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話老吟遊詩人薩努曼的夢想 文 / 恐嚇你的夢
五年前,也正是大冒險時代開始後的一個月,格蘭塞爾共和國。(這裡將做為第一話的主要地點。先賣個關子。)
「報告馬克希爾准將,除了聯邦政府軍的例行維護部隊,隸屬法蘭西翁第一帝國的幾支協助部隊沒有被放行通過。」
「知道了。」披著將官披風的准將有些傷腦筋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緒著什麼。
「喂,提醒所有士兵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這兩家雖然都加入聯邦政府,可都是『世敵』啊!」
實際上,本來上頭分配他到此就已經很讓他為難,比起這種稍不留神就會觸發政治危及的破差事,他倒是更希望被派往與傭兵團交戰的戰場上。若是真鬧起來,上頭追究下來,這個黑鍋很大啊…
其實到現在為之他連上頭派他來到底是幹嘛的都不知道,據說是最高指令,只有聯邦政府的最高級別,參議長們才有權限知道。
「例行維護的是那支部隊啊?」反正照著命令做就是了,他也懶管這麼多。
「報告長官,是t-8!目前已經撤出格蘭塞爾。」
「哦!聯邦政府軍『英雄』理查德老將軍啊…」他一臉敬意的表情。(一個士兵很是慌張的從通信營拿著最新指令,匆匆忙忙的趕到此次維和部隊的最高指揮官馬克希爾准將身旁)
「准…准將,最新指令…」一雙顫抖著的手遞上那封情報。
「哦!這麼快?」馬克希爾似乎也有些驚詫,急急忙忙打開它,剛看到一半,眼神明顯越發驚訝!
「什…什麼??這是上面哪個部門發出的指令??」
「報…報告…聯邦總參議院!!!!」
閉上眼,默數三秒,一邊平伏已經無法平靜的心,突然向著前方城門前正在交涉的官員大聲吼道,「交涉得如何?」
「對方說,沒有國王的命令,不允許任何軍隊,進入格蘭塞爾…」
「給我轟了這城門!!!(嚴肅的看著身邊望著他呆住了的副官和其他將官們。)愣著幹什麼,給我轟!!」
「可…可是對方也是聯邦的…」
「廢什麼jb話!!叫你轟沒聽見嗎?給我轟了!!!」
聯邦歷817年11月近寒冬,也就是大冒險時代開啟的5個月,一場發生在法蘭西翁大陸的小規模騷亂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原因不明。
雖然事情的最後還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平收場,但是幾天後,聯邦法院收到很多來自格蘭塞爾的居民郵寄過來的投訴信。
投訴的內容和處理結果至今未被公開。
畫面切回5年後的風車鎮。一個陽光明媚的正午。
「喂,亞瑟,你能不能積極一點。」
掛著鼻涕的小鬼和一個頭髮遮住眼睛的小鬼很不滿的抱怨著。
一副破舊的騎士鋼盔,戴在小亞瑟身上幾乎罩住了整個上半身,在玩伴的催促下,面具裡,仍舊是一副提不起一點幹勁的死魚眼。
「啊?要不你們扮騎士吧。」他眨巴眨巴下眼睛,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
「那你呢?!!」
「我扮死屍…」(兩人暈倒…)
風車鎮,來往法蘭西翁大陸的非官方小徑。
鏡頭前出現一個花白鬍鬚,頂著一頂星星魔法長帽的乾瘦老人。說實話還真像穿著一身魔法師裝束的老夫子。
乾癟的老頭,似乎帶點期盼,幾年前在風車鎮,那些快樂的回憶還依稀出現在他的眼前
「呀,吟遊詩人薩努曼老爺爺又準備開始講冒險王的故事啦!」
不知是誰憑空喊了一句,所有小屁孩都歡欣鼓舞的邊吶喊著邊屁顛屁顛的跟著跑,
「喂,親愛的小朋友們,猜猜,這次我給大家帶來了什麼樣的故事?」「冒險王!」孩子們無比興奮的期待著,彷彿正等著他的提問。
一雙雙天真、單純的眼神,一副副驚喜、期盼著的表情,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便是已過希古之年的老薩努曼最好的精神食糧。
「以基礎風屬性魔法『風刃』為名字前綴的男人eric·freedom(埃瑞克`弗雷德),和一群同樣嚮往著冒險、自由的人們組成了一個以探險、快樂為主題的傭兵團,freedom(自由)。他們拒絕高額報酬的任務,卻以探險,享受生活的樂趣為目的踏上了征服世界的冒險旅程。
….他們到過魔法師組成的國家,聽過最偉大的魔導師授課;
在仙蹤林接受精靈女王的恩澤,邀請到最勇敢的精靈射手加入;
他們在海上遭遇過巨大風暴,在海底和魚人公主做了朋友;
他們踏上了矮人的領地,幫助鬍子大叔修理找麻煩的炎魔;
他們幫助過弱小的國家,讓那裡的人們都感恩戴德;
他們乘過飛翔的巨艇,和翼人王稱兄道弟;
他們總是無懼危險,打鬥是他們的家常便飯;
他們總是熱愛冒險、自由,從不計較每個終點,是否有寶藏在等候。
有些人說他們是群惡魔,曾經他們以總共數十人不到就滅了一個國;
有些人又說他們是群在好客不過的冒險者,每一次冒險後的宴會都會邀請善良的人們一同參與
…」
「那冒險王,他到底厲害不厲害呢?」剛才那個掛著長鼻涕的小孩最喜歡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呵呵,他旅行冒險的足跡,遍滿整個世界;他打敗過無數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惡棍,摧毀過邪惡公爵的野心;他就是傭兵界的神話,具有與生俱來的人格魅力,和聆聽萬物聲音的境界。」
「哈哈,他肯定不會像你那樣晚上還要尿床,白天起來被媽媽揍。」「喔!是嗎??」面對著哄笑著的眾人,這傢伙倒卻傻呆呆的沒點反應,忽然臉微紅。「不愧是冒險王,居然不怕他媽媽揍…」
(看著其他表示懂了,都故作高深的點頭的小鬼,幾個大人直翻白眼。馬伕差點連手一同送進馬的嘴裡,卡的馬兒眼淚直飛。車底倒懸著的猥瑣大叔差點沒掉下來。)
「嗯,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有什麼夢想呢?是不是也想像冒險王一樣,去冒險去奮鬥去努力去拯救整個世界呢?」
「哇~~」孩子們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中,在天真童趣的幻想裡,每一個人都幻想自己是一名無往不懼的superhero…
這些老故事,大人們聽一遍就夠了,只有小孩才會樂此不疲的聽上一遍又一遍,孩子們興奮的鼓起了掌,老詩人默默的轉身,心裡滿懷這感激的心情,深藏功與名。車伕尊敬的對著他點了點頭,兩匹拉車馬兒傻笑湊過來蹭他的脖子,引出他發自內心的全部歡樂
每個人都有他人生裡最光輝的歲月,而也都會隨著時代的潮流沒落這就是人生。老吟遊詩人又更老了一些,世道黯淡,駕車的車伕變成了他自己,兩匹健壯的馬兒也只剩下一匹,而且當初那個最喜歡蹭他脖子的馬兒也跟他一樣又老又瘦。
只是那倔強的蹄子,從未停下它的旅途,「噠噠噠噠」,就如同倔強的他一樣,從不曾放棄,和他一起在這邊東土大陸遊歷,歷經千難萬苦,只希望將「英雄」的故事,只希望將自己心中認為的真理,像種子一樣,遠播四海
這就是他始終堅持著的夢,一個作為吟遊詩人的夢。「嗯果然還是用一段高昂的德克薩斯曲風開頭比較好,不不不孩子們的話,還是耶?」
視線的前方,一個喜歡「順搭便車」的不良大叔,全身裹著古怪黑法袍,雖然很猥瑣的樣子站在路邊,但是那副示好的笑容,又想搭便車,這幾個字似乎就像寫在他臉上一樣…(什麼叫又想!!蘇影大罵道)
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這駕車老馬突然像吃了偉哥一般撒開蹄子就跑。
「賞金獵人嗎?鄙人最鄙視爾等為虎作倀之徒。駕駕駕!」一邊匆忙著駕馬車疾馳,一邊效以嚴詞,這乾癟老頭下巴上的鬍鬚不停抖動很是有趣。
吧嗒吧嗒飛濺起來的泥巴星子,沾滿這個猥瑣的大叔一身
(愣了一會,嘿嘿的傻笑起來,突然疾馳追去。)
「想抓鄙人,嘿嘿,你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啊!」老頭一邊得意的放慢車速,一邊朝身邊的人搭訕了一句,「你說是不?嗨~真是離譜,這年頭啥樣的白癡都有,動不動就學著人家做傭兵,做賞金獵人,你以為錢真的那麼好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身邊的那個被老頭搭訕的傢伙倒是更緊張的上下左右,來回看了一圈)
「耶?我沒有三頭六臂啊」
(咦!!!老頭驚得差點從馬車上翻下去。)
「哦,原來大叔竟然是通緝犯啊!」感到十分有趣的蘇影,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
「哼,現在這個世界真是離譜,鄙人是吟遊詩人,你說說,哪朝會有當權者,限制吟遊詩人的精彩演說?」老頭子有些氣氛,不僅回憶起了自己半逃亡的生涯。
「嘿嘿那要看你怎麼看了。」
「我怎麼看?你倒不如問問元芳怎麼看。哼,豈有此理。」老頭再兜裡搗鼓了半天,一張懸賞通緝單遞給身邊的黑袍男子。
上面印著老頭子聚精會神的演講畫面,圍聚著的眾人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下面一排是美利堅文字「regardlessoflifeanddeath」不倫生死。
「散佈妖言的吟遊詩人古裡奧·薩努曼,懸賞金額800枚金幣,嘿嘿!喂,大叔,東土大陸,非傭兵團能有這麼高的價格,怪不得走這條非官方小徑。」蘇影樂了,「我說,大叔你散佈啥消息了,居然能讓聯邦政府如此頭痛。」
(警惕的瞪了蘇影一眼,蘇影連連擺手,示意自己連武器都沒有。)
「哼,鄙人不過是說了一些事實罷了。」憋著嘴,有些賭氣的陷入了沉默。
喲?倔強的老頭,嘿嘿。蘇影雙手枕著頭,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伴隨著夕陽,那匹可憐的老馬,就這麼噠噠噠噠的緩慢走著,總算四周的人也多了起來。
終於到了風車鎮,以前的一些些美好的回憶突然浮現在眼前,讓這個老頭很是激動。
「喂,孩子們,我來咯!你們親愛的『吟遊詩人』老爺爺來咯,」他跳下馬車,一邊吆喝,一邊揚起了手中的風琴,樣子啥是可愛。
「想聽冒險王的故事嗎?想聽就快點過來吧,喲霍,那邊的孩子們!!」
嘿嘿,我就知道。蘇影笑了笑,閉上眼睛,默默聆聽。
掛著鼻涕的男孩傻傻的拿著木劍,頭髮遮住眼睛的小鬼,戴著一副鋼盔,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這個老頭的方向,一臉呆然。旁邊一個眼泡很大,有著一頭紅色捲碎發的男孩,正在很『認真』的扮著死屍,不時傳來不和諧的呼吸聲。
「來吧,來吧,孩子!好聽的故事就要上演咯~~」德克薩斯陽光海灘的曲風下,蘇影也慢慢跟著他的節奏,頭來回擺動。
「哇!是說故事的老爺爺!」不遠處一個正在家門前玩耍的小孩興奮的認出了老薩努曼。
薩努曼興奮的朝他打著招呼。(瞬間表情僵硬開始全部的積極勁兒都立馬不見蹤影。)
門前的婦人將小孩趕回家,匆匆忙忙的關上門,神色慌張,村口,一些旅者,和大人都漏出一副很不友好的表情。
怎麼了?怎麼了?
「賽格!你快點給老娘死回來!!」一個肥胖的婦人隔著老遠就朝掛著鼻涕的小鬼吼道。
掛著鼻涕的小鬼「哦!」了一聲,邊回頭邊戀戀不捨的走開。
頭髮遮住眼睛的小鬼連騎士頭盔都顧不上拖,就被他的姐姐像小雞崽子一樣拎起來拖走,一些壯碩的農夫不懷好意的走了過來。
「快滾,你個瘋老頭!」男人一臉凶狠的樣子說道。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來了嗎?」另一個男人附和著說。
好好老頭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落寞的背影在陽光下被拉得好長。
果然啊果然啊呵呵適者生存。
「這個混賬老東西,說得又不好,又喜歡吹牛。」往回走的人小聲議論著。
「是啊,是啊,還偏偏說些『那種』言論,真搞不懂,聯邦政府怎麼還沒把他抓起來。」另一個男人很是氣憤的說道。
呵呵也許真是我的說辭太老套了吧。沒人願意聽一個老頭說故事,現在的吟遊詩人,要麼是帥哥,要麼就是美女,他們至少都會一種絕活,吸引人們的關注;還會編造一些八卦,令觀眾浮想連連
老頭忽然瞇起眼睛望向天邊的夕陽。「再見了,美好的回憶。」他說。然後緩緩的落寞的離開風車鎮,朝馬車方向走去
可是我呢?我沒有討好觀眾的絕活,不會那些吸引人的辦法。我我我簡直
(鼻頭好酸回憶裡,那些人們震驚不已,雀躍鼓掌的時候;那些鄙夷的眼神望向自己,有意加快自己離開的腳步的時候;那些政府軍開槍追捕他的時候那些他自己包紮好傷口,又一次站在廣場前大聲喧嘩的時候)
但是,這些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呢?即便如此,即便沒有一個人聽我的故事,我也很滿足呢。因為我有那些只在乎利益,只在乎自己名聲的吟遊詩人永遠都不可能有的東西。
那就是我的夢想。
(兩行清淚掛在老薩努曼的臉上,他不在落寞,甚至快樂了起來)
天塌下來我也要將事實編成故事傳播到底!!真理是永遠不會向任何屈服的!!!
哪怕只有一個觀眾。我就有義務告訴他一個英雄的事跡,這就是作為一個吟遊詩人的覺悟!即使是死,也絕不低頭!
看來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來。
他微笑著看著現場僅剩著的觀眾——擋在他前面,還在「敬業」扮演著屍體的紅髮小鬼,他忽然滿臉欣慰。(雖然不時傳來陣陣不和諧的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