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滄月 文 / 白色木槿

    「真是叛逆的人啊。」酒老人看到秦川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身形停頓，微微歎息。

    秦川沒有聽見這一句話，秦川心裡現在只有一片冰涼。

    外域，神魔陵園。

    那一個青銅古棺就是要送到那裡的。

    一想到這裡，秦川只覺得手腳冰涼。自己想要復活楚靈兒，那就必須去神魔陵園。可是選擇不復活楚靈兒，那秦川還是秦川麼？

    一襲黑袍的楚靈兒出現在意識海之上，秦川臉色悲涼的看著這個陷入沉睡之中的女子。閻屠看這那一個女子，良久之後才說道：「經過化生池復活的人，有一定的概率會自我甦醒。但眼前這個女子，靈魂被魔化的太嚴重，一旦甦醒過來，她就不是原來的人了。那一個人說得不錯，確實只有忘川河畔的接引之花才能救她。忘川就是一條洗滌靈魂的河流，而接引之花的效果更好一點，不僅能洗滌靈魂，還是喚醒靈魂本身的靈性。」秦川抬頭看著這個女子，喃喃的問道：「原來路只有一條，還是我不得不走的那一條。」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在你達到忘川河找到曼珠沙華之前，使得她不醒過來。」閻屠沉重的說道。他自然不會勸秦川乾脆放棄楚靈兒，以閻屠對秦川的瞭解，此路不通。「這有什麼辦法呢？」

    「將她浸泡在玄黃古神池之中，讓玄黃流質封禁住她得靈魂，瞬間利用玄黃流質的性質將靈魂和身體徹底融合在一起。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或許會給你驚喜哦。」閻屠笑著說道，秦川皺了皺眉頭：「不是說，玄黃物質能溶解任何東西麼，她就這樣浸泡在其中，不會太好吧。」「若是常人身體沒有達到一定強度的自然不能沾染玄黃流質，但是她不一樣，她是化生池轉生出來的，身體本來就純粹無比，玄黃流質雖然神奇，但是卻對純淨的能量沒有什麼作用。」

    秦川點了點頭，閻屠和秦川的關係是共生關係，屬於秦川能信任的第一梯。那一個黃色泥池緩緩的出現在秦川的意識海之中，當池子出現的時候，秦川就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要把自己的靈魂拉入那一方池子之中，玄黃色的流質不斷地流轉著，顯得十分的詭異。秦川想了想，將楚靈兒放在池子之中，下一刻，構成楚靈兒身體的能量就化作一灘液體融入玄黃古神池之中，凝而不散，顯得頗為詭異。

    看到這一個情況，秦川終於相信閻屠所言不假了。這和自己第一次使用化龍池淬煉身體一樣的，強烈的能量波動使得身體分解，然後聚合。這一鍾淬煉身體的法門在清醒的狀態下，絕對做不到，實在太過於痛苦了。

    秦川退出了意識海，人也在客棧之中醒了過來。

    「回去。」

    秦川說道，然後幾個人踏上了歸程。回去的時候，秦川選擇就萬畝森林。樓綺韻拉著桃花，麒麟馱著秦霜月。

    三千里路雲和月。

    一路上平平常常，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可是當接近合歡宗的時候，秦川卻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事情。在宗門前站著一個中年修士，修為只是分神初期，但是秦川卻感覺到這個人比秦武禪還要厲害。而這個人，秦川也見過，這個人叫做田老四，是滄月的大將軍，主持一個國家的軍力。這個人修為不算高地，但是那一股縱橫沙場的氣勢卻是連一個分神後期都比不過。

    這個人站在合歡宗門口像是在等人。

    秦川一行人走到合歡宗的門口，然後就要準備進去。田老四卻突然開口了。

    「秦川，跟我走一趟。」

    田老四面無表情的說道。秦川轉過頭看著田老四，半響不說話。

    「秦川，關於滄月流楓城城主被殺一事，我想你要給我一個解釋。」田老四沉聲說道，「我在這裡已經等你三天了。」

    秦川沉默了。一個國家的大將軍在一個小宗門外面等人等三天，這已經是是相當不可思議的誠意了。秦川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收到這樣的誠意，但是秦川知道等待自己的不是什麼好事。

    「大半年前，你和夕惕若的一場博弈，使得流楓城損失三分之二。其中包括流楓城三分之一的平民。對此，夕惕若將要進入地獄烘爐三年贖罪，李家要給出一半的財產，合歡宗要獻出和李家一樣的財產。」

    「半年前，你在青楓鎮屠戮秦氏家族一共七十二人。對此，你需要向人皇當面敘說緣由，由人皇定罪。」

    秦川點了點頭，田老四見到秦川點頭了，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在此等你一天的時間。」

    一天的時間是給秦川用來準備的。滄月之所以派田老四來找秦川，那已經很給秦川面子了。若是選擇一個大儒來對著秦川說這一些話，秦川絕對不會如此的順從。只派一個武夫前來就是給秦川面子，人敬秦川一尺，秦川就願意還人家一丈。雖然那一些事情是逼不得已的，但是秦川也知道，確實是自己做的有問題。一個講道理的政府是讓秦川甘願受委屈的重點。秦川也沒有狂妄到躲在合歡宗裡面不出去，事情就會解決了。要知道這個小世界當初就是滄月給合歡宗的，一個國家要破壞這樣一個小世界並不是什麼難事。

    秦川點了點頭，然後走了近宗門。秦川能如此的配合倒讓田老四對秦川高看了一眼。一個只會闖禍的天才不足為慮，但是一個講原則的闖禍大王就值得深究一下了。

    聽到田老四所言，樓綺韻臉色瞬間就是一變。他明白，這個人是來找秦川的麻煩的，並且這個人修為很高深。

    秦川沒有多想，就算田老四不來找秦川，秦川也要去一趟滄月。秦川和滄月的矛盾主要在夕惕若和厲無咎的身上，秦川對厲無咎過分了一點，但是秦川對夕惕若也過分了一點，具體誰對誰錯已經說不清了。但是那一個夕惕若卻幫秦川生了一個孩子。無論出於什麼什麼原因，那女人沒有把孩子打掉，而是準備生下來，這一點讓秦川有一些茫然。夕惕若還專門表態過，不想那個孩子和秦川有瓜葛，這利用孩子要挾自己的最惡意的揣測已經不攻自破了。

    秦川回到了宗門，月奴勾還沒有出關，在外面聽見秦川的報告，一道意念從乳白色的玄黃池之中傳出來。

    「出關之後，為師到京城找你。」

    甲第和幕雪衣暫時離不開合歡宗，但幕雪衣卻讓自己的土地曲萍兒跟著秦川一道去京城，西門青霜要跟著秦川去京城，樓綺韻也要去，言小七，桃花，都要去。但是秦霜月，秦川卻不允許她離開。月青惠要秦霜月好好的鍛煉。秦霜月雖然心裡面悲慼不已，但是卻讓秦川很心酸的指點起言小七，要言小七好好的照顧秦川。言小七都微笑著點了點頭。

    秦川這一次離開，合歡宗頓時空下來一大半。每天最多的聲音應該是秦霜月抱著麒麟說悄悄話，或者甲第和幕雪衣講一些閨房話。甲第自從開展了這一次的老年黃昏戀，整個人就變了。而夏九鼎聽說西牛賀洲有轉生池可以復活方晴，整個人修煉得更加的勤快了。

    因為楚靈兒的事情，秦川這一段時間一直覺得很壓抑，總覺得在心裡不痛快，很想找一個地方發洩出來。那一個上玄宗就是秦川這一趟的目標，那一個消失了的秦武禪也是秦川這一次的目標。還有蜀山十三劍，月無道，造化門。

    這麼多的仇人啊，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

    秦川一直就想小富即安的呆在合歡宗，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讓秦川無從選擇了。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一飛從天的事情從滄月開始吧。

    秦川心裡面壓力還是很大的。

    一想到那深不可測的酒老人，一想到那暗夜仇視的眼睛，秦川就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

    「為什麼讓我這麼早的就遇到你們？」

    可是秦川細細一想，才發現，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那一個懸崖，秦川不由自主的跳下去，楚靈兒死了，可是他卻莫名其妙的活下來，如今看來，那是酒老人幫助了自己。

    萬年之前的一個佈局，使得秦川從走出青楓鎮就開始為了合歡宗逃脫原本的命運。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於身不由己了。秦川自覺地自己做的夠好的了，但是這一切卻還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絲毫沒有改變，沿著原本命運的軌跡狠狠向前。

    秦川覺得有一些可笑了，連自己的命運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妄想著改變命運，連分神期都沒有突破的凡人居然就想著和掌控者掰手腕。好高騖遠得太嚴重了。

    「順從命運或許也不錯，不韙本心的生活也不差。一個螞蟻忙忙碌碌，何必關心那一些天上星辰的運轉軌跡呢？」

    秦川暗自苦笑。

    滄月，一個小國的格局，偏偏有著大國的氣象。如果這個世界是講道理的，人王是真正的領袖，那麼這個世界還不錯。

    秦川出現在田老四的面前的時候，田老四並沒有懷疑，只是拿出了一個飛碟一樣的東西。田老四打開了門，然後讓秦川一夥先上去，然後田老四關閉了飛碟的門，然後緩緩的起飛，目標，滄月。

    「這是一件飛行法寶，裡面有渡劫期的空間法則力量，沒傳送陣快，但比傳送陣方便。最大功率運轉，三天可抵達滄月。」田老四輕輕的解釋道。

    從合歡宗到滄月城，若是秦川和月奴勾兩個用盡全力的飛奔，要花足足的三個月的時間，可是這法器居然只要三天，修真科技真是第一生產力啊。

    「真是好東西，將來我也想有一台，然後讓她看遍青楓鎮之外的所有風景。」

    秦川喃喃說道，那一個她，就是林芝。

    那一個秦川真正認識不到一天，但是卻擁有關於她二十多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