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6 內戰 文 / 凌舞水袖
「……」
「……」
面面相覷，薛鬼王擦汗的手忘了放下，鳥人眼睛瞪圓，似乎也有點驚訝癡呆神色。兩方都沒料到會在這裡有這樣意外的邂逅，一時之間忘記反應，樣子就顯得稍微傻了那麼一點兒。
可是這樣的僵持很快就被打破，薛鬼王在通道口那麼一呆，擋住了後面正要跟著走出來的風小小几人，後者自然順手就把人往旁邊撥了一下：「站著不動想什麼呢？！」
接著風小小幾個人也出了通道口，鳥人一怔，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猛地爆出一陣氣勢，幾人第一時間感覺周圍空氣陡然透出一股凝重的敵意。
伏羲眼明手快，或者也可以說是條件反射，一接收到這挑釁氣勢，抬抬眼皮順手就給拍了回去……
狹路相逢，伏羲毫無懸念的勇者勝。
鳥人還沒來得及示警就被活捉，剛剛短暫迸發的氣勢威壓甚至還沒來得及擴散出去就被拍熄，這結果實在不能說不悲劇。
被伏羲順手抽走了風小小腰間鞭子所綁縛起來的鳥人極其憋屈，被捆綁起來的那一剎那，他就感覺到自己身體內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以一種極其不合乎常理的速度消退得無影無蹤，就像是他其實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凡人一樣。
這可不僅僅是以前鳥人所知道的那些禁魔環，所謂的禁魔是天然的特殊壓制，無論力量強大與否，哪怕你清晰感覺到了身體裡的力量，也無法調動起任何哪怕一絲一毫。
而鳥人現在所面臨的手段顯然更高桿，那已經不是禁魔，簡直就像從根本上修改了法則一樣，如同人類天生就不能如鳥兒般飛翔一樣，以前猶如本能般的所有力量完全不留半點痕跡，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甚至感覺到了後背上那對羽翼的沉重。它們不再服從他的指揮，不再能敏銳的捕捉氣流，帶著身體輕盈飛翔。反而是無謂的增加了身體的重量，彷彿是不合理的設計，是純粹的裝飾品。
鳥人被捆得像是個粽子般，在地上蠕動掙扎了一會兒。經過各種嘗試努力後終於不得不接受了被俘虜的事實。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就發現原來的空曠平地上已經出現了不少靈魂，除了剛才的幾個東方人外，還有一票鬼魂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湧現了出來，水洩不通的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包了個嚴實……
「你們是誰？！」鳥人張了張嘴。生硬的試探著用東方語言試圖與這些人溝通，更準確說其實是威脅：「擅自闖入地獄的人會受到惡魔的懲罰，你們難道不怕嗎？！」
「回自己地盤還要被別人懲罰？！」風小小略不爽。手腕一翻捏了根棍子出來捅捅地上鳥人：「我倒想知道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們的陰曹地府？！」
「你們的陰曹地府？！」鳥人顯然不是土包子，至少對某些特殊專業名詞還是很瞭解的。一聽這話，頓時知道這些人大概是和東方最近聽說新起來的神庭有點關係。
但是這好像也不大對勁啊，從新神庭建立到現在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本來大家還以為需要交涉一下，那時候確實認真等待了一陣兒，可後來才發現對方似乎是根本不知道這裡的入口。
本來照著對方連神庭都新拓空間建設的節奏來看，他們還以為這些人理所當然的是要連地獄也新開一個。這才沒有心理負擔的住了進來，沒想到……
「誤會！這些都是誤會！」想通了風小小一干人的身份，鳥人忙張口辯白：「我們並不知道你們會回來。路西法大人認為你們可能會想要重新創建一個地獄，所以才帶我們躲避了進來……」
「躲避？！」風小小抓住個關鍵詞：「你們和天堂打仗了？！」
「……」鳥人張了張嘴，冷汗狂冒。恨不得解開身上的鞭子自抽兩耳光——叫你嘴快！叫你嘴賤！
見鳥人有閉上眼裝死企圖，伏羲伸手把人拎起來，抽住鞭柄一抖，整條鞭子就如靈蛇般乖乖的從鳥人身上滑落了下來。
猛地感覺到身上一鬆，鳥人驚喜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伏羲直接一鞭子就甩了過來，鞭影帶起一陣奇異的法則波動，虛空中彷彿有一個大大的「降」字法符隱隱浮現，被鞭子抽打進鳥人身體中。
對方一愣，還沒從這連番的轉折變故中回過神來，腦海中就感覺到似乎多出了什麼，接著眉心一燙，一條細細蜿蜒如游蛇般的青金色流紋在這個墮天使額頭上一閃而逝……
古怪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墮天使有些不祥預感。而伏羲做完這一切後就已經把鞭子丟回給風小小，淡淡攏手向墮天使方向抬了抬下頜：「現在可以問了。」
風小小：「……」
從行事風格上來看，伏羲絕對是典型的鷹派人士代表，一言不合或者略感不爽就直接碾壓，沒有解釋更沒有迂迴緩衝什麼的。再加上其不可否認的強大勢力，兩者綜合之下，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確實是方便直白了許多。
但這意思也不是說就一定能事事順利了。比如說伏羲剛才新打上烙印的這個墮天使，他知道的事情其實就並不多……即使是在對方不敢有任何隱瞞的前提下，由於權限及職位的關係，這個墮天使能接觸到的東西也實在不能說是多麼有價值的情報，頂多只能算是比較新鮮的八卦……
試著各種威逼利誘審問了一套之後，風小小一行人才大概知道了路西法會出現在東方陰曹地府的理由。
確實是打仗了，但這倒不是天庭和地獄的戰爭，而是地獄內部的內鬥。
再更簡單來說的話，就是魔鬼與惡魔之爭……
「東方通常分不清真正的地獄之主是誰，更不知道撒旦和路西法大人之間的區別……其實路西法大人是七君主之一，但卻並不是地獄唯一的君主。」墮天使在小小曝了幾個料後，似乎撕開了洩密的底限，慢慢也開始講述起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所謂撒旦，是指對所有大惡魔和背神者的統稱，路西法大人是撒旦之一，但除了他以外，地獄還有其他的撒旦。」
「而在我們墮天使墮落進地獄之前，那裡就已經有著原本的大惡魔，他們長著羊角和蝠翼，相貌醜陋，以公山羊為圖騰。」說到這裡，墮天使似乎還很不屑的撇了撇嘴：「而我們這些後來的墮天使則是黑色的羽翼……地獄的那些原住魔君們被稱為魔鬼，他們代表了各種原罪，是人類和世界的罪惡象徵。而我們墮落天使則被稱為惡魔，代表了墮落和誘惑……」
風小小想了一想：「你的意思是想說，原住民和後來移民之間有些不好言說的矛盾，所以爆發了這次的戰爭？！」
「矛盾一直是存在的，但是在路西法大人強大的力量之下，那些醜陋的魔鬼們也只能選擇蜷伏。」墮天使與有榮焉抬抬下巴，一副相當得意的樣子。可是沒等風小小忍不住打擊，他自己不一會兒就又迅速的消沉了下去：「可是不得不承認，那些魔鬼中間也有強者。他們不堪教化，只有原罪的本能——邪惡、骯髒、腐爛，簡直醜陋得不能入目。」
「……」其實風小小倒是覺得魔鬼和惡魔也沒多大差別，一個是原罪，一個是被誘惑的墮落……反正結果都是一樣長歪了，不管是本來的苗子問題還是後天環境的培養問題，兩者誰也說不上更高尚或是更卑劣。
墮天使似乎沒看出來風小小的無語，在一干鬼魂包圍下顯然已經講出了興致，口水四濺的宣傳了起來：「當初天堂的主人要求我們像卑賤的凡人之子下跪。路西法大人的尊嚴受到了侮辱，天使們的尊嚴也受到了侮辱……在路西法大人的率領下，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都舉起了反旗，戰火在天堂蔓延了幾天幾夜，雖然後來還是失敗了，但我們仍舊情願跟隨路西法大人墮天。」
可是地獄遠遠不如天堂般美好，住民們本身相貌拉低世界整體水平就不說了，關鍵他們身上還都背著原罪，從一出生開始就是注定了的純粹邪惡……這顯然讓還有幾分底限，只是各有些高傲缺點的墮天使們無法忍受。
這就好比一個皇家貴族，即使是被貶斥了、流放了，他們也仍舊不可能看得順眼那些鄉土村民的行為舉止。
而地獄土著也就是原住民魔鬼們當然更看不起墮天使們，他們總覺得這些人各種高傲裝b，明明大家現在都是地獄人士了，還非要擺出一副清高樣子……
於是你看我是粗魯不堪，我看你是虛偽清高。兩方互相不順眼之下，天長日久的，矛盾積累自然就不自覺深厚了起來。
而除了最開始路西法率天使們墮天爭地盤的那一次以外，千把年下來，就屬前段時間兩方居民的戰爭規模最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