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4 摸石計劃 文 / 凌舞水袖
調集來泰坦巨神之前，一票人趁著難得機會把酆都城給逛了個遍。
可惜這裡畢竟重建不久，再加上陰司公務員太少，所以薛鬼王也不敢放鬼魂滯留太久，除了自願留下來想走冥界升級路線的鬼魂以外，其他新鬼一般都是辦完手續就丟進忘川河裡泡著去了，等到泡成白癡……不是，泡到前世今生的所有記憶都一筆勾銷之後，再由專人領著他們去各大醫院找七魄完整即已懷孕七月的生胎轉世。
正因如此，酆都城現在還顯得十分蕭條，不僅十八地獄空空蕩蕩，就連偌大的一座城池也只住了不超過兩條街的鬼民……這些還全都是陰司公務人員，相當於酆都城現在就等於是鬼差專用的員工宿舍。
沒有喧囂熱鬧，沒有店舖小販，也沒有步行街……風小小無比失望。
楊硯聽完身邊這人抱怨，險些被自己一口口水嗆死：「這是酆都不是陽間商業中心，你要店舖小販賣什麼東西？還有那步行街……反正陰曹也沒有交通擁擠的說法了，哪兒哪兒都是步行，還用特意劃個街出來？！」
「話不是這麼說。」風小小不贊成搖頭：「不管陰陽哪一界都是需要發展的嘛，雖然我沒死過沒經驗，但猜也猜得到在神話鼎盛時期裡，酆都城肯定也是十分熱鬧的，畢竟總有些幾十百把年投不了胎的倒霉鬼……再說要是這裡沒商貿的話，祭祀時候燒的紙錢都是幹什麼用的？！逗死鬼玩兒？！」
這……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想到每逢清明年節時候的大批掃墓拜祭人群，楊硯也不敢百分百肯定說陰間就一定沒有過繁榮時代了。
不然難道還真像風小小說的，那麼多人燒紙錢就是為了跟自家先人逗悶子？！
雅典娜再次感慨：「東方的冥界也向來是諸神系中最繁華的……哦，我是指以前。」
繞著酆都城仔細轉了一圈，記下大概地形之後，沒過多久，回陽間打了個轉的小黑就把消息帶回來了，她已經拿著雅典娜的手令找到了後者的侍從，侍從再轉哈迪斯。哈迪斯找塔耳塔羅斯，塔耳塔羅斯又親自下無盡深淵提泰坦罪人。
折騰一大圈後，終於湊出幾個性情相對和順的苦刑犯來，只等哈迪斯派車伕從冥界通道把人給送過來……
「行了，那等人一來就可以開始動工。」風小小打個響指，解決一樁難題後又轉頭問盤古：「阿盤看那麼久，回憶起什麼來沒有？！當初那三生石到底立哪兒的？！」
「……時隔多年，我這個記得恐怕不大準確……」盤古目光閃爍，支支吾吾貌似想遮掩些什麼的樣子。
他也是沒過多久就想到了關鍵，折騰諸神系也未必要殺得血流成河。像現在這樣給他們添堵不也是一種方式麼。
想起當初自己帶領一票手下東征北戰。殺得幾乎要吐血才好不容易弄出幾樁事情。結果沒幾下就被別人給滅了……哪想到月老這不起眼的小小姻緣神，輕描淡寫丟出一團紅線，居然也能把諸神弄個人仰馬翻。
人才啊！
盤古現在分外懊悔，他怎麼早些時候就沒能慧眼看出這月老的實力呢……
當然了。除了這個私心因素以外，他確實也是記不大清楚當初三生石的位置了。
忘川河筆直、寬闊，除了邊上的酆都城和河岸的曼殊沙華可以作為標誌性參照物以外，其他河段基本沒什麼太大差別。
三生石原本立的地方就不在酆都城附近，這麼多年下來，原本稀疏錯落的曼殊沙華也早已經繁衍得如火如荼，幾乎開遍整片河岸……這還找得到個毛線啊！
看著眼前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景色，盤古簡直都不知道自己該給個什麼表情——反正他是沒招了，這個確實沒法辨認！
風小小痛心疾首：「關鍵時刻掉鏈子。該拖後腿的時候你倒不含糊！當初給我們捅簍子的時候怎麼就那麼乾脆利落了？！」
盤古撇撇嘴扭過頭去，根本懶得搭理她。以前大家本來就是敵對立場，給她找麻煩都是自己義不容辭應盡的責任……那能叫拖後腿嗎？！那叫奮發向上！
雅典娜眼睛一瞇，灰色的眸子中劃過一絲黯色：「呵呵，找不到三生石麼……」
「正在找！」風小小白他一眼。
沒看自己尾巴都甩出來了麼。現在之所以連滑行的速度也放慢了，就是她正在一寸寸努力探索河底的深度，以期能得到三生石的回饋信息。
但是這工程量畢竟還是大了點兒，吃力是肯定的，效率低下也是必須的。萬一三生石還在幾里開外的話，估計這麼找過去起碼得花個幾星期。
楊硯大壞蛋一個，叼著煙卷朝身後奈何橋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剛才那撥新鬼們都已經被發放下忘川河了，現在一片半虛影半實體的人頭在河面沉浮著，他回過頭來張口就吐出一個餿主意：「要不讓老薛幫幫忙，把這些鬼分河段投放？！」
正在向前滑行的蛇尾突然頓下，風小小扭回身來問：「具體說說？！」好像有點意思。
夾下口中的煙卷，吐出一口煙霧，楊硯淡淡道：「反正他們也要進來泡著，不如乾脆就潛水下去幫我們找一找。我們是怕沾上水攤上什麼後遺症，可他們不怕啊，他們本來就是衝著後遺症的效果去的……我看這裡每天來報道的鬼民也不少，聽老薛說，現在全國範圍內靈氣稍強的鬼魂已經能自動被冥土吸引召喚來了，所以這裡每天要處理的鬼魂也還是不少的。」
「一天多的不說，千八百人總是有。咱們就把他們分河段投下去，潛下去摸到了三生石的，許他一個合理條件就是。」楊硯淡定道：「比如說給選個好門好戶投胎，比如說剩下沒泡走的記憶允許保留到轉世，再比如說可以給他生前的家裡一筆錢……反正只要不過分，能辦的事情咱們都給他辦了，不信這些鬼不動心。」
楊硯三兩下把操作方法一說，在場人都有些愣。
楊硯看看其他人：「怎麼，這法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沒有……」風小小夢遊般虛弱道：「我只是在想，這麼簡單的辦法，為什麼我一開始就沒想到……」
「……智商問題，沒辦法的。」
楊硯話音一落，一條銀白蛇尾已經乾脆利落橫掃了過來，縱身一躍閃開，楊硯「嘖」了聲：「利用完就甩？！薄情也不帶你這麼薄情的。」
風小小收回蛇尾，比劃手掌凌空小抽兩耳光過去，而後扭頭就往酆都城的方向走回去：「走！找老薛去。」
雅典娜心情也大好，聽了楊硯的辦法後，他也深深覺得這個辦法的操作性非常之高。
唯一不愉快的只有盤古，他現在只恨當初自己為毛不把整塊三生石搬走，隨便找個什麼火山口大地縫之類的地方丟下去……比如當初的硫磺火湖就也很不錯嘛！
到時候看這幫壞人還怎麼找！
……
重新開始審核工作的薛鬼王沒一會兒就見到了去而復返的以風小小為首醬油黨。
心裡雖然詫異卻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薛鬼王再次起座迎接：「幾位這是……」
「借調點人手……那誰！站住！這些鬼先別押出去，我有用的！」及時喝止住正要把新一批鬼魂押下忘川河的鬼差，而後風小小才轉頭，向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的薛鬼王解釋：「我們這次不是想來找三生石麼，但卻發現找不到位置了，然後二哥剛才就給支了個損……咳！好招！」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對薛鬼王飛快概括了一下，後者恍然大悟：「借鬼下河摸石頭？！」
「沒問題啊！」薛鬼王倒也不含糊，非常乾脆就應了下來：「反正就跟二郎神說的一樣，他們橫豎是要下河的，能摸到石頭還等於是白賺了個福利……你們意思是一個河段丟多少人下去？！隔幾米分一段？！除了河長以外，還得考慮河面寬度是吧，要不要順便把希臘的卡戎借來，一個個載到定點位置投放？！」
這說得跟戰期空投物資似的……風小小無語了個，然後想想：「這麼說也是，河面有禁制也不能飛，看來還真得借那個船夫來用用。」
「人來了就行，其實我們原本也有渡船的，只是現在沒有渡夫。」薛鬼王還顯得十分慚愧的樣子：「地府崗位編製大多空缺，實在是讓娜哥見笑了。」
雅典娜：「……我想重複一次，請叫我阿堤南。」
難怪東方老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來這些還是有點道理。
商量好細節後，再次補傳了消息輾轉送到哈迪斯耳中，一行人先行商定投放規劃，然後休息。
再然後回陽間吃了頓飯，休息一下午後再等午夜開鬼門回來的時候，希臘送來的泰坦巨神和渡夫卡戎就都已經乖乖等在閻羅殿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