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妖族 文 / 樂不樂
閻超背後的大妖身影頂天立地，偉岸至極！蒼狼虛影呆呆地立在閻超身前，許久後隨風而散。虛影之後，蒼狼使滿目詫異，待那蒼狼虛影散去後，他的雙目中流出了莫名的淚水……
……
醉臥蘭舟，笑看千秋，再回首，幾多愁？
「你的罪，只能你自己來贖！」
「我何罪之有？」古滄河散發及肩，他不服，這方天道，憑什麼讓那些所謂的至強者執掌？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是非曲直，因果都不曾批判，那些自持修為高深的至強者，憑什麼對他們妄加評斷！
對面，靈山十萬佛陀歌功頌德，如來金身耀蒼穹：「若等你犯罪，豈不晚矣？」
面對如來的詰問以及那一眾偽善的佛陀，古滄河舉起了手中的兵刃：「那便，戰！」
……
「啊！」閻超猛地睜眼，他剛想動動身體，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疼得他直咧嘴。
「我居然沒死？」閻超現在動彈不得，身上背裹得跟木乃伊似的。他斜眼打量著周圍的情況，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中，不過這山洞並不潮濕，他睡的那塊地方周圍點滿了柴火，也不知裡面燒的是什麼，氣味清香，聞一聞就感到神清氣爽。
這時，從洞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閻超心中一驚，急忙閉眼假裝還未甦醒。不過……
「陛下，您醒了？」
「陛下？」聽聲音，應該是那頭蒼狼。但閻超不解，蒼狼使為何尊稱他為陛下？這又是想打什麼鬼主意？閻超依然閉著眼，決定不理蒼狼使。
「陛下，該吃藥了。」
「……你才該吃藥了！」若不是感應到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的話，閻超還真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見閻超還不睜眼，那個聲音再次說道：「陛下，你的精神波動顯示，你醒了。」
閻超聞言，也不好再裝下去，他睜眼冷冷地問道：「你想做什麼？將我醫好再折磨我？哼，士可殺不可辱！」
「不不不」蒼狼使連忙擺手：「我怎敢弒君？先前，小妖不知是陛下駕臨，多有得罪。」
「妖？」閻超一愣，立刻明白了，為何這蒼狼使對自己會如此恭敬，比對親老子還要孝順，原來，這蒼狼使是一頭妖！閻超第一世，是妖族天帝東皇太一，統領妖族！
不過旋即，閻超又心生疑惑，他現在實力低微，而且早已輪迴了億萬世，早已不再是妖族天帝了，這蒼狼使見到自己，為何還這麼恭順？莫非……他有所企圖？
蒼狼使見閻超不語，很恭敬地問道：「不知陛下有何疑慮？」
「你不是皈依佛門了麼？」閻超一語，包含了太多的問題，那蒼狼使只要稍有歹意，閻超將會萬劫不復！
「佛門？」蒼狼使的臉上陰晴不定，許久後，才重重冷哼一聲：「放屁的佛門！這群偽善的禿驢，那個准提，於上古挑起我妖族與巫族的大戰，明裡暗裡對付我妖族，致使我族破散，後來，承蒙截教收留，我妖族才不至於亡族。誰知……」蒼狼使說著，一把握碎了手中的石碗。
「那群禿驢，為了己方大興，借封神之由處處鎮壓我妖族大能！截教祖通天，更是被那准提那天殺之人刷落了後天至寶誅仙劍！」
「既然你如此痛恨佛教，又為什麼會幫他們辦事？」閻超反問，蒼狼使一怔，半天後，才無奈地說道：「不止我，現在僅存的妖族眾，大部分都在天庭，道、西方二教中當差……」
「當差？」閻超打斷了蒼狼使的話：「給人當坐騎也算是當差？」他痛恨不已，畢竟他第一世是東皇太一，見妖族如此凋零，閻超的心情就好像親手完成的藝術品被他人隨意塗抹般壓抑。
蒼狼使聞言，呆立半天，隨後才有氣無力地說道：「若不這樣，妖族……必亡！」
閻超不語，他閉上了雙眼，妖族……以他現在的實力，哪怕巔峰時，來個大乘期的修士也能置他於死地。妖族？那些與妖族為敵的大能哪個不是神王，仙帝甚至亞聖！閻超痛苦，他的實力，太弱！弱到連說出一句狠話的資格都沒有……
「陛下。」蒼狼使又喚了一聲，閻超心如刀絞，他從蒼狼使的聲音中聽出了希望…….這份希望的來源是他——一個丹陽第一變初期的新晉修士！
「我……」閻超現在不知該說什麼，他深怕自己會給了蒼狼使，給了那些碩果僅存的妖族一個永遠都不會兌現的希望。
「陛下，妖族，等著你！」蒼狼使真情流露地說著，閻超被包裹在不知名樹皮中的手緊緊地握拳，他現在只要一閉眼，就會想到妖族被諸天仙佛百般欺壓，百般算計，從原本寰宇第一大族被滅，被亡，族人盡數化為奴隸坐騎！
見閻超不說話，蒼狼使自然猜到了閻超在擔心什麼。他不怪閻超，妖族若是大興，必將與整個宇宙為敵。現在的閻超，早已不是那妖族的帝王，那個東皇太一了。蒼狼使失落地走到了一旁：「陛下，打擾了。抱歉，我忘了，您已經不是那個『朕即妖族』的東皇太一了。」
「朕即妖族……」閻超的腦海中浮現了那一幕的記憶——萬族聯軍中，東皇率領七進七出，直殺得寰宇變色！他於蒼穹頂端，舉棋了手中血跡斑駁的青銅戰戈，高聲呼道：「朕即妖族！」
「朕即妖族！妖族，等著我！」
閻超回想起蒼狼使閃動的目光，雖然內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承諾，一旦承諾，你就會走上一條不歸路，與寰宇萬物為敵，與諸天神佛為敵的不歸路！但是……他最後還是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蒼狼使：「慢著。」
「？！」蒼狼使面露不解地看著閻超，閻超費精力器扭頭，朝他露出了個僵硬的笑容。因為筋脈破碎，閻超現在全身都疼，好似骨頭也跟著碎裂了一般：「朕，即妖族！」
蒼狼使愣了，許久後，他激動得化回原型，跑到洞外仰天長嘯。縱使千年萬年的修養，也壓抑不了他此刻的激動！妖族等了無數載，終於等到了！
雖然，這個承諾很可能遙遙無期，雖然，這個承諾現在就像是紙一般的脆弱。可是，有希望總比渾渾噩噩要好。
閻超緩緩閉上眼睛，他不後悔那麼說，更不可能後悔！
「妖族，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