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水下密道 文 / 饕餮居士
秦倫這兩槍同時響起，聽上去猶如一槍，加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守護者所吸引，除了漢森和秦倫，就連薩斯也沒有發覺自己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個來回。
「希望你有一個好解釋！」漢森嘴皮子動了動，說了一句啞語，立刻回身投入了戰鬥。門徒不喜歡爭論，在戰場上他養成了先行動後談論的良好習慣。
「亞力克，薩法，納爾瑪……」科拉口中傳出滯澀繞口的咒語，高高舉起新得到的暗金法杖。
這是她在埃斯米拉星學習的魔法，與秦倫的螺旋射擊術有些相像，儘管這種咒語沒有列入正式的使徒技能，但是也得到了破碎星空的法則承認，算是一種預備期的技能。只要她多加使用，提升熟練度，那麼以後就會成為正規的使徒技能。
拖沓的咒語結束後，科拉手中的翠鸚法杖亮起一道柔和的土黃色光芒。薩斯和漢森兩人面前的守護者忽然身體一歪，腳下慢慢陷入了一個泥坑，直至膝蓋。
薩斯和漢森眼睛一亮，同時逼上前去。薩斯雙持紫色盾牌，奮力壓住守護者，讓它暫時動彈不得。
「去死！」漢森手中的大砍刀毫不留情地捅進了守護者的胸膛，並且惡毒地擰了一圈，將它的體內攪了個稀巴爛。
「吱！」腐臭的黑色血液濺了漢森滿頭滿臉。
「真他媽臭！」漢森咒罵了一聲，抽出砍刀，狠狠地在守護者的喉嚨處劃過，幾乎將它的脖子割斷了一半。
守護者慢慢仆倒在地，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科拉，你沒事！」薩斯抹了一把臉，在團隊頻道中問道。
「我沒事，不過這裡很不對勁，我剛剛只使用了一個泥沼術，就消耗了大部分法力，而且效果似乎也不是很好！」科拉皺緊眉頭，迷惑不解地說道，「這裡不是中魔世界嗎？」
「終於發覺了嗎？」漢森看了一眼秦倫，眼中閃過一絲嘲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救這對愚蠢的夫婦！」
泥沼術儘管等階不高，但是這類能夠改變地形的魔法對於法力需求很高。如果任務世界的魔法元素稀薄，那麼就必須完全依賴使徒法力。認真說起來，比閃電術，魔法盾這類個體魔法還要費勁。
「羅琳長官，這是什麼東西？」米歇爾害怕地拉著科拉的胳膊，哆哆嗦嗦地問道。
剛才這一幕把半人馬少女給嚇壞了，她平時也見過不少罪犯，但是從來沒有在哪個罪犯身上，感受到這種連靈魂都會顫抖的壓迫，那是來自食物鏈頂端生物的氣息。
「我想那應該就是殺死約翰夫婦，擄走三個孩子的生物！」科拉拍了拍米歇爾的手背，安慰到，「不要怕，我們已經殺死……咦，那東西呢？」
眾人一驚，同時回頭看向守護者倒地的位置，只見地上除了一個泥坑，就別無他物，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搏鬥。
「跑，快跑，往水晶湖的方向跑！」秦倫目光一閃，轉身就跑，受到他的影響，眾人禁不住加快了腳步，奮力向水晶湖跑去。
「卡嚓！」他們身後傳來了一個枯枝斷裂的輕微聲響。
恐怖的氣息再次重重地壓在眾人心頭，讓他們忍不住扭頭向後看去。只見守護者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出現，雙手持斧站立在原地。在他周圍瀰漫的霧氣像是有著自己的生命，魚貫湧入守護者的各處傷口。
守護者被漢森割裂的脖子已經復原，連一條疤痕都沒有，就連斷掉的手指和秦倫射瞎的右眼也恢復了原狀。
守護者猩紅的雙眼緩緩轉動，盯住了正在逃跑的眾人，邁開腳步，不急不緩地朝他們追來。看似緩慢的步伐，幅度卻超乎尋常的大。往往前腳剛剛邁開，後腳踩下就有十餘米的距離，彷彿整個大地都在他腳下縮短了七八倍。
「這東西根本就是不死之身！」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腳下頓時加快了步伐，玩命地跑向水晶湖。
「這東西好像不是實體，或許是以前死在水晶湖的鬼魂。」團隊頻道中再次傳來了希爾的聲音，「秦倫，你的辦法行不通，還是配合我們殺掉薩斯和科拉，直接逃進時空節點！」
「嗯，秦倫，你什麼時候這麼拖拖拉拉了，別告訴我，是因為薩斯剛才救了你一次，你就開始有了同情心！」漢森沉聲說道。
「不，夥計們，我不是同情薩斯夫婦，也知道這東西殺不死，我的計劃本來就不是殺死它！」秦倫急聲說道，「現在來不及解釋了，相信我！如果這次搞砸了，全都算我的。我會放棄這次的任務獎勵，殺死薩斯夫婦的收益也全部歸你們所有。」
「漢森，你看呢？」希爾沉默了一會，重新開口說道。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希望你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漢森冷漠地看了秦倫一眼，「說，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
「卡斯特羅探員、羅琳探員，這邊，跟我來！」眾人跑出一段距離後，就看見希爾在前方朝著他們招手。
「漢斯顧問，你還沒死，真是太好了！」米歇爾跑到希爾身邊，臉上掩不住一絲驚喜。渾不知道在牧羊人的計劃中，她也是時空節點的其中一個祭品。
「是啊，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希爾微笑著說道，「跟我走，我們到湖裡面去。」
「希爾，為什麼要跑進湖裡，你們在水下更加活動不便，後面那東西說不定也會游泳！」薩斯喘著粗氣問道。
「我也不想，它就是從湖裡出來的，能不會游泳嗎？不過，某個人的計劃就是這樣！」希爾心裡暗暗吐槽，嘴上卻沒有這麼說，「在陸地上，它能夠利用霧氣恢復身體，或許在水裡才能真正殺死它！」
「好，那我們試一試！」薩斯和科拉對視一眼，他們是埃斯米拉人，在水裡比在地上更加靈活，水下的戰鬥力也能提升一截，並不反對這個建議。
儘管下水的建議是秦倫提出的，但是下水之後，他卻叫苦不迭。
目前這個六人小隊伍，薩斯和科拉不提，作為埃斯米拉人，他們前半輩子都在海裡生活。雖然沒有長魚鰭，但是身體一舉一動之間，靈動敏捷，比起魚類都不相伯仲。
擁有水元素血統的希爾，儘管游泳姿勢普普通通，但是他在水裡彷彿根本沒有阻力，速度恐怕比那些奧運會的游泳冠軍還要快捷。至於漢森雖然沒有什麼水元素血統，但是門徒在做僱傭兵的時候，也有過蛙人訓練，加上身體協調性很好，游泳速度倒也不慢。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米歇爾，這個看似身體笨重的半人馬少女，在水裡竟然也很靈活。或許是因為比常人還多了一對馬蹄，速度比起漢森來，還要快上一截。
最悲慘的人是秦倫自己，他完全低估了游泳的難度。以前無往而不利的書本知識，這一次可害苦了他。很顯然，從書本上學會的游泳技術，並不等於他就真的掌握了游泳這門技巧。
手忙腳亂地折騰了半天，秦倫終於翻了翻白眼，放棄了臨時抱佛腳。利用戰鬥模型進入了自我催眠，在湖裡機械地揮動著四肢，跟一隻有史以來最笨拙的青蛙一樣，慢騰騰地游著，差不多是前進兩步，後退一步。不僅持續在胃裡灌著湖水，而且生命值也在緩慢下降。
米歇爾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轉了回去，抓住秦倫的胳膊，拖著他朝前游去。
「堅持一下，就快到了。前面有一條水下密道，那裡比較狹窄，我們可以利用地形困住守護者，希望它在水下的力量沒有那麼大，薩斯或許能夠用盾牌扛住它。」希爾在團隊頻道仔細提醒到。
「它……好快！」科拉緊張地回頭觀望著，當看到遠處那個黑影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迅速接近隊伍，頓時大驚失色。
聽到科拉的提醒，眾人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守護者手持巨大的雙刃斧，只憑著雙腿的力量，只是稍稍一蹬，就如同利箭一般射來。
「這樣不行，你們先走，我來擋它一下！」薩斯瞪大了雙眼，腰部用力，在水裡像一條大魚一樣翻騰一周，返身就要迎上前去。
「薩斯，回來，讓我來！」科拉臉色一緊，伸手拉住丈夫，張開嘴巴，無聲地念動了一個埃斯米拉魔法咒語。
守護者周圍的湖水忽然濃稠了起來，碧綠的湖水凝結出點點白色冰霜。守護者越游越慢，最終被凍結成了一坨大冰塊。
「快走，冰霜囚籠最多只能堅持兩分鐘！」完成這個魔法以後，科拉似乎受到了法力反噬，鼻際掛下兩條血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煞白一片。
「科拉！」薩斯心疼地扶住妻子，快速游向希爾提到的那條水下密道。
來到希爾指定的位置，眾人只看見一條幽暗的水下甬道出現在前方。甬道洞口滿是綠色的水草和苔蘚，只是在洞口深處卻有著一點神秘的光芒，看上去如同流動的液態晶體一樣五彩繽紛。
薩斯扶著科拉進入洞口的瞬間，兩人突然變了變臉色，眼中各自出現了一絲駭然。躲進甬道後，兩人對視一眼，緊皺著眉頭，暗中拉開了與希爾等人的距離。
「看起來，他們也收到時空節點的提示信息了！」希爾淡淡地看了一眼米歇爾懷裡的秦倫，「現在想殺他們可不容易了！」
「既然同意了他的計劃，那就執行到底，別像娘們一樣抱怨！」漢森冷冷地說道，「嘿，秦倫，你應該醒了，接下來怎麼做？」
「咯崩~嘩啦！」冰霜囚籠比科拉預想地還要更快崩解，脫困以後，守護者眼中的血色越發濃郁，再度如箭般追來。到了水下暗道的前方，它卻突兀地停了下來。只是在洞口徘徊，血目中的凶光在眾人身上繞來繞去，就是不肯進來。
「呵呵，他果然進不來！」秦倫抬起頭，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我的判斷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