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三章以少勝多 文 / 巴渝一粟
勢大力沉的一腳踹出，竟將那結實的木門踢得飛起。撞到廳中的仙桌上，其上的供果杯盤碗盞落地摔碎造成的聲響，在外面激烈的槍聲掩蓋下，站在門口倒也聽不太清。
槍聲響起到劉振華踹門進屋，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樓內之人雖然從睡夢中被驚起，但尚未有一人來到前廳。
「快，動作快點，將樓裡的人全部抓起來，注意安全。」劉振華丟下一句話，率先邁過殘破的大門。
「讓一下，少爺，等等我。」劉猛被葉永祥擋在身前，見少爺衝在前頭，急切的一把推開葉大少，邁開大步直追。
「喲呵，憨大個膽兒肥啊，竟敢推哥哥我！誒，你別跑。哼！回頭再找你算賬。走，臭小子們趕緊抓人去，羅友山歸我啦！」
到了這個時候，葉永祥也還是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嬉笑怒罵過劉猛後，才招呼著身邊的十餘名隊員一窩蜂衝進門。
劉振華進屋就匆忙走向大廳一側，這棟樓的上下樓道就在這邊。周圍都搜遍了，也沒找到岳父和舅舅，還有那些被抓的師傅們，他心中早已急如火燎，只是未在人前顯露出來。
好在葉永祥以前在這裡住過，他將所瞭解的房間的情況也都告訴了大家。羅友山與子女以及客房都在樓上二層。一層是廚房與下人僕傭的住處，下面還挖有地窖藏酒。
走到樓道口，劉振華已能聽到樓上慌亂的腳步與模糊不清的話語聲。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下地窖去查看舅舅等人是否被關在那裡，抓人的事，就交給葉永祥和眾護衛。
剛要抬腿邁下階梯，劉猛搶到他的身前，輕聲道：「少爺，我走前面。」
「好，我們去地窖找找，我覺得舅舅他們就被關在那裡。」劉猛忠心護主的行為，讓劉振華無法拒絕，也只能隨他。
樓前的氣死風燈昏暗的光芒從破爛的大門外射入，眼角瞟到葉永祥等人已到了身後。「葉大哥，我和猛子下去看看。你們分成兩隊，所有的房間抓人，大伙都多加小心！」
說完，也不等葉永祥回話，輕推身前的劉猛一把，兩人一前一後摸黑拾級而下。
葉永祥聞聽後立即分兵行動，把餘下的十餘名隊員分成了兩隊，他親率著七、個隊員衝上二樓，直撲羅友山居住的主臥室。
這一下，樓裡立刻亂成一團，急速的跑動聲、驚叫聲、呼天搶地的哭鬧聲，還有叫罵與打鬥的響動，通過不太隔音的木質樓板，傳到地窖厚木門前的劉振華耳中。
劉振華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無人得見的冷笑。地窖的門上掛了一把大鐵鎖，劉猛上前大力扯動了幾下，也沒拽開鎖。
「猛子，拐角牆上有燈籠，去點上。找找有什麼傢伙，咱們把這鎖砸了。」
「是。」
「哧」劉猛擦燃了火柴，點亮了燈籠。左看右看也沒找到適合砸鎖的工具。
「猛子，把步槍給我。」劉振華東張西望，一眼看到了劉猛手中的毛瑟步槍。
「哦，少爺我來！」劉猛憨厚卻並不傻，聽到少爺的話就明白了意思。
「砰！」只一下，巴掌大小的鐵鎖就被砸開。劉猛推開厚木門伸進燈籠，將黑漆漆的地窖照亮。
地窖面積不小，燈籠的光亮無法照亮全部地方。光芒所及之處卻是空空蕩蕩的。想來羅友山到澳洲的時日不久，還未添加藏酒入內。
「沒關在這兒嗎？」眼前什麼都沒有發現，讓劉振華有些失望，他可不認為羅友山等人會有那麼好心，還給抓來的人安排客房歇息。
「少爺，這裡是進門的通道，裡面好像還挺寬。」劉猛指著黑漆漆的前方說道。
「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地窖的空間就像一個凸字，地窖門就開在窄處的頂端。
剛拐過轉角，劉振華指著黑暗中的一處地方，驚喜的大喊：「舅舅他們應該就在那邊！猛子，快找找，我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劉猛小跑著過去，舉著燈籠一照，就看到牆上有一扇門。興奮的叫道：「少爺，這裡有道門，有鎖，看我的！」
說著話就是一槍托大力砸下，厚厚木門上的鐵鎖連著金屬插銷都被直接砸壞。
一腳踢開門，劉猛舉著燈籠沖裡面說話：「裡面是宋老爺和羅三老爺嗎？少爺來救你們啦！」
「振華！」
「是少爺！」
「咱們得救了！」
「太好了，是少爺帶人來救我們了！」
……
聽到門裡熟悉的聲音，劉振華邁腿就衝了進去。
頭部和臉上有幾處明顯淤青的宋孟亭被外甥扶起說道：「我知道你們會來，沒想到這麼快！」制皂廠的師傅們也紛紛開口招呼少爺，羅友平卻苦著張臉坐在牆角不言不語。
察覺到岳父的異常，劉振華並沒有多想，只認為他是因大哥羅友山與洋人勾結，而煩心。
藉著燈籠的光打量了一下這裡，沒有發現有誰因傷重倒下，劉振華慶幸的說道：「大家都能行走！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咱們得趕緊離開。」
「你們走，我就在這裡待著，看他羅友山要怎麼來對待我這個胞弟！」大伙挨個往外走，羅友平卻坐那不動，恨聲發話。
「岳父，您消消氣，有氣咱們出去了慢慢出。沒必要在這裡待著，他羅友山能不能活過今晚，還要看我想不想留他的命！」
「啊？你們已經抓住了羅友山？走，賢婿趕緊帶我去看看！」羅友山猛地站起，撲過來一把抓住劉振華的胳膊，情緒十分激動。
「好，我們這就走，葉大哥他們應該已經得手了。」劉振華順勢攙著岳父就往外行去。
……
……
一摟大廳，羅友山與他的兩個兒子被堵著嘴，捆得像粽子似的丟在地面。旁邊還有十餘個捆著手腳的僕傭。
讓劉振華感到意外的，廳中的長椅上面，還躺著一個僅穿著襯衣短褲，閉著眼睛的西洋人。
廳中五名睚眥隊員持槍看守，劉猛提過來幾根凳子讓宋孟亭坐下。劉振華也攙著羅友平過來，雖然感覺岳父腿腳好像有些不大利落，但這一路沒幾步距離，一時倒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安頓好長輩，轉頭向隊員問道：「葉大哥呢？那洋人是怎麼回事？」
「羅友山的女兒羅忠惠與另外一個小子跳窗逃了，葉少爺帶著人去追了。這個洋人反抗，被葉大少打昏。聽下人說，他是怡和洋行澳洲分公司的主管，名叫雷文·馬地臣，還是怡和洋行的少東。」一名小隊長過來回答。
「呵，還逮著條大魚。葉大哥他們追出去有多久了？抓捕的行動還順利？」
「有一會了。除了逃走的兩個，抓捕還算順利。」小隊長解釋道。
「唔。」劉振華點著頭走向那個昏迷中的雷文，看了看傷勢。除了鼻青臉腫，倒是沒有什麼流血的外傷。
「劉猛，帶上兩個人去前面看看戰鬥的情況。最好去聯繫水生哥，讓他們衝進來先把師傅們和舅舅、岳父送出去。」劉振華向劉猛吩咐道。屋外槍聲還在響起，他急欲知道戰況。
「是。」劉猛應著往外走，剛到大門口，就和埋著頭急匆匆跑進來的葉永祥撞了個滿懷。
「誒，大個子，哥哥今天是招你惹你了？先前推我一下，現在又撞我。當心把我惹急了，哥不給你家少爺面子，胖揍你一頓。」
葉永祥的個頭比劉猛矮一頭，剛才這一下，臉正好撞在了劉猛的肩頭上，疼得他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跳腳發飆。大伙都知曉他的脾性，也不搭話，笑嘻嘻的看他耍寶。
對葉大少無理取鬧，劉猛也不見氣，只憨厚的笑笑，側過身子讓道準備去辦正事。
「大個子，說你呢，撞著了哥哥也不道個歉。你不守著你家少爺，這急吼吼的是要去哪兒呢？」葉永祥一把拉住想立刻的劉猛。
「少爺讓我去聯絡江少爺帶人過來，接走宋老爺和羅三爺他們。」劉猛丟下一句甩手就走。
「大個子不用去了。前面亂得很，你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水生，他一會就該帶著人過來啦。我告訴你，這場仗咱們已經贏啦！哈哈。」
葉永祥興高采烈的說完，轉頭卻又恨聲道：「瑪的，可惜讓那對狗男女給趁亂跑掉了！」
「猛子，回來。既然前面的情況葉大哥知道，你就不用去打探了。」劉振華開口喚回劉猛。
「是。」少爺安排的事，沒有他親口下令更改，劉猛可不會聽別人的，就算眼前的葉大少也是不行。
從葉永祥剛才的幾句話中，劉振華就知道局面已被睚眥戰隊掌控。正想開口問詢，宋孟亭先發話了：「永祥，快過來給你宋叔和羅三叔詳細說說，那邊打得怎麼樣？」
面對長輩，葉永祥雖然也是涎臉慣了，但絕對不會插科打諢亂說一氣。聽到招呼，趕緊過來將前面大門口的戰事情況講述出來。
聽他說完，劉振華有些不敢相信，睚眥戰隊竟然以少勝多，只用了這麼一點時間就將敵人擊潰四散。真搞不清是睚眥戰隊的戰鬥力太強，還是這些怡和洋行與羅家的護衛太菜。
睚眥戰隊的進攻確實犀利，沒費多少功夫就清除了植物園門口的抵抗，很快就將大門口拿下。因園內地勢開闊，又有林木和甘蔗林遮擋，火力無法集中，達不到之前的殲敵效果。
見此情形，湯耀祖乾脆下令三個中隊各負責一個方向進攻。穩紮穩打向前推進。葉永祥追人是時候碰到了江水生跟著的那支中隊，已經離著主樓不遠。
想來也是，羅家與怡和洋行的武裝分屬兩家沒有形成統一的指揮。成員大都是為了錢才扛槍做護衛之人。
佔盡優勢的順風順水戰鬥中，還可能表現出點戰鬥力，可遇到逆境之時，就毫無鬥志，恐怕首先想到的是保住小命。
這些護衛，先是被張國棟帶領的小隊暗襲，迷糊中就與訓練有素的睚眥主力接上火，根本未組織起有序的反擊，迅速潰敗也是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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