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0二九章 孤獨 文 / 笑看雲飛揚

    齊昊稍稍穩住心神：說：「高速公路建設工程啟動典禮即將舉行，小霞忙著四處採訪，是不是出了通信服務區！」

    移動電話有許多盲區，正好成為齊昊暫且拖延時間的托詞。

    爸說：「你們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我和你媽三十號上午回家，該準備的你們自己準備！」

    齊昊說：「爸，紋縣家裡在準備，我和小霞也沒事，到時去紋縣就是了！」

    爸說：「聽顧省長講，路面硬化工程也搞起來了，不錯嘛，察省公路是應該從全局上改變面貌了！」

    齊昊說：「諸葛書記對路面硬化工作抓得特別緊，我計算了下，有高速公路工程做後盾，硬化工程帶帶就過去了，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爸說：「你和小霞在公路建設上都是大忙人，注意照顧自己的身體。」

    「是，爸。」齊昊心想，小霞出走，還不知道今後能不能夠叫爸呢，他說，「爸、媽也要注意保重身體！」

    電話收了線。

    齊昊從小霞爸的話中知道，爸還不知道林小霞出走，也不知道家中發生的事情。既然林小霞沒有把事情告訴爸，證明林小霞對他沒有叛處「死刑」，也就是說，這事還有迴旋餘地。既然有迴旋餘地，他就得找到解決問題的路徑，找到解決問題的路徑不是太難的事情，他繃緊的心略略鬆馳。

    首先得找到小霞，齊昊心裡想，只有找到小霞，當面求得小霞的諒解，或把事情講明白，這樣才能避免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可怎麼才能找到小霞呢？小霞不是一般的人，能夠跑到大街上大叫大喊，小霞，你在哪裡！

    小霞是省長女兒。省長女兒有事、不管是好事壞事都是重大新聞，何況這是感情方面的問題，感情方面的事情如果漏出點風聲，很容易就演變成花邊新聞、緋聞。讓人無法解釋、有損個人形象、負面影響不可低估的新聞，因此，小霞出走可不是想怎麼找就可以怎麼找的。找小霞不是找一般的人，得想個找小霞的萬全之策，這樣才有可能規避發生在小霞和他之間的蛛絲馬跡。

    齊昊在房間思考找小霞的方法，可思考來思考去，沒有思考出什麼萬全之策，也就是說，只要自己出門找人、電話找人，他和小霞的事情就暴露無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晚上九點過了，齊昊想到葉芷林，向醫院走去。

    推開病房門，齊昊見到秦麗，秦麗今晚照顧葉芷林。

    兩個女人同時見到齊昊。沒人招呼，好像是刻意把招呼讓給對方，以至齊昊發現，原來自私的感情在特定的環境一樣可以共處、一樣可以和諧。不是嗎，以葉芷林的敏銳，秦麗來到病房那一刻葉芷林就應該看出秦麗與他的關係，這方面女人目光毒得很。像x光機一樣，能夠把病源清清楚楚的透視。齊昊在電話告訴秦麗葉芷林遭遇襲擊時，秦麗當然清楚了他與葉芷林的關係。

    「齊廳長來了啊，坐！」秦麗還是首先招呼齊昊，畢竟兩人從玉泉鎮就開始。

    葉芷林沒有招呼齊昊，她用眼神關注齊昊。小霞從醫院出去後，葉芷林關注這事，見齊昊精神不振，知道事情並不那麼樂觀，她心裡現在是什麼滋味。自己也講不出來。

    愛情、婚姻，說穿了並不單純，雖然齊昊與林小霞的戀情從單純開始，但發展至今已經與政治、經濟、人脈、地位、家族緊密的聯繫在一起，繼而齊昊、林小霞的戀情、婚姻變得已經不是兩個人純粹的事情，而是具有與社會、家庭、個人無法分割的實際意義，還體現在一個圈內人的直接利益所在。

    葉芷林目光尋問齊昊，小霞呢？齊昊目光回答，不知道在哪裡！

    齊昊目光尋尋房間，問秦麗：「小可呢？」

    秦麗說：「我過來陪芷林過夜，榮姐從幼兒園把小可接去了！」

    原來秦麗下班就過來替榮姐，榮姐也要陪芷林過夜，秦麗執意不肯，榮姐只好去幼兒園接小可去她那裡。晚飯不必擔心，由舒小海母親做，送飯誰有空誰送，今晚是小張送過來的。

    明天已經安排好了，上午徐妍然過來，下午李雪艷陪伴，晚上榮姐說了由她負責，常開良也知道這事了，派秘書過來看葉芷林，秘書說了，常市長有空就過來。常開良是老鬼，還看不出葉芷林是齊昊的人。

    有榮姐安排，葉芷林這邊不寂寞，齊昊放心了。

    秦麗叫齊昊坐下，給齊昊削個蘋果，遞給齊昊，齊昊拿在手裡，葉芷林向齊昊眨眼睛，叫齊昊把蘋果吃了。

    齊昊胸悶，不想吃，可葉芷林目光巴巴的望著他，他便大大的咬口蘋果。葉芷林重傷在身，不能讓她不高興，果真，看到齊昊大口咬蘋果，葉芷林臉上出現笑意。

    葉芷林眼睛說，乖，回去休息吧，這裡有秦姐姐。其實葉芷林心裡最想的是齊昊留下照顧她，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齊昊工作忙，小霞不知道去了哪裡，他還得去找，只有找到小霞，這場風波才能過去。

    看時間快指向十一點，齊昊告辭離去。

    秦麗送齊昊出去。

    白天喧囂的醫院已經安靜下來，兩人進電梯，沒有人，齊昊要抱秦麗，秦麗遞個眼神，有貓眼。

    醫院貓眼無處不在，現在醫鬧太多，特別是醫鬧職業化後，醫院只要死人就會鬧得沸沸揚揚，把醫院弄得焦頭爛額，醫院只好出錢免災，息事寧人。

    鬧事，你可不能把它當著正義非正義看待，其實它就是鬧事，包括上訪、醫鬧、拆遷、征地地、低保、商品房、廉租房……形成了職業還一條龍服務，成為華夏國一大景觀。其是非曲折已經沒有人講得清楚，上面也很明智，下面能擺平就是本事，凡是鬧上去了的，下面應該負責任的官員位子往往就不穩。

    齊昊垂下手：「謝謝你，秦麗！」

    「把我當成了外人？」秦麗笑了，接下來故作生氣，「有了新人忘舊人，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

    齊昊愣愣的看著秦麗：「秦麗，有你是我一輩子的福氣，我不能沒有你！」

    電梯門開了，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電梯，秦麗把齊昊送出住院大樓：「我回去了，芷林一個人害怕。」

    齊昊點點頭，說：「給小可做爸爸的事情還沒給小霞講呢，忙過這兩天吧！」

    秦麗笑盈盈道：「早就是小可的爸爸了，我也不在乎小可早一天遲一天公開叫爸爸！」

    兩人揮手再見，秦麗俏臉一紅，轉身走回住院大樓，進了電梯。

    齊昊走在大街上，大街少了許多人，與白天喧囂的大街比，看上去蕭瑟多了，雖說夜生活才開始，但夜生活在城市裡畢竟是少數人，多數人白天工作勞累，夜間必須休息第二天才打得起精神。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多數人是享受不起夜生活的，因為夜生活需要銀子，不是在大街上逛就叫夜生活，夜晚在大街上逛的是流流者！

    齊昊感覺到自己現在就是流浪者，只要他不能再以林家女婿身份走進林小霞家門，他就是可憐的流浪者，這是多麼可怕的現實啊，榮辱咫尺，只不過界線而已！

    齊昊再撥林小霞電話，手機裡仍然是「手機關機或出服務區，請一會兒再撥」的提醒。請一會兒再撥，成了撥電話人的希望所在。

    大街街道巨大的玻璃商品窗櫥內燈火輝煌，外面地上坐著個乞討的殘疾人，通明的燈光從商品窗櫥內射出來，殘疾人的面部由於背著強烈光線，看上去模糊不清。齊昊看到那人，突然覺得自己給乞討人一樣的可憐，同是天涯淪落人，白居易給妓女有同感，齊昊問自己，自己給乞丐又有什麼兩樣呢？

    齊昊丟了張百元大鈔在殘疾人面前，殘疾人愣了下：「先生做官節節高昇，做生意日進斗金，妻妾成群，生子定生龍鳳龍子！」

    齊昊突然說：「我要生雙胞胎兒子！」

    殘疾人趕緊說：「先生一定生雙胞胎兒子！先生一定生雙胞胎兒子！」

    出手百元錢效果不錯，既有龍兒鳳女，還有雙胞胎兒子，齊昊心情好了一些，想到家裡的冷清，他眼前浮現出歐玉蓮。

    電話撥過去。

    「昊，這麼晚了，還沒回家？」歐玉蓮詢問。

    齊昊說：「玉蓮，我想去你那裡。」

    歐玉蓮住學校，已經睡了，齊昊聲音從來都陽光，怎麼會這個樣子，她忽的坐起身體：「我馬上過去！」

    齊昊這才注意下街道，這裡距離歐玉蓮的小區並不遠，原來他無意中已經被歐玉蓮的小區吸引，人就這樣，感情到了那裡，一切都在無意中進行。

    齊昊到時，歐玉蓮已經到了，見到齊昊憔悴面容：「昊，怎麼了！」

    齊昊聽到歐玉蓮急切問詢，內心便有種要哭的衝動，他的頭一下子拱進歐玉蓮懷裡，雖然沒有哭，卻有那麼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