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搭檔 文 / 饕餮居士
離開信念號的第三天，秦倫等人乘坐的獨立戰艦就穿越超光速軌道，來到了第二旋臂的最外沿。這裡遠離星系中心，其距離達到幾十萬光年。
位處星系之中和星系邊緣，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情。使徒們初入福音世界見到的那種滿天星光景色，已經消失不見。抬頭眺望戰艦的窗外，他們最常見到的景象，就是一片深邃不見底的黑暗。
聽冬月和薇拉等人的介紹，這也是星空旅行者在長途旅行中經常會產生的一種星盲症。見多了繁星，人體會刻意忽略掉那些時隱時現的星光，而將周圍當成完全黑暗。
與其類似的環境，恐怕也只有行星的絕對深海才能夠比擬，在那裡除了一片冰冷和死寂，人類往往體會不到第三種感情。
整體漆黑的進擊號在這裡就像是回到了深海的一頭幽靈，這艘改造的獨立戰艦除了稍顯不錯的攻擊力，其防禦就差了許多。當然，它也有apb力場，只是在戰艦級別的較量上，它所具備的防禦力場幾乎起不了什麼作用。
這也是小型獨立戰艦無法彌補的弱點，不過，進擊號雖然沒有很強的防禦能力，但戰艦表面附著了jannamer生物裝甲之後，它的隱身性能卻非常不錯。
事實上，科技達到第三宇宙時代，人類早就已經拋棄了火藥科技。無論是高斯技術，還是粒子束動力引擎，在沒有大氣的真空中，發出的光和熱都不太明顯。
舊時代最為實用的熱感應探測，在宇宙太空中卻已經成為了一種冷門探測器。特別是當雙方距離過於遙遠以後，戰艦發出的那一點點熱能，幾乎跟恆星光也沒有多少區別。
目前在宇宙太空最為常用的探測器是金屬和動量探測雷達。儘管現在的戰艦大多使用複合材料，但畢竟金屬比例很大，跟很多小行星、隕石都是有本質區別，很容易就能被探測雷達所捕捉。
至於動量探測雷達，則是一種反饋物體加速度的裝置，這東西也能讓戰艦快速發現敵人，無論是針對金屬戰艦，還是有生命的宇宙生物。
進擊號使用的生物裝甲，基本上能夠避開大多數的熱感和金屬探測雷達，同時在不加速的情況下，也能「欺騙」動量探測。要不是材料太過珍惜，馬爾克斯艦長在得知進擊號的改造結果後，都想給信念號也鋪上一層。
隨著靠近x-352小行星所在的恆星系，進擊號上的年輕艦員們顯得越發警惕。
不過，這沒使徒什麼事情，就算羅賓這個名義上的艦長，也不懂指揮戰艦。倒是冬月這位美女副官這幾天太過敏感，一點點小動靜都親自查探，原本漂亮的水汪汪大眼，現在已經變成了熊貓眼。
吉斯美女們的努力，讓使徒們也感受到了戰前的緊張氣氛。各個都埋頭在模擬艙裡面，跟其他配對的吉斯飛行官磨練自己的空戰技術。
「長官，今天就到這裡吧！」秦倫的模擬艙向外開啟，左右兩邊都出來了一人。左邊是滿頭大汗的秦倫，右邊則是另外一位滿臉稚嫩，臉上還有青春痘的吉斯少年。
「又輸了！」望著模擬倉屏幕上刺眼的11比0，秦倫有些無語地看著面前那個歡呼雀躍的吉斯少年。
這個吉斯少年名叫菲爾斯，是負責跟他搭檔的四名吉斯飛行官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比薇拉還要小差不多一個恆星年，也就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當初，秦倫讓他作為陪練，主要想選個好對付點的小菜鳥。可他忘了吉斯人對於半生物機甲的天賦，是年紀越小就越厲害。他們訓練的這種模擬艙無法模擬使徒的置換能力，結果這幾天訓練下來，秦倫每天都要被菲爾斯狂虐一頓。
「呵呵，菲爾斯，我們一直都在旁邊看著呢！長官這幾天進步神速，你現在雖然還能贏，可每次都越來越吃力了。照這個速度下去，長官再有個十來天就能跟你互有勝負。」
看著少年得意忘形的模樣，旁觀的一位斯青年忍不住出言打擊。聽到有人打抱不平，秦倫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這是四人組合裡的最後一位男性，名叫亞歷克斯。
亞歷克斯是五人當中，除秦倫外，年紀最大的一個，今年正好二十歲。面容英俊，性情溫和，平時沒有戰鬥任務時喜歡看書，顯得質彬彬，舉止之間能看出有過系統的禮儀培訓。
據其他人介紹，亞歷克斯出身良好，是吉斯人當中的貴族子弟。他的空戰天賦比菲爾斯稍遜一線，不過，性格沉穩，是這支小隊的副隊長。只是身為隊長的秦倫並不負責小隊空戰戰術，所以他也是實質上的機組隊長。
「就是就是，你這個小傢伙，可別太得意了！」旁邊另外一位身材火爆的紅髮女郎，狠狠地摟住菲爾斯纖細的脖頸，用粉拳在他的頭上研磨著，弄得他一陣鬼哭狼嚎。
「好了，梅麗，放過他吧！」秦倫笑著制止紅髮女郎。
「長官，人家可是在為你報仇啊！」紅髮的梅麗臉頰一紅，訕訕然地放開了菲爾斯。
「是啊是啊，『人家可是在為你報仇啊』！」逃脫魔掌的菲爾斯遠遠跳開，朝梅麗怪聲怪氣地做了個鬼臉，一邊還朝秦倫擠了擠眼睛。
「啊，混蛋菲爾斯，你給我站住，看老娘不揍死你！」聽到菲爾斯意有所指的隱晦話語，脾氣火爆的少女瞬間霞飛雙頰，忍不住爆了粗口。
「年輕真好！」看著兩人追打著遠去，秦倫笑著搖了搖頭。
「呵呵，長官，您的年紀似乎也不大吧！」亞歷克斯忍不住笑問道。
「我跟
跟你們不一樣！」秦倫笑了笑，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目光閃爍著問道，「亞歷克斯，你看了我這麼多場訓練，感覺我在空戰上的最大缺陷在哪裡？為什麼我每次感覺有勝算的時候，卻始終還是會輸給菲爾斯？」
「長官，您沒有什麼缺陷，如果非要找出一個缺陷，那就是您訓練的時間還太短。」亞歷克斯忽然露出一個苦笑，搖頭說道，「馬爾克斯艦長曾經跟我說過，降臨使徒是天生的戰士，我當時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卻一點都不誇張
您知道嗎？這些天來，您和您那些同伴在戰鬥方面的學習才能，幾乎顛覆了我整個人生觀。
我們吉斯人，哪怕是菲爾斯、薇拉這些絕頂機甲天才，也需要常年累月的訓練才能擁有現在的水平。而你們卻只需要短短不到十餘天的模擬訓練，就能跟我們進行抗衡，而且還沒有使用使徒的特殊能力……」
「亞歷克斯，你該知道我們最缺少的就是時間！」秦倫不置可否地笑道，「我知道我一定在某方面有缺陷，否則，就不會總是被菲爾斯抓住空當。」
秦倫沒有正面回答亞歷克斯的疑惑，其實在他看來，亞歷克斯所謂的戰鬥天才，只是使徒的法則身體在起作用。
普通人的確需要經過常年累月的訓練，才能讓身體形成條件反射，記住訓練內容。然而，使徒不需要，他們的法則身體就好比是一台精密的電腦，誰見過電腦程序需要輸入兩遍，才能夠保存的？
在破碎星空的時候，哪怕一個高級的魔法技能，使徒也只需要撕掉一個卷軸的時間。
特別是秦倫還有死亡名單的數據輔助，吉斯飛行官十幾年的訓練內容，在使徒們的法則記憶下，能夠讓他們花掉十餘天的時間，已經算很複雜了。
「您的射擊和戰術動作已經沒有缺陷，特別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將高斯相控陣拆開，打出那種弧線金屬流！」亞歷克斯回想起剛才訓練的細節，忍不住讚歎道。
他思索了一會，終於再次開口，「如果說到菲爾斯戰勝您的方法，其實很簡單。我在機甲學院時，教官碰到這種問題，一般只會讓我們學員自己理解，而不是明說。不過，既然您需要速成，那我可以告訴您。」
「嗯，你說！」秦倫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總是被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欺負，就算是他也有點忍不住。
「呵呵，宇宙空戰不比地面的單兵戰鬥，好的槍法只是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您必須學會忽略方向感，在空戰中沒有上下左右之分，也沒有地面可以站立。您要學會全方位地觀察，不能總是下意識地讓自己感覺還站在地面上。」
亞歷克斯輕笑著說道，「菲爾斯每次都能抓住您，那是因為您在戰鬥中，總有一些習慣性的規避動作，比如向後面，左右規避，而忽略了上下方向。那小子看出來了，又很狡猾地隱藏了這一點，所以總會提前抓到您的規避方向，這能不輸嗎？」
「哈哈，原來就這麼簡單！」秦倫恍然大悟，頓時由衷地大笑，「謝謝你，亞歷克斯！」
「沒什麼，我也很想看到菲爾斯下一次輸掉之後的臭臉！」亞歷克斯幽默地眨了眨眼睛，兩人相視而笑。
解開了心結，秦倫顯得很高興，約上亞歷克斯去戰艦的娛樂廳喝酒。這位氣質儒，像學者更多於像戰士的年輕人欣然應邀，吉斯的年輕人包括他在內，都很喜歡聽使徒講一些以前的冒險經歷。
雖然星空依然禁止使徒向劇情人物反饋其他任務世界的信息，但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嚴格，並不妨礙秦倫用編故事的方式，來繞開某些限制。
「嘟嘟~~」就在兩人走向娛樂廳之際，他們佩戴在衣領上的紐扣式通訊器突然閃爍起紅色警示信號。
「敵襲？！」秦倫和亞歷克斯驚訝地對望一眼，立刻飛快地跑向各自的機甲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