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26.夢境的霜雪 文 / 笑和尚

    這是一處用猛犸象的皮所編織成的帳篷。

    在寒冷的諾森德，猛犸像是唯一一種能夠以肉身之軀抵抗刺骨寒風的生物，由於缺少了足夠強大的生物來制約猛犸的發展，以至於這種龐大但是性格溫和的族群幾乎遍佈了諾森德的南部地區。也正因為如此，在此地生活的犛牛人與海像人都將這個龐大的族群當做了自己的食物與材料來源。

    用骨骼作為支撐，用毛皮當做牆壁，以油脂充作燃料，以血肉當成食物，自從創始以來的日子當中，這大概是這片冰冰冷土地上的智慧生物眼中唯一的生存方式，並且也永遠不會改變。

    所以，即使現在已經是萬千天災軍團的至高之王，曾經的獸人祭祀，耐奧祖的靈魂世界當中，也不免要遵從一下此地的風俗，讓一個極富海像人風格的帳篷成為了此地的唯一休憩之所。

    就如同之前那四年一樣，如今在這個帳篷之中的靈魂，總共有四個。

    「已經四年的時間了，」耐奧祖轉頭望向最裡側座位上的男人，「難道你還沒有做出決定麼？阿爾薩斯。」

    獸人薩滿所詢問的對象，是一個看似衰老，卻又好似富有力量的人類男性。如果以一個人類的標準來衡量他的話，恐怕那滿頭的白髮與深陷的眼圈只會讓人想到癆病鬼這一個稱呼，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似乎已經生機斷絕的人，卻有著能夠顛覆整個生者世界的強大力量。

    而此時此刻，即使聽到了耐奧祖的問題，這個男人卻依舊把玩著手裡的霜之哀傷，絲毫沒有哪怕僅僅是應付一下的興趣。

    「你不能這麼做，阿爾薩斯！」

    帳篷中的另外一個客人，一個小孩子在這個時候發言了。

    相比於宛若一個癆病鬼，但是卻有著強大力量的阿爾薩斯，這個小男孩可謂是相當可憐了。雖然他的聲音或許還具備著一個活人的元氣，但是哪怕是對醫術毫無認識的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恐怕也只能留下一聲歎息。

    因為男孩的身體，無疑已經十分虛弱了。

    瘦骨嶙峋的四肢，無法制止的乾咳，凹陷的面頰，粗重的喘息……若是在現實世界當中，這一定已經是被醫生宣告死亡的絕望狀態，但是在此刻的男孩的眼中，卻沒有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而產生任何的悲觀情緒。

    「不管怎樣，現在還來得及。」

    阿爾薩斯看了看這個男孩，沒有說話。

    作為此地的另外一個主人，阿爾薩斯自然知道那個男孩的身份。或者可以說，無論是在這個靈魂的世界，還是在外面的現實世界，恐怕沒有任何人比阿爾薩斯自己更加瞭解這個男孩，原因很簡單：無論是他，還是這個男孩，都是名為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的人類的一部分而已。

    這個虛弱到瀕死的小男孩，是阿爾薩斯僅存的人性。

    如果是現實世界的話，無論是阿爾薩斯自己，還是坐在旁邊的耐奧祖，都可以在彈指之間將這個小男孩徹底毀滅。而就算是在這個幹什麼都很麻煩的靈魂世界當中，如果沒有別人的幫扶的話，恐怕阿爾薩斯也早在一年前就應該做出自己的選擇了。

    想到這裡，阿爾薩斯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帳篷中最後的，也是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身影。

    烏瑟爾·光明使者。

    不得不說，這位老人的存在，是一個連耐奧祖都沒能想到的意外。如果不是在當時的海加爾山當中察覺到了這個靈魂的蹤跡，恐怕耐奧祖的計劃早就已經被這個老傢伙破壞了也說不定。

    而如今，即使已經被耐奧祖使用各種手段限制住了這個靈魂的行動，可是他還是能夠支撐著那幾乎已經算是即將消散的人性，阻礙著自己完全同化阿爾薩斯的步伐。

    而且，還有那個靈魂……

    霜之哀傷的目標其實不僅僅只有阿爾薩斯一個，即使最開始耐奧祖的目的的確一直都是放在阿爾薩斯的身上，但是在計劃發展的過程中，耐奧祖也發現了另外一個更加適合的存在。

    斯卡特·萬德爾。

    雖然是計劃外的存在，但是這個少年所擁有的素質，卻是遠遠超過了阿爾薩斯本身。在當時的計劃進行到了中途的時候，少年本身的發展，也是遠超過阿爾薩斯的級別。不過，這一切被阿爾薩斯所阻止了。尚且還留有一定理智的王子殿下將他的副官遣返回了洛丹倫，也就此徹底斷絕了耐奧祖使斯卡特墮落的可能性。

    而在那之後，雖然耐奧祖利用霜之哀傷在少年的靈魂中插下了楔子，但是沒有了霜之哀傷本身的輔助，卻是再也沒能讓這個素質優秀的少年成為自己的爪牙，甚至於多方刺激之下，反而讓他成為了洛丹倫抵抗力量的領導者，如今天災軍團擴張道路上最大的障礙。

    而這一切，就是尚存人性的阿爾薩斯與對面這個烏瑟爾共同促成的。即使過後發現了他們行動的耐奧祖加大了同化阿爾薩斯靈魂的力，卻也已經於事無補，甚至於反而因為過於急躁的行動而被烏瑟爾抓住了破綻，保留下了這最後的種子。

    想到這裡，耐奧祖不由得用痛恨的目光瞪了那個種子一眼。

    事實上，天災軍團是否能夠擴張，並不是耐奧祖所關心的問題。因為即使耐奧祖真的能夠讓天災軍團將整個艾澤拉斯世界席捲，也不過就是讓自己的麾下多出了數以百萬計的新鮮傀儡而已。而既然是傀儡，就不可能做到抵抗那真正的敵人的。

    早在耐奧祖還是薩滿的時候，他就曾經看到過那個未來。

    在那個未來當中的前半段，德拉諾將會破碎，獸人將會被一個強大地存在變成傀儡，而他耐奧祖，則會被剝離**，關在一個寒冰監牢當中，受盡了痛苦與折磨，最後不得不成為了一群惡魔的爪牙，帶領著他們毀滅另外一個美麗的世界……

    當然，這就是時至今日為止，耐奧祖的全部經歷。然而，卻不是那個未來的全部。

    在先祖之靈的提示下看到了這個未來的耐奧祖想要尋求解脫的方法，於是，他得到了後半段的未來。

    在那個未來當中，他粉碎了惡魔的陰謀，拯救了自己的弟子與偉大的獸人部落。他免除了德拉諾的粉碎，挽救了德萊尼人的文明，並且擊退了從異世界到來的毀滅者……然而，就在這幅美麗的畫卷即將完全展開的那一刻，真正的毀滅降臨了。

    那是一個無法使用語言來形容的恐怖景象。在那龐大而無法抵禦的力量面前，偉大的薩滿耐奧祖，睿智的先知維綸，最優秀的施法者古爾丹，最強大的戰士地獄咆哮……曾經挽救過無數次危機，擊敗過無數個敵人，多次阻擋過燃燒軍團的他們竟然完全無能為力。於是，獸人與德萊尼人逃亡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是一個偏僻角落的新世界，卻是那絕望的來源。

    那個新世界，自然是艾澤拉斯。

    於是，耐奧祖領悟到，以他自己那弱小的力量，完全不足以阻擋這可怖的洪流，於是，耐奧祖沒有刻意迴避那悲慘的命運，變成了如今的巫妖王。

    然而，付出了幾乎全部的德萊尼人的生命，付出了獸人部落與自己的自由，付出了失去身體，在寒冰牢籠中承受百般折磨的代價的耐奧祖，所為的並不是成為什麼天災軍團的領袖，而是為了獲得抵抗那洪流的力量。這自然是一條無比曲折的道路，不過耐奧祖並不懼怕。

    「阿爾薩斯，只要你我連手，那麼即使是稱霸這個世界，也是相當容易的一件事。」

    耐奧祖需要一個強大的**，所以他選擇了阿爾薩斯。只要讓自己的靈魂與這個**進行聯合，那麼巫妖王這個存在，就會成為堪比基爾加丹那種強大的異界惡魔，而且還不用懼怕世界障壁對於自身力量的削弱。

    這樣的話，在這條獲取力量的道路上，耐奧祖就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然而，就是這微小的一步，都有著這麼些愚昧無知的靈魂在阻撓著自己，甚至於，因為靈魂所寄宿的身體不屬於自己，以至於就算是想要強行驅逐這些障礙都無法做到。

    你們以為你們是在拯救這個世界？不！你們只是在將這個世界導向更加絕望的未來！

    耐奧祖幾次幾乎都要將這句話喊出來，但是他的理智制止了他。

    畢竟，以他現在的立場來說，就算是面對著維倫那個老傢伙說出這種話，恐怕都要被對方嗤之以鼻。而眼前這些都在和自己爭鬥的靈魂，自然也不可能相信自己這個的話。

    所以，耐奧祖只能將希望寄托於阿爾薩斯的身上，他期盼對方做出正確的選擇。可是自從阿爾薩斯帶上統御之盔後，卻一直都在那裡猶豫，以至於已經幾乎過去了五年的時間，對方卻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嗒」

    忽然傳來的聲音驚醒了耐奧祖，獸人先知轉頭望去，卻見之前一直都沉默地坐在王座上的阿爾薩斯第一次做出了調整坐姿之外的動作。

    「難道說……」

    耐奧祖雙眼一亮，靈魂的世界中一切動作幾乎都出自本心，既然現在阿爾薩斯已經決定離開自己的座位，那顯然，他便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抉擇。

    而耐奧祖也相信，無論對方做出了何等的掙扎，但是在他的力量面前，此刻的阿爾薩斯的選擇，也將僅僅只有一個。

    自然，也是那最為正確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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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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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無休刊小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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