡面的畫面太過壓抑也過血猩了……

    沐煜褪皮的樣子,碧娘只瞧了一眼,可是直到現在想起來,碧娘依然覺得渾身都泛著寒意,那是一個人啊,要一層一層地把皮褪下來。那有多痛啊,那麼善良的一個少年。他卻又為何嘗盡了人世間的病苦,卻又得在一日之內受盡萬蟻噬心與剝皮抽筋之苦?

    是不是……活著,對他來說就是地獄!

    碧娘因著自己的想法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他想活下去啊……就算到了那個地步,他也不願意放棄生命,那麼,必是有他所留戀的人事,這又如何會是地獄,真正的地獄不過是無所期盼啊!

    「走吧!阿寧,我們去看你的沐煜哥哥。」碧娘一手提著放滿香紙的藍子,一手拉著阿寧的手,「去到小閣裡,無論看見了什麼,阿寧,你都不能說話……記得麼?」

    阿寧點了點頭。

    碧娘猶覺得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阿寧,你若是開口吵到沐煜哥哥,那麼……你會害死他的!」

    這一次,阿寧睜大了眼睛,嚇的一哆嗦,一下子摀住了嘴巴。

    阿寧和碧娘回到紅鸞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往常每到了這個時候,便是紅鸞閣之最繁華的時刻,可今天……這紅鸞閣卻是如此冷清……別說有姑娘在彈曲了,就是連盞燈籠也無人掛在高門頭上。

    紅鸞閣門外早早的便圍過一些年輕的公子哥,見了碧娘這便生氣的問道,「我說媽媽你今兒怎麼了?不做生意了?」

    「就是……」被叫做馬公子身邊的別的人也跟著應和,笑的曖昧,「我還等著久容姑娘給我畫張畫呢!」

    碧娘忙賠上笑臉道,「對不住馬公子了,這不是樓裡有個姑娘得了天花麼?媽媽不是擔心會傳染麼?天花這東西可開不起玩笑,媽媽還不是怕連累了公子們,到時候,我便是拿命賠給公子爺也不抵事啊……」碧娘朝前走了兩步,「就麻煩馬公子幫忙轉告一下了,我這紅鸞閣如今要停業十日。」

    「天……天花!」馬公子被嚇著了,連退好幾步,沒當時便撒腿跑開,實在是給碧娘面子,「好的,好的,媽媽放心便可,我……我這就去給說說!」

    「呀!天花!我家芸兒沒事吧!」

    「沒事!沒事!」直到送走了馬公子等一行了,碧娘臉上的笑意這才抹平,眼梢裡全是擔憂,只盼著妖魂快些將人治好,否則,總不能日日都將他一整樓的姑娘迷昏吧!

    阿寧剛把紅鸞閣的側門給推開,正要與碧娘進屋,卻突然被一個女子給抱了起來。

    「你……你是誰?」阿寧紅著臉,「你放我下來!」

    將阿寧抱起的女子一身漁家姑娘的打扮,小腿處的褲子只到膝蓋處,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不是魚傾歌又是誰人?

    碧娘眉間一皺,「姑娘,媽媽看你也不像……」打量著抱著阿寧的那個女子,碧娘又道,「姑娘便是要找幾個俊俏小生,也得十日方可!」

    「我……我不找男子!」魚傾歌臉上一紅,一手抱著阿寧,一手衝著老鴇直擺手。

    「噢?姑娘是要找女子麼?」碧娘一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姑娘也得問過我的乖女兒們,她們一慣都是伺候男子的,也不知道換成女人她們做不做得來。」

    魚傾歌啞口無言,知道碧娘誤會了,「我……我不找,我,我是阮思的朋友,她在這麼?」

    碧娘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然而,她卻搖頭道,「姑娘找錯地方了,媽媽這可沒有一個叫阮思的乖女兒!」

    魚傾歌哪能沒有看見碧娘剛才那個錯愕的表情,心下已經有了定論,面上卻帶著些歉意,「抱歉,看來……果然是我找錯了,我這就去別的地方問問罷!」(。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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