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5章 殺 文 / 古龍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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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衛用幾條情報從崔可夫那裡換來的東西在何應欽等人看來已經非常多，別的不說，光是火炮就足以讓他們臉紅耳熱,而除此之外……秦衛不理，那這些物資的分配權不就是他們的了？雖說還有個崔可夫，可這一次不像是前幾次那樣是由蘇聯主動援助的，崔可夫想再拿分配權說事兒就沒那麼容易了。國民政府不說，秦衛那一關就沒那麼好過。

    可他們不知道秦衛對這個結果其實並不滿意，甚至對自己非常的失望。

    烏克蘭大饑荒據說餓死了七百萬人，這個消息卻被蘇聯政府嚴密封鎖……此時的蘇聯在國際上已經空前孤立，這則消息再被洩露，英美等國就敢組織一次「國聯大軍」去猛揍斯大林。而德國人恐怕也會放棄朝英法下手的願望，先搭上這個順風車……誰不眼饞蘇聯的資源？誰不敵視這個巨大的蘇維埃聯盟？而蘇聯在軍事上的表現又那麼蹩腳，連芬蘭和日本都對付得那麼辛苦，歐美列強自然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這也是為什麼斯大林明知道中國政府跟日本人勾結，鼓動日本人進攻蘇聯，而且還在接受了蘇聯的巨額援助之後，依舊在國聯討論將蘇聯開除的會議上投了棄權票，使得蘇聯被國聯開除，「背叛」了蘇聯的「友誼」之後，依舊不得不派崔可夫來跟中國拉關係的原因。蘇聯太需要支持了，而中國至少還沒有直接站到蘇聯的對立面，此外，中國還是日本的敵人……

    可即便是這樣有利的形勢，秦衛依舊沒能獲得太多的好處。崔可夫看準了中國同樣也極需蘇聯的援助，死咬著牙不鬆口。讓秦衛大敲一筆的算盤落了空。

    就像秦衛跟崔可夫說過的那樣，那點兒東西，也就是蘇聯幾天的產量……看到這點兒東西居然能讓何應欽、白祟禧等人樂成那樣，秦衛就覺得自己任重道遠，同時怒氣鬱結……他覺得自己必須找人撒氣。

    於是，有人就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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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上海。

    百樂門舞廳斜對面，一棟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的四層樓樓頂上，一堆爛傢俱、破木板，甚至還有磚塊什麼的擺成了一堆。堆在樓頂的一角。馮二寶就在這些東西下面……幾根木棍兒在這些東西中間支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僅夠一個人趴在裡面。而馮二寶已經趴在這裡超過了一天一夜。

    馮二寶曾經是重慶某衛戍部隊的神槍手，精兵，某一天，他被選上參加了一次選拔任務。那一次的任務改變了他的人生……一千名精選出來的精銳。因為沒能打開降落傘，活生生從天上摔下來的就有幾十個。可馮二寶堅持了下來。一個多星期後，他就參加了活捉岡村寧次的任務，在那一次的空降任務中，他擊斃了日軍第六師團師團長稻葉四郎。

    說起來也是稻葉四郎倒霉。他們從跳傘降落的時候，這貨居然站在指揮部門口朝他們開槍……就那南部十四式的小手槍，能打得中幾百米高空的他們？偏偏那指揮部門口還挺亮堂。於是，他從空中一槍下去就結果了那貨。本以為是個小兵，可沒想到卻是條大魚。

    初戰告捷，完成任務之後。他們帶著岡村寧次被接回了重慶。不久，他就成了排長，帶領一批親調派來的「新兵」進行空降兵訓練。在其他部隊，排長頂多也就是個少尉。而在他們這個新成立的傘兵一團，他這個排長的軍銜是上尉。也就是說。放到外面，他至少也是個連長，而且還是中央軍嫡系精銳部隊的連長。

    上面還告訴過他，傘兵一團還會擴建，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擴建成一個師，甚至是一個軍。也就是說，他馮二寶這個小小的排長，可能在短短一兩年內就成為營長。……即便是個老兵油子，神槍手，精兵，馮二寶也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夢。營長啊…不虧當初拿命去拼了那麼一回。

    可沒等他的美夢做完，他這個排長又被人給擼了。

    原因很簡單：軍統把他選中了。

    他開始還很不樂意,因為瞧不上軍統。雖然他也知道軍統是很有勢力，可他只是個當兵的，實在幹不來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可惜他的意願根本不在那些大人物的考慮之中。雖然他曾經立過大功，擊斃過一個鬼子中將，可面對空軍秦副司令，他什麼都不是。而且，秦副司令統共才從他們之中選了六個人，這是多大的榮耀？要不是他當初擊斃過鬼子中將，人家還未必選他勒。傘兵團的團長都嫉妒他們，因為據傳說，他們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升職了……因為有大功要立。

    確實是大功。

    六個人，每天往死裡訓練。端著槍，糞坑裡都趴著不動挨過好幾天……之後沒多久，他們就被分批送到了上海。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他們這段時間訓練時所用的那桿槍。

    ……

    「消息可一定得准，老子這手都快麻了。」

    趴了已經超過24小時，可馮二寶的眼睛依舊瞄在瞄準鏡上……目標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機會只有一次，他絕不能錯過。錯過了，就等於謀殺了無數的中國人……這是秦副司令說的。那可是比周至柔司令長官還牛的人物。這次的任務還是他老人家親自佈置下來的，說是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開始還不明白，後來見了那位指揮行動的徐站長才曉得，原來秦副司令居然成了軍統局長。那不是「戴閻王」的地盤兒麼？秦副司令果然牛氣，就衝他老人家這份氣勢，咱們這幫從空軍帶出來的手下也不能丟人。

    「快點兒出來啊，哥們兒可等不及了。一個鬼子中將就從中士升了上尉，哥們可還等著再升上校呢。」

    馮二寶一邊輕輕活動著有些發麻的手腕兒，一邊喃喃自語。

    時間就這樣又無聊地過去了幾個小時。

    ……

    何天風跟陳明楚肩搭肩的一起從百樂門裡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顧繼武、凌憲文、黃香谷等幾人。這些都是上海灘的大人物。何天風和陳明楚不說，都是從軍統叛逃過來的。何天風是保定軍校四期出身，是一個跨青洪兩幫的人物，軍統的老特務。當初戴笠在上海與杜月笙組織了「軍事委員會蘇浙行動委員會上海別動總隊」，下轄三個支隊，第一支隊司令就是何天風。戴笠與杜月笙雖未直接參加上海別動總隊，可是他們都是蘇浙行動委員會的常務委員，戴還兼任書記長,由此可見何天風的地位。後來上海別動總隊改組為軍事委員會忠義救**淞滬指揮部，何天風任總指揮，後又改任副指揮兼第一縱隊司令；而陳明楚，則是軍統在上海、南京等地的重要人物。

    而相比起這兩個軍統的叛徒，後面的顧繼武、凌憲文，還有黃香谷則在政治上來頭更大。汪偽政府在上海有五個中央執行委員，號稱「上海五中委」，分別就是汪曼雲、蔡洪田、顧繼武、凌憲文和黃香谷。也就是說，這五個人其實都是汪精衛手下的高官，汪偽政府控制上海的重要工具，放到後世，那就是槓槓的省部級。

    本來這些人都很忙，一般是很難聚到一起的。可就在今天白天，他們剛剛在76號禮堂歡迎了剛從廣東來到上海的大漢奸陳公博……沒能盡興，就相約著夜裡再來百樂門耍樂。何天風跟汪漫雲是故交，本想邀著汪曼雲一起來的，可惜汪曼雲還要應付陳公博等人，婉拒了。不然上海五中委可能都要過來。

    可即便如此，這個場面也夠了。

    ……

    幾個人都有車，也都帶了不少保鏢。這些人早就先一步來到外面察看了情形，見幾個人出來，急忙就把車開過來拉開了車門。

    「來來來，黃兄，你先請。」何天風喝的有點兒高，不過總算還沒糊塗，一頭鑽進車廂趴下，可很快就又發現這是黃香谷的車，當下又趕緊鑽了出來，「兄弟喝高了，你可別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黃香谷「哈哈」兩聲，「今天高興，多謝何兄。改天我請客，你們可一定都要賞臉。」

    「哈哈哈，黃兄請客，那就是打斷了腿也要爬去啊……」

    陳明楚在一邊大笑。他和何天風都歸76號管，可76號真正拿權的是李士群，那傢伙出身中統，跟他們軍統出身的這幫人天生就有些不對頭，所以，他們，還有王天木附在了丁默村的身後。可問題是，丁默村雖然名義上是76號的主任，在勢力上終究還是要遜於李士群。所以他們一直很注意跟其他人聯絡「感情」……而黃香谷這些人都是汪精衛的重要手下，自然也是他們著意拉攏的對象。

    「好說好說，那我……」

    黃香谷笑著，跟幾個人招呼了一聲就要上車，可就在這時，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他看到陳明楚一側的太陽穴突然向外冒出了一團血花，而緊接著，他又感到自己後腦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