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9 文 / 凌舞水袖

    簡單、粗暴，但是非常有效。

    撕下來的光繭被風小小捏紙團般揉巴揉巴滾成一團，然後就直接往那個原本被裹在其中的白鬍子老頭身體裡塞了進去。

    散發出柔和光芒的光團變成了融合性良好的物質團，一接觸到後者的身體就被迅速的吸收了進去。

    加百列從半空中緩緩降下，看得有些吃驚：「這是怎麼一回事？！」

    融合治療的過程不該這麼粗糙的，因為一下填充進過多的能量可能會引起兼容的劇烈反應。這就好比前者是潤物細無聲的慢慢滲透，而後者是飛流激濺的衝擊……但是奇怪的事情就在這裡，不管是治療人臉上的理所當然，還是被治療人臉上的平靜穩定，都已經說明了這種方法並沒有引起什麼不良的反應。

    風小小拍拍手，回頭笑了笑：「論修補治療，我才是專家。」已經無招勝有招了有木有！不管方式方法，只要是物質，她就可以讓它們聽從指揮的隨意改變形態，並且讓接受方和被接受方都平靜馴服，毫無抵抗的排異現象。

    伏羲眼神閃動了一下，走過去把風小小從臉色已經好看了不少並終於睜開眼睛的西方神主身邊牽走，然後壓低聲音說了一句絕對不適合目前氣氛的話：「你果然已回復記憶……此事你我稍後再議。」

    議什麼？！怎麼議？！

    風小小瞬間有種毛骨悚然感覺，總覺得這句話十分有內涵。

    投去一個眼神。風小小咬牙同低聲：「我沒裝失憶，只是性格裡畢竟已經有了這幾十年的經歷……」所以陌生隔閡感也不可能因為想起了所謂遠古記憶就一下子跳回到遠古時間點的存檔上去……

    伏羲輕輕冷哼一聲，昂起頭別開目光去，擺明一副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的姿態。

    「……」臥槽！！！

    天使們倒是沒注意到這邊的暗潮洶湧，耶和華的恢復讓他們欣喜若狂的紛紛圍了過去，就連負責人都小心翼翼偷瞄了兩眼，似乎是想記住這個可以銘記終身的難得場景……要不就是想偷偷打點關係提前弄個死後上天堂名額。

    哼，早看到這小子衣領裡藏了顆十字架項鏈，說不定正好就是天主教徒……風小小撇撇嘴鄙視看眼負責人。

    刺激這種東西嘛，刺激著刺激著。一不小心突破極限就可以到達新世界了……等等。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想法混了進來。

    風小小摸摸下巴看著已經恢復精神，不再像之前那樣一副隨時會暈過去表現的負責人，突然發現這個普通人類的心理承受能力居然意外的良好，而且儼然還有可以繼續開發的潛力。

    伽倪墨得斯作為在世界神系中都排得上號的優秀服務人員。在天使們都亂哄哄的去焦急查看耶和華狀況時。他就已經在殿堂中飛快的找來了兩把舒適的椅子。伺候沒結成婚就跑來的一對新人坐下後，再順手摘下人家的聖盃……雖然容積有些大，但這種時候也只能將就了……細心傾倒了一杯酒液給兩位潤喉。

    茶點是沒有了。有也沒人吃，風小小捧著被伏羲推讓過來的、比她腦袋也略小不到哪兒去的聖盃喝了幾口，稍緩了緩氣，就看見另外一邊滿臉慈愛的耶和華已經安撫了手下的天使們，然後從地上站起來望向了這邊。

    「……」看清風小小手裡捧著的東西是什麼後，幾乎所有天使都瞬間空白了一下表情，耶和華鬍子抖了抖，關切的詢問了一句：「親愛的，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嗯，不適的反應嗎？！」

    親愛的？！

    伏羲抬了抬眼皮，一股屬於上位者的威壓毫不掩飾的籠罩了過去。

    天使們瞬間炸毛，一窩蜂的湧到前面擋住了伏羲最正面的威壓，給了身體一顫的耶和華喘息的機會。

    風小小興味的挑了挑眉，好奇的「咦」了個：「不愧是唯一神，我見的其他神系裡都沒有敢橫插在神王面前反抗羲哥的。」

    天主是個很希奇的教派，其他神系講究的是分司明確的職能劃分，雖然神王有最至高無上的權利，但同時其他主神和從神也有著強大和超然的地位，畢竟一整個神系的關係族譜太過複雜了，也許小小一個神明也能和神王或是其長輩扯上什麼關係，所以即便是神王，在絕對的尊嚴之下也不可能隨意懲戒或操縱其他的神靈。

    而耶和華則不同，所有的天使都是他的僕從，地位崇高者被稱為耶和華的寵兒，卻依舊是沒有正式神職的，所能倚仗的只有「寵愛」和能力，卻不會擁有身份。

    要打個比方的話，其他神系就是股份制公司，比如玉帝，比如奧丁，再比如宙斯……神王是最大股東或被股東會推選出來的ceo，理論上擁有最高統治權，但同時股東們也有很大權利對神王指手劃腳，甚至還可以在某些時候聯名彈劾ceo，所以ceo在超然同時也對他們有一定忌憚，不敢太過為所欲為。

    唯有耶和華卻是獨權制，在自己之下不設神座，高興踩誰就踩誰，高興捧誰就捧誰。路西法長得帥又有能力，所以被捧成天堂副座，但過個幾百千把年的，耶和華想再捧起一個耶穌時候，也可以毫不在乎路西法的面子讓他向這凡人私生子下跪效忠……這在其他神系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所以可以想像，前者系統裡的諸神都有相當的驕傲和**性，而後者的系統裡卻仍舊是封建王朝的思想統治狀態，所有天使們對伏羲雖然有著對上位者本能的敬畏，但在衝突出現時，他們依舊只認耶和華，因為對方對他們有生殺權與的完全掌控……你說那麼多天使難道就沒一個不認的？！當然有，但是不認的那一撥不都早跟著路西法一起墮落去了麼。

    耶和華慈愛的抖著大鬍子撥開身前的天使們們，走上前兩步微笑頷首：「請別誤會，我只是好奇，因為能力融合性的問題，普通人甚至神明應該都承認不住聖盃……呃，抱歉，我忘了二位不是普通人。」

    風小小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反正所有能量在她看來都可以回歸成本源：「廢話不說了，拉斐爾應該跟你說了天啟四騎士的事情吧？！我就想問問，那四個人現在在哪兒？！」

    負責人大概覺得這個場面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理解能力了，即便他有聯想力再怎麼豐富的腦子，現在也完全不可能弄清楚狀況，所以在短暫的膜拜完心中偶像也就是上帝后，發現跑到自己公司來的那對新人居然還能和耶和華叫板的時候，負責人就已經完全放棄理解目前的局面了。

    他乖乖的站到了一旁，只希望這些人解決完事情後還能記得把自己送回人間。

    耶和華果然很快從拉斐爾的話中整理出了重點，然後他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天啟四騎士……在打開通道放逐魔鬼之後他們就離開了，我無法阻止，他們代表了末日的意志。」

    「末日的意志？！」風小小皺眉，扭頭問伏羲：「羲哥覺得呢？」

    伏羲點點頭：「天道。」除了天道外，他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能這麼操蛋並勇於作死。

    而且除了天道外，他也想不出有誰會那麼想覆滅諸神，只留下一個法則已經趨近於完美的世界……當然，盤古那二b不算，後者簡直就是專門為給伏羲女媧二人添堵而生。

    聯想到一個讓自己不甚愉快的人物，再聯想到那人遞過來的紙條……伏羲的臉不可避免的更陰沉了幾分。

    而天使們把這誤會成了對方對於天堂讓天啟四騎士從自己手中溜走的不滿……

    「大家還能不能愉快的交談了？！」風小小簡直要無奈，指著已經不自覺把大劍抬起一半的米迦勒譴責：「華叔，能不能讓你手下保持一下平和的心態？！」

    「華叔」的大鬍子抖了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然後閉上，想想還是忍不住又張口、再閉上……讓對方直呼自己名字？！顯然自己不習慣。那讓對方和天使一樣叫自己主？！……呃，這種事情還是想想就算了。

    好吧，華叔就華叔……

    按下米迦勒因危機而條件反射的舉動，耶和華跳過讓自己糾結的稱呼問題，明智的轉回到真正該關注的重點上：「在諸位到來之前，我並沒有懷疑過地獄原住民出現的原因和天啟四騎士的身份。但如果就像你們所說那樣的話，我想天啟四騎士應該是某個關鍵的線索……其他神系中也有關於末日的預言，你們覺得會不會有類似天啟四騎士的超然神明趕去『預示』末日？！」

    「……這個我們想過，但目前為止除你這里外，還沒其他地方出現ど蛾子。」風小小困惑的抓抓頭：「為毛只有你們天堂中招呢？！」

    「……」原來天堂的人品已經低到這種地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