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七章引魂法器 文 / 古月小玉
「等一下。」終於決定了時間和地點,錦翔等人打算再次偷跑出六畜。正在商議之時,黑貓卻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怎麼?」范紋說。
「你們可別忘了,你們要去的地方,是冥界。」黑貓來回踱步,像個優雅的先生一般,它用那雙白色的眼睛看著眾人。
「哪又如何?」范紋有些不明白。
「哼,想想你們上次是如何進入無常殿的。」黑貓用不屑的口吻說著。
范紋回憶了一下,便笑著說道:「我們被陰陽橋的結界所吸引進去,穿過大門,跌入了冥河,才進的無常殿。」
「所以。」
「所以?」范紋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
「所以,去冥界的人,必須是死人。」弗生代替了黑貓的回答,在沙發一邊慢慢開口。
黑貓用沉默來回應他所說的話。當初他們進入無常殿,是因為被引魂燈吸取了魂魄,才進去的,他們的肉身一直都在外面。
這樣說來,凡是冥界,都不是人間的空間,它相當於一個壓縮結界。雖然又廣闊的地皮,偉岸的建築,但空間在人界看來可能只有一片葉子那麼薄。
所以活著的人,是無法擠進去的。
而那次的原因,也正巧是因為自己回去了無常殿的關係。
黑貓回憶起了當天的經過。它早就知道無常殿的所在,但是那裡面已經荒廢,沒有一隻小鬼的蹤影,它只有在想要休息的時候才會回去一次。
但它畢竟是無常殿的主子,每次回去,都會牽動結界引來一些異動,這種異動普通人感覺不到,道人卻可以分辨的出,也是因為這樣,陰陽橋上的引魂燈才會激活了。
當它看到前來的人是錦翔的夥伴時,它便只是警告了一下,抽身離開了,之後的事它便沒有跟進了。
只是在當時它遇到了范紋,就覺得是一股特別熟悉的氣場,不知不覺就說出了一句熟悉的話。它記得在幾千年前,它也遇到過這樣氣場的小鬼,也說了那句話。
這要追溯到冥府還未崩潰之前。
當時的紛爭已經愈演愈烈,白無常性情活躍,喜好在人間轉悠,黑無常則沉穩,呆在陰界掌管事宜。黑無常被炎王指派了一項任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下令讓黑無常捕捉一些怨念極深的鬼,用獄火燒製,形成魂玉,並嘗試打造成物體。這一研究讓黑無常耗費了百年的時間,最後終於成功的研製出了一件魂玉兵器。當工藝精湛後,他便讓黑無常打造那件東西。
它掌管著千百頭勾魂小鬼,是勾魂殿的殿主。它擁有捉拿陽界小鬼的能力,並且可以在無常殿裡關押它們。
無常殿實質上只是個中轉站,所有被捉拿的小鬼均會一一發落到其他十殿,另行分配。而黑無常故意將一些小鬼關了起來,沒有送出。
它將它們用獄火灼燒,讓靈魂逐漸扭曲不成人形,接著讓掌火小鬼幫助它打磨成魂玉,製作成一塊巨大的羅盤。
那就是陰晷。
炎王早已料到如今這一步,他知道當年敵多我寡,便想將這場戰爭推遲,結果一推就是上千年。
這些年間陽界大變,而冥界則支離破碎,人類掌管了這個世界,鬼神成為了傳說。
陰晷則是幫助炎王重振冥界的法器,如今陰晷在手,這場戰爭也不遠了。
當年,黑無常去地牢檢查小鬼們的工作,它在一個地牢內感到了異樣的氣場。
它看見一個普通的男性靈體,裡面卻夾雜著一個純淨的靈魂。它知道那個靈魂不是那男子的。冥河雖可以淨化靈體,但不作用在那些身負罪孽的鬼魂身上。
黑無常隨即想到將要面臨的戰鬥,它必須自保,於是它做了一個如同賭博的決定,將自己的無常令交給了那個純淨的靈魂。
只要無常令還在,它就不會死。
那個純淨的靈魂就是范紋。
如今那無常令,還在范紋的手中。
回憶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在寢室內的道生們,卻因為這個而產生了新的難題。
要去哪才能再找一盞類似引魂燈的東西來?
「引魂燈都是鬼做的嗎?」范紋問起黑貓來。
他知道黑貓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手裡的東西應該歸屬與它。但當范紋把無常令給它的時候,黑貓居然拒絕接受。而且它還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引魂燈只有轉輪王會做,如果有它那陰陽戒,也能當做引魂燈使用。」黑貓說道。
「陰陽戒?是上次妖靈獵人用來當做盾牌的那個?」若雨跳了出來。
「正是。」
話談至此,錦翔得到了許多新的信息。比如那些戒指的功效不一定是妖靈獵人所領悟的那些。他又看向自己手裡的這枚藍寶石戒,這是妖靈獵人用來劃開轉移結界的戒指,那麼如果自己用,是不是也能劃開?
「自古引魂法器也不止引魂燈一種,書籍上曾有收魂用的乾坤袋、引魂用的陰銅鈴、還有自行修煉的離魂術等。」到了動腦筋的時候,弗生則變得多話了,他推了推眼鏡,舉例出了幾種可以安全讓魂魄和**分離的方法。
「乾坤袋屬於神器,已經不是法器的範疇了吧。」范紋也想到了這個,但是根本沒有乾坤袋在這世上的。
乾坤袋就如同一個黑洞,可以吸入所有物體,而且永遠不會被放滿。在古時卻有這樣高科技的東西,不得不說這一定又是傳說中才有的東西了。
陰銅鈴是牽魂用的法器,一般用於牽引死去的人身上的靈魂,是趕屍一族特有的法器,避免靈魂脫離不了肉身,導致人變成行屍。這東西沒有人使用過,安全係數太低,說不定一牽人就死了。
離魂術早是道家失傳的術法,就算現在開始練,也得花個**年的,根本來不及。
當然弗生只是打了個比方,他的話開闊了在場人的思路,讓他們更容易往這一方向找罷了。
眾人一籌莫展,想到的東西不是根本就不存在,就是風險頗大,還需一番周折才能討得的。
說著說著就過了兩個小時,到了久違的午餐時間。
錦翔看看時鐘,便站了起來,說道:「吃飯吧。」
他的語氣很淡,再也不同於往日那樣興奮,以前錦翔只要一到吃飯時間,都會跟大伙嚷嚷著跑去食堂,這次卻不同了。
失去柳敏,讓錦翔感到好似失去了親人一樣。這與聶蔓、仙蟾那些人的感覺不同,他卻說不出有什麼不同。
或許是因為,只有柳敏才認同自己的緣故?
他不知道。
錦翔今天一個人先走了,並沒有等任何人。他在食堂要了一盤咖喱飯,坐到了一個不明顯的角落匆匆吃完,便去了吳祠。
四月到五月,五月到六月。桃花開了又落,墨湖中的蓮花卻已含苞待放。兩月間的六畜中平平靜靜,不再有任何風波。小隊還因為引魂之事尋覓研究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夏季。
又是一年夏季。
錦翔由記得自己當初來六畜的情景,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認識陌生的人,學會陌生的知識。
他本是一個粗人,過著種野菜,撿柴火,過的是城市人夢寐以求的桃源生活。
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以為自己可以和親人幸福的過完這一生,就算沒有那些冒險,沒有那些見識,也無所謂。
只是現實生活永遠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美好,意外接踵而至,加速了他本來緩慢的生活步調。
來到六畜後,他盡力的想把這裡當做他的歸宿。但事與願違,朋友間的矛盾一波接著一波,激情的冒險後總是發人深省的黑暗,遇到的人,死去的朋友、敵人。
人生就像一場戲,誰演的最出色,誰就會笑到最後。真心、好人,都是被最先淘汰的傻子。
沒有一個主角是靠著一番真心獲得勝利的,他們必須學會動腦。
這兩個月,錦翔的話變少了,人也變得沉悶許多。他不再打擾成日打遊戲的浩霖,也不會煩著范紋陪他去超市買零食,更不會在弗生看書的時候搶過他的書,接著再喊一句好無聊,又扔回給他。
錦翔大多閒暇的時間,都是在吳祠度過的。
「呼,山裡也開始熱起來了。」六月中旬,錦翔吃完午飯後來到吳祠歇息,今天是週日,下午沒有課程。
田琴還是像個美婦人一樣,長長的頭髮鬆垮的包了起來,摸了淡藍色的眼影。那一身紡紗長裙,接近透明的肉粉色,但卻忽隱忽現看不清楚。
她從吧檯後端來了一杯楊梅雞尾酒,是她自己調製的,酸酸甜甜之後還有一絲淡淡的酒香,在夏日炎炎喝上一口,沁人心脾。
錦翔已經習慣了酒的味道,雖然還無法喝烈酒,但灌上幾瓶啤酒,是絕對沒問題的。
他正在與老趙打撲克,這吳祠下面冬暖夏涼,連空調都不需要開,錦翔覺得這比在宿舍中吹中央空調健康多了。
「錦翔,已經兩個月了,你怎麼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老趙甩出了一副對子,錦翔搖搖頭,pass。
「沒有,只是想通了很多。」錦翔看著牌,說道。
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健碩的男孩,他現在已經成長為了一個男人。錦翔在這兩月中勤學苦練,居然把最不擅長的體術練到了中上水平。無論是操作劍術還是棍術,都精進不少,他的努力人人都看在眼裡,卻不免由此而擔心著。
錦翔的這一改變,來的太過突然。
「想通了孤身一人才能過得快樂?」老趙反問道。
「我有夥伴。」說完,老趙則看向另一張桌子上的黑貓,它現在正在上面趴著午睡,那傢伙在這裡真是礙眼。
「你的父母也一定不希望你這樣。」老趙歎了口氣,他看到錦翔手裡還有十多張,便打出了倒數第二張散牌,是草花a。
錦翔的嘴角彎了彎,扔出了一張王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樣的,如果真的心疼自己,他們為什麼還要冒死封印胡郎?留下自己孤苦伶仃。這種事情讓那老頭子做就行了。
緊接著他扔出了一串順子,老趙聳肩,搖了搖他手裡的最後一張牌。
「我在做什麼我自己清楚,謝謝你的關心。」老趙的好,錦翔銘記在心,他對他也十分尊重客氣,但自己的事,用不著別人來教。
錦翔又扔出了兩個對子,老趙緊張的盯著錦翔手裡最後的兩張牌。
錦翔先打出了一張小牌,是紅心8。
老趙搖頭,把手裡那張3給扔了出來,這局他輸了。如果他剛剛先出小牌,可能還有獲勝的可能,都怪自己操之過急了。
穿著白袍的大廚洗著牌,他依舊盯著錦翔悶悶不樂的臉,又歎了口氣,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
錦翔獲得了勝利的愉悅,並將那楊梅酒一飲而盡,他笑著說道:「沒什麼要幫忙的,當然如果有……」錦翔再次提到了引魂法器之事。
「除了這件事,我幫不了你。錦翔,我不會再讓你去冒險了。」老趙深知去冥界的路途險峻,錦翔如果不參與其中,他倒可以告訴他一個辦法。但他不會讓錦翔自己去冒險,這也是對向之的承諾和保證,絕對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就算你不告訴我,我早晚也會找到辦法。與其用那些不可靠的,用你那可信的,不是更加安全?」錦翔威脅似的說道:「難道…你不關心我的安危?」
老趙的眼裡帶著驚恐,他將洗好的牌放到木桌正中,讓錦翔切牌。
這個孩子早就不是他當初認識的錦翔了。老趙拿起切好的牌,邊發邊說道:「我知道一個東西,八卦鏡。」
「八卦鏡?不是用來辟邪的法器嗎?」錦翔疑惑道。
「普通的八卦鏡都是陽面,你要找的,是陰面鏡。」老趙解釋道。
「哦?還有這種東西?在哪!?」錦翔立即提起了性子,沒想到老趙真的告訴了自己,兩月來的功夫的確沒有白費。
「天師宗!」老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