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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文 / 天琊海礁

    韓文從酒樓上下來了,身形一閃便到了這些人的跟前,尤其是看著趙正義,緩緩地說道:「你口口聲聲不離江湖,難道——你一個人就能代表江湖嗎?」

    趙正義心中一突,心裡突然就有不詳的預感,面上變色道:「你難道認為這種人不該殺麼?」

    韓文笑了,道:「假如……我若認為他不該殺,你們就要將我們也一齊殺了,是不是?」

    公孫雨大怒道:「放你媽的屁!」

    韓文目光一冷,道:「教你說人話!」

    冷!風雪之中,那是一抹令人驚艷的光芒!令人汗毛倒豎,頓感冰寒徹骨!

    唰!

    輕輕一聲響!公孫雨如遭雷噬,他摸了摸脖子,鮮血殷紅,心中更是冷到了極點!他竟然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韓文瞇著眼睛說道:「再有下次,要了你的狗命!禍從口出!你還是記住點兒吧!」

    易明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們將朋友請來,就是為了要朋友你主持公道,只要你說出此人為何不該殺,而且說得有理,我們立刻放了他也無妨。」

    趙正義厲聲道:「我看他只不過是無理取鬧而已,各位何必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韓文望著他,眼睛一轉,緩緩道:「你說別人賣友求榮,你自己豈非也出賣過幾百個朋友,那天翁家莊殺人的,你豈非也是其中之一?只不過翁大娘沒有見到你!」

    中原八義都吃了一驚,失聲道:「真有此事?」

    韓文非常篤定的說道:「他要殺這姓鐵的。只不過是要殺人滅口而已!」

    趙正義本來還在冷笑著假作不屑狀,此刻也不禁發急了,大怒道:「放你……」

    他急怒之下。幾乎也要和公孫雨一樣罵起粗話來,但「媽」字到了嘴邊,他忽然想到了公孫雨剛才的遭遇,如果自己惹惱了這位邪異的傢伙,只怕……會死吧?

    何況破口大罵也未免失了他堂堂「大俠」的身份,當下仰天打了個哈哈,冷笑著說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也學會了血口噴人,好在你這片面之詞,沒有人相信!」

    韓文歪著頭。道:「片面之詞?你們的片面之詞,為何就要別人相信呢?」

    趙正義道:「鐵某人自己都已承認,你難道沒有聽見?」

    韓文點了點頭,道:「我聽見了!」

    這四個字未說完。他手中的劍已抵住了趙正義的咽喉。

    趙正義身經百戰。他只覺眼前一花,劍尖已到了自己咽喉,他既無法閃避,更連動都不敢動了……這一幕,與兩天前的夜裡,是何曾的相似啊!他哭的心都有了,嗄聲道:「你……你想怎樣?」

    韓文笑了,笑得很燦爛。道:「我只問你,那天到翁家莊去殺人。你是不是也有一份?」

    趙正義怒道:「你……你瘋了!」

    韓文咧咧嘴,緩緩道:「你若再不承認,我就殺了你!」

    這句話他說得平平淡淡,就好像是在說笑似的,但他那雙漆黑、深遽的眸子裡,卻閃動著一種令人不敢不信的光芒!

    趙正義滿臉大汗黃豆般滾了下來,顫聲道:「我……我……」

    韓文道:「你這次回答最好小心些,千萬莫要說錯了一個字。」

    只見趙正義臉如死灰,幾乎快氣暈了過去,中原八義縱有相救之心,此時也不敢出手的。

    在這麼一柄快劍之下,有誰能救得了人?何況他們也想等個水落石出,他們也不敢確定趙正義那天有沒有到「翁家莊」去殺人放火。

    韓文緩緩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這是最後一次了!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我問你,翁天迸是不是你害死的?」

    趙正義望著他那雙漆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只覺自己的骨髓都已冰冷,竟不由自主地顫聲道:「是……」

    這「是」字自他嘴裡說出來,中原八義俱都驟然變色。

    公孫雨第一個跳了起來,怒罵道:「你這狗娘養的,做了這種事,居然還有臉到這裡來充好人。」

    韓文忽然一笑,淡淡道:「各位不必生氣,翁天迸之死,和他並沒有絲毫關係。」

    中原八義又都怔住了。

    公孫雨道:「但……但他自己明明承認……」

    韓文道:「他只不過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個人在被逼迫時說出來的話,根本就算不得數的!就在前兩天,就在這同一柄劍下,他還說自己是梅花盜呢!呵呵呵!」

    趙正義臉色由白轉紅,羞憤欲死;

    中原八義的臉色都由紅轉白。

    紛紛怒喝道:「我們幾時逼過他?」

    「你難道還認為這是屈打成招麼?」

    「他若有委屈,自己為何不說出來?」

    幾個人搶著說話,說的話反而聽不清了。

    紛亂中,只聽易明湖緩緩道:「鐵傳甲!你若認為我兄弟冤枉了你,此刻正好向我兄弟解釋!」

    這話聲雖緩慢,但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竟將所有的怒喝聲全都壓了下去,此人雙目雖盲,但內力之深,原都遠在別人之上。

    公孫雨一步竄到鐵傳甲面前,厲聲道:「不錯,你有話儘管說吧,絕不會有人塞住你的嘴。」

    鐵傳甲緊咬著牙關,滿面俱是痛苦之色。

    翁大娘道:「你若是無話可說,就表示自己招認了,咱們可沒有用刀逼著你。」

    鐵傳甲長長歎息了一聲,黯然道:「韓先生,我實在無話可說,只好辜負你一番好意了。」

    公孫雨跳了起來,瞪著韓文道:「你聽見了麼。連他自己都無話可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韓文道:「無論他說不說話,我都不相信他會是賣友求榮的人。」

    公孫雨怒吼道:「事實俱在。你不信也得信!」

    翁大娘冷笑道:「他不信就算了,咱們何必一定要他相信?」

    金風白道:「不錯,這件事根本和他沒有關係。」

    韓文嗤笑道:「我既下來了,這件事就和我有關係了。」

    公孫雨大怒道:「和你他媽的有什麼鳥關係?」

    韓文眼睛一瞇道:「我要你死!你們動他一下試試!」

    翁大娘怒道:「你算哪棵蔥,敢來管咱們的閒事?」

    那樵夫大吼道:「老子偏偏要傷了他,看你小子怎麼樣?」

    這人說話最少,動手卻最快。話猶未了,一柄斧頭已向鐵傳甲當頭砍了下去,風聲虎虎。「力劈華山」。

    他昔年號稱「力劈華山」,這一招乃是他的成名之作,力道自然非同小可,連易明湖的鬍子都被他斧上風聲帶得捲了起來。鐵傳甲木頭人般坐在那裡。縱有一身鐵布衫的功夫,眼見也要被這一斧劈成兩半。

    要知「鐵布衫」的功夫雖然號稱「刀槍不入」,其實只不過能擋得住尋常刀劍之一擊而已,而且還要預知對方一刀砍在哪裡,先將氣力凝聚,若是遇有真正高手,就算真是個鐵人也要被打扁,何況他究竟還是血肉之軀。

    這種功夫在江湖中已漸將絕跡。就因為練成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所以根本沒有人肯練。否則就憑他已可制住那「梅花盜」,又何必再找金絲甲呢?

    「找死!」,韓文怒喝,劍光一閃,「噗」的一聲,好好的一把大斧竟然斷成兩截,斧頭「噹」的跌在鐵傳甲面前。

    原來這一劍後發而先至,劍尖在斧柄上一點,木頭做的斧柄就斷了,那樵夫一斧已掄圓,此刻手上驟然脫力,但聞「喀喇,喀喇,喀喇」三聲響,肩頭、手肘、腕子,三處的關節一齊脫了臼,身子往前一栽,不偏不倚往那柄劍的劍尖上栽了過去,竟生像要將脖子送去給別人割似的。

    這變化雖快,但「中原八義」究竟都不是飯桶,每個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大家都不禁為之面色慘變,一聲驚呼尚未出口,只見韓文手裡的劍一偏,手著劍脊托著了那樵夫的下巴。

    「彭——!」;

    緊接著韓文一記漂亮的側身踢,樵夫便飛出了數丈之緣,跌倒在地上,嘔血連連。

    這還不算完,一道金色的巴掌印閃現,公孫雨的身體在半空中旋轉著飛起,跌在地上,吐出了一口的牙齒!

    韓文站在原地,哼道:「真想殺了你們!可要是殺了你們,這件事情就再也說不清楚了!還是打碎你的牙齒比較好!讓你知道什麼是禍從口出!你若再敢罵我,我就割了你的舌頭,然後是手腳,最後……也許把你削成人棍!」

    方才韓文一劍制住了趙正義,別人還當他是驟出不意,有些僥倖,現在一劍使出,再加上那一巴掌,大家才真的被駭得發呆了。

    「中原八義」闖蕩江湖,無論在什麼樣的高人強敵面前都沒有含糊過,但韓文的劍法與武功,卻將他們全震住了。

    他們幾乎不信世上有這麼快的劍!

    劍尖離開趙正義咽喉時,趙正義的鐵拳本已向韓文背後打了過去,但見到韓文這一劍之威,他拳頭剛沾到韓文的衣服就硬生生頓住──這人武功實在太驚人,怎會將背後空門全賣給別人。

    趙正義實在不敢想像自己這一拳擊下時會引出對方多麼厲害的後著,他這一拳實在不敢擊下!

    韓文轉過身來,用劍身極具侮辱性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道:「趙大俠?怎麼不敢打下來?哼!」

    說完,他已若無其事地拉起了鐵傳甲的手,道:「走吧,我們喝酒去。」

    鐵傳甲竟身不由主地被他拉了起來。

    滿嘴是血的公孫雨,還有金風白、邊浩三個人同時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金風白嘶聲道:「朋友現在就想走了麼!只怕沒這麼容易吧?」

    韓文淡淡道:「你還要我怎麼樣?一定要我殺了你麼?」

    金風白瞪著他的眼睛,也不知怎的。只覺身上有些發涼,他平生和人也不知拼過多少次命了,但這種現象還只不過是第二次發生。第一次是在他十四歲的時候,打獵時迷了路,半夜遇著一群餓狼。

    他寧可再遇著那群餓狼,也不願對著這人的劍鋒。

    易明湖忽然長長歎了口氣,道:「讓他走吧。」

    翁大娘嘶聲道:「怎麼能讓他走?我們這麼多年的心血難道就算……」

    易明湖冷冷道:「就算餵了狗吧。」

    他臉色仍然是那麼陰森森,冷冷淡淡的,既不憤怒。也不激動,只是向韓文拱了拱手,道:「閣下請吧。江湖中本來就是這麼回事,誰的刀快,誰就有理!」

    韓文笑了,道:「多承指教。這句話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大家眼見他拉著鐵傳甲大步走了出去。有的咬牙切齒,有的連連跺腳,有的已忍不住熱淚盈眶。

    翁大娘早已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跺著腳道:「你怎麼能放走,怎麼能放他走!」

    易明湖面上卻木無表情,緩緩道:「你要怎麼?難道真要他將我們全都殺了麼?」

    誰敢管?誰會管?所謂的鐵面無私趙大俠只敢在背後偷襲人家,可到了最後卻不敢打下去,本來已經站出來的龍四爺。早就做了乖孫子……沒人會管,也沒人敢管啊!

    「走吧!」。易明湖木然的歎息著。

    韓文拉著鐵傳甲走了幾步,回身看向李尋歡,笑道:「李兄!要不要喝上一杯?」

    李尋歡雖然一直沒有言語,但韓文知道,他手中的那柄飛刀早已經握在手裡,隨時準備出手了!

    「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欽點去做官,情誼走天涯!」

    他這個人最大的弱點便是多情,無論是愛情亦或是友情,這是他的弱點,容易被人利用,比如龍嘯雲,就是利用了他這一點,可這恰恰也是他的優點;

    你以為他會眼睜睜的看著鐵傳甲去死?開玩笑呢!他才不會!

    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步,哪怕是背上了天大的惡名,他也會出手殺了「中原八義」讓鐵傳甲活下去!

    「好!」,李尋歡感激的看了韓文一眼,因為有龍嘯雲摻合進來,他其實是很難做的,好在有韓文啊!

    韓文一邊向醉仙居走,一邊說道:「本人專治各種不服!誰不服,那就用刀劍說話!說得過我!我就聽你的!說不過……那就,不好意思了!金絲甲在此!誰敢來拿?」

    久久無人回應,他囂張的大笑起來——「哈哈哈……」

    醉仙居之上,李尋歡看這些面色鐵青的人,歎道:「韓先生!你這又是何必呢?」

    「什麼又是何必?」,韓文笑了:「你是指我那些囂張之語嗎?」

    李尋歡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你既然知道這些語言會得罪人,為什麼……還要那樣說?畢竟這個江湖,還是『大俠』們說的算的!」

    「哦?還有這種說法?」,韓文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李尋歡看著酒樓外還有很多並不死心的人,笑了,笑容中帶著莫名的譏諷之意:「當然!作為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你要是想過得滋潤些,就要夾著尾巴,就要讓那些大俠覺得你很懂事兒,也就是所謂的可造之材,值得他們栽培提攜,然後等他們老了,然後你才能成為新的大俠……」

    「你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韓文又問道。

    李尋歡面色錯愕,隨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得出,笑的並不是很愉快,也許,當初他過得也並不好。

    「我跟你們不同,或許跟任何人都不同吧!」,韓文微微一笑,有些邪異,道:「我不在乎任何人!我現在只求與高手對戰!無論你願不願意,某一天,我們之間也會必有一戰!」

    「可你這樣做,實在是得罪了太多的人了!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李尋歡一邊喝酒。一邊搖頭。

    韓文笑了,道:「就算是一整包,一整包的毒藥餵給現在的我吃。我也不會死的!放眼江湖,如果真的是能夠偷襲重傷我的——只有你!呵呵呵!」

    「我?」,李尋歡愣了愣;

    也對,雖然說他的飛刀已經脫離了暗器的範疇,但真要是用來當做暗器進行偷襲,那也一定是江湖上最可怕的暗器;

    可他又問道:「金錢幫主上官金虹,鐵劍郭嵩陽。天機老人……這些高手難道就沒有偷襲重傷你的能力嗎?」

    「有!或許也沒有!」,韓文一笑,道:「誰知道呢!」

    看著與李尋歡一起喝酒的韓文。鐵傳甲走在他身邊,心裡也不知有多少話想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李尋歡也並不是個多話的人,和李尋歡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他已學會了用沉默來代替語言。他只說了兩個字:「多謝。」

    但他立刻發現連這兩個字也是多餘的,因為他知道韓文也和李尋歡一樣,在他們這種人面前,你永遠不必說「謝」字。

    韓文只是笑了笑,全然沒當做一回事兒,卻忽然道:「你為什麼不肯將心裡的委屈說出來?」

    鐵傳甲沉默了很久,長長歎了口氣,道:「有些話我寧死也不能說的。」

    韓文咂了咂嘴。道:「你是個好朋友,但你們卻弄錯了一件事。」

    鐵傳甲道:「哦?」

    韓文道:「你們都以為性命是自己的。每個人都有權死!」

    鐵傳甲道:「這難道錯了?」

    韓文道:「當然錯了!」,他霍然轉過身,瞪著鐵傳甲,道:「一個人生下來,並不是為了要死的!」

    鐵傳甲道:「可是,一個人若是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

    韓文道:「就算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也要奮鬥求生!」,仰視著遼闊的蒼穹,緩緩接著道:「老天怕你渴,就給你水喝,怕你餓,就生出果實糧食讓你充飢,怕你冷,就生出棉麻讓你御寒。」

    他瞪著鐵傳甲,厲聲道:「老天為你做的事可真不少,你為老天做過什麼?」

    鐵傳甲怔了怔垂首道:「什麼也沒有。」

    韓文道:「你的父母養育了你,所費的心血更大,你又為他們做過什麼?」

    鐵傳甲頭垂得更低。

    韓文道:「你只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若是說出來就對不起朋友,可是你若就這樣死了,又怎麼對得起你的父母,怎麼對得起老天?」

    鐵傳甲緊握著雙拳,掌心已不禁沁出了冷汗。

    韓文說的話雖簡單,其中卻包含著最高深的哲理。

    鐵傳甲忽然發現他有時雖顯得狂放不羈,但思想之尖銳,頭腦之清楚,幾乎連李尋歡也比不上他,對一些世俗的小事,他好像從不在意,因為他根本不屑去注意那些事。

    韓文一字字道:「人生下來,就是為了要活著,沒有人有權自己去送死!」

    他是這樣說著,何嘗也不是在說自己現在最真實的寫照呢?奮鬥!掙扎!只等待最後的那一刻來臨!奮力一搏!

    鐵傳甲滿頭大汗涔涔而落,垂首道:「我錯了,我錯了……」,他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抬起頭道:「我不願說出那件事其中的曲折,只因……」

    韓文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明白就好!」

    鐵傳甲忍不住問道:「但你又怎能斷定我不是賣友求榮的人呢?」

    韓文笑道:「李尋歡是不會看錯人的!」

    鐵傳甲扭頭看著李尋歡,發現李尋歡也正在看著他,眼神中是一抹溫暖的笑意,這讓他倍感溫暖,眼睛一熱,淚水便忍不住流了下來!

    酒至半酣,韓文搖頭道:「諾大的江湖,高手卻只有那麼幾個,對金絲甲動心的,也只是一些小蝦米!看來啊……我得主動出擊了!哦!對了!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想跟你說……」

    「韓兄但說無妨!」,李尋歡笑道。

    看著他的笑臉,韓文突然間卻又說不出話來了,搖了搖頭,道:「算了!我覺得我還是去睡覺才好!」

    他已經起身,準備走了,不料到,卻有一個人來了!

    那是一個少年人,衣著單薄,腰間還有一柄玩具似的劍,或許有人會以為這是玩具,但真正見識過的人,從不會這樣想。

    韓文的表情忽然變得很高興,看著這個少年人,道:「阿飛!你果然來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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