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35.陰影5 文 / 笑和尚
雖然地精的祝福可以說是真心實意，不過他所祝福的對象，希洛德先生顯然對於懷中的女孩沒有地精所臆測的那種感情。就在初出茅廬的地精正在大賺特賺的時候，被奉為導師的希洛德已經來到了市場區的末尾，而在他懷中的女孩子，也早已經將市場中的各類食物吃了個遍。
也真虧的希洛德對於女孩的腸胃這麼有信心，居然敢讓一個剛剛還只是能喝粥的女孩子吃這麼多亂七糟的東西。不過，就算是喚作他人，看到女孩那無比期盼艷羨，卻還要強自不去觀望的眼神，恐怕也是沒辦法硬下心腸去拒絕的。
不過，為了保證女孩子身體的健康，希洛德還是抱著艾爾莎轉回頭去，從另外一條道路回到了剛剛才離開的教堂區。雖然身上分開保存的足足有50洛丹倫金幣的積蓄已然只剩下了幾個銀幣而已，但是想來讓大教堂的牧師負責檢查一下身體的獻金還是夠的。
雖然吃了很多的東西而顯得經歷有些分散，不過艾爾莎那超乎於尋常孩童的感知力仍然讓她察覺到了路線的更改，頗有疑惑的抬起頭來看時，卻發現兩人已經又回到了早上出門的時候最先到達的那個噴泉旁邊。
不過，與之前的記憶中不同，夕陽西下的廣場上已經沒有了那些嬉戲著的孩童與他們的母親，在悠揚的鐘聲與噴泉的水聲的交響噹中，沒有了孩童嬉戲的教堂少了白日裡的那份熱鬧，而多了現在的幾分肅穆，就算是如希洛德這等平日裡沒個正行的傢伙，此刻也不由得收斂了表情，變得彬彬有禮起來。
然而讓希洛德有些奇怪的是，本來在剛剛還好好的艾爾莎，此刻卻忽然如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緊縮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白日裡看到艾爾莎在這裡所展現出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希洛德還以為她是看到那些可以嬉戲的孩子才會如此，不過當現在周圍已經沒有了孩子的時候，希洛德才發現，讓這個女孩子如此失態的對象，居然就是眼前這個代表著博愛，仁慈的聖光信仰的大教堂。
這種在人類的國中堪稱特例的反應實在是讓希洛德有些為難，同時早就在前期檢查中確認了艾爾莎人類身份的希洛德也對於這種不應該出現於遍佈聖光信仰的人類國中的反應產生了一絲好奇。
究竟要什麼樣子的經歷，才能讓一個全民信仰聖光的國中的孩童厭惡，甚至懼怕聖光呢？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童的種族並不受到聖光的眷顧的話，那麼，是否是因為這個孩童對於聖光有了什麼扭曲的認知？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要找一個牧師來給你檢查一下而已，」好奇歸好奇，這麼放任一個孩子在那裡發抖的事情，希洛德是絕對幹不出來的，「只是一下就可以了，不疼的！」
「不要！牧師都是壞人！」艾爾莎就好像不想打針的任性孩子一樣抓住了希洛德的衣領，「我才不要讓他們檢查，艾爾莎沒有事！」
「乖，乖，乖……」希洛德連忙連拍帶哄，順便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個廣場，這才將將把忽然哭鬧起來的艾爾莎安慰了下來，「嘿，這要是不能檢查身體，萬一出點什麼事情怎麼辦？要知道你剛剛可是吃了那麼多雜七雜的零食啊。」
「沒事的，」也許是因為已經看不到那高聳的教堂的緣故，艾爾莎的狀況也較比剛才冷靜了許多，「我的腸胃是能夠經受住這點簡單的考驗的，相信我。」
「相信你？」希洛德聞言先是一瞪眼睛，而後有些無奈地道，「我不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力量，但是，在今天，在我這裡，你只是一個孩子。那麼，既然是孩子，就不可能吃那麼多亂七糟的東西而不出事！我一時沒忍心讓你吃那麼多已經是不對的了，又怎麼可能不給你檢查！」
「……」也許是因為剛剛鬧得太歡，艾爾莎的臉蛋還通紅著，「那，我不進教堂。」
「只要你讓人檢查就行，」知道這孩子妥協了的希洛德鬆了一口氣，而後就想轉身回去，「……還是托人去找一下，希望那些牧師不要太過大牌。」
「這樣去評價聖光的使者，可是非常失禮的事情啊，希洛德先生。」
就在希洛德有意無意地誹謗著那些牧師的時候，一個女性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權勢使人墮落，女士，」雖然有些尷尬，不過希洛德顯然不想讓自己就此認輸，「這樣的話，您總歸不能否認？」
「的確，」看起來大約比起希洛德大上幾歲，富有寧靜感的少女牧師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有著別樣意味的笑容，「而且，這句話還是我說的。」
「原來您是……」希洛德稍稍驚訝一下，而後連忙道歉道，「抱歉，艾瑞斯神官，還請您原諒我剛剛的冒犯。」
「沒關係，只要心懷贖罪之心，那麼聖光將會寬恕每一個羔羊的罪行，」艾瑞斯微笑著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艾爾莎的頭，「真是可愛的小孩子，怎麼，難道她有了什麼病症麼？」
「呃，只是想檢查一下，」面對著這名以溫和與嚴謹而聞名的年輕神官，希洛德不由得有些拘謹，「剛剛好像是吃太多了。」
「呵呵，原來如此，」艾瑞斯輕聲一笑，而後伸出手來，「好了，把孩子給我，而後你去那邊等一會。」
「可是……」剛想說艾爾莎可能會很抗拒的希洛德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低頭一看，卻見艾爾莎居然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好，那麼就拜託您照顧一會了。」
「放心交給我。」
這樣說著的艾瑞斯接過了艾爾莎，而後抱著她直接轉身走回了廣場區。希洛德雖然想要跟上去，不過聯想起剛剛艾瑞斯的要求，終究還是沒能斗膽一試。
「我還真是個保姆命。」
無奈地感歎一下之後，希洛德直接挑著旁邊的一處長凳坐了下來，開始了百無聊賴的一個人的等待時間。好在並沒有多久，艾瑞斯就領著艾爾莎走了回來，嚴格來說等待的時間，倒是還不到一刻鐘。
「這個孩子的身體素質的確十分強悍，」艾瑞斯溫言道，「經我檢查，倒是沒什麼大的差錯。這樣你總能放心了？」
「放心放心，『天堂之火』的診斷，我怎麼會不放心呢？」乾笑著將艾爾莎接過來，希洛德開始從懷裡掏錢，「總之，雖然有些少……」
「獻金就不用了，」艾瑞斯伸手攔住了希洛德的動作，「不是我矯情，只是法奧大師曾經說過，如果我們不曾治癒人的病，那麼就證明我們沒有化解那人的罪，自然也就不可替神收取獻金。如今只是檢查，又耗費不了我多少精力，是以獻金一事，卻是可以免了。」
「這倒是好，」希洛德哈哈一笑，「不管如何，多謝神官大人出手，希洛德感激不盡。」
「不過小事，無需多言，」艾瑞斯搖了搖頭，而後蹲下身來輕撫著艾爾莎的頭頂道，「那麼，就在此告別了，另外，大姐姐一定會為你誠心祈禱，祝你成功！」
「……什麼成功？」希洛德問道。
「這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艾瑞斯聞言調皮一笑，「女人因為秘密而具有魅力，所以不要多問哦。」
說完這些話，這個有著天堂之火稱號的少女神官，就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空留下心中多番猜測地希洛德站在原地，配合著這夕陽的照耀，倒是頗有些離別的蕭索。
不過，畢竟這不是什麼離別，希洛德也不是什麼藝術家，自然也不會對於這種景象大加感慨。作為一日保姆的希洛德接下來的提問，自然也是符合他現在身份的內容：
「晚飯我們吃什麼？」
「……我想……」艾爾莎先是猶豫，而後在希洛德莫名的注視下，忽然提高了聲音，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晚飯，我來做！」
「哦哦……」被女孩這忽然爆發的氣勢所震懾的希洛德愣愣地點了點頭，而後才來得及驚呼道，「啥？你來做？」
於是，逛了一天，但是基本上啥都沒吃到的希洛德就這樣享受到了一個十歲的女孩子的晚飯服務……
洛丹倫王國的食品類型，其實並不是特別的豐富，而在食材限制之上的廚藝之道，自然也是以烹烤為主。平日裡若是想要吃頓熱的，就用那大鍋將諸般食材投入進去，好好地熬上一鍋湯；若想吃些香的，那麼就架起火來，將那肥嫩鮮肉烤上一烤，順便再加上些香料；若是出門在外，無從生火，那麼醃肉臘腸倒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本來按照希洛德所想，這艾爾莎即使會些廚藝，大概也就是這些尋常的手段。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十歲的女孩年紀雖小，不過腦筋卻是不差，在那別樣心思的趨勢之下，又怎麼可能只用一些尋常手段來讓希洛德留下一份記憶呢？
「……這還真是，」看著眼前這絕對是全新做法的盤中餐，即使是希洛德這種已經算是同齡人中見多識廣的傢伙，此刻也不由得有些驚訝，「這種做法，還真的是從未見過。」
「這是用石板燒熱之後，利用石板的熱量將板油融化為底，而後加上食材進行快速燒熟的方法，」艾爾莎坐在對面，用期待地眼神望著希洛德，「雖然是我偶爾發現的方法，不過應該是別有風味的。」
「哈哈，」看著已經比起早上開朗許多的艾爾莎，希洛德哈哈一笑，「不管味道如何，你能覺得開心就好。」
說著，希洛德拿起刀叉，就要動手，不過就在此時，艾爾莎忽然攔住了他的動作。
「那個……這個東西，」艾爾莎從背後將那價值50金幣的發條賽車拿了出來，「還是給你，今天你花了那麼些錢。」
「嘿，想什麼呢，」希洛德好氣又好笑地揉了揉艾爾莎的頭，「這種玩具我要來幹什麼，好好收著，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而後，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希洛德直接插起了一大片肉，用很豪邁的動作扔進了嘴裡。
「唔！」極刺激性的味道幾乎瞬間就要將眼淚逼了出來，不過看著對面期待的眼神，希洛德還是強自露出笑容道，「嗯，味道很有新意。」
「嘻嘻，」聽到希洛德的讚揚，艾爾莎也不知道信是沒信，只是嘻嘻一笑，而後道，「那麼，希洛德要全部吃光哦。」
「……」
自尋死路的希洛德心中淚流滿面，不過為了男人的面子，他還是很勇敢地開始了大吃特吃的行動。而這具備著絕對刺激性味道的晚飯，也成為了這特殊的一天中，對於希洛德來說的最後一段記憶。
當希洛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而那個曾經在自己身邊生活了一日的小女孩，自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還真是被擺了一道呢。」
是到此時，希洛德又怎能不知，昨夜的飯菜中必然是被小女孩下了什麼藥物，而那晚飯味道之所以極濃烈，想來也是為了遮蔽藥物的味道所致。
不過，此刻的希洛德卻沒有再為那個小女孩擔憂。
因為，雖然艾爾莎選擇了不告而別的方式，不過那個由女孩在遊戲中贏來的玩具發條汽車，也被女孩一併帶走了。是以，既然女孩沒有選擇放棄，那麼，她也就不會被聖光所放棄。
「希望再見之日，我能夠看到一個健康成長的你。」
這樣暗暗地祝願後，希洛德抖擻了精神，便也就此結束了他這一個月的休假。不過，相信這僅僅只有一日的記憶，也會讓少年與女孩當做此生最珍貴的寶物，小心仔細地珍藏在自己的心底，永遠，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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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人不自棄者，天不棄。
ps2：此章中的艾瑞斯，就是艾瑞斯·哈文法，祈福杖任務npc，說實話模型真心沒有一點美感，不過這個任務的劇情卻讓許多玩家對之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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