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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腥鎮壓 文 / 青史盡成灰

    馬龍潭聽著張廷蘭的介紹,有些不快的說道:「拙言,這是雨亭制定的計劃麼?」

    「不是,是我和楊參謀長商定的。」

    「殺氣太重了,凡事要留著一線,對於革命黨也是如此,你們年輕人或許不明白,但是我見得太多了,現在南方革命黨就節節勝利,如果他們真取代了老袁,自然會找咱們算賬,何必豎一個死敵呢,擊潰了就可以了。」

    在清末的時候,馬龍潭多次撲滅了革命黨的行動,甚至殺了不少革命黨人,只是年紀越來越大,骨子裡頭儒家中庸的那一套越來越佔上風,而且中國未來局勢如何,誰也說不清楚,因此他不願意大開殺戒,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念頭,革命黨才能不斷做大。

    張廷蘭則一直認為,有些事情可以妥協忍讓,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商量,革命黨試圖在奉天起事,把老巢弄亂,就是超出了張廷蘭的紅線,絕對不可寬恕。

    「小侄認為除惡務盡,斬草要除根,革命黨人和日本方面不清不楚,只要還有殘存勢力,隨時都可能作亂,地方不安,奉天又哪能夠發展經濟,我認為必須採取果斷的行動,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馬龍潭一看張廷蘭堅持己見,老頭子也有一些不快,本來張作霖往鳳城派兵,他就很不滿了,就算有些許的革命黨作亂,也不用張作霖派來這麼多的軍隊,難道他馬龍潭還處理不了麼?

    說到底還是對他不信任,想要奪他的權力,想到這裡,馬龍潭心中十分不快:「拙言,既然你們認為事情嚴重。那就由你們處理,我讓地方上配合你們就是了。」

    馬龍潭說完之後,端起了茶杯,擺出了一個送客的架勢,張廷蘭和楊宇霆只好告辭,回到了營地之後,楊宇霆眉頭緊皺:「拙言,看來咱們是當了一回惡客啊,馬鎮守使不歡迎啊。」

    「鄰葛,歡迎倒是其次的。我擔心的是馬龍潭的這種態度啊,東邊道緊挨著朝鮮,最南端又是旅大,正好處在日本勢力的包圍之中,也是日本滲透最嚴重的地區。偏偏馬龍潭的警惕性又不足,地方上還會有其他的隱患。」

    彷彿是為了證明張廷蘭的判斷一般。就在他們回到軍營的時候。就有參謀送來了消息,就在臨近鳳城的岫巖地區出現了大規模的民亂,饑民砸搶糧店和各大倉庫,規模足有幾千人。

    得到消息之後,楊宇霆面色嚴峻地說道:「拙言,在這種時候出現民亂。總讓人心裡頭不踏實啊。」

    張廷蘭也心生警覺,他們把地圖拿了出來,張廷蘭用手一指:「鄰葛,岫巖一面挨著鳳城。一面又緊鄰著莊河,位置十分重要,這裡一旦出了問題,會影響到整個遼東啊。」

    「沒錯,如果這是單純的民亂還好辦,只要安撫一下就行了,如果是有革命黨在背後推動,就真的麻煩了。」

    楊宇霆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以往的革命黨雖然熱血十足,但是謀略太差,往往只會蠻幹,因此不難對付。不過這一次他們並沒有急著起事,如果再懂得策動民亂,來吸引奉軍的注意力,就證明革命黨行事風格變化了,更加值得小心。

    「拙言,我建議咱們主動去岫巖,把民亂解決了,然後以岫巖為大本營,先把革命黨的情況摸清楚,然後抓住機會,一舉消滅他們。至於鳳城有馬龍潭重兵鎮守,應該不會出問題。」

    張廷蘭同意了楊宇霆的提議,第二天就主動向馬龍潭請辭,要去岫巖解決民亂,馬龍潭也樂得把他們打發走,就派遣了參謀趙沛跟隨,幫著他們協調各方關係。

    張廷蘭帶著大軍星夜兼程,直奔岫巖。岫巖位於遼東半島的中部,山清水秀,尤其是以盛產岫巖玉而聞名於世。

    進入了岫巖境內,張廷蘭就感到了情況有些不對,似乎這裡的老百姓對於軍隊十分的牴觸,獨立旅子成立以來,紀律都很不錯,可以說是秋毫無犯,怎麼這些老百姓好像都有挺大的怨念,一點都不歡迎!

    「張團長,岫巖和別的地方不一樣。」趙沛苦笑著說道:「岫巖玉石聞名天下,清廷派遣了大量的駐軍,到現在岫巖九成以上都是滿人,他們對咱們漢人的軍隊都有牴觸,所以來岫巖辦事情,都要小心翼翼,不要惹麻煩。」

    「麻煩?滿人貴胄把天下搞成一團糟,我們沒找他們的麻煩就不錯了,還敢興風作浪,就是在找死。」

    說到這裡,張廷蘭又看了看趙沛,然後問道:「趙參謀,這幾年岫巖鬧事的滿人多麼?都是怎麼處理的?」

    趙沛一聽張廷蘭的話,就知道這位年輕的團長殺氣深重,他也不敢隱瞞什麼,只能實話實說:「普通滿人還好,和咱們漢人也沒多少區別,唯有幾大八旗貴胄,都是前清的黃帶子紅帶子,他們很不安分,聽說他們都加入了什麼宗社黨。」

    張廷蘭一聽到宗社黨三個字,腦袋嗡的一聲,頓時就知道事情要糟糕,楊宇霆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駭之色。他們兩個人都十分清楚,革命黨和日本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宗社黨就是日本人一手扶植起來的。

    現在莊河革命黨在四處聯絡,宗社黨多半也會加入其中,再加上背後有日本人策動,一旦爆發起來,絕對是一個大麻煩。

    「趙參謀,既然岫巖有宗社黨活動,馬鎮守使為什麼不採取果斷的行動,就在前段時間奉天還抓捕了善耆和升允,這幫人一心復辟帝制,沒有一個好東西,怎麼能任由他們胡鬧啊?」

    面對張廷蘭的質問,趙沛神色尷尬,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什麼。張廷蘭一見趙沛的樣子,也猜到了原因,這多半就是馬龍潭故意防水了。

    這些從前清過來的老人,都認為深受滿清重恩。念著一份香火情分,因此對於總社黨的活動也百般縱容。就拿善耆和升允來說,張廷蘭把他們抓住搾乾之後,送到了北京,北洋政府不少官員都出面求情,拖延了一段時間,這兩個傢伙又被放了。

    袁世凱尚且如此,何況馬龍潭。其實這也是張廷蘭歷史學的不好,在袁世凱登基這段時間,宗社黨在日本人的支持之下。積極擴軍,日本朝野都有人想要利用這個機會,策動滿**立。

    只是後來老袁死了,日本人改弦更張,支持張作霖。滿**立才被壓了下去。不過現在的局勢又不相同,由於張廷蘭的原因。張作霖並沒有徹底倒向日本。相反還在對日本進行軟抵抗,處處限制日本擴大勢力。

    因此日本朝野很多人都主張利用宗社黨發動暴亂,將東三省分裂出去。

    張廷蘭雖然不知道這段歷史,但是也十分清楚,眼下的局勢十分糟糕,不只是革命黨。宗社黨也加入進來,因此下令大軍加快行軍速度。他們走出了一天多,又有消息傳了過來,有五六千饑民。圍攻岫巖縣衙,大量的警察護衛被打傷,甚至打死,事情幾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鄰葛,我和趙參謀帶著先頭部隊立刻趕到岫巖,你帶著大部隊後面跟著,同時要把情況報告給大帥,讓他做好準備,一旦遼南出現麻煩,讓他立刻派兵支援。」

    楊宇霆也知道事情嚴重,急忙說道:「拙言,亂世用重典,在這種時候,一定要狠下心來。」張廷蘭也點頭稱是。

    趙沛也知道事情嚴重,急忙在前面帶路,張廷蘭帶著三百士兵,還有狙擊排,每人兩匹戰馬,飛速趕往岫巖縣城。

    一連疾奔了一天,岫巖縣城終於出現在了眼前,張廷蘭也顧不得人困馬乏,直接就向城內衝去,只見城門口還有幾十個穿的花裡胡哨的人在守衛,手中端著各式的步槍,一看就不是正規軍隊。

    他們看到了張廷蘭帶著騎兵衝了過來,有個當頭的還跳了出來,攔住了張廷蘭的去路。

    「你們是哪支部隊的?趕快停下來,不准進入岫巖!」

    「對,你們這些貪官污吏,就是想要搶我們的糧食,就是不准你們進去。」

    這幫匪徒竟然比正規軍還要豪橫,張廷蘭臉色陰沉,看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岫巖是否落入了這幫賊人的手裡,不過張廷蘭也不會客氣。

    衝著身後一擺手,頓時槍聲就響了起來,田牧一槍把領頭的傢伙掀了天靈蓋,在幾十步的距離上,這幫人又站立不動,射他們簡直太容易了,很快這些傢伙都變成了屍體。

    張廷蘭帶著士兵飛速衝進了岫巖,這個時候岫巖縣城裡面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足足有幾千人,將縣衙所在的幾個街區都圍困起來。

    裡面是岫巖的軍警,努力守衛著,不過他們的狀況並不好,外面這些難民中間,足足混入了五六百名持槍的暴徒,他們人數是軍警的五倍之多,又混在民眾中間,用老百姓當掩護,槍口都對準這些軍警。一旦他們開槍發難,只怕軍警能不能守住還在兩可之間。

    這時候一個身著黑布長袍的中年人跳上一處高台,對所有難民喊道:「父老們,兄弟們,大家都看看,他們漢人掌權,倉庫裡面堆滿了糧食,根本不給咱們滿人分一點,他們是想餓死我們。以前咱們統治他們,現在人家得勢了,就要整咱們了,老少爺們咱們都是八旗子弟,不能任由人家欺負,大家一塊把漢人都趕走,滿洲都由我們說了算!」

    這個傢伙叫嚷了一頓之後,底下就有不少人高聲喊好,有些暴徒就把槍口對準了包圍圈之中的軍警,就要開槍。

    正在此時他們突然聽到了城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這幫人全都驚駭莫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這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岫巖縣城並不大,張廷蘭帶著部下衝了進來。

    遠遠的就注意到了人山人海一般,將縣衙圍困起來,看到這裡,張廷蘭鬆了一口氣,至少縣城沒有徹底落到這些人的手裡。

    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暴怒,如果再晚來一會兒,只怕岫巖就要變天了,因此張廷蘭毫不客氣的一揮手,部下騎兵就像一陣風一邊,向著人群捲了過去。

    同時就全都開火了,密集的子彈打向了這些作亂的人群,啥時間就有幾十個人被擊斃,鮮血流的滿地都是,離著人群越來越近,騎兵速度不減,直接撞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頓時就有無數人被撞飛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胳膊腿摔斷的,爹媽亂叫的遍地都是。剛才那些領頭叫囂的傢伙,此時也都傻眼了,這支騎兵就好像從地獄裡頭冒出來一般,殺人就好像砍瓜切菜,一點都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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