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49.隕落5 文 / 笑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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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騎士的吼聲，天災怪物們的嘶嚎，利刃劃破腐肉的悶響，以及那無時無刻不縈繞在鼻尖的**氣息……這就是閉上雙眼的艾爾莎所能夠感受到的戰場。

    從小開始的各類訓練讓艾爾莎能夠在失去了視覺的情況下也能夠憑借聽力與嗅覺來判斷周邊的形勢，在過去那一年多的戰鬥過程中，這種特殊的技巧無數次在絕境中拯救了少女的生命，也在同時造就了少女那無雙的威名，以及一份比尋常老兵還要敏銳幾分的戰場直覺。

    長久行走在戰場上的人一般都會有著名為「戰場直覺」的東西，這東西雖然說起來很玄，好像十分厲害的技能似的，但是說白了其實就是一種經驗的積累。經歷過足夠戰爭的戰士，自然會從生與死的夾縫間總結出各種各樣實用的作戰方式，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應。就好比正常生活中經常會有的靈光一閃一樣，每一個踏上戰場的士兵的心裡，都會在一些偶然的情況下產生一種類似於「神諭」的東西，而往往這些神諭也會讓士兵們得以避免死亡，故而這戰場直覺才會讓士兵們奉做珍寶，頂禮膜拜。

    此刻的艾爾莎的心中也感受到了這種頗有神秘主義氣息的神諭。即使在感官的層面上，名為亞歷山大·莫格萊尼的聖騎士無疑在現在的作戰中大佔上風，不可一世。但是，在艾爾莎的心中，名為不安的情緒正在不知不覺地逐漸擴大，進而甚至影響到了她慣常平靜如水的心理，導致對於周邊環境的監測也有些不如人意。

    被這種奇怪的不安攪的心煩意亂的艾爾莎索性放棄了休息，直接睜開了雙眼站起身來。轉頭看去，卻見希洛德也被自己的動作驚醒，正在用略顯茫然的目光打量著周圍。

    「睡著了麼？」

    雖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個什麼東西狠狠地毀壞掉，不過看著希洛德的樣子，艾爾莎還是壓抑住了這種破壞衝動，用盡量顯得輕描淡寫的語氣如是道。

    「啊，抱歉，果然還是太累了……」希洛德露出了滿是歉意的微笑，而後轉為了疑惑的表情，「難道是最近的幾個月過得太悠閒了麼，為什麼會這麼累呢？」

    「一定是因為南方的環境更好才是……」看著希洛德一臉鬱悶的樣子，艾爾莎先是偷笑，而後卻是忽然間靈光一閃，轉而陷入了沉思當中。

    對於一個久經鍛煉的人來說，如果一旦放棄了一直以來的良好習慣，其身體素質的下降程往往要比一般人要更快，這也就是「好馬不溜，不如懶驢」這句話的由來。是以即使是沒有戰鬥任務的時候，精銳的士兵也不可能就放棄了日常的訓練，而是要通過一定程的鍛煉來保持身體的狀態。

    希洛德作為拉文霍德出身，又在洛丹倫王國的精銳騎兵團中擔任隊長職位的老兵，是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的。而從洛丹倫的陷落，到新大陸的一連串戰鬥，再到回歸洛丹倫之後在銀松森林和斯坦恩布萊德的連續兩場大戰一個沒落下的希洛德也遠遠沒有入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悠閒地太久」。根據良性刺激理論，此時此刻的希洛德本來應該處於身體狀況最巔峰的時期，即使是經過了之前一整天的戰鬥，他也不應該如此時一般不堪才對。畢竟「臨陣睡眠」這四個字，對於老兵來說可是和自殺有著等同意義的危險名詞。

    想到這裡，艾爾莎轉頭望向檢察官法爾班克斯，卻發現這個已經有點禿頂的中年男人也顯現出了無比疲憊的表情。雖然剛剛才補充了一些食物與飲水，但是看他那略顯青灰的臉色，其身體狀況似乎比起休息之前反而更加差了幾分。

    「這是……」艾爾莎心下一閃，當下喊道，「希洛德，監察官，快集中精神！」

    「什麼？怎麼了？」

    聽到艾爾莎的喊聲，希洛德和法爾班克斯同時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幾乎就是在同一時刻，兩個人的身體齊齊晃了兩晃，又重新坐倒了回去。

    「這是……」似乎是摔倒的疼痛讓他找回了意識，法爾班克斯在坐倒在地的一瞬間臉色變得極差，「這種感覺，難道說這裡是『枯萎庭院』麼！」

    聽到了法爾班克斯的話，就算是在那邊大殺特殺的莫格萊尼都為之一頓。

    枯萎庭院這個名詞雖然並不算什麼特別有名的東西，不過它的兄弟「死亡凋零」在如今的艾澤拉斯世界可以說是惡名遠播，婦孺皆知。作為大巫妖克爾蘇加德所研究出的戰場法術，死亡凋零這等能夠在瞬間抽取範圍內所有生命力的邪惡術法可以說是天災軍團攻城拔寨的不二利器。若不是在後期的作戰中被人類探知了此法術施展範圍極小，並且需要大巫妖級別的法師來進行引導維持的話，恐怕如今的天災軍團光是用那黑色的死亡結界，就足以摧毀所有抵抗者的戰鬥意志，從而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獲取與生者之間戰鬥的絕對勝利了。

    而當死亡凋零已經幾乎沒有辦法在正面戰場上展現出巨大作用之後，作為彌補死亡凋零這一強**術的缺陷的姊妹技，陣地法術「枯萎庭院」，就在克爾蘇加德的研究中悄然出現了。

    初看起來，這個法術並不及死亡凋零強大。雖然無論是持續時間還是持續範圍都要遠超自己的姊妹，但是枯萎庭院沒有瞬間抽取生命的強大殺傷力，也沒有如黑色玫瑰一般的死亡色彩，作為一個陣地法術，枯萎庭院的視覺效果可以說已經差勁到一定的極致。與此同時，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個法術的殺傷力更是幾乎不值一提，甚至於只要在這個法術的範圍內集中自己的精神，保持專注，就可以避免被這一法術傷害。

    但即便如此，這個法術還是成為了克爾蘇加德最為得意的幾個研究成果之一。即使它施展起來沒有死亡凋零般震撼人心，也不曾有瞬殺千人的霸氣，但是枯萎庭院的一個特殊效果，就足以讓它取代死亡凋零成為如今克爾蘇加德的最愛。

    那就是，在枯萎庭院的場地中，一切生命力都會被緩緩抽取，並且轉化為支撐其中亡靈傀儡的通靈力量。雖然其過程極緩慢，效果極其微小，但是只要不是刻意防備，那麼就沒人能夠避免在不知不覺間被抽取力量。而維持這樣的法術，所要付出的僅僅只是五名中級法師學徒來進行初期的引導，與一定數量的通靈塔來負責引導而已。

    而在如此的特徵面前，諸如法術效果約等於無，殺傷力微小緩慢一類看似缺點的特色，則在第一時間就轉變為了最為優秀的素質。而天災軍團也憑藉著這個法術在一次次的陣地戰中硬是磨死了許多無比堅固的大型城鎮，將原本還顯得極為緩慢的擴張運動迅速加速。直到人類的勢力被壓制到了如今日這般只剩下了幾個據點之後，抵抗者們才剛剛發覺這個法術的蛛絲馬跡，在經過了由杜安帶領著的連續數日的破解之後，枯萎庭院的秘密才讓人類完全知曉，而到了此刻，洛丹倫的形勢卻早已經被全盤確認，扭轉不能了。

    「也就是說，是連續作戰的疲憊遮掩了這個場地法術的效果了……」聽了法爾班克斯的解釋，希洛德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的話，恐怕我們接下來只有選擇撤退了。」

    「話是這麼說……」法爾班克斯苦笑道，「可是，即使我們現在想退，那克爾蘇加德就會真的放手讓我們順利離開這片死地麼？」

    「希洛德，」還在揮舞著灰燼使者的莫格萊尼忽然喊道，「你還記得，步兵在面對騎兵時候的幾大忌諱麼！」

    「當然記得，一是不得離散陣型，二是不得行動失據，三是……」希洛德表情一動，而後苦笑著說除了最後的一戒，「絕對不得後退。」

    「沒錯，」莫格萊尼道，「如今的我們，就如同面對著敵人衝鋒的步兵方陣，即使現在我們已經中了敵人的詭計，以至於力量不足。但是正是在如此的狀況下，我們更應該拒絕意志不一，戰心不穩的狀況！」

    「也許我們今天真的已經不能殺死克爾蘇加德了……」莫格萊尼的臉上也已經儘是久戰之後的疲憊，「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們要以撤退的心態來進行接下來的行動。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必須拋卻苟且之心，摒棄絕望之念。即使你們已經極為虛弱，已經拿不起刀劍，但是一定要記住，你們是來討伐天災的勇士，而不是待宰的羔羊。」

    「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在鼓舞士氣還是在潑冷水啊……」

    就在莫格萊尼似乎要慷慨激昂起來的時候，艾爾莎忽然插嘴來了這麼一句。隨即，聖騎士的手指已經點上了她的鼻尖，抬頭望去，手拿灰燼使者的大領主正豎起眉毛，用前所未有的凌厲表情道：

    「我知道你們都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煽動起來的人，所以剛剛的話語，也只是向你們說明現在的情況而已。而現在，如果你真的想要從絕境中求得一條生路的話，那麼就記住這句話……」

    伴隨著一聲劃破空氣的炸響，灰燼使者穩定而筆直地指向了那些仍在向著四人移動的天災傀儡，就彷彿劃破大地的制裁之劍，閃爍著彷彿足以斬斷一切黑暗的光輝。

    「狹路相逢，勇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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