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93.初見4 文 / 笑和尚

    利維坦的話就如同當頭腳下一盆冷水，頃刻之間就將之前那份火熱的輕鬆氣氛撲滅了下去。

    「這……王子殿下的說法是，他們是為了圍捕一個逃犯，」看到蒂法妮亞詢問的目光，達爾洛道，「而且，他們主要面對的敵人還是天災軍團。」

    「你們在森林的國度中待得太久了，」利維坦歎了口氣，毫不留情地道，「達爾洛，再次聯繫你家的王子，問問他他們要追的逃犯叫什麼名字？」

    「喂，你！」聽到這麼不客氣的話，當時就有脾氣暴躁的精靈想要喝罵，不過他剛剛張開嘴，就被蒂法妮亞伸手按了回去。

    「達爾洛，按他說的做。」蒂法妮亞先是向達爾洛下達了命令，而後回過頭來道，「如果事態並非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你就必須要為對我們血精靈的侮辱性言辭而道歉。」

    「如果你關心的是這個，我現在就可以道歉，」利維坦攤手道，「恕我直言，現在恐怕不是關心那勞什子的侮辱性言辭的時間。」

    「太囂張了你這人類！」

    利維坦的話語不出意料地引發了這個小隊成員的群起反駁。但是與這些年輕的精靈不同，他們的領導者蒂法妮亞與達爾洛卻是對之一言不發，反而露出了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而看到了隊長與副隊的樣子後，這些一時熱血上腦的精靈們也稍稍收斂了起來，不過他們刺向利維坦的憤怒不光卻是不曾轉變，害的利維坦只覺得面皮發緊，不由得伸出手來在臉上撓了撓，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得到結果了，隊長，」就在小隊的精靈們因為蒂法妮亞的不作為而出現了猶豫情緒的時候，達爾洛道，「他們追捕的逃犯名為伊利丹·怒風，而且……那些逃犯似乎和一些異形生物聯合了起來。」

    「異形生物的特點是不是魚鰭蛇尾？」一旁旁聽的利維坦在這一刻只覺得一切信息都被連成了一條線路，「而且精通在深水行動？」

    「沒錯？」達爾洛先是愕然，而後法師便猛然憶起面前這個人類與他們相遇的時候所說的話，「你的意思是，讓你落難到此處的生物就是那個逃犯的同夥？」

    「沒錯，而且我還有個不太好的消息，」利維坦點頭道，「在我所知的情報中，那個伊利丹可是一個能夠將提克迪奧斯殺死的傢伙，按照大德魯伊的說法，他掌握著名為古爾丹之顱的神器，擁有可以和大惡魔相比的力量。」

    整個血精靈小隊因為利維坦的話語陷入了沉默。他們或許不知道大德魯伊是哪位，也可以不清楚提克迪奧斯是誰，但是這些經歷過二次戰爭的精靈們，不會不知道古爾丹的名聲。在已知的記錄中，古爾丹可是連守護巨龍這樣的存在都可以控制的強大術士，而繼承了古爾丹力量的伊利丹究竟有多麼強大，那幾乎也是不用思考就能夠明晰的等級。

    更何況，像達爾洛這樣的法師，自然也知道更多比較隱秘的事情——比如說，早在萬年前的上古之戰，伊利丹就已經是能夠立下大功勞的英雄，同時也是將永恆之井重新帶回這個世界的「惡棍」。

    「而我們走在了王子的前面，王子則與追捕逃犯的夜精靈同路，」蒂法妮亞的聲音略顯乾澀，「換句話說……我們可能正好呆在那個逃犯前進的道路上。」

    萬年前就能夠殺死大惡魔，摧毀永恆之井的英雄人物，與可以控制守護巨龍的邪惡術士的聯合，這樣的存在，絕對不是他們這個小隊能夠阻攔的傢伙。對於現在的精靈小隊來說，除了祈禱自己不會遇到這樣強大的敵人之外，完全沒有其他的辦法。

    然而，就在此時，利維坦背上那一直沉默這的橡木之斧忽然間閃爍起了翠綠色的光芒。這份異變不僅讓利維坦驚訝無比，就連還沉浸在絕望氣息中的血精靈們都被吸引了過來。

    「怎麼回事？」蒂法妮亞向利維坦問道，「這個木頭的斧子有什麼古怪的麼？」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利維坦將已經通體翠綠的橡木之斧拿到了身前，「之前一直也不曾有過這種變化啊，即使是在那個淤泥世界的時候也是一樣……等一下。」

    就在蒂法妮亞與其他血精靈一臉莫名其妙的注視中，利維坦忽然將掌心的橡木之斧執拿起來，而後一躍而起，做出了戒備的姿勢。

    「我聞到了硫磺的氣息，」利維坦向自己的臨時隊友們解釋道，「這是只有惡魔才會發出的臭氣！」

    「什麼！」

    蒂法妮亞在第一時間就抽出了武器，其他的小隊成員也不甘落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小隊已經完成了戰鬥準備，箭上弦，刀出鞘，那份凌厲的氣息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們曾經剛剛進行過連續數個小時的強行軍。

    「真是不錯的部隊，」然而，森林中飄散出來的聲音似乎對於這份只有精銳部隊才會擁有的氣勢毫不在意，「自從加洛德失蹤之後，我可是有足足萬年沒有看到過這個樣子的精靈部隊了。」

    而後，就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一個足足有一個半人類身高，扇動著惡魔蝠翼，頭頂山羊犄角，腳生羊蹄的暗夜精靈帶著一臉嘲弄的微笑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真是驚喜啊，不是麼？」伊利丹·怒風望著利維坦手裡的橡木之斧，歪了歪頭，「真沒想到，在萬年之後還會看到這把武器重見天日……我還以為我親愛的大哥會因為一點點的污染而讓這把強大的武器被徹底地埋沒掉呢。」

    「……」就在雙方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當中，蒂法妮亞忽然間收劍入鞘，而後伸手示意自己一臉愕然的部下也放下武器，「說明你的來意吧，逃犯。」

    「逃犯？」伊利丹饒有興味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舉措驚人的血精靈女孩，「真是個刺耳的稱呼，不過，至少比惡魔要強……我曾經的同族，你放下了自己的武器，是要表示對我強大力量的服從麼？」

    「你的力量足以在第一時間將我們徹底消滅，」蒂法妮亞毫不畏懼地望著那被黑色眼罩所遮蔽的雙目，「所以我不會用對你來說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激發你的憤怒。」

    「有趣的小女孩，」伊利丹笑了笑，而後道，「的確如你所說，我並沒有奪取你們性命的意思，因為這對我目前的任務毫無幫助……事實上，我是來找你們幫忙的。」

    「幫忙？」蒂法妮亞和達爾洛對視了一眼，「我不清楚我們居然有能夠值得你來求助的力量。」

    「你們這些小傢伙讓我所看重的並非那微小的力量，而是與那些天災對敵的經驗，」也許是沒有隱瞞的必要，伊利丹的話語也是直來直往，「至於能夠讓我看中的力量，其實是這個被你們撿來的傢伙。」

    說著，伊利丹那枯瘦的手指指向了站在一旁的利維坦，同時也將小隊成員的目光引領到了傭兵的身上。

    「你是說這個斧子？」利維坦第一時間就明白了伊利丹的意思，「但是，目前它似乎並沒有能夠和你比擬的力量——除了在『淤泥空間』殺死了提克迪奧斯的靈魂。」

    「淤泥空間？」伊利丹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道，「真是不錯的稱呼，哈哈哈，淤泥，的確是一堆腐臭的淤泥！」

    而後，曾經的惡魔獵手，現在的惡魔用略帶欣賞的聲音道：「人類，你想不想知道，你手中這把橡木之斧的真正力量是什麼樣子？」

    「雖然我非常想……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個問題，」利維坦反問道，「我要為這份力量付出什麼代價呢？」

    「你的謹慎讓我覺得非常不順眼，人類，」伊利丹皺了皺眉頭，「不過現在我正好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給你，所以慶幸吧，你不需要為止付出任何代價，至少是暫時不需要。」

    「那就好，」利維坦道，「於是這把斧子有什麼樣子的力量呢？」

    「很強大的力量，雖然在上古之戰結束前，這把斧子都不過是由半神祝福過的，比較鋒利的武器而已。」伊利丹道，「然而，當時的橡木之斧是金黃色，而現在在你手中的斧子，卻是通體翠綠，用你的腦子想一想，究竟是什麼讓它產生了這樣的變異？」

    「惡魔的血液？」

    「或者說……是薩格拉斯的血液。」伊利丹露出了一臉懷念的表情，但很快就被那固有的傲然所覆蓋，「這把斧子的第一個主人，是一個英勇的戰士。不得不說，是他的奮戰，才讓我們贏得了摧毀傳送門的時間，並且最終將薩格拉斯驅趕出了我們的世界。在戰後，從大災變中倖存的族人們在海邊撿到了這把英雄的武器。按照我們的傳統，這把武器應該作為英雄的遺物被供奉起來，讓所有的後人都銘記這位英雄的壯舉……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是在暗夜精靈的某個神廟裡得到它的。」

    「的確，」直到現在為止，利維坦才略微相信伊利丹話語的真實度了，「我是在一個山洞裡找到的這把斧頭。」

    「山洞？」不想伊利丹聽到了這句話，愣是發出了一聲冷笑，「別搞錯了，人類，那可不是什麼特別寬廣的山洞……」

    曾經的高階精靈法師，擊退惡魔的英雄，修復永恆之井的「惡棍」，現在的惡魔，伊利丹·怒風展現了一股讓人悚然的冰冷笑容，用緩慢而陰森的語氣道：

    「那裡是夜精靈的禁地，由三個最為精銳的夜精靈部隊所看守著的，名為禁魔之地的土地。而那片土地所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禁錮兩個可能會威脅這個世界的可怕存在……一個，是這把被薩格拉斯血液所污染的橡木之斧。而另外一個，就是我，掌握著永恆能量的惡魔獵手，伊利丹·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