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通過 文 / 饕餮居士

    眼前的小洋樓別墅給秦倫一種極為不祥的感覺，這種感覺並非虛無縹緲，而是「身」有體會。

    儘管他在山坡上居高臨下，與這棟建築相距數百米，但是凝神屏氣之下，卻感覺這棟建築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傾倒而來。秦倫只覺得自己彷彿身處令人窒息的深海，週身都覆蓋著冰冷徹骨的海水，黑暗中似乎到處都充滿了惡意的窺視。

    秦倫罕見地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前進，還是原地等候。

    「換我來嗎？」他的腦海中傳來了喬伊的意識，聽得出來，喬伊正在開始興奮，顯然受到了面前這棟建築的刺激。

    「不！」秦倫十分堅定地拒絕了喬伊的援手。儘管選擇進入這個「獵人」世界，大部分目的就是為了提升喬伊的戰鬥力，但是被一棟死物就嚇得屁滾尿流，那也太傷自尊心了。

    拒絕了喬伊，秦倫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個圓球狀的物品。這是一顆「眼球」，正中的瞳孔呈現出黑紅交替的圓環狀，好像是一個小小的靶子。

    甘尼特斯的左眼（神秘物品）

    品質：亮金

    材質：無法解析的生物體

    重量：12克

    感知：5點；精神：3點

    物品法則：標靶、輻射

    標靶：該裝備能夠發射出一種類似超聲波的震盪波，在受到阻礙後，能夠在標靶瞳孔中接受到反射波，並在意識中形成具體影像。

    輻射：該裝備能夠增強使徒的某些感知類瞳技。在削弱感知密度的同時，提升感知距離；反之，則會縮短感知距離，提升感知密度。

    裝備說明：該震盪波穿透性極高，具備優秀的透視能力。技能持續時間受裝備中儲存的法力值限制，可通過儲能反覆使用。該裝備屬於偵測圖像類的神秘物品，受法則限定，目前已開發的技能法則只有兩項。

    裝備需求：使徒感知大於三十點才能使用標靶技能，需要具備感知類瞳技，才能使用輻射技能。

    甘尼特斯的左眼就是秦倫收購得到的圖像偵測裝備，儘管只有暗金中最低的亮金品質，可也花了他十餘萬的破碎晶。

    這玩意簡單實用，耗費的法力值極少。就算在使徒休息的時候，也會自動向外發射震盪波，是防備夜襲的最好手段，彌補了天靈眼和被動偵測光環最弱的一個環節。

    而極具穿透性的特徵，甚至能夠讓它觀察到部分潛行能力高於偵測光環的隱形敵人，可謂價值極高。本來十餘萬破碎晶根本買不到這件裝備，不過，這東西有一個很大的缺點。

    由於這玩意發射的震盪波屬於聲波類，所以一旦啟動，使徒的感官系統就會遭受極大干擾，嚴重的會讓人眼前出現幻覺，精神煩躁。

    因此，儘管這東西能夠全天候使用，但是幾乎沒有使徒會一直佩戴著折磨自己，一般只是在偵察的時候使用它。原本擁有這件裝備的使徒，就是因為忍受不了這個缺陷，才會在得到了另外一件品質稍遜的圖像裝備後，將它放在半位面商舖寄售。

    不過，這一點對於秦倫來說，倒是有一個臨時的解決方案。他以前一直都忍受著精神幻象的折磨，對於這類干擾有很強的抵禦能力，甚至能夠通過催眠方式，屏蔽掉一些**感官。

    當然，儘管如此，秦倫也不會24小時佩戴著這東西，只是看情況使用，畢竟他還有其他偵測手段，不用老是折磨自己。

    秦倫將甘尼特斯的左眼按在自己的眼睛上，這東西馬上就變成了液體狀，緩緩融入了他的左眼。

    這件裝備只能被左眼融合，並且使用這東西以後，左眼的瞳技就會被屏蔽，只能依靠右眼使用時鐘之眼。不過，時鐘之眼屬於感知類瞳技，倒是不會影響視覺的距離感。

    佩戴上甘尼特斯的左眼，秦倫的左眼瞳孔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紅標靶，配合上潔白的眼白，彷彿變成了一個深邃的漩渦。右眼瞳孔則露出一塊銀白的鐘錶盤，三根指針在上面緩緩跳動。

    截然不同的雙眼，搭配上秦倫嘴角的溫和微笑，讓青年原本平凡無奇的面孔，呈現出一種極端的妖異。

    利用甘尼特斯的輻射技能，秦倫順利地將時鐘之眼的感知距離提升到了兩倍以上，只是感知強度也降低了很多。儘管如此，達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感知線，還是觸及到了小洋樓的警戒範圍。

    看到瀰漫在小洋樓周圍的「東西」，秦倫頓時瞪大了眼睛，連心臟都加快了跳動，他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新奇。

    「這是什麼東西？鬼霧，還是幽靈？」

    在小洋樓的周圍，一些彷彿有靈智的黑色煙霧在劇烈地翻騰著，幾乎籠罩住了整棟建築。通過感知線的接觸，秦倫感受到的窒息和惡意更加濃重了，簡直像是有一頭惡鬼面對面地朝著他吐氣。

    由於甘尼特斯的左眼不受光線影響，秦倫在黑暗中還看到了小洋樓前方的一塊木製指示牌。指示牌上表明，僱傭兵的選拔已經開始了。只要來人能夠持著證明身份的徽章進入小洋樓，那麼就算通過選拔，成為了黑幫組織的僱傭兵。

    看到這塊指示牌以後，秦倫解開了對引導任務的最後一點疑惑。

    「走出流星街」的引導任務難度為少尉級，換算下來，等於他會碰上第二檔次高級別使徒的挑戰，但是任務獎勵卻寥寥無幾，只有數千破碎晶，難度與收益不成正比。

    不過，現在看到這棟別墅，他倒是明白了。這棟別墅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夠進去的，任務難度為少尉級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種測試沒有生命危險，完全基於使徒原本的實力，收益自然也就不會太多。

    「應該不是靈體，倒像是一種……氣場！」秦倫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儘管他與別墅只有區區數百米的距離，但是從感知得到的信息，讓他明白自己絕不可能走過這數百米路徑。

    破碎星空不會給使徒安排一個無法完成的引導任務，秦倫此時已經醒悟過來，這個測試不是為他準備的，而是屬於喬伊。

    想到這裡，秦倫雙眼瞳孔的異狀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濃郁的血色。

    喬伊從山坡緩步走向別墅，一股濃重的暴虐氣息瀰漫於週身。當「剖解者」靠近到別墅百餘米範圍，終於親身接觸到了那種翻騰的黑色煙霧。

    令人奇怪地是，這種讓秦倫感覺極為不祥的氣場，在碰觸到喬伊身上的暴虐氣息以後，彷彿遇上了天敵，猶如雪水一般融化開來，忙不迭地給殺人魔讓出了一條通往別墅的道路。

    喬伊心中忽然莫名其妙地浮上了一種飢渴的感覺，頓時若有所思地看向周圍的黑色煙霧。

    「嘿嘿！」殺人魔眨了眨眼睛，舌尖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腳下一點，在別墅門前以之字形飛奔起來，故意闖入黑色煙霧最為濃厚的區域。

    隨著喬伊的動作，籠罩著別墅的黑色煙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稀薄了起來。而此時，更加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喬伊身上原本無法被偵測的暴虐氣息居然慢慢現形，蛻變成了一種常人無法看見的淡紅色煙霧氣場。

    「70053號使徒，你已初步接觸到了本世界的念能力，殺戮之心的殺戮氣息開始蛻變為念能力氣場。該轉化過程尚不完整，需要使徒進一步學習本世界的念能力法則，以形成自身完整的念能力體系。」

    「念能力？」喬伊眼睛一亮，停下了腳步。

    「哼，你通過了，快進來，別破壞其他人的測試！」別墅裡傳出了一個惱怒的聲音，顯然對喬伊破壞周圍的念能力氣場感到了極度不滿。

    與此同時，原本緊閉的別墅大門也適時開啟，屋內的燈光將門口照亮了一圈。

    喬伊聳了聳肩，邁步朝別墅走去。剛一進入別墅大門，他便感覺週身一輕，室內並沒有籠罩著別墅周圍的念能力氣場。

    殺人魔眼中的血色迅速消退，秦倫的意識重新控制了身體。這倒不是喬伊對接下來的事情沒有興趣了，而是剛才殺戮氣息的法則蛻變，讓他消耗了很大的心神，不下於進行了一場酷烈的戰鬥，不得不休息一下。

    作為兩個**的人格，秦倫感覺不到喬伊在心神上的疲勞。不過，他能夠看到法則身體的精力值幾乎被完全抽乾，連生命值居然都下降了一截，頓時暗暗吃了一驚。

    「先生，請出示身份證明。」別墅的一樓大廳，站著一位女僕打扮的金髮美女，此時正向秦倫伸出一個托盤。等秦倫將徽章放進托盤後，這位相貌尚可的女僕便轉身在前方引路，將他帶到了二樓的客廳。

    此時，客廳的沙發上已經坐著三個人，一個左眼帶著一條蜈蚣狀疤痕的獨眼大漢；一位身材嬌小，面無表情的冷漠少女；還有一個鬚髮皆白，滿臉都是褶皺的青面中年。

    三人看到秦倫進來，眼中各自閃過了一絲波動，顯然他們都通過某種手段，「看」到了喬伊在別墅外面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