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無奈的悲哀 文 / 年華已困

    「他把我看高了，卻把自己看低了。」李懷宇往嘴裡鬆了口酒，無奈地長歎一聲。

    「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楊皓天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不過七年多時間都走過來了，就算再怎麼變，我們還是兄弟，至少我當你們是兄弟。」

    「所以我才會接受t.s的股份，簽下胖子的合約，不然你以為呢？」李懷宇笑著道，「在離開naver前，我們是兄弟，就算離開了，也還是兄弟，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楊皓天笑笑：「離不離開其實沒什麼區別，畢竟naver是你我人生起步的地方，就算真得離開了，那也沒什麼，俊毅哥和弈城哥應該不會拖欠我們年底的分紅。」他的意思很明白，就算將來需要回家繼承家族產業，也不會拋售naver的股份，他楊皓天永遠是naver的股東之一，除非naver破產。

    「我也是。」李懷宇不假思索地道，「7.5%的股份我無論如何也會保留下來，只不過工作重點轉移別處罷了。我突然有點理解俊毅哥的做法了…」說到這，他苦笑一聲，「一年半前，俊毅哥把我推到前台，還硬給我按了個『娛樂組組長』的頭銜，想必就是為了造成現在的局面…」

    「由你統籌娛樂這一塊，俊毅哥!一定會很放心，而弈城哥…從來就沒讓他擔心過！」楊皓天接著說了下去，「而我，因為家族企業的關係，想必他很早就給我安排好了走哪一條路…懷宇，你說我是該恨他呢還是該感謝他？」

    李懷宇沉默半響：「我不知道。不過其實俊毅哥也沒有強加給你什麼，這一切都是你早就想好的，不是嗎？」

    「是啊，這一切其實是我自己早就想好了的，並不能怪到誰的頭上！」楊皓天長吐了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今天只喝酒。」

    「好，我們只喝酒。」

    李懷宇舉起了酒杯，楊皓天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澀中帶甜的味道充滿整個味蕾，就像生活，在你明明已經絕望的時候，卻總會有一絲希望伴隨其中，就看你怎麼想、怎麼做。很多人堅持不下去，那麼往前一部就是懸崖，而更多的人卻選擇了回頭或是轉彎，那時，希望總會在你的身旁出現。

    酒吧裡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氣氛也逐漸變得有些異樣。

    「還喝嗎？」

    楊皓天搖搖頭：「不了，再喝浩楊就要醒了，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那現在怎麼辦？」

    「我先回家，你和浩楊再聊聊。」楊皓天笑著道，「他是個很有抱負的人，今天的合約只是第一步，以後肯定還會有其他動作，你看著辦就是了，沒人可以強迫你。」

    「好。」

    回到包廂，李浩楊已經醒來，正坐在沙發上，兩眼沒有焦距地看著頭頂的吊燈。

    「死胖子，醒了？」

    「嗯，不過還是像做夢一樣。」李浩楊拿出合約又細細地看了一遍，抬起頭道，「我發現你們四兄弟一個一個都很奇怪，白送上門的錢都不要，你推我推的，最後還是便宜了你。」

    李懷宇坐到沙發上，道：「你就這麼肯定會賺錢？要知道現在國內的經濟公司那麼多，藝人更是數不勝數，你憑什麼拍著胸脯打包票？」

    「就憑我新沙洞老虎的稱號！」李浩楊一臉自信。

    「俞永鎮、勇敢兄弟、teddy哪一個不是知名作曲家？而且還有個權志龍，這些人論才華都不比你低，論人氣，有的更是比你高出不少，你就這麼自信？」

    「江湖這麼大，我就不信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李浩楊急了，一把抱住手中的合約，「你該不會是反悔了吧？合約都簽了，想反悔也沒用！」

    「誰說我反悔了？就算虧得血本無歸也跟我沒關係，就當投資股票失敗了。」李懷宇淡淡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有自信是好事，但過度自信只會帶來失敗。作為朋友，我當然不想看到你失敗，要知道你還欠我幾首歌呢！」

    「這些我都懂，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嘛…」李浩楊抓抓頭髮，「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t.s究竟給了你什麼樣的理由，讓你既投錢又放下面子來求人，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沒什麼，你就當我是在幫弈城哥的忙吧。」李懷宇不想明說，雖然李浩楊是他的好朋友，但兩人畢竟不是兄弟，有些事還是守口如瓶的好。

    「怎麼不見你也來幫幫我的忙呢…」李浩楊嘟囔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要不要一起吃點燒烤？肚子餓了…」

    李懷宇想了想道：「好。」

    即使是初冬，但地處高緯度的韓國早就寒氣逼人，尤其是在晚間十點多，更是北風如刀，不過即使是這樣，卻依然阻擋不了韓國人吃夜宵的熱情。

    北倉洞的某條街邊，燈火如炬，把附近一帶照得跟白晝一般。兩人隨便找了家攤位坐下，叫上一些食物，又點了幾瓶燒酒，慢慢吃喝起來。

    「怎麼會想到成立經濟公司的？」

    李浩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工作室只是工作室，永遠在幫別人打工，沒什麼前途，而且我手裡的資源不少，幹嘛不成立公司？倒是你，這麼懶的一個人居然會攬那麼多的麻煩上身，不過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多問了。」

    李懷宇喝了口燒酒，嗆人的辣味直竄肺腑，差點咳出聲來，他深吸了幾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麼，有人希望我這麼做，所以我就做了，現在看來，麻煩是麻煩了點，不過生活還得繼續，而且還精彩了不少。」

    李浩楊笑笑：「心態很好，值得表揚。如果將來我的公司和t.s發生了衝突，希望你手下留情。」

    「良性競爭很正常，再說了，我像是個會在朋友背後捅一刀的人麼？」

    「人都是會變得，不然你以為你的這些麻煩是怎麼來的？」李浩楊喝了口酒，淡淡地道，他終究是個聰明人，而且很小就出來闖蕩世界，對於人性的理解要比李懷宇深得多，自然能看出一點頭緒來。

    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暗暗推動，李懷宇會變這麼多？說出去誰都不信。他雖然很早就認識了李懷宇，但那個時候李懷宇也有十五六歲了，性格脾氣基本已經定型，和現在有很大出入。而能影響他的人很少，掰著手指就能數過來。也許那幾個人並沒有變，也許只是李懷宇在逐年成長，但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是啊，人都是會變得…」又是一杯燒酒下肚，李懷宇的兩眼開始迷離起來。

    晚風料峭，胸膛裡卻有一股火熱。

    兩人間的談話開始減少，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水越喝越冷，酒卻越喝越暖，最終面色酡紅、呼出的二氧化碳裡都帶有濃濃的酒精味。

    「時間不早了，該、該回家睡覺了。」李浩楊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地說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走一走，清醒一下。」

    「好，那你自己小心點。」

    李懷宇喝得並不多，但金弈城的做法卻深深傷到了他，所以有點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踉踉蹌蹌站起身，一步一晃地往前走去。

    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他突然想哭——一種深夜獨自徘回在街頭，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後自然而然產生的思緒。並不是說他不堅強，十三歲就出來闖蕩的他比同齡人要成熟不少，但現在酒意上頭，又一個人坐在街邊，這種思緒不由地就冒了出來。

    週遭一片寂靜，李懷宇低著頭，一股濃濃的哀愁圍繞在他身邊，揮之不去、也散之不去，直到一個軟綿綿的聲音響起，才打破了這份孤寂。

    「帥哥，一個人？要不要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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