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38.迷失3 文 / 笑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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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在毫無干擾的狀態下順利地構建起臨時陣地的斯卡特遙望著在正午的陽光下沉寂的安多哈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雖然說，在毫無襲擾的狀態下進行攻城戰簡直就是所有將領所夢寐以求的美好環境，然而，當這種美好來的太過容易的時候，那麼只要是一名合格的將領，估計都會如斯卡特這般反而生出些疑慮。
相比較於零散游擊的獸人部隊，有著壓倒性力量的燃燒軍團，甚或是驕傲自大以至於自漏破綻的加裡瑟斯來說，亡靈天災是一個並濟著獸人游擊隊的智慧與燃燒軍團的力量，同時還摒棄了加裡瑟斯的自大的存在。
無論是曾經針對於詛咒教派的清剿，還是在銀松森林圍繞著四方勢力的大混戰，這個以毫無智慧的傀儡為基礎士兵的部隊卻總能讓斯卡特感受到名為智慧的氣息與極其強烈的壓迫感。比起懂得偷懶，懂得害怕，需要訓練才能拿起武器的人類部隊來說，亡靈天災無疑有著絕對的優勢。若不是亡靈天災的內部似乎出現了什麼差錯，恐怕斯卡特此刻根本不會有反攻安多哈爾，甚至於期望完全恢復洛丹倫的機會。
然而，就算是出了差錯，如今這岔子是不是出的太大了些？
亡靈天災之所以能夠橫掃洛丹倫，完全依靠的是抓住了國王忽然被刺殺，王子背叛的消息傳開後，整個王國陷入動盪，無人能夠組織抵抗的機會。而直到徹底控制了整個洛丹倫境內的大城市，獲得了大量的屍體之後，亡靈天災才獲得了足夠壓制逐漸組織起來的抵抗力量的實力。
而獲得了壓制性力量的亡靈天災幾乎在瞬間就展開了對於抵抗力量的全面清剿。與一般的人類勢力不同，不怕犧牲，不怕損傷的亡靈天災在領土的爭奪上展現出了絕不退讓的態勢。而以大城市那眾多的人口為後盾的天災軍團，也漸漸地在一連串的作戰當中樹立了「殺不淨」的惡名。
於是，在經歷了數個月的相互爭奪之後，洛丹倫還在活躍著的抵抗力量也看透了亡靈之所以殺不乾淨的原因。也正是針對於這一點，北方的白銀之手才會在人員並不算充裕的情況下依舊堅持著彷彿十分不理智的大城市攻略計劃。因為經歷過二次戰爭與三次戰爭的宿將們都知道，如果不能斷絕亡靈天災的「兵源」，那麼耗下去的結果就只有越勝越弱，最後被天災以壓倒性的優勢所消滅。
是以，既然抵抗軍方面的指揮官都明白大城市的重要性，那麼作為天災一方的指揮官，他們難道就不清楚這一點麼？
或許克爾蘇加德也許不會知道這一點，畢竟他原來只是一名沉浸於法術研究的肯瑞托法師，但是，萊斯·霜語卻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因為與其他的類似於克爾蘇加德的巫妖不同，萊斯的前身，是凱爾達隆湖心要塞的領主，同時，也是曾經在援軍斷絕的情況下孤身奮戰，抵擋了獸人龍吼氏族足足一個星期的著名悲劇將領。
或許斯卡特可以輕視克爾蘇加德的指揮手段，但是他絕對不會賭一名在教科書上都留有姓名的宿將看不透現在的形勢。烏瑟爾大師曾經說過，也許一個將領的名聲來自於幸運與巧合，但是因為這樣就輕視對方的話，你所收穫的，將只有悲慘的失敗。
所以，即使麾下士兵的戰意高昂到能夠將斯卡特周圍的空氣點燃，但是作為「黎明引導者」的年輕騎士卻遲遲不肯下達攻擊的命令。如今人類的抵抗力量已經如此寶貴，斯卡特不敢，也不能將一絲一毫的力量投入到無法確認的戰場上去。
然而，來自於法師安吉拉的通訊卻徹底打破了斯卡特勉強維持的冷靜。
「……你剛才說，莫格萊尼領主已經進去了？」
「是的，指揮官，」安吉拉道，「不只是莫格萊尼領主，瑪爾蘭將軍與法爾班克斯檢察官也進入了安多哈爾。」
「他們怎麼能……」
「轟！」
斯卡特的話才剛剛出口，近在咫尺的劇烈爆炸聲就將他與安吉拉的話語完全地遮蔽掉了。不待塵煙散開，斯卡特直接一劍逼散了遮擋了視線的迷霧。
「……我早該知道的，這就是一個陷阱！」完全被炸毀的橋樑出現在了斯卡特的眼前，年輕的騎士甚至來不及仔細確認河對岸蜂擁而出的亡靈部隊，就轉頭高聲喊道，「所有人警戒，小心亡靈的偷襲！」
「你逃過了一劫，『黎明執掌者』。」伴隨著忽然響起的慘叫聲音，一個看不清面貌的身影出現在了煙塵的後方，「慶幸，你的謹慎救了你的命……」
「萊斯·霜語！」斯卡特幾乎是咬著牙根念出這個名字，然而當遮蔽視線的煙塵完全散去的時候，年輕的騎士卻發覺對方早已經悄然撤退，「安吉拉，報告損失情況！」
「有三十個士兵被從天而降的瘟疫湯殺死了，」安吉拉道，「不過還好駐紮的位置距離安多哈爾較遠，所以總體損傷並不大……」
「沒用的……心理上的損害，永遠要比兵員的損失要難以癒合，」遙望著忽然間喧鬧起來的河岸對面，斯卡特黯然搖頭，「全軍準備……不，準備固守，我們要搭建橋樑，並且進行針對於安多哈爾的進攻！另外派出部隊，監視凱爾達隆方向的狀況，一旦有變，快速回報！」
「指揮官？」
「我們必須進攻，」斯卡特閉上了雙眼，用無可奈何地語氣道，「現在撤退的話，凱爾達隆的軍隊就會追襲我們的尾巴，到時候，這些部隊可就一個都逃不掉了。希洛德方面的情況怎麼樣？」
「還在聯繫，指揮官，」安吉拉說著接過了屬下遞過來的紙條，「……指揮官，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希洛德隊長之前已經跟隨著來自於白銀之手的嚮導進入了安多哈爾，並且……剛剛的爆炸，正好將他與大部隊阻隔在了河岸的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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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放箭！」
站在才不過剛剛見了雛形的城牆地基之上，利維坦一箭射下了一隻在不遠處耀武揚威的石像鬼，而後伸手摸向腰間的箭壺，卻是一不小心摸了個空。
「可惡，」暗暗罵了一聲，利維坦轉頭望向城牆外面那些憑藉著輕巧地懸浮在半空中的石像鬼，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那些黑漆漆的亡靈一起黯淡了下來，「這些玩意是怎麼冒出來的？」
「這些石像鬼既不靠近，也不遠離，顯然並不是想要攻陷冰風崗，」隨著一聲輕響，晨星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利維坦的身邊，「它們的目的，估計就是為了封鎖我們與北部的消息。」
「這個我也知道，」看著因為剛剛的弓箭壓制而稍稍遠離的石像鬼群，利維坦伸手將弓弦摘了下來，「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擔心。這些亡靈封鎖消息，顯然就是為了對前線的部隊做些什麼，可是我現在又只能守在這裡，什麼都做不到！」
「在不能確認斯坦恩布萊德方向完全安全的情況下，」彷彿沒有看到利維坦的煩躁一般，暗夜精靈守望者語氣不變地道，「即使只有一兩個食屍鬼在對面，你可不可以離開這裡。」
「是，是，我知道，」利維坦惱道，「所謂守城護寨最怕的就是焦躁草率，尤其是對方掌握空中優勢的情況下，主動出擊更是尋死之道！」
「你知道就好。」
晨星淡然的語氣此刻聽起來就彷彿是諷刺，但是在沒好氣地看了晨星一眼之後，利維坦也只能承認對方說的的確在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覺得更加氣悶。
「不過此時在這裡守著城牆並不是最好的方案，」正在利維坦暗自鬱悶的時候，晨星卻是話鋒一轉，「天災既然只派遣了這些行動靈活的小型單位，而並沒有重型單位出現，顯然對方也沒有掌握能夠繞過先遣軍隊的道路。是以，與其空守城牆，被這些小東西堵在這裡，放任對方聚力攻擊前線部隊的話，倒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打通通訊的通道，保證前線部隊的退路才好。」
「……真不愧是守望者部隊的人啊，」利維坦愣了一愣，而後卻是苦笑，「可是我們現在又有什麼辦法來突破這些小東西呢？要知道現在的冰風崗，除了這些工匠，可沒有什麼可堪一用的壓制火力。」
在血精靈的部隊隨著凱爾薩斯離開了之後，失去了血精靈弓箭部隊與龍鷹騎士的抵抗軍在空中的優勢已經完全喪盡。要不然的話，堂堂一個冰風崗算上民夫也有數千人的壯齡男子，又怎麼會讓區區幾十隻石像鬼困在這裡，一籌莫展？
「這個時候只要給我幾個龍鷹騎士或者百人隊的弓箭手……」看著對面幾乎都要撒上歡的石像鬼，再看了看周圍才不過剛剛學會使用弓箭的民兵，利維坦長歎了口氣，「時運不濟，以致讓豎子成名！真是氣煞我也！」
「如果僅僅只是你一個人的話，」晨星看了看已經煩躁到拿傳奇小說的段子來自我調侃的利維坦，忽然間說道，「我倒是能護送你到前線去，但是一個人能起到的作用也實在是……」
「指揮官！城牆外面有人！」忽然間的喊聲打斷了晨星的話，「好像是前線的士兵！」
「什麼？」利維坦抬頭望向城外，果然看見有兩個身影正在頂著石像鬼的騷擾向著基地跑過來，「小心戒備，我去接他們回來！」
話音未落，利維坦已經抄著橡木之斧跳下了不過一人高的城牆，向著前方衝了過去。而守望者晨星也緊隨其後，用手中的飛鏢將那些想要阻攔的石像鬼一一變成了真鬼。於是，在兩人的配合作戰之下，利維坦幾乎沒花多少力氣就來到了那兩個身影的身邊。
「你們先快回到要塞裡去，我幫你們當著這些『小鳥』。」
「啊，是一個人與數萬亡靈作戰而不落下風利維坦先生嗎？」
出乎利維坦預料的是，那兩個人似乎並不是前線下來的潰兵，至少他們還有足夠的勇氣來停下腳步轉身提問。
「怎麼？」利維坦一斧盪開散發著詭異味道的毒箭，「有什麼事情？」
「我們是前線歸來求援的！」其中一個人聞言大喜道，「還請利維坦先生快快趕去安多哈爾西南，因為希洛德隊長被困在城內，現在被隔絕在城外的騎兵部隊正有著遭受圍攻的危險！」
「……好，你們趕快先回冰風崗休息，」利維坦衝著二人點了點頭，而後他轉頭望向了跟隨在身側的晨星，「好了，現在的話，就算我一個人，看樣子也有很大意義了。」
「那就跟緊我的腳步……」
隨著晨星的話語聲，大量的飛鏢四散飛舞，一下子就將石像鬼們的防線扯開了一個口子。
「要知道，守望者們，可從來都不會憐憫掉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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