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智慧巨人 文 / 饕餮居士
看著眼前氣勢攀升到頂點的巨人，老者輕輕一歎，臉上卻依然毫不動容，只是單手展開擋在自己面前。
「裡奧博士，並不是身材巨大的人才能擁有絕對的力量，讓我來告訴你『力的真諦』。」
大衛院長攤開的手掌前方，再度蕩起無形的漣漪，空間彷彿如同絲綢一般折疊了起來，一圈一圈向著裡奧拋來的車廂頂板蕩去。
這塊面積大如磨盤的鐵皮頂板在一層層蕩來的空間漣漪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了下來，在巨人的怪立下，竟然僅僅只前進了數米就停頓在了空中。
然而，它並不是靜止的，反而向著喬伊一方移動了起來，而且彷彿被那種詭異的空間漣漪賦予了一種強大的加速度，在短短半秒內就被加速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初速，發出怪異的呼嘯聲向著三人砸來。
「嗷！」裡奧咆哮一聲，不退反進，低頭沉肩，如同一輛重型坦克般朝著呼嘯而來的鐵皮頂板撞去。
變身巨人以後，這個往昔舉止優雅的科學家，彷彿也被巨人藥劑激發了性格當中的強悍，日耳曼人天生的頑強性格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噹！」車廂中傳來震耳欲聾的碰撞聲，裡奧像是一把銅錘一樣，重重地撞擊在鐵皮頂板的中央。平整的鐵皮向內凹陷，像是包裹皮一樣貼在了裡奧的肩膀上面，最終掉落在地板上。
不過，令後方的喬伊和凱勒博士驚訝地是，這次撞擊居然不分勝負，裡奧擋住了鐵皮頂板的逆襲，但是他自己也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
喬伊瞇起眼睛，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這一次交鋒，讓殺人魔對前方那個貌不驚人的老傢伙，以及裡奧博士都有了嶄新的認識。
巨人的力量，喬伊在秦倫的資料庫中就可以得到。面前的老者居然能在不到短短兩秒內，就將這種薄薄的鐵皮頂板加速到了能夠抗衡巨人衝擊的動量，要是換成匕首和子彈，那該具有什麼樣的威力。
難怪老者面對巨人和喬伊，還敢將童話少女組合遣走，看起來是有絕對的信心對付面前兩人。不過，讓喬伊感到最為驚訝的，還不是老者的能力，而是巨人裡奧的戰鬥力。
擁有了清醒頭腦的巨人，戰鬥力何止成倍增加。裡奧·羅伯特剛才絕對不是出於悍勇，而去硬抗鐵皮頂板，而是這位生化學博士在剎那間就計算出了最佳的戰鬥方案。
類似喬伊這種五官敏銳的戰士，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敵人的攻擊能不能憑借身體防禦硬吃下來。而戰鬥經驗不足的裡奧博士，是沒有這種經驗的。
但是，博士卻憑藉著自己的物理數學才能，瞬間計算出了鐵皮頂板與他的距離，以及在這段距離下，那塊鐵皮能被加速到的極致動量。
裡奧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無法抗下加速到極致的鐵皮頂板，這才會不退反進，利用自己的衝擊縮短鐵皮頂板的加速距離，將沒達到極致速度的鐵皮給硬頂了下來。
雖然這只是喬伊在瞬間的猜測，但是殺人魔卻沒有絲毫懷疑動搖，變身為巨人的裡奧博士顯然天生就擁有極高的戰鬥素養。從這一點上來看，裡奧博士跟某一個人很像，那就是會自我催眠，利用戰鬥模型進行戰鬥的秦倫。
「我討厭科學家！」喬伊面無表情地咕噥了一句，很顯然，裡奧博士雖然不是使徒，但是他的腦子估計不比死亡名單差，同樣也是一部非常精密的戰鬥輔助器。
「格特哈德少尉，我們跳車吧！」身旁的凱勒博士忽然一把抓住喬伊的胳膊，緊張地說道，「我知道大衛院長的能力是什麼了，應該是一種人體矢量場。車廂太狹小了，在這裡就跟處於槍口下沒有區別。」
「人體矢量場？」喬伊微微皺眉，秦倫在邯鄲監獄自學過一整套大學課本，他當然明白矢量場是什麼東西。
地球聯邦的科學理論，將宇宙間的矢量場分為三種，電場、引力場和磁場。仔細想來，剛才老者使用的能力的確很像是一種力場的斥力。鐵皮頂板在拋向老者的過程中，經歷了緩速、靜止，再到反向加速，根本就像是一塊被磁鐵反向排斥的鐵片一樣。
再聯想到剛才的車門爆破，老者的人體矢量場顯然不止能排斥鋼鐵，而且連木頭和玻璃都在被排斥的範圍之內。
「我們在雅利安方舟部隊，聽說過這種人體矢量場。除去活物之外，這種超人類能夠將生活中遇到的任何物品，都納入自己的控制。可以通過轉換自身的人體力場，自由利用引力或者斥力作戰。在力場領域的範圍內，他們幾乎跟神沒有區別！」
凱勒博士緊張地看著喬伊，等待他的決定。美女博士知道面前的狙擊手少尉不撤退，自己的丈夫就一定不會退卻。他現在得到了格特哈德給予洗刷清白的機會，就算當場戰死，恐怕也不會再願意接受叛國的屈辱。
「格特哈德少尉，跳車吧！在這裡，我們不是大衛院長的對手，何況，帝國已經有了收穫！」前方的裡奧博士忽然甕聲甕氣地說道，轉頭朝喬伊使了一個眼色，眼中清澈的目光倒是令殺人魔微微一愣。
喬伊皺起眉頭，他已經從裡奧的目光中明白了他的想法。裡奧博士是在隱晦地提醒他，現在的戰鬥並不必要。裡奧和凱勒身上有完美巨人藥劑的配方，紳士聯盟只要保護他們回到柏林，其實就是大功一件，完全沒必要在這裡跟正義聯盟死磕。
「這次來的不止是紳士聯盟，還有九頭蛇部隊！」喬伊目光一閃，忽然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
不過，聽到喬伊的話以後，裡奧博士立刻眼睛一亮。正義聯盟在卡薩布蘭卡分散以後，軍列上除了格林學院的五人，其他超能力者只有十餘人，總數十五人。
紳士聯盟的人手他們很清楚，現在能作戰的應該是五人，加上九頭蛇部隊的精銳特種兵，那麼在力量上就不會比正義聯盟差。
最關鍵的是，正義聯盟這次又十分悲催地處於防守狀態，他們有一大幫科學家要保護，戰鬥力根本得不到體現。紳士聯盟哪怕只是搞搞破壞，把列車弄出軌，那些科學家都會死得十分憋屈。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喬伊和裡奧跳車，那大衛院長恐怕都會放下仇恨，任由他們離去。有了大衛這種恐怖的人物坐鎮，那麼紳士聯盟得手的幾率就要下降一大半。
「那我們就多拖延一會！」裡奧博士苦笑著說道，「只是格特哈德少尉，你的能力恐怕很難用的上。」
「嘿嘿，誰說我的能力用不上！」喬伊看著前方緩步邁進車廂的老者，咧嘴一笑，從懷中拔出了外表是魯格手槍的fn-500。
「子彈對我可沒什麼作用！」大衛院長看著喬伊的魯格手槍微微一笑。
老人雙手一抬，散落在車廂各處的零碎物品全部漂浮而起，有酒杯的玻璃碎片，有桌椅的木質凳腳，有衣物上的塑料紐扣，有先前科學家用餐剩下的破碎瓷盤……
車廂內的幾人都是臉色一變，首次對大衛院長的能力有了一個具體的瞭解。這些漂浮在空中的東西材料各異，有的甚至是化學性質很穩定的惰性物體。連這些東西都會被大衛院長所控制，可見他對自己的人體力場鍛煉到了何種地步。
「不用奇怪，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跟各種各樣的超人類和黑暗怪物戰鬥上一輩子，你們也會把自己的超能力運用得出神入化，將生活中的任何一樣物品都變成自己的武器！」大衛院長感慨地說道。
裡奧博士微微後退一步，展開雙臂將妻子凱勒·羅伯特擋在背後，張開嘴巴，靜默地朝兩人做了一個口語。
凱勒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突然蹲到地上，皺著俏臉從懷中取出一管針劑，死命地注射進脖子。
喬伊剛開始還沒能領會到羅伯特夫婦之間的小默契，等他看見裡奧怪異地撐大了嘴巴，頓時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怪叫一聲，朝著後面倒翻而出。
與此同時，大衛院長終於再次出手。隨著老人雙手一張，漂浮在車廂各處的零碎物品彷彿也得到了命令一般，飛速旋轉起來。頃刻間，這些材料各異的物品就急劇形成了八個小小的旋風。
控制這樣龐大的力量，同樣讓大衛感到了吃力，鐘錶狀的瞳孔中突兀地浮現出了第三根指針，這是他難得使用的一記絕招——八方殺陣。
「滋滋滋！」圍繞著喬伊三人的八道旋風，在車廂牆壁上刮出了無數裂痕。
不提車廂內部裝飾的松木內壁，就連車廂的外部鐵皮竟然也支撐不住，在碎片旋風的吹刮下急速扭曲變形，露出了一道道豁口，而那些剝落下來的碎片瞬間就融入了旋風，更加增強了旋風的威力。
隨著大衛院長雙掌一合，八道旋風開始向著中央三人圍剿而來。只是老人眼中卻沒有放鬆半點，戰鬥經驗豐富的格林學院副院長最清楚，往昔那些敵人在他這個殺招下的反應，那往往都是魚死網破的最後掙扎。
因此，大衛院長在此時對自己的防護也非常嚴密，在他身前的三道旋風體積最大，速度也最快，幾乎像一片風牆一樣，平行著推向喬伊三人。
不出大衛所料，敵人的反擊也在這個時候展開。
「嗷！」裡奧上半身後仰，胸膛高高鼓起，朝著身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然而，這聲咆哮卻只是響了半聲，聲音立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地是周圍空間蕩起了與大衛院長的人體立場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強烈震盪漣漪。
這種空間震盪彷彿像狂風一樣，朝著周圍的八道旋風逆向暴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