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51.燃燒的決意11 文 / 笑和尚

    ——同一時刻——

    「這種拖延的計策並不算優秀……」望著眼前一直東拉西扯，卻是從來不說什麼實質性內容的傭兵先生，蒂法妮亞歎了口氣，終於還是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表演，「作為陛下最忠誠的軍隊，晨鋒與日怒將會在這裡堅守到死，這就是我的態，所以還請你回去。」

    「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蒂法妮亞剛要轉身，卻是被利維坦抓住手臂不得掙脫，「話說回來，聽說你一槍就把一隻藍龍崩了，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啊？」

    「你不知道？」蒂法妮亞聞言反倒好似十分驚訝，「我是使用了從你那裡學到的技巧啊。」

    「從我這裡學到的技巧……」利維坦先是一愣，而後恍然道，「該不會是是那個我從斧子裡學到的技巧？」

    「沒錯，就是那個時候你受王子陛下所托，交給我們血精靈的控制邪能的方法，」蒂法妮亞指了指利維坦背上翠綠色的橡木之斧，「雖然對於你來說，那大概就是個用來壓制邪能的小巧法門，不過在王子陛下的研究過程中，大占星術士索蘭莉安以之為基礎研發出了一種可以高效利用邪能的方法，而我們晨鋒騎士團則正好是第一批將這種方法掌握並付諸實踐的人。」

    「也就是說，你用邪能加強了射擊的力量，而後崩了那條龍？」利維坦撓了撓頭，「真不愧是長久以來鑽研奧術的血精靈啊，這樣特殊的方法，我可是一直都沒想到。」

    「呵呵，對於你們來說，邪能這種力量不應該是從根本上避而遠之的麼？」聽到利維坦的話，蒂法妮亞臉色稍緩，語氣上也鬆了些，「真難得呢，居然會出現你這樣的想法。」

    「其實傭兵本來就是人類世界中的異端，」利維坦攤手道，「因為我們的世界太過直白，因此也就少了許多忌諱。之所以拒絕惡魔的誘惑，並不是因為我們意志堅定，而是因為這樣並不利於我們的生存而已。」

    「這我倒是可以理解，」同樣是血精靈當中的異端的蒂法妮亞笑道，「不過，現在的你可是提爾之手的將領，早已經不是傭兵時期所處的立場了……所以即使如此，你依舊要保持這個異端的思想嗎？」

    「提爾之手自然是要保持光輝的形象，不得有半點陰影存在，」利維坦同樣笑道，「但是**軍團卻不一定。」

    「……為了那個斯卡特來背負這些，值得麼？」

    「不，你理解錯了，」利維坦道，「並不是為了斯卡特而背負什麼，而是我們一起選擇背負什麼。要知道，在斯卡特的計劃中，那討伐了天災之後的世界，並沒有他的位置……」

    「……這麼說來，我們都很像呢。」

    「正因為我們都很像……」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所謂的談判抱以期望，」蒂法妮亞以強硬的態打斷了利維坦的話，「利維坦，你們理解我，我也理解你們。但是，理解，不代表可以和解，正因為我們都是相似的人，所以我們所堅持的立場的衝突，將成為你我誰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那麼，如果你所處的立場完全不存在了呢？」

    反身離開的血精靈少女停下了腳步。

    「那麼，我將讓部下離開戰場……而後，以身殉道。」

    ——基爾加丹降臨前1小時——

    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望著眼前的血精靈陣地，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一陣煩躁不安。

    就在幾個月前，他還在納格蘭的草原上無所事事的生活著，由於對父親的墮落感到羞愧與憤怒，這個棕色皮膚的獸人一直十分頹廢，即使曾經錯過了榮耀的遠征是因為突如其來的紅斑病，但是在多年之後的現在，因為意志的缺失與能力的退化，他卻真的有些不適合去做一個勇敢的戰士了。

    直到薩爾來到了納格蘭。

    經過了那場傳遍外域的沙塔斯攻防戰的薩爾在沙塔爾的幫助下來到了納格蘭的土地上，見到了生活在這裡的瑪格漢獸人。同樣，也見到了自己的兄弟，格羅姆·地獄咆哮的兒子，加爾魯什。

    因為一直沉痛於好友的死，大酋長在見到加爾魯什的第一時刻就給予了極高的禮遇，他的熱情甚至於讓生活在頹廢當中的加爾魯什不知所措，甚至慌張到惡言相向。不過，薩爾理解了這位英雄之子的苦衷，並沒有對於這樣的冒犯產生憤怒，而是用自己的信譽為保證，向這個一直以自己的血脈為恥的獸人講述了一個與傳聞並不完全相同的格羅姆·地獄咆哮。

    於是，加爾魯什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曾經和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獸人一同並肩作戰，他也的確陷入墮落，曾經犯下過幾乎無法寬恕的罪行，但是在最後，格羅姆卻用自己的意志選擇了一個英雄的結局——他親手誅殺了大惡魔瑪諾洛斯，並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薩爾沒有掩蓋格羅姆的惡，卻也不曾隱瞞格羅姆的善。比起片面的傳說更加細緻，豐富的故事打碎了加爾魯什心中的厭惡與自卑，讓這個頹廢的獸人終於決定拿起武器，以求繼承並光大父親的榮耀。

    於是，加爾魯什來到了奎爾丹納斯。

    不過對於自己以部落之名的第一次戰鬥，他卻並不滿意。

    「為什麼我們偉大的部落戰士要聽從一個人類的指揮？」瑪格漢獸人轉身望向部落的總指揮，斯萊夫·毀滅之錘，「明明庫卡隆的勇士們已經整裝待發，可是我們卻要在這裡瞪著對面那些長耳朵的陣地發呆？」

    「大酋長正在爭取血精靈加入部落的陣營，」斯萊夫道，「所以還請小心稱呼。」

    「現在是那群長耳朵在請求我們的庇護，而不是我們來求他們加入我們！」加爾魯什道，「所以為什麼要我們對他們低聲下氣？」

    「這個問題，你可以親自去和大酋長談，」斯萊夫道，「加爾魯什，雖然若論及年紀你要比我大上許多，不過在這裡，我才是部落的最高指揮官，所以請你保持對於最高長官的尊敬，明白麼？」

    「是，我明白，」雖然說著明白，加爾魯什卻沒有停嘴的意思，「聽我說，斯萊夫，我並不是想要指責你或者大酋長什麼。我的意思是，就因為現在部落的形式不是十分樂觀，所以我們才需要一個強勢的態！」

    「哦？」斯萊夫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眼前的棕皮獸人，「這倒是很有意思，能仔細說說嗎？」

    「細節上的事情，我也並不清楚，」加爾魯什卻是搖了搖頭，「不過，我直覺上覺得應當如此，怎麼，我說的不對？」

    「不，你說的很對，」斯萊夫道，「難怪酋長對你十分看重，看起來儘管你還是很魯莽，不過倒還是有著一份很可怕的直覺嘛。嗯，加爾魯什，不如你說說，對於如今這個情況，我們該如何『合法地』繞過上面的人類指揮，來進行我們的行動呢？」

    「原來你這傢伙和我想的一樣！」加爾魯什聞言眉開眼笑，「哈哈，好，好，嗯，我想想看……啊，斯萊夫，你看那個人類的意思是，我們在凱爾薩斯的死訊傳來前，不能和血精靈發生戰鬥，是不是？」

    「沒錯。」

    「那如果和我們發生戰鬥的不是血精靈，而是別的什麼呢？」加爾魯什道，「那就可以了？」

    「廢話，」斯萊夫翻了個白眼，「這用你說？現在血精靈掌握著通往太陽井高地的唯一通道，你倒是給我找到不和血精靈戰鬥就能過去的方法啊？」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方法啊，」加爾魯什哈哈一笑，「斯萊夫，你看，奎爾丹納斯這個地方是個類似於三角形的形態，我們現在被血精靈堵在這裡，看起來似乎是沒有路了。不過誰說三角形只有一個邊來著？」

    「可是海灘一側的通道都被娜迦掌控……」斯萊夫盯著「另外一條邊」看了看，「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在那幫子怪物掌控的地盤上過去不成？」

    「當然！」加爾魯什道，「或許對於聯盟崽子們來說這條道路是一條死路，但是我們部落的勇士可不會害怕什麼娜迦。只要給我十幾個精銳的戰士，我就能把這邊的新道路打通給他們看！」

    「嗯，計劃是不錯，」斯萊夫點了點頭，不過並沒有露出釋然的神色，「只是雖然這個計劃不錯，但是現在提爾之手的飛艇就在頭頂上，我們的行動瞞不過他的監視啊。」

    「嘿，還在和我裝，」加爾魯什錘了斯萊夫一拳，「你作為部落這邊的代表，顧忌這顧忌那的，不過我可不是什麼代表，怕他個錘子！」

    「……這樣的確說得通，」斯萊夫瞅了瞅加爾魯什，「不過，加爾魯什，先說好，如果這樣的話，你就相當於私自行動了，如果成功了還好說，但是失敗了的話……」

    「大不了事情都算我的！」加爾魯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反正我無職無銜，幹出什麼膽大包天的事情都不奇怪不是嗎？」

    「好！」斯萊夫重重地一點頭，而後返回到獸皮座椅旁，「我給你三十個庫卡隆的精銳，目標則是打通前往太陽井高地的道路，你可敢去？」

    「萬死不辭！」

    加爾魯什咧嘴一笑，轉身直接走出了帳篷。就聽外面一陣忽哨聲起，約摸數十人的隊伍已經離開營地，直接奔著東側海灘而去。而直到營地中又重新恢復了安靜，斯萊夫才猛然抬步走出帳篷，而後抬頭望向天空中盤旋著的飛空艇，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拯救世界的活計，可不能總是你來干啊，斯卡特·萬德爾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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