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敲山震虎虎驚惶 文 / 來不及憂傷
將諸哥迎回,勉勵了他幾句,然後讓他先去休息。可以看得出來,諸哥的精神雖然有些亢奮,但其實還是有些疲憊的,那種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突然間平靜下來之後,自然就會感覺到累。
劉協對這種狀況清楚的很,是以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就不需要麻煩他了。而且,有董和在,善後的事情,也不需要劉協多插手,直接吩咐下去就行了。投降的蠻人先入籍,然後再拉去充當苦力。
至於這些人,其待遇自然就不能跟以前的那些蠻族人相提並論了,這是劉協對他們的懲罰,力度可以說並不是非常重。其實大家都明白,真正的幕後主使,並不是這些蠻人,他們只是被人拿去當槍使了而已。
如果要對蠻人大開殺戒的話,估計整個益州南部都要變成鬼域了。更何況,兩軍交戰,在這三國時代,也很少出現殺俘這種事情。唯一出現的殺俘事件,那是黃巾之亂的時候。
但那時候之所以殺俘,也是因為朝庭負擔不起那麼大的負擔,軍糧都不夠,怎麼有糧餉給俘虜呢!
可現在不同,雖然劉協也沒有那麼多糧食,可是他可以『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這一路走來,他都是這麼幹的。從那些世家望族中取到足夠多的好處來供養他的軍隊。否則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做到持續作戰?
而且,從世家望族中租借到那麼多良田,今年的稅收肯定要比往年要好。再加上,益州這幾年也沒有什麼天災。如此一來,劉協完全有能力繼續增兵,持續對外戰爭。
這,也是他不介意那些世家望族與自己作對的原因。只要他們跳得越歡,他殺得越是痛快。
就像現在這樣,安排下去之後,劉協便將五百神武衛借給了董和,讓他派神武衛去抓拿益州郡其餘作亂的世家豪強……他則坐鎮滇池,等待著好消息。
益州郡滇池一戰,很快便傳到了隔壁的永昌郡,那些將費詩與吳懿扣下的世家豪強們頓時便慌了神。
看劉協這架勢,似乎並不打算談判的樣子啊!難道他真的打算再次大開殺戒不成?
於是這些人又聚在了一起,商量著怎麼辦才好。
「大家有何想法,都說說看吧!是降是等,咱們先說清楚了!」
「嚴老,之前你曾說過,荊州那邊有人會配合我們,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些配合的人呢?」
「這個放心,荊州那邊既然這樣說,肯定會有所動作的。之前稊歸傳來消息,荊州水軍已於那操練,只要一夜工夫,便可以直接進擊魚復……想必就在這幾天了吧!」
「就在這幾天?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等?」有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咬著牙道:「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老老實實的過日子。益州郡上萬蠻兵,一夜之間便被他瓦解,我們這邊就算有兩三萬又有何用?」
「老夫當初也沒有想到,那位的態度會如此強硬。本以為咱們鬧一鬧,他若想要日子好過的話,應該會聽一聽咱們的條件,畢竟他還在對西涼征戰……可……」
「那位的態度就從來沒有軟弱過,咱們早應該看清楚……」
「現在爭吵這些已經沒有用了,嚴老,你說個准話吧!咱們手上,好歹也有兩三萬蠻兵,若是他真的一點情面都不講,大不了咱們拚個魚死網破。既然咱們要死,那不如拉上整個永昌郡陪葬!」
……
這個人的話一出來,整個大堂便是一片倒抽冷氣之聲,這……這是何等的瘋狂啊!
這是要把蠻族與漢族之間的矛盾往死處鬧啊!要是真這樣,他們就將成為千古罪人了!
「王賢弟,你這話就說得有些過了!」那位六十幾歲的嚴老皺著老眉說。
那位王姓中年人哼聲道:「難道咱們還有的選擇嗎?從當初答應鬧事開始,咱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與其讓那位毫無顧及的將咱們都處死,還不如瘋狂一把。別告訴王某,對咱們趕盡殺絕的事情那位幹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角落裡沒有說話的一個面留短髯的青年微笑道:「不如,去問問那位費太守,看他有沒有辦法吧!想必,他不會願意看到永昌郡出現這種血腥事情吧!」
聽到這話,大家都覺得有些荒謬,費詩被他們軟禁,他們還拿問題去問一個階下囚,這,也太沒面子了吧!
「呂季平,雖說你曾在郡衙中任過事,是費太守的屬下,可是你要知道,咱們走上這條路,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你以為那姓費的,憑什麼會幫助我們?」王姓中年人哼聲道。
呂姓青年依然微笑道:「就憑他跟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要忘了,永昌郡若真出現王兄所說的那事,他身為太守,便是在責難逃,將來不說被懲罰,他的前途也是暗淡無光的。」
眾人聽了,不由點了點頭,末了嚴老看向呂姓青年,道:「既然季平提出這事,那就代表大家去問問吧!」
……
費詩,字公舉,本是犍為南安人,由趙溫舉薦給劉協,劉協讓他為永昌太守。
他是一個面容清瘦的三十幾歲中年人,雖然淪為階下囚,但是費詩卻是很淡定,並不像被關在隔壁房間內的吳懿兄弟那般脾氣暴躁,在房中破口大罵那些豪強不得好死云云。
他知道,這個時候,罵也沒有用。從蠻人做亂開始,他就知道遲早會發生事情,只是費詩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牽扯到那些豪強,結果一個不慎,便淪為階下之囚了。
但他也清楚,那些人把他軟禁在房中,並沒有將他關進囚室,就知道那些豪強並不是要趕盡殺絕,而是想以此與陛下談判。既然是這樣,那麼他們的生命就不會有危險了。
可這還不夠,好好的一個郡太守成為階下之囚,雖說不是什麼太丟人的事,但在政績上,就是個污點。特別是聽說隔壁益州郡的董太守居然防住了蠻人的驀然反撲,兩下相較,他就要失分太多了。
所以,他在絞盡腦汁的想,該如何扳回這些失去的分數,否則的話,別說他沒面子,就是舉薦他的趙溫趙司徒也沒有面子啊!到時候,別說繼續當任永昌太守了,能不能去小縣城當個縣令都是個問題。
而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他的手下呂凱上門看他來了。
「不知這幾日費太守過得可好?」呂凱微笑看了眼費詩,身笑問了句,末了看向旁邊的兩個守衛,道:「你們先下去吧!我跟費太守有些事情要商量,在門外侯著。」
跟呂凱一塊來的兩個護衛點了點頭,並不覺得費詩有拿下呂凱的能力。
「還請費太守見諒!」等手下都離開之後,呂凱朝費詩一揖,道:「讓太守受驚了!」
費詩的眉頭微微蹙了蹙,雖然呂凱是他的手下,但呂氏也是不韋豪強,呂凱會參與到這事中,他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唯一讓他奇怪的是呂凱現在的態度,他這是什麼意思?認錯嗎?還是另有陰謀?
看到費詩只是看著他,並不說話,呂凱便知道,費詩心裡對他提防著。
於是呂凱低聲道:「費太守,咱們的時間不多,這件事情,下官是不得不參與,而且,下官也知道,唯有參與進去,才會有一線生機。下官的心,是忠於大漢,忠於陛下的,這點還請費太守不必懷疑!」
費詩有些吃不準呂凱這話是真是假,而是微笑道:「不知呂功曹來此,是來表忠心的,還是來對付費某的?費某也就這百來斤肉,不值得呂功曹如此大費心思!」
呂凱苦笑道:「下官就知太守心中並不信任下官,不過請太守務必要相信下官,否則,你我這次之後,都將再難有翻身之機。太守應該明白,日後陛下就算將太守救出,這永昌太守的位置亦是難保,且日後可有翻身之日還難說。實不相瞞,陛下已於兩日前抵達益州郡,當晚便將益州郡治滇池城外的那些蠻子打得落荒而逃。以陛下的行軍速度,不日便會來這永昌郡,到那時,費太守覺得,可還有機會?」
費詩有些急了,陛下來得這麼快,讓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這該怎麼辦?
呂凱輕歎道:「最關鍵的是,陛下的態度,太守覺得陛下會向那些豪強妥協嗎?不妥協,王於那廝,便打算讓蠻人屠殺劫掠永昌郡漢人,到時,整個永昌郡將陷入更大的戰亂,且還是蠻漢之間的混戰,到那時,陛下所立的蠻漢一定的理想,便不攻自破,蠻漢之間將不死不休,直至其中一方死絕。這個罪,太守擔得起嗎?」
……
最後,費詩被勸動了,給呂凱支了一招,讓呂凱說服那些豪強,送信給陛下……
費詩所支的招,不能說高明,只是那些豪強沒有膽量去遊說劉協而已。呂凱表面上不願,但當眾人都覺得應該他去的時候,他只好去了。但就在夜裡,幾道黑影卻悄無聲息的翻進呂凱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