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54.聖光的拷問1 文 / 笑和尚
聖光小吼上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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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中的心臟幾乎要從嘴裡蹦了出來，肺葉就彷彿破舊的風箱一樣呼呼作響，至於那遍佈著全身的粘膩感覺，更是早已經分不出是來自於汗水還是血水。
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拼盡全力想要掙開被凝固的鮮血所粘黏的雙眼，卻是發覺自己的視力不知何時已經退化到了一個如此模糊的程，除了能夠感覺到些許光線的不同之外，已經無法判斷出眼前敵人的樣貌了。
不過，即使如此，加爾魯什也不會忘記這個可怕的敵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熵魔。
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的時候，還是在沙塔斯由那個德萊尼先知所主導的演講當中，雖然一貫都看不起這些懦弱到不敢反抗的德萊尼人，不過為了不讓部落在這場戰爭中丟了臉面，加爾魯什還是好好聽了一下那些敵人的情報。
而其中，眼前這個熵魔就是由先知維倫所著重警告的幾個「最為危險」的敵人之一，按照維倫的說法，最為純淨與仁慈的納魯在**，將會變為最為黑暗且凶殘的對手。
早些時候，加爾魯什對於這種說法是不屑一顧的，畢竟在當年的德拉諾，號稱最為強大的納魯的阿達爾也沒能護佑這些藍皮膚的德萊尼人，顯然在強大的部落面前，這種看起來就像切割不齊的板材一樣的生物的力量可以說是極其渺小的。那麼，本身力量都如此渺小的納魯，就算真的墮落了，又能夠厲害到哪裡去呢？
不過，很顯然的，現實打了他一個大大的耳光。
在被娜迦所封鎖的海岸上暢通無阻的庫卡隆精銳戰士，曾經在海加爾山上和惡魔大戰不分勝負的部落士兵，在面對這個墮落的納魯的時候，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這幾乎還能夠看得出來納魯模樣的墮落者，僅僅只是使用了一次黑暗魔法，就讓幾乎所有的庫卡隆軍團失去了戰鬥的能力，而就算是加爾魯什自己，也不過就是多撐了幾分鐘的時間而已。
是的，只是支撐，而非戰鬥。加爾魯什再是自負，也知道自己的對手顯然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攻擊而受到什麼傷害，而正相反的是，現在的自己，卻已經進入了油盡燈枯的絕境。
這就是當年面對瑪諾洛斯的感覺麼，父親大人？
不，不會的，對於父親大人來說，這樣簡單的對手，只不過是一斧子的事情而已。對比於奴役了整個獸人部族數十年的深淵魔王來說，眼前這只墮落的納魯，才不過是一個小蟲子而已。
所以，之所以會如此淒慘，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力量還十分的弱小。
肌肉在酸痛……
「父親大人，是世界第一的勇士……」
汗水與血液遮蔽了雙眼……
「格羅姆·地獄咆哮，是斬殺了大惡魔的，部落自由的拯救人……」
傷口的疼痛干擾了自身的感知……
「所以，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必須成為部落的大英雄，否則，就會讓地獄咆哮的名字為之蒙羞。」
每個關節都彷彿在慘叫，在呻吟，即使動一動手指，都彷彿要付出全部的力氣……
「所以，加爾魯什，你絕對不能在這裡倒下！」
「waaaagh！」
棕色皮膚的獸人戰士怒吼著重新站起身來，怒吼著舉起戰斧向著眼前的熵魔衝了過去。雖然他的腳步早已經蹣跚，他的吼聲也顯得中氣不足。不過，也許就僅僅是在這一剎那，加爾魯什·地獄咆哮的身影，和曾經在灰谷中向著大惡魔怒吼著的那個地獄咆哮重合了。
燃燒軍團，是將高貴的部落奴役的仇人。
那些惡魔將無數部落的英雄變成了濫殺的惡鬼，將卓越的智者變成了殘忍的邪惡施法者，惡魔蒙昧了我們曾經清澈的雙眼，奴役了我們高傲自由的靈魂。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惡魔，是所有部落的成員絕對不可原諒的對象，是所有獸人部族定要打倒的死敵。
所以，作為地獄咆哮之名的繼承者，怎麼可以直接就輸給被惡魔所控制的爪牙！
——你有著足夠的勇敢。
——但是，在你勇敢表象的最深處，我看到的卻是懦弱。
「是誰？」地獄咆哮高呼，「不要裝神弄鬼的！」
——我就是你眼前那個即將轉化為熵魔的納魯。
——和你一樣，曾經的我，在無畏的表象之下，隱藏著無盡的恐懼。
「胡說，我才不會恐懼！我更不會懦弱！」
——你的反駁，不過就是在掩飾著自己的懦弱與恐懼。
——嘗試著拋棄外界的干擾，用一個純淨的立場來重新觀察自己，看看你的內心，還有你靈魂深處最為深層的訴求。
「你這是惡魔的誘惑！」
——或許真的是，但是，現在的你，除了直面這份誘惑，又能看到什麼？
「你是我的敵人，是惡魔的爪牙！」
——但是在同時，我也是一個納魯。雖然你對於聖光的力量從來不屑一顧，但是身上背負著這種力量的我們，卻往往能夠看到你所看不到的東西。
「你在窺探我的心靈？」
——不，我只是偶然間見到了你的過去。
——更何況，如果你的心靈真的如你表現出的這般堅不可摧，又何必懼怕一個即將逝去的納魯的注視？
「……」
——不肯示弱麼？加爾魯什，你還記得，曾經的你，是怎樣看待名為地獄咆哮的姓氏？
「那是因為我當時的狹隘。」
——那麼現在的你，就真的以之為榮了嗎？
「當然！」
——那麼，這是第一個問題：加爾魯什，薩爾所講述的地獄咆哮，對於你來說，是什麼？
「是被我誤解的，之前一直厭棄的，但是卻十分偉大，並且足以讓我驕傲的父親。」
——第二個問題：加爾魯什，部落這個名詞，對於你來說，是什麼？
「是我要為之奉獻終生的同胞，是自由與榮耀的代名詞。」
——第三個問題：加爾魯什，你想讓自己成為什麼？
「當然是可以與父親比肩的英雄。」
——很遠大的目標，然而，即使到了現在，你也不過就是一個弱小的，懦弱的，連勇敢與莽撞都分不清的蠢貨罷了。
「你在侮辱我！」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加爾魯什，看看眼前的自己。
一個棕色皮膚的獸人出現在了加爾魯什的面前，與此同時，一直被遮蔽的視線當中，也出現了一個以獸皮製作的艾澤拉斯地圖當做地板的大廳。
「這是哪裡？」
加爾魯什有些疑惑地向著四周望去，無疑，如果僅僅按照加爾魯什自己的審美觀，這個彰顯著粗獷與力量風格的大廳十分符合他的興趣。
「酋長大人！」
忽然傳來的聲音讓加爾魯什嚇了一跳，他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黑色皮膚的獸人正在彎腰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說著些什麼。
「酋長？這怎麼可能？」加爾魯什感到有些好笑，「這樣張揚而誇張的裝飾，如果是我大概可能會喜歡，但是薩爾那種人類味道十足的傢伙，是絕對不會認同的。」
「什麼？」
忽然從腦後傳來的怒吼讓加爾魯什嚇了一跳，轉頭望去，一個背著巨大牙齒形狀肩甲的獸人毫無阻礙地穿過了他的身體，來到了地圖面前。
「你們說？又一次，你們讓聯盟當先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地？」這個獸人無疑十分憤怒，即使背對著他，加爾魯什也能感受到其話語中隱藏著的暴虐，「蠢貨！你們居然又一次輸給了聯盟！」
「啊！」
聽到這句話，加爾魯什這才忽然發現，眼前這個背著惡魔牙齒的傢伙，居然就是他自己。
轉頭望向自己的背後，剛剛所面對的地方，那裡是屬於大酋長的座位，本來，這個座位不過是用普通的獸皮當做裝飾，然而現在出現在加爾魯什眼中的，卻是一隻惡魔死不瞑目的頭顱。
——這是瑪諾洛斯的皮。
彷彿是為了解釋一樣，納魯的聲音傳入了加爾魯什的耳中，但是此時此刻即使是最為棕皮獸人所厭煩的聲音，也無法打破他心中的慌張疑惑。
我會成為大酋長。
最初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加爾魯什的心中是興奮且火熱的。但是，隨即那個被稱之為大酋長的自己的表現，卻讓他的一腔熱血都冷卻了下來。
對聯盟的敵視，對部下輸給聯盟的憤怒，這都可以理解，因為在加爾魯什看來，聯盟和部落天生就是死地，是不可能有何解的那一天的。
但是，為什麼自己的身上背負著由父親所殺死的惡魔的牙齒？為什麼成為了大酋長的自己，要用父親所殺死的惡魔的皮製作自己的王座？
加爾魯什渴望成為父親那樣的英雄，但是現在的他，並不想用父親的豐功偉績來彰顯自己的強大。但是，眼前這個成為了大酋長的自己，這個原本應該比起現在強大了許多，所以才能夠擔負起如此責任的自己，卻在行使著現在這個弱小的自己所不肯，也不齒的行徑。
那用惡魔製作成的王座與盔甲，在加爾魯什的眼中，就彷彿在標誌著：因為我的父親殺死了惡魔，所以你們必須要聽從於我，承認我的偉大！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加爾魯什在心中怒罵著，而後忽然間就被無盡的恐慌所籠罩。
因為，做出這個笑話的人，是他自己。這個在他的認知中已經達到了這一生的頂峰，成為了部落大酋長的自己，居然是一個依靠著父輩的榮光才能苟延殘喘，維持酋長威嚴的蠢貨，這個在所有人面前怒吼著，肆意揮灑著自己的口水的傢伙，其實在心中是如此地為自己的渺小與脆弱而自卑。他甚至不敢以自己的榮耀來誇口，而只感以地獄咆哮的姓氏為依憑，並且毫不以此為恥，甚至將之當作自己呼來喝去的最大資本。
簡直，可笑，可悲……
可是，這個可笑可悲的傢伙，卻是自己。
「噗通！」
加爾魯什跪倒在地，沒有進行任何反駁，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一個聲音明確的告訴了他，這，就是真的自己，這就是自己未來所應該成為的形象。
勇氣一瞬間在他的身上消失，在這一刻，加爾魯什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在納格蘭過著頹廢生活的傢伙，毫無力量，毫無目標，每天除了進行一些最基本的勞動之外，就只會怨天尤人，以咒罵自己腦海中那墮落的父親來維持那最後的一點點尊嚴。
原來，這樣的蠢貨，才是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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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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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休刊小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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