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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天下之顛(2) 文 / 樹下野狐

    恍惚中又聽白帝沉吟道:「木族中立水火兩族無法連成一片勢必要南北夾擊。未來的大戰若不在東海必在洞庭江浮一帶。」

    洞庭山江浮山至榮余山一千二百餘里與火、水兩族南北交接東邊又臨木族邊境是土族疆域內南北最窄的狹長地帶一旦水、火兩軍朝此猛攻東面龍族無法越境增援土族勢必陷入苦戰。若此地失守水、火盟軍構成一線金、土各族的局勢則大轉被動。

    纖纖雖然不通軍事但冰雪聰明自小又隨著父親浪跡天涯對大荒各族的地理頗為熟悉此番道理稍一思索也已隱隱猜到了大概。心中一緊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願望只盼水、火兩軍交攻洞庭。

    西王母道:「大哥猜得不錯今晨青鳥來報水族的三大軍團連夜向洞庭湖北岸一帶集結。烈碧光晟親率南荒九族二十萬大軍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包夾鳳尾城。鳳尾城是炎帝臨都距離榮余山又不過四百餘里一旦攻陷水、火合圍之勢將成要想扭轉戰局可就不容易啦。」

    白帝沉吟片刻道:「御妹今日約我到此是想趁著洞庭大局未定出軍增援炎黃二帝麼?」

    西王母淡淡道:「崑崙距洞庭數萬里等我金族大軍趕到那裡早已易旗換幟。與其築堤防洪不如反客為主斷其源截其流直接出兵單狐山揮師北上……」

    纖纖一凜白帝失聲道:「什麼?」似是頗為震駭頓了片刻才徐徐說道:「不錯。單狐山是水族西南門戶得之便能與甘棗城的土族大軍互為犄角進可攻退可守。天吳勢必要回師自救不敢再全力進攻洞庭……」

    歎了口氣又道:「我族數百年來未曾出師境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水、火兩族一直不敢與我輕釁戰端便是源此。只是此番再不主動出戰天下只怕永無太平寧ri就算暫且偏安一隅也非長久之計……御妹你的謀略很對就這麼辦吧。」

    纖纖才知母親繞了這麼大一個彎竟是要白帝贊同她譴兵出戰。五帝之中白招拒最有神帝長者之風仁厚厭兵就連當年威震天下的小九流光劍也嫌殺孽太重棄而不用。此次連他也被迫言兵大荒浩劫實已避無可避。

    又聽西王母道:「大哥說得不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番出戰須得師出有名才是。蟠桃會上纖兒雖已許配給了太子黃帝但他三年喪期未滿不能婚娶終究算不得是我金族駙馬即便水族先行進攻洞庭我們以此為由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白帝沉吟道:「你是說……以拓拔太子為名?」

    纖纖心中登時又是一陣劇跳西王母道:「天下人都知道纖兒是科汗淮的女兒又是拓拔太子與喬少城主的義妹天吳當年屠戳蜃樓城如今又屢犯東海更害得斷浪刀身負重傷……」

    纖纖「啊」的一聲相思犀角險些把握不住。這一年多來辛九姑雖時有將拓拔野等人之事告與她知卻每每將凶險之處隱瞞節略比如科汗淮為燭龍重傷、拓拔野埋困地丘、又被鯤魚所吞……她一概不知此刻聽說父親受傷不由得驚怒交加週身都微微地顫抖起來。

    落霞閣突然一陣沉寂過了片刻才聽見西王母柔身道:「纖兒是你麼?」

    纖纖閉上眼收斂心神將犀角收入懷裡慢慢地穿廊過殿走入閣中面無表情地盈盈行禮。

    陽光穿過水晶窗照得四下一片金光。西王母與白帝對望一眼推案起身柔身道:「纖兒你爹傷勢雖然不輕但有靈山十巫妙手調治已無大礙。我們不告訴你只是免你擔心。」

    見她冷冷不語又從袖中取出一個青布包裹的盒子道:「這是你爹今晨從東海寄來的禮物原想在你生日之時再交與你但你既然來了便先睹為快吧。」

    纖纖默默地接過盒子將青布層層揭開裡面是一個雕著精美花紋的青鐵琉璃盒右下方刻著一朵小小的浪花想必是科汗淮親手雕成。打開一看清水搖蕩赫然勾蜷著兩隻珊瑚小海馬一大一小通紅通透四隻眼睛滴溜溜的轉動彷彿不勝驚惶。

    她微微一震驀地記起十年前父親抱著她途徑南海某島時抓來兩隻極為稀罕的珊瑚海馬供她玩耍她卻一下將小海馬捏死了。父親捧著那只不斷伸縮顫動的海馬對她說這兩隻海馬正如他們一般也是相依為命的父女女兒死了爹爹當何等傷心。她聽了頗為懊悔哇哇大哭起來還將那隻小海馬埋葬在了沙灘的礁巖下。

    剎那間往事如潮水席湧心頭怔怔地凝望著青鐵盒胸膺若堵指尖顫動淚水一大顆一大顆地掉落下來。

    西王母吃了一驚道:「纖兒?」伸手想要撫摩她的肩頭纖纖卻猛一掙脫朝後疾退數步飛快的抹去眼淚仰頭冷冷地看著她道:「我和龍族太子早已再無關聯王母要出兵討伐水族只需聲明為我爹爹和蚩尤大哥討還公道便可。」

    西王母淡藍色的美眸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忽然微微一笑道:「西陵公主有命又有誰敢不從?既是要為你爹報仇此次北伐單狐山不如便又公主親自掛帥領軍何如?」

    「什麼?」白帝愕然一凜想不到她竟會突出此言。

    待要阻止纖纖臉上卻湧起嬌艷紅霞大聲搶道:「很好!」妙目中怒火跳躍夾雜著悲傷、自憐、憤恨驕傲諸多神色冷冷道:「我要讓這些水妖都知道招惹了龍牙侯的女兒會是什麼後果!」向白帝行了一禮抱著青鐵盒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絲幔拂動風鈴搖曳等她去得遠了白帝才歎了口氣道:「她還只是個孩子你又何必如此激她?難道是想讓駙馬黃帝和拓拔太子聽見這個消息兩線夾擊全力圍攻天吳麼?」

    西王母微微一笑凝望著窗外那利劍般直破藍天的雄偉雪峰淡淡道:「我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整內綱平西亂。做我白水香的女兒又豈能終日吹著海螺為情所困?拓拔野也罷姬遠玄也罷……他日不論是誰有幸娶到她我都要讓她助其登上天下之巔!」

    月牙如鉤斜斜地掛在峭崖橫松的樹梢黑雲飛湧清輝漸暗。

    幾隻赤羽火鷲沖天盤旋那兩道人影去勢如電徑直往壑底掠去轉眼便小如黑蟻。狂風過處兩側險崖峭壁宿鳥驚飛凶獸狂吼在深壑中隆隆迴盪不絕。

    數百條絢鱗長蛇盤蜷於崖壁樹上聽見上方風聲只道是飛鳥俯衝經過突然昂沖立張口「嘶嘶」吐信還不等彈射躍起兩道黑影狂飆衝落「彭彭」連聲氣狼如暴十餘條最大的長蛇徒然被一人抓入手心麻花似的纏臂繞成一團一齊朝下急墜。

    月光透過輕紗似的霧靄照在那人秀麗絕倫的瓜子臉上白飛揚眼波流轉嘴角泛起一絲冷冷的微笑驀地抬起右臂一口咬在一條長蛇的七寸出長蛇吃痛狂吼掙扎不得剩下的十餘條絢蛇驚嘶扭舞想要朝她圍沖咬噬剛一靠近卻又紛紛轉頭亂躥開來。

    那白女子貪婪的吮吸著鮮血艷紅的血滴從嘴角絲絲淌落更襯得肌膚晶瑩雪白幾近透明。狂風吹來左袖忽兒鼓舞忽兒收癟空空蕩蕩整隻手臂齊肩而斷。

    旁邊那白衣人轉頭瞟了她一眼笑道:「汁公主這猿翼山號稱是南荒九大奇山之一遍地都是奇花異草、珍禽怪獸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比起地丘差得遠了。」

    那人哈哈笑道:「這話若是旁人說的淳於國主定然立即拿『反鼻蟲』還以顏色但出自汁公主之口她就算是心底有千萬個不樂意也不敢稍有放肆。」

    說話見風聲獵獵兩人又衝落了兩百餘丈這山壑竟像是直通幽泉的深井黑黝黝、冷颼颼不可見底。

    白女子「哼」了一聲不耐煩道:「到底還有多久才能見著我孩兒?」

    白衣人微笑道:「到了。」長袖一揮絢光迸爆一顆五彩石印飛旋疾衝而下漆黑的深壑登時一亮「轟!」氣浪掃初下方崖壁應聲炸散露出一個隱秘的洞穴。

    兩人翻身疾衝掠入洞中燃氣為光一前一後大步朝裡面走去。山洞外窄內寬走了十餘丈之後甬道越來越高闊寒風迎面刮舞火光搖曳異香撲鼻。

    東折西轉走了兩拄香的工夫眼前徒然一亮火焰熊熊紅光閃耀六排蟠龍巨柱頂天立地朝內延伸近三百丈赫然是一個極為壯麗巍峨的地宮大殿。

    殿內正中懸空立著一個青銅巨鼎徐徐旋轉周圍盤坐著千餘人分著五色衣裳排為五列彼此掌背相抵一動不動。青、紅、碧、黑、白五道絢光從每列最前一人的雙掌滾滾湧出投映在銅鼎外壁光彩流離變幻。四周寂然無聲除了那偶爾傳來的火焰「辟啪」脆響。

    青銅巨鼎下方是一個深不可測的裂洞萬千道紫火的火舌從裂洞內高躥飛沖舔噬著鼎壁。鼎內絢光繚繞香煙裊裊不斷地湧起團團白霧隱隱可見一個人影在其中盤旋飛轉。

    白女子心下疑惑被殿內肅穆氣氛感染不由自主的屏息斂神隨著白衣人一齊朝內走去忽聽鼎內傳出一個雄厚悅耳的聲音嗡嗡回震道:「紫玄武命已將青木神靈帶到了?」

    那白衣人神色凝肅走到那列白衣人的最前端伏身拜倒必恭必敬地道:「是。廣成子來尺一步請主公恕罪。」長袖一揮那五色石印又衝舞而出在銅鼎呼呼旋轉一道碧光閃電似的射入鼎中青光沖天怒爆滿殿皆綠。

    白衣女子從未見過這等場景驚疑不定四下環顧驀地瞥見黑衣人列的最前端赫然盤坐著一個玄袍女子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碧眼如chun波花唇淡紫神色肅穆正是烏絲蘭瑪。

    白衣女子又驚又怒忍不住喝道:「烏絲蘭瑪廣成子我孩兒在哪兒?你們帶我來這裡做甚?」

    烏絲蘭瑪淡淡道:「波母少安毋躁等主公修成真身之後自會為你修復斷臂讓你們母子重逢。」

    這白女子與白衣人自然便是汁玄青與廣成子。波母當日為了尋找失蹤已久的孩子公孫青陽隨著水聖女回北海闖平丘甚至助廣成子偷襲青帝重傷斷臂九死一生。

    此時聽她這般說又是激動又是狐疑胸脯急劇起伏冷冷道:「好我姑且再信你們一次。如果今日再找不著我的孩兒可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廣成子微微一笑道:「五氣集五神一尚欠些火候。波母可否借你地火一用?」

    波母哼了一聲走到銅鼎前「呼!」右袖鼓舞地火陽極刀赤光飆捲直衝鼎下裂洞洞底地火瞬時暴漲噴薄萬千青紫火舌直衝殿頂彷彿赤蛇亂舞。

    殿中眾人唸唸有詞五列絢光次第奔湧源源不斷地透過最前一人的掌心衝入銅鼎中翻天印在銅鼎上方飛旋起伏四周氣浪滾滾如渦旋。

    過了小半時辰「轟轟」連震整個青銅巨鼎徒然朝上一拱彩光大盛眾人一凜屏息凝望只見白霧翻騰一個巨大的無頭怪物從鼎內徐徐升起渾圓如球的身軀忽而明黃忽兒血紅四隻肉翼徐徐平張六隻通紅的觸足收縮盤蜷肚腹有節奏的徐徐鼓動。

    波母又驚又奇難道這怪物竟然就是廣成子與水聖女頂禮膜拜的鼎中神秘人?

    她生平也不知見過了多少奇鳥怪獸卻從未見過長得這等特異之物形體略微相近的便是那被封鎮於地丘之底的混沌凶獸。只是混沌獸遍體長滿了鱗眼觸爪萬千體貌更比眼前的無頭怪物大上百倍有餘。

    眾人的臉上閃過驚駭、畏懼、歡喜……諸多神色齊齊匍匐貼地哄然道:「恭賀主公修成『帝鴻』之身!」

    波母心中徒然大凜想起傳說中混沌未開之時盤古曾與一個名曰「帝鴻」的太古凶獸生死激鬥該獸混圓如球腹部巨口更可吞山納海與眼前這怪物的相貌果然有些相似。難道它竟真是那上古魔獸之後?

    念頭未已那怪物肚腹處迸開一道細長的裂縫嗡嗡大笑道:「有勞各位了。辛苦十載帝鴻初成也算皇天不付有心人。」聲音雄渾悅耳果是鼎中之人。

    廣成子臉上又是喜悅又是淒涼收回翻天印微笑道:「主公天縱英才。睿智勤勉乃得上神眷顧賜予神獸之體。能有今日可謂天意。假以時日神功告成必可登頂四海之巔。」

    眾人紛紛伏身叩山呼萬歲。

    那怪物哈哈大笑道:「廣成子你兄弟二人乃寡人的良師益友寡人能成**你們居功至偉。紫玄文命為靈感仰奪去肉身魂魄微弱寡人要為他另找最為完美的寄體之身。你與他兄弟連心看看這裡哪些人的身軀最為合適。」

    廣成子叩道:「多謝主公!」起身徐徐踱步凝神掃望眾白衣人大凜紛紛俯不敢看他微微顫抖。他巡視片刻走過第七人身邊時忽地將其一把抓住閃電似的拋入青銅巨鼎中。

    「嗤」的一聲激響絢光炸she白霧滾滾四溢那人嘶聲慘叫驚怖痛楚右手五指狂亂地抓住鼎簷想要攀爬出來卻被燙得徒然收縮焦臭大作。幾在同時那怪物六隻紅色的觸角飛揚捲舞將那人拽住塞入肚腹裂縫之中狂呼聲更加淒厲像是厲鬼冤魂一般聽得眾人不寒而慄。

    銅鼎越轉越快慘叫徒絕帝鴻巨軀一鼓六條紅色的觸手猛一拋揚登時將白衣人高高地拋了出來週身乾癟朝鼎下的裂洞筆直墜落火焰狂舞頃刻燒為焦骨。

    廣成子又走到那列紅衣人旁次第掃望。眾紅衣人駭怖更甚簌簌顫抖汗水涔涔而下卻無一人敢起身逃跑。

    他巡視片刻驀地提起第九個紅衣人一把拋入銅鼎被帝鴻吞入肚中登時又是一陣淒厲慘呼。銅鼎飛旋過不片刻那觸角又將紅衣人乾癟如紙般的拋了出來被烈火熊熊焚燒手腳顫抖似乎尚未氣絕卻連叫聲也不出來了。

    不過半柱香的工夫廣成子便依法炮製從匍匐著的五列人中各取其一丟入銅鼎而後又陸續被帝鴻吞納並拋落鼎外。唯有最末一個黃衣人被吞入其肚後慘呼不斷卻久久未見異動。

    帝鴻嗡嗡道:「玄女取紫玄文命真魄來。」

    烏絲蘭瑪緩緩站起口中唸唸有詞。腳下蜿蜒著一條巨大的紫甲巨莽隨她爬到青銅鼎邊驀地張口嘶嘶扭舞黃光閃耀吐出一顆龍眼大的渾圓珠子。

    帝鴻通紅觸手飛揚捲舞將那珠子四面籠住徐徐置入鼎內絢芒閃爍霧氣蒸騰過不片刻一道淡淡的白光破珠而出直衝帝鴻肚腹之中光芒鼓舞又漸漸消失。

    帝鴻淡淡道:「紫玄文命合五行以並體煉jing魄而重生。」

    話音方落肚腹徒然一鼓「呼!」裂縫絢光沖湧那黃衣人又從其肚中飛了出來盤旋飛轉徐徐落地。

    火光紅艷艷地照著他的週身胸膛至肚腹皮肉翻捲赫然有一道兩尺來長的裂縫如波浪似的起伏不定光芒閃耀翻身朝帝鴻拜倒朗聲道:「主公再造之恩郁離子永世不忘。」

    帝鴻哈哈大笑道:「你我亦師亦友何出此言?能得紫玄文命重生這五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廣成子伏身道:「主公求賢若渴愛民如子天下之幸。我等能為主公鞠躬盡癢死生何憾?」眾人哄然附應。

    帝鴻縱聲大笑。遺體通紅閃耀似是頗為快慰。

    波母等待了半晌早已不耐喝道:「廣成子我的孩兒呢?再不還與我……」話音未落氣浪暴舞。彤光撲面。那六條巨大的赤紅觸手劈頭飛捲而來。

    她心中一沉還不等施展地火陽極刀右臂已被緊緊纏住眼前一紅熱浪滾滾登時被吞入帝鴻肚腹之中駭怒交集喝道:「放開我……」左肩突然鑽心的一陣灼燒劇痛嘶聲大叫轉眸望去卻大吃一驚。被青帝劈斷的肩頭赫然竟已多出了一隻手臂光滑柔美像是從某個少女身上移植而來。

    只聽那雄渾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嗡嗡說道:「毛肌體受之父母此恩此德難報萬一!」

    四周那凹凸不平的彤se壁肉陡然擠壓而來將她緊緊裹住疾起伏。波母只覺洶洶氣浪奔騰繞走左肩那燒灼劇痛之意漸漸消失腰身忽然一緊眼前一花又被六隻觸手騰雲駕霧似的從那滾熱的肚腹之中拋了出來飄然落地。

    頃刻間大殿內空空蕩蕩除了她與帝鴻所有的人都已不知去向。

    波母低頭望去「啊」地失聲驚呼左臂完好曲伸自如就連傷口裂縫也愈台得天衣無縫渾然一體。驚喜難言才知他果然是為自己續接斷臂。收斂心神道:「多……多謝了。」頓了頓又道:「我孩兒呢?何時才能讓我見上一見『」

    帝鴻絢光鼓舞又陡然收縮龐大的圓球之軀漸漸化為人形徐徐飄落在地。光芒刺眼黃衣飄舞隱隱可見那丰神玉朗的俊秀英姿。

    波母凝神細辨片刻突然吃了一驚失聲道:「是你!」

    帝鴻微微一笑悲喜交雜朝她伏身拜倒一字字地道:「不肖之子公孫青陽拜見母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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