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2章車禍現場 文 / 劉氏豪兒
浙江電視台的三輛轎車,平速行駛在從鎮裡去三星村的路上。
等到了中途的時候,前方聚集了不少人,看樣子好像是一趟班車與一輛掛車迎撞了,橫堵在路上,只有人和摩托車才能過去。這是村路,車流量不大,轎車貨車的流量更少,這兒的百姓富少貧多,出行工具大都是摩托。所以事故現場的兩邊還沒有過行的車輛被擋住。
但集站了很多人,旁觀看熱鬧的居多。
浙江電視台的人來近後,紛紛從車裡下來。
只見有四個漢子正在雙方兩人的吵架。內容無非是——誰開的路線不對。誰家的車被撞得更厲害。誰應該負責誰應該賠錢。爭得面紅耳赤,看樣子可能打起架來。
陳曾們的車也在遠處停下。
浙江電視台總共十一個人,其中帶頭的組長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便裝,白胖。只瞧他對旁邊的隨從低低說了兩句,幾個隨從回到車裡,拿著一隻三腳架子的攝像機過來。
立在人群外,把三腳架拔高(一節一節的),把攝像機卡在上面,像頭對著事故現場。
「陳哥,你快看,他們在那兒偷偷的錄像!」鄭陽對陳曾說道。
兒一翻白眼,低聲道:「我們全看到了。就你才看到。」
鄭陽回臉瞪了他一眼:「我跟陳哥說,又不是跟你說。哼!」
兒在身下給了他一下:「一毛混成一元了,說你一下你還不服氣是?!」
陳曾這時候把手機放在耳邊。幾秒後說道:「浙江電視台的人現在給車禍現場錄像,這對於咱們是個機會,叫那四個司機出他們。」
「敢敢打嗎?」
——我連你們都不敢打,還敢打他們啊。
這句話陳世飛只是在心裡想了下,並未說破口。
然而,陳曾卻是這樣接話的:
「我們和他們不一樣,一,真打起來,你那些人手不一定能打過我們,二,處境不一樣。好了,不多說了,你讓他們出手就行,出了事情我壓著。」
思考微久。「好!有你這句話,我什麼都敢做了。」
——聰明的人,往往能通過別人的某個表情、眼神、一句話(哪怕是一閃而過的。),就可看出聽出別人隱含在腹中的心理。這叫′讀心術′。這種人做下屬,必然討上司喜歡;做領導,必然深懂員工需求;做老公,必然讓老婆覺得瞭解她,有安全感,因為妳的一個眼神一個愁容,他立馬就知道妳的意思了(有言曰:′我們已經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做朋友,必然是點頭之交,需要時候不說就到;做生意,別人會說′這人是聰明人,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有些人之所以成功,並不是因為他全才,他只做好了某一項。
周星馳紅,他只演好了電影,他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
周傑倫紅,他只唱好了歌,他長得不怎麼帥;
郭敬明紅,他只寫好了小說,其他的商業能力、什麼的,其實都是建立在他小說寫得好的基礎上。
馬雲牛逼,阿里巴巴和淘寶。他只做好了一項:堅持!他一土路,網絡技術根本不懂。
全才沒有。全,必然′精′不了。
而你把某件事做精了,權財名,就都全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拍什麼拍!」這時兩方司機不再吵架,′安內必先攘外′,衝開人群朝攝像架那幾記者撲過去。
一記者橫舉手喊道:「我們可是浙江電視台的記者,你你們想幹什麼?」
「誰讓你們拍的!記者就能隨便拍?!!」四個漢子和那幾記者糾纏到一起,只聽記者喊道:「別別別!這像機可了貴這了!」然後一個黑色的油漆金屬架子飛了出去,摔在了幾米遠處的堅硬的油路地面上。啪嗒!頂端的腦袋一樣的攝像機摔的粉碎。
旁邊的組長和其他記者被此粗魯暴行激怒,一同湧上前包圍住四漢子。四個漢子哪是什麼司機,完全就是流氓,高昂著腦袋高挺著胸膛,大喊大叫:「摔了你們還怎麼著啊?動一下啊!」
這些記者文科出山,性子不野,但他們人數多,也不害怕,一記者反抗地打開漢子的手,警告的說道:「別動老子嗯!」竟然也罵出了髒話。
漢子嘲笑道:「哎喲喂···四眼仔還張口撒尿噴糞,敢罵人啊!」說完一巴掌就扇在了那記者臉上,同時一把抓拿他眼鏡,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四眼仔。撒尿噴糞……雖生活在同樣的鄉村地帶,但地頭混混說話往往比務實淳樸的農夫,有文化水平。地頭混混不喜歡下田受苦,窮而壞而低俗。他們閒著的時候,會手機上上網、手機看看黃色小說、看看黃色片片,或者看別的。總之,雖然流氓,但他們倒也流行,總歸比農夫們更時髦一些,更有文化一些,起碼不土裡土氣,無論穿著和說話。)
那記者沒了眼鏡,一時之間眼睛適應不了,(這在醫學上叫暫時性的『視覺遲鈍』),他模模糊糊像暈一樣看不清楚,倒退幾步差點摔倒,剛站穩身子,隱隱約約地看見有個人揮舞腳拳朝他而來,然後就感到肚子上又被蹬了一腳。
其他記者和其他三個漢子也廝打到了一起。
組長大喊:「別打?他媽的都別打!」喊著沒一個人聽他的話,他也狠跺一腳,扑打了上去。
11打4。可以少勝多。少的一方打得更乾脆更厲害,更佔上風。
而更遠處,陳曾們車旁邊,兒和劉健各站在兩個位置,遙遙地錄攝著這一幕。
陳曾在車裡面帶微笑,抽著雪茄。對坐在後座的鄭陽說道:「這是這件事情結束後,咱們頻道裡將要播放的東西。」
鄭陽道:「敢播放嗎?」——這是咱們主使打起來的啊。
陳曾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煙,大拇指彈了彈手心,道:「誰知道是咱們主使的?播的時候,就說這是咱們在調查死豬肉的過程中拍攝下來的一件事情。目的是收視率,其他不管。何況誰會查這,沒人會查出來。」
遠處打的已經躺倒了幾個。
陳曾推開車門走出來。他望著,眼眸上如覆了霜,煙霧在他臉旁升騰。
——當記者成了導演,記者還是記者?新聞還是新聞嗎?
陳曾搖搖頭。
我拯救不了世界,為了生存,我只能這樣,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