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2章 執行原計劃 文 / 古龍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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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濟時並不怕打仗。他參加的戰鬥多了，從北伐戰爭，到前兩年的淞滬會戰，再到南京保衛戰，之後就是對付土肥原賢二的蘭封之戰；在讓薛岳名聲大振的萬家嶺之戰中，他率軍擊潰了日軍一個旅團；南昌會戰中，他也曾率軍跟拚命的岡村寧次所部多次激戰，之後，南潯路上阻擊日軍援兵也有他的身影。

    說是背後靠著老蔣，可如果俞濟時本身就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也不可能受到老蔣如此的重用。就像是北伐剛開始的時候，那個叫王柏齡的，此人跟老蔣是多年的好友，在國民黨軍隊中也是高層，可惜多次作戰不利不說,遇襲即逃,很難盡了老蔣的臉,所以北伐之後老蔣也就再沒理過他，給了個位子養起來而己。

    可不怕打仗並不代表不怕死。俞濟時在空降師呆了這麼久，非常明白空降兵的局限性和危險性。沒有戰鬥機的保護，一旦在運輸或者降落過程中遇到敵軍戰鬥機的襲擊，簡直就是必死。日本人可不是龍雲，更不是馬步芳,由著他們欺負。

    可秦衛就是不告訴他要幹什麼，他也沒轍，只能暗下決心，回去之後向老蔣打聽。

    不過,面對秦衛，擔心自己的並不只是俞濟時一個人。

    大約半天之後……

    「秦衛發來電報，他已經快到桂林了。健生兄你跟秦衛相熟，可否說說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桂林，兩廣會戰總指揮部，徐庭瑤得到消息之後，忍不住向一旁的白祟禧問道。

    「不著調的一個人，沒什麼好說的。」

    白祟禧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可面對目前有些糜爛的戰局都沒有任何驚慌之意的他。在聽到「秦衛」這兩個字後，卻不禁有些微微變色。

    「不著調？」徐庭瑤自然不會相信白祟禧的話，而且他也是老狐狸一枚，也看得出白祟禧對秦衛的忌憚，頓時對這個即將到來的，跟自己一樣同列副總指揮的傢伙更加感興趣了：「不著調的人能年紀輕輕就升至上將？健生兄，你可有些言不由衷啊！莫不是不待見這位秦長官？」

    「他算什麼長官？」白祟禧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仗著情報上有點兒先手，碰運氣撈了幾個勝仗而己。」

    「這麼說，看我立功。你的怨氣還挺大？」

    「我有什麼怨氣，就是……」

    白祟禧隨口說道，可話說到一半，卻突然覺得剛剛的聲音有些不對，急忙轉頭。結果正對上秦衛那似笑非笑的臉。

    「臭小子……你不是還沒到的嗎？」白祟禧大窘。背後說人壞話讓人抓到了現形，一張老臉頓時通紅。

    「我還沒說你呢。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你以後還是別叫什麼『白狐狸』了。乾脆改叫『白八戒』算了。」秦衛沒好氣兒地瞪著這位當代最優秀的軍事家之一，「早就知道你會背後說老子壞話，到指揮部才發的電報，結果讓老子逮個正著……你說吧，怎麼交待？」

    「交待什麼？你的兵呢？」白祟禧終究是老狐狸，哪能這麼輕易讓秦衛拿捏住。見局面於己不利，立即轉換話題，「軍委會讓你在雲南帶兵過來支援，你這麼快就安排好了？」

    「我自己過來。就是千軍萬馬！」秦衛一仰下巴，「不服？」

    「千軍萬馬？哼！」白祟禧不屑地撇撇嘴，又看了一眼周圍那些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這邊的指揮部的工作人員，臉立時一黑：「都看什麼看？沒事兒干了？」

    「咳，咳……」看到一幫參謀什麼的被白祟禧瞪得又紛紛忙碌起來，徐庭瑤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他還真沒想到秦衛已經到了。算算時間，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從昆明起飛之後，就用最快的速度往桂林趕，在桂林一下飛機就坐上了車，然後直奔指揮部這邊而來……然後，按秦衛自己說的，到了指揮部之後先找的電訊室，讓電訊室自己發電報給自己，就為了戲弄一個白祟禧……白祟禧說得還真不錯，這小子確實有些不著調。可白祟禧的表現又充分說明了一件事：這個年輕的過份的二級上將在中**隊高層中的話語權非常大，至少不比白祟禧小。不然，以白祟禧的驕傲，又豈會被秦衛耍了這麼一通之後還這麼客氣，甚至還有點兒底氣不足似的？

    「那個……秦長官你好，我是徐庭瑤。」

    徐庭瑤眨眼間就做出了決定，以後能不跟秦衛鬧彆扭就千萬別鬧。做出決定之後，他就向秦衛做了自我介紹，也算是幫著白祟禧緩解一下尷尬。而聽到他的話，秦衛趕緊轉過身來，朝他敬了個禮：

    「徐長官好……嘿嘿，早就聽說您是咱們中國『機械化軍隊』之父，我可是久仰了。」

    「不敢不敢，秦長官客氣。」這小子上道！秦衛的表現讓徐庭瑤大覺長臉……他雖然在**中的地位頗高，可徐州會戰中失利，原先的上將之位已經被免，現在只是個中將而己。秦衛堂堂的上將居然搶先向他行禮，這讓他如何能不高興？當下也急忙還了一禮。

    「一個兵不帶就跑到桂林來，秦衛，你到底有什麼打算？」白祟禧在一旁又是一陣來氣。對他愛理不理，還淨找茬兒，對徐庭瑤倒是客氣萬分……他覺得秦衛就是來找他麻煩的。

    「沒什麼打算。」秦衛聳聳肩，瞟了一眼白祟禧……他知道，這貨因為戰事出了紕漏正心煩呢，如果再繼續冷嘲熱諷，指不定就會暴發，說不定還會撂了挑子。他是來參戰的，可不是來把總指揮給氣得跑路的，所以也就沒再抓著白祟禧私自更改他原先制訂的計劃的事情窮追猛打：「我想知道現在廣西還有多少兵馬？」

    「李漢魂的第八集團軍還在，不過因為要防禦日軍在廣西沿海一帶登陸，根本就抽不出來。」徐庭瑤道：「至於第三十五集團軍，目前只剩下陳公俠的第64軍，不過他們是做為預備隊留下的。」

    「也就是說，目前廣西已經抽不出多少人了？」秦衛問道。

    「廢話。不然還叫你帶兵過來？」白祟禧沒好氣兒地說道。

    「讓杜聿明撤吧。」秦衛歎了口氣。沒理他：「再打下去，第五軍恐怕就要傷筋動骨了……不值得。」

    「紅河以北就不要了？」白祟禧皺眉，「日軍一旦逼至中越邊境，就隨時可以向廣西、雲南的腹地發起進攻。這對我們相當不利！」

    「可那樣一來，他們同樣也要面對我們雲南和廣西的幾十萬軍隊。就他們現在的狀況，肯定會相當吃力。」秦衛斜了他一眼：「而且，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會把吃下去的東西再吐出來過？」

    「你……」

    聽到這話，白祟禧遲疑起來，盯著秦衛又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掉頭走向了不遠處的沙盤邊上。盯著上面標注著的廣西和越南的地勢情況看了半天，接著又跑到一邊的牆上，對著地圖一陣猛瞧，這樣過了半天，才慢慢地又走回到秦衛面前：

    「你……想重拾原先的計劃？」

    「沒錯。看來你還是可以繼續做你的狐狸！」秦衛笑了。如果不知道自己先前的計劃。那白祟禧可能還猜不到，可之前他的計劃就是交給這貨來執行的。現在自然也就瞞不過去。

    「戰鬥機大都被派去保衛重慶、長沙一帶了。這時候執行原計劃，你知道要冒多大的險嗎？」白祟禧又仔細考慮了良久，皺眉問道。

    「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只是個副指揮，只管出主意。這主意你要是願意用呢，怎麼對付寺內壽一替老子準備的那些零式就是你的事情，如果你不準備用。那就老老實實在這兒挨打吧……我也沒轍。」秦衛攤開雙手說道。

    「這個原先的計劃，到底是什麼計劃？」徐庭瑤聽著兩人打啞謎一樣，忍不住問道。

    「徐長官，不知道你看過日本『南支調查會』編寫的《海南島讀本》。以及他們那個台灣總督府調查課編的厚達640頁的《海南島》沒有？」秦衛歎了口氣，不等徐庭瑤回答，又接著道：「這幫鬼子，早就垂涎那兒的資源了。他們從本世紀初就開始就利用各種機會對海南島的礦產資源進行調查，並多方竊取海南有關資料。佔領海南之後，立即印刷出版了《海南島》和《海南島讀本》等諸多記錄海南島各種資源的書籍，供日軍和日本各個株式會社參考。別的不說，光是這些書中記載的海南島的礦產資源分佈資料，就包含了金礦、銀礦、銅礦、鐵礦、錫礦、鉛礦、亞鉛礦、硅石礦、石灰石礦、水晶石礦等各種礦藏的儲量、品位以及詳細到村級的分佈地點。而借由這些詳細的資料，從日本軍部、海南海軍特務部、台灣總督府、台灣帝大、東京帝大等各大學研究機構和參與海南島開發的各株式會社，都紛紛派遣調查團，前往海南勘察各種資源。……舉個例子，日本技師在石碌山探察銅礦的時候，發現了巨大的、儲量豐富的鐵礦脈，這外鐵礦脈品位優良，可說是相當罕見。而為了開發這個鐵礦，日本人正在海南瘋狂地抓捕壯丁，還從大陸運送勞力過去，他們甚至還制定了一個三期的開發計劃，計劃第一期年產鐵礦石100萬噸，第二期年產200萬噸，第三期年產300萬噸……」

    「這麼多？」

    徐庭瑤頓時睜大了雙眼。他是見過世面的人，當然知道年產上百萬噸鐵礦石是多大的事情……日本人的驕傲，八幡制鐵年產百萬噸鋼鐵，而這百萬噸鋼鐵的絕大部分還不都是靠著從中國掠奪的鐵礦石？現在海南居然也有這麼好的鐵礦，而且年產量也這麼多……鋼鐵即國家呀！

    「是啊，非常的多。」秦衛歎了口氣，「所以，我們計劃把海南給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